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了平面像,一點特色也沒有,所以她幹脆就畫成畫,在這樣裝裱起來,想來也不會太差。

到先是十三福晉先驚呼了出來:“哎呀呀!這可了不得,四嫂進畫裏面去了!”她一說衆人都笑了起來,這才回過了神,人人都誇贊,因為在這個沒有照片的年代,這樣一副真人一般逼真的畫像,确實震撼确實難得。四福晉笑的由衷的高興:“這孩子,偏偏将我畫成觀音。”但贊賞之意溢于言表。

十六福晉起來就拉着牧瑾:“我可是先說了,改明兒給我也畫一副這樣的,只我就穿着家常的衣裳!”

十三福晉也反應過來:“也得答應我一副!”

牧瑾不好意思,去看四福晉。三福晉卻笑着道:“你們兩個也真是,這難道能是大奶奶畫的?肯定是位畫師,只要你們高興,借了去就是。”

十三福晉和十六福晉忙都看牧瑾,牧瑾垂眸笑了笑:“侄媳不才,是自己畫的。”

三福晉臉色不好,恨不得當場印證,博爾濟吉特氏拉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皮笑肉不笑:“那到是伯娘眼拙了。”

十三福晉和十六福晉這麽一說,人人都反應過來,誰不想得這麽一副自畫像?這就幾乎和現在的女子愛自拍是一個道理,只是雍親王府的長媳,誰也不能随便使喚,到不由自主的上前去套近乎。

董鄂氏的壽禮被擡了上來,東西确實好,是架難得的鐵力木雙面繡屏風,針法細膩圖案喜慶祥和,且兩面圖案各不相同,如果牧瑾送的是一副繡品,那跟這少見的雙面繡相比确實就遜色了很多。

只是前頭出了牧瑾那一副驚世駭俗的畫,後面董鄂氏的東西就是在好,也在衆人的接受範圍之內,到顯得平常了很多,只有衆人應和的說好聲。

董鄂氏勉強笑了笑,看着衆人圍着牧瑾說話。

才一會,前頭男客那裏就得了消息,也要看這幅畫,只這是四福晉的畫像,只得用紅綢将臉遮住擡了出去,又叮囑千萬小心。

其實不過是在兄弟王爺侄子們跟前看,到也不必如此避諱,只可以想象到又是一場轟動。

八阿哥心想,這位大奶奶能做出這樣一副世間罕見的畫,可見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看已經成為貝子的弘晖也是這群皇孫中的頭一個,笑着随意親切的調侃:“弘晖是人中龍鳳,大奶奶也是女子中的人物,他們兩口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董鄂氏的阿瑪席爾達只是眯眼笑,仿佛是贊同一般,在轉頭看畏畏縮縮的弘時,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八阿哥的意思他是聽了出來,弘晖本來就不凡,在配上這麽一位有能耐的大奶奶,她女兒和女婿想要勝過這夫妻兩,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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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

牧瑾忙着招呼客人,董鄂氏上來幫忙,牧瑾才得空,感激的朝着董鄂氏笑了笑,才湊到了兆佳氏跟前。

兆佳氏自己是個軟弱的人,卻喜歡看見自己的孩子受人矚目又有能耐,看見牧瑾過來眉開眼笑:“瞧着你還沒吃,快坐下吃幾口。”

牧瑾笑着偎依在兆佳氏身邊:“額娘不用管我。”

轉頭看見丫頭已經專門把伯陽侯的長女帶到了這邊,朝着兆佳氏道:“額娘看,那個就是伯陽侯的長女,閨名雲悠。”

跟周圍花一樣的姑娘相比,雲悠的相貌确實差了些,身材微胖,頭發泛黃,膚色偏黑,偏偏她自己又不喜歡濃濃的塗脂抹粉,于是差距越發就顯了出來,只看她面對周圍的眼光卻似乎渾然不覺,淡定處事,氣度就顯了出來。

兆佳氏微微皺眉:“确實長的差了些,跟你二哥不般配。”

看牧瑾就能想象出牧瑾兄妹的樣貌即便不拔尖肯定也是中上,更何況玉柱确實是個劍眉星目的翩翩濁公子,這兩人站在一處确實算不上般配。

牧瑾悄聲問:“那二哥是什麽意思?”

兆佳氏無奈的嘆氣:“你二哥說這個姑娘不簡單,又難得還有善心,到想求娶。”

聽得玉柱都同意了,牧瑾便勸道:“咱們不是那些俗人,不以貌取人,重要的是這姑娘是個好的,別的都不是問題。”

兆佳氏看着到底心裏不舒服,只是她一向不是個堅持的人,女兒和兒子又都贊同,她便也只勉強贊同:“也只有這樣了。”

更根不知道在哪受了挫,回了兆佳氏身邊看見牧瑾臉色越發不好看,重重的哼了一聲,又皮笑肉不笑的湊到牧瑾跟前悄聲說話:“姐姐就是在有能耐,孩子還不是照樣要別人生。”說着又咯咯的輕笑:“阿瑪選的那個姑娘,才情容貌都只比你強。”

她說這些就是想看見牧瑾不高興,不舒