第19章

“這閨女, 你那雞蛋咋煮的呀?可真香。”

旁邊賣烤地瓜的大媽跟雪雁聊天。她早上六點半天還蒙蒙亮就過來賣地瓜,一早上了,賣了二十多個,三分錢一兩, 才賣了不到五塊錢的, 掙了不到兩塊錢。可雪雁差不多八點才來,這才多大一會兒啊, 有兩個小時沒有?那一大鍋的雞蛋都見了底了, 估麽着得賣了一百多個了吧。八分錢一個,兩個一毛五, 一般能舍得買這個雞蛋吃的, 也就不差那毛八分的, 基本上都是一毛五買兩個。這眼看着就賣了十來塊錢的, 雞蛋才值幾個錢, 這都趕上她兩天掙的了。大媽就好奇呀。

“大媽,咱這叫茶葉蛋,就是用茶葉煮的呀。放茶葉,再放上花椒大料, 等雞蛋煮得五六分熟定型,把殼打碎讓它入味就行啦。您回家也可以試試。”雪雁也不藏私,這玩意兒你看着吧,她這開個頭兒,不出半年, 各大公共場所都得有賣的。再說了, 這不是也沒把所有的料都公開嘛,大差不差,聞着就是那麽些東西, 各人手法不同,煮出來的味兒自然不一樣,你想搶生意也得看搶不搶得走。再說這一早上她也看了,大媽的生意挺好的,一天怎麽也得有小五塊的收入。比上班掙得多多了,人也沒斷過,她還不一定忙得過來。

這做買賣的,就怕穩不住,三天兩頭的換項目,哪個也幹不長,那想掙錢可不容易。

“哎喲,我可弄不了那個細致活兒。不怕閨女你笑話,我做了半輩子飯,那菜裏的鹽就沒幾回放合适過。不是那塊料。”大媽一聽雪雁的話就擺手,做不了做不了。“我是尋思着,能不能用地瓜跟你換兩個雞蛋回去給我那小孫子吃。我覺着孩子能樂意吃。”這才說出來目的,之前問做法,那就是搭話兒。

“行啊,正好我還不知道中午飯咋解決呢,你這幫我想了飯轍了。我給您放鍋裏熱着,您什麽時候回家再拿着走就行。”跟鄰居處好了,沒壞處。

“那敢情兒的。我先謝啦,給你挑個大的。”大媽挺高興。想着晚上回家的時候給孫子帶茶葉蛋回去解解饞。

哪裏能想到,雪雁這茶葉蛋賣得能那麽快,中午飯點兒才到,她那剩下的小半飯就賣完了。

“那我今兒個就不要了,明天你還來不?明天我再買。”大媽一看雪雁也不用在外面吃中午飯了,人家直接就能回家,到底舍不得花現金,就算了。

“我明天還來呢,您來的早,幫我占着地方兒啊。就剩這兩個了,有點兒小,您要是不嫌棄,就拿着吧。”雪雁多會做人呀,剩兩個小的雞蛋,賣的話也得減價,不然沒人買的。還不如做個人情呢。一起看攤兒,離開一下上個廁所什麽的,不得麻煩人家幫着照看嘛。

大媽推脫不過,到底把雞蛋收了。還了個拳頭大的烤地瓜。

雪雁的午飯就算是有了着落,回家也沒做飯,就用那地瓜對會着算一頓。頭一天,沒準數兒,雞蛋煮少了,現煮來不及。下午就在家裏沒出攤子。

這一上午就賣了二百個,也是這會兒的食物品類是真的太少,沒什麽選擇的餘地,好容易出了個新吃食,都想嘗嘗。從家裏拿來的五百雞蛋剩下的三百肯定是不夠明天賣的。就到市場上去批雞蛋。

走了十來家賣雞蛋的,挨着問價格,挨個兒跟老板聊天。最後相中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姐。大姐身材比較豐滿,旁邊兒攤子的都喊她胖姐,她在前面菜攤子上忙活,還能看到後面的菜棚子裏男人默默的幹活兒,一趟一趟的送貨,不用說,這肯定就是夫妻店。

“姐,我要是每天從你這裏進雞蛋,能便宜點兒不?”講價還是得講的,大姐這裏的雞蛋批發兩分五一個。興隆鎮的公銷社收雞蛋就是這個價兒,兩分五收上來,三分一個賣。但是公銷社的銷量有限,并不是每天都收,所以一般的主婦攢了一兩百,夠賣的,還是會賣給上門收的,一般就兩分二三的價兒。

“妹子是做吃食生意的?你一天能用多少吧?我看看你量多大。”批發嘛,如果有一個穩定的大客戶,那當然薄利多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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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剛開業,一天差不多六七百個吧。往後可能還多。”雪雁保守的估算了一下。

“哎媽,妹子你這買賣做得大呀。那這麽着你看行不行,姐兩分四給你。給你送貨上門,行不行?”大姐一聽,高興啊。她家的雞蛋都是兩分一收上來的,雖說一個只掙三厘錢,可架不住多啊,哪怕是一天按六百個算,那就是穩穩當當的兩塊錢呢。

“行啊。就這麽着。今兒個就先撿五百個吧。以後您晚上七點給我送貨,行嗎?送貨的時候,咱們定後一天的數兒。”雪雁也覺得價格可以,就同意了。訂好了送貨的時間,留下家裏的地址。

胖姐也高興,五百個雞蛋,還多給饒了十個。滿滿一大草筐,雪雁自己拿不了,還是胖姐的男人給送回家的,正好認認門兒,還定了第二天的五百個雞蛋。

捎帶手兒,雪雁也沒再往遠了跑,就在胖姐攤子的隔壁買了調料,這是省城最大的批發市場,那調料攤子,品種可不是興隆鎮公銷社能比的。這回就又買了陳皮,香葉,茴香,老抽生抽也都有了,還有□□糖。料足了,茶蛋的味道也就更好,都是大份兒的,也便宜。一下子就批了五十多塊的料,把這一上午賣出來的錢都花掉了。

回家就是清洗雞蛋,用大鍋熬湯,把八百個雞蛋都煮上了,滿滿滿滿起尖的一大鍋,雞蛋十五分鐘就煮透透的了。剩下的時間就是保持着火不滅,隔斷時間翻一翻,把上面的翻到鍋底也能浸着湯,在鍋裏熬着等入味就好了。

大鍋占着,就沒有鍋做飯了。趕着天黑之前又到巷子口的商店裏訂了煤氣罐,買了煤氣竈,和炒鍋,又買了個電飯鍋。一百五十多塊錢就花完了。剛搬來,家圖四壁的,随時都可能添置東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晚上睡前又在竈底把煤添滿,夠一晚上燒的。

第二天能趕市場的早市兒了。六點鐘起床,六點半出門,又是滿滿的一煮鍋,兩百多個雞蛋。就在市場口賣小米粥的攤子邊兒上賣。

到八點,一個半小時,兩百個雞蛋賣了大半。大多數都是嘗嘗鮮兒。

回家取了一鍋,到火車站接着賣,到下午四點多,這一鍋也賣完了。接着回家又取了一鍋,多走十分五分鐘的路,到醫院門口接着擺攤。到晚上六點半,基本上沒啥人了,才回家。

回家一看,八百個雞蛋,剩不到五十個了。

剛進屋,胖姐兩口子就上門送貨。

“不夠啊?沒事兒,讓你姐夫再給你取去,要多少?”胖姐一聽五百訂少,比雪雁還高興呢,馬上就支使她男人回去取。

“再取五百吧。留點兒保底兒的。明天訂七百的。”得留點兒存貨,現買現用,可不是得斷貨嘛。

等把胖姐兩口子送走了,雞蛋也煮到鍋裏了。雪雁撈了十個白天沒賣完的,到後屋找房東高叔高嬸老兩口。

“叔,嬸兒,這是我煮的雞蛋,給你們拿幾個嘗嘗。”進屋兒就送禮。

“你這孩子,掙倆錢兒怪不容易的,起早貪黑的忙活,拿這些幹什麽?咋了,屋裏哪住着不得勁兒了?”上歲數的人,覺少,雪雁這兩天在幹什麽,老太太偵查得明明白白的。

“沒有,都挺好的。我這不是尋思着,我天天的洗雞蛋煮雞蛋的,用的水多,過來跟您二位說一聲兒,咱那水費,都算我的吧。”城裏都是自來水,廚房裏有個大水缸,她每天一放水,老太太就院裏院外的得遛達兩趟,雪雁還能不明白啥意思嘛。前門房有單獨的電表,但是水表是一起的,當初租房子的時候,講好了每個月水費平攤的,老太太這是怕吃虧。一噸水才七分錢,老兩口能用多少,還不如自己出了呢。

“丁家閨女,我看你那煤,不少用,我有個老哥們兒,是賣煤的,能搞到便宜點的煤球,一塊兒能便宜上好幾分,就是碎一點兒,但是不耽誤燒。要不,我幫你問問?”

看看,這不是,好處就來了。雪雁才說了要負擔水費,高叔也沒推拒,回手就送了個人情。

“那感情兒好的,太謝謝您了。”這個情兒,得領。該花的地方花,能省的地方自然也得省着。

還不只是這個,第二天開始,晚上雪雁回家煮雞蛋的時候,老太太就過來幫忙洗雞蛋。說在屋裏也是幹坐着,當消食兒了。

雪雁之後就每天早上給後院兒送兩個雞蛋,老兩口就着粥,早餐的營養就夠了。

老兩口也很領情,不光是老太太幫着洗雞蛋,高叔直接就把煤給拉回到院子裏,價格還比市場低,一點兒不用她操心。

人情,人情,就是這麽走動出來的。

就這樣,早上在市場,上午和中午在火車站,晚上到醫院。一天三個地方的轉,差不多十來天的時間,銷量基本上穩在了每天六百個左右。有時候生意好,還能多賣上百十來個。又添置了一個爐子,一個鍋,也不用一天三四趟的回家折騰了。

文強半個月來送一趟雞蛋,在自行車後座,一邊挂一個草筐,一筐能有一千個左右。他每天出去下面屯子裏收,兩分二就能收上來,一天跑一個屯子,花不了多少時間。雪雁按三分錢一個給他。為了堵住孫蘭英的嘴,文強知道她姐的生意做得挺好,也就收下了。果然,這一個月,也是三十來塊錢的收入。還不耽誤幹別的,孫蘭英就很高興,怨氣兒也沒了。

這樣就挺好的。

一個月忙活下來,雪雁算了總賬,收入在八百塊錢左右。

正經不少,很可以。

但是随着她的生意越做越順,很快就出現了竟争對手,茶葉蛋又不是什麽有技術含量的東西,誰都能做。很快市場、火車站和醫院的門口,就都有定點兒擺攤子賣茶葉蛋的了,味道肯定比不上,但人家價格低,一毛二兩個,也能搶去三分之一的生意。

雪雁就轉移地點,醫院的隔壁就是大學,那醫院就是大學的附屬醫學院。C大是京城以北最好的大學之一,隔着個得勝公園,對面的師範大學更是全國最好的兩所師範大學中的一所。這時候大學還沒有擴招,大學生那可是實打實的天之驕子,每個月都領着國家補助的。從十幾塊到三十幾塊都有。特別是師範大學,沒有學費,補助還高。

所以,除了家庭條件特別差的,現如今的大學生,可都是有閑錢的大客戶群體,之前在醫院門口擺攤的時候,就有不少大學生特意過去買。

雪雁就到大學門口擺攤,晚上擺。學生們上完課,要上晚自習了,也有的會出來走一走,特別是談戀愛的小情侶,買上兩個雞蛋,兩個人分着吃,甜甜蜜蜜的,也挺好。她在C大的門口擺攤,後來,都有師範大學的過來消費。生意也還是能維持在每天五百個雞蛋左右。

又賣了一個多月,大學門口也出來竟争對手了。

文強來送雞蛋的時候,雪雁就讓他幫着收小米,又買了一個鍋,加上小米粥一起賣,還收胖姐那攤子上每天剩下來的菜葉子,賣不了的黃瓜扭兒什麽的,回來做鹹菜。那些都是平常要扔的,胖姐也不問她要錢,每天她家男人來送貨的時候,順便就送過來了。

做出來的小鹹菜,雪雁也不賣錢,就誰買小米粥,送一份兒小鹹菜。就這一份兒鹹菜,她那粥賣得就比別人家好兩倍。後來別人也送鹹菜,但沒有她做得好吃。還是賣不過她。

上輩子剛得了影後還有那麽一點兒熱度的時候,也參加過兩檔廚藝方面的綜藝,跟着頂級的大廚正經的學過幾手。離婚以後自己一個人生活,不工作的時候,也研究研究花藝,樂器,廚藝什麽的,這不就用上了。跟做小生意的攤販比手藝,那就是降維打擊。竟争力杠杠地。

“家裏出啥事兒了?”這天,文強才剛送了雞蛋和小米三天,又來了,雪雁就知道,肯定是家裏出事兒了。她這見天兒忙得昏天黑地的,一直也沒有時間回去看孩子,貪黑給孩子做的衣服鞋帽,也都是讓文強來回捎帶的。

“哎,李家來要孩子。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文強直嘆氣。

“要孩子?為啥呀?吃飽了撐得?”有人給養活着還不好?還會往回要?還是李立海發財了?不能吧?

“李立海拐了梨灣屯一家的小媳婦,在青山縣住。那家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媳婦就沒有結婚證,跑了也追不回去。就到處的講究李立海和李家。再加上之前的事兒,李四公老兩口子現在買袋鹽都得去紅崗鎮,快出不了門了。老五說親,說一個黃一個。他們就想把小言接回去養,省得人講究他們連孫子都不要了。好歹對付着給老五把親娶上,別打了光棍。咱們沒有小言的撫養權,他們真要,咱也沒招兒啊。這不得跟你說一聲兒嗎?”文強就跟雪雁說家裏的事情。

這一天天的,李家怎麽就不能消停點兒呢!

雪雁一聽就生氣,可又沒什麽辦法。原想着以李立海的尿性,她主動要養孩子,他肯定就不會管的。哪裏能想到老人要養呢。她一離婚,那地就沒人種的,肯定是李四公老兩口種,哪裏還有時間管孩子呀?老太太又沒了,剩下老爺子,小言那是能淘出花兒來的孩子,他能看得了?

“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回去看看吧。”說着就收攤子。

“你回去有啥用啊?咱又沒有撫養權,還能搶啊?能搶我不早搶了?”文強接話,他就是來告訴他姐一聲兒,總不能等她姐問起孩子了,再說讓李家接走了吧?

“有用沒用的,我也得回去看看孩子。”鍋裏還剩下小半鍋的粥,回家直接給後院高嬸老兩口送過去了。

“嬸子,你幫我看着點兒火,一天燒上三回,燒開鍋了就行。”還剩下兩百多個雞蛋沒賣完,每天熱一熱,能放上三四天也不會壞掉,只是會比較鹹。鹹也比扔了強。她的茶蛋賣得快,湯裏原本就沒放太多鹽,煮上兩天,也不會鹹到不能吃。

交待完家裏的事兒,又到市場,跟胖姐說一聲兒,雞蛋先停一停別送了,等她回來再繼續。

還有給孩子們做的衣服鞋也都帶上了。都是空閑的時候做的,原主自帶的手藝,加上她心裏的樣子,那小衣服做出來,誰看了都說好看,比外面商場裏賣得還強。做一件衣服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手速快的話,一天就能做出來一套。也不能只給自己的孩子做,丁雨丁雪和丁晴的也都帶着呢。還有蘇玉梅的兩個孩子,曉山曉靜。原本說好了過完年要帶蘇玉梅賣牛仔褲的,出了那麽事情,褲子的生意也黃了。但是關系不能因為她離婚了就不處了吧。

文強是做火車來的,自行車放在縣火車站停着。姐倆坐火車回的。到家天都黑透了,馬上要五一了,天黑透差不多都快七點了。

“媽……”一進門,倆兒子就奔着她跑,老遠的就往她身上撲。小言跟個小猴子似的,雪雁剛彎下腰,噌一下就跳到她身上了,摟着她脖子就不撒手了。

“小言乖,想沒想媽。”雪雁兜着屁股抱着小言,另一手牽着小風,往屋裏走。

“想,老想了。想得都吃不下飯了。”剛兩歲的小東西,還知道想得吃不下飯了。

“你小子,就有一張嘴,我咋不知道你吃不下飯了呢?哪頓落下了?你咋沒瘦呢?”文強就逗小言。小言淘氣,爬牆上樹的,跟四五歲孩子那麽淘,身上那褲子,就沒有好的時候,天天都得縫,一條褲子,最多能穿一個月。要不然就得帶補丁,縫都縫不起來那種。嘴還會說,一天天的,把他姥姥姥爺哄得都快找不着北了。還特別會看人下菜碟,孫蘭英那麽摳,讓他哄的能隔三差五的給他買糖吃。連丁晴都沒有那個待遇。就說厲不厲害吧。跟文強也對脾氣,只要文強在家,就跟個跟屁蟲似的,走一步跟一步,一會兒要給他老舅錘肩膀,一會兒要給他老舅點煙的。文強能不稀罕他。

跟不愛說話,老實厚道的小風一比,兩兄弟都不像是一個媽生的。

這樣兒的孩子,把一家子哄着,心肝肉兒似的待他。李家說要要走,誰能舍得?

“老舅,你咋這樣兒呢。我原來一頓能吃三碗飯的,你沒發現我現在只吃兩碗嗎?那不就是想我媽想的嘛。”小言臉不紅氣不喘的反駁他舅。

“你咋不說原本是用小碗,現在是用大碗呢?”文強又怼他。這小子飯量大,原來是用小碗吃飯,也不敢多給他盛,都是半碗半碗的,得續上兩回。後來幹脆就跟大人用一樣的碗了,給盛上半碗,還能再續一次。原來就不瘦,現在就更是小胖墩一個。

小言一聽他舅揭他老底兒,就沖着他舅搖頭,還撇嘴。“老舅,你這樣兒不行啊,太不會處人兒了。”

把雪雁聽得都忍不住笑,這孩子這是不知道情商這個詞兒。那意思翻譯一下,就該是嫌棄他舅不會說話,情商太低,會沒朋友的。

文強也笑得不行。

“風,這些天跟你大舅媽學認字學得咋樣兒了?”也不能只顧着小言,雪雁就低頭問小風。丁大嫂晚上下班了也教丁雪和丁雨,幾個孩子就一起教了,小言學不下去,光是傻淘。丁雨也坐不住,就兩個大的還能聽進去些。

“嗯,學了。學數目字了,還背古詩了,一會兒給你看作業本兒。”乖乖的,問一句答一句。這孩子就是個文靜的,雪雁有時候都會恍惚,是不是把這孩子生錯了性別。長得這麽好看,又是這麽個安靜的性子,這要是個閨女,那必然是小淑女一個。男孩子這樣,太安靜了點兒。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随他親爹。

說着話兒就進屋了。把小言放下,小風去他的小書包裏拿了本子出來,真的讓她檢查學習進度,雪雁就一邊兒陪着他再複習一遍,然後使勁的表揚一通。這孩子是學習的材料,才兩個多月,背了二十幾首詩,還會了十以內數字,還認了差不多兩百個字。老厲害了。

小雪快六個月,能坐住了,在炕上也翻來滾去的,身上穿着雪雁給做的一身水粉色的連體寶寶服,也不怕她凍着肚子,看着別讓翻到地下就好。小姑娘出落得越發的水靈,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好奇的看着雪雁,也不知道這是自己親媽,到是不認生,雪雁抱過來放腿上,就乖乖的坐着玩兒自己小手手。

丁老娘在炕上陪着,一邊兒跟閨女閑唠嗑,文強跑得勤,雪雁在省城的情況家裏也都清楚,但到底不是本人說的,可算是見到真人了,問得可仔細。租的房子冷不冷,飯能不能按點兒吃,活兒累不累,房東有沒有為難,在外面擺攤,有沒有見她一個人,欺負她的?恨不能把想到的都問一遍。雪雁耐心的一一回應她。有個親媽關心着,感覺特別好。

“李家明天就要來接孩子,你咋想的啊?”問完了雪雁在省城的生活,到底還是提起了李家。

“接就讓他們接吧。我跟文強去送。”一路上,雪雁早都想好了。不就是沒有撫養權嘛。要回來呗。

快了,等她再掙幾個月,在省城買上房,再盯着李立海,只要他犯錯,就把他送進去,到時候就去法院起訴,要回小言的撫養權。一個做牢的爹,和一個有撫養能力的媽,從哪個方面來說,法院也不能向着罪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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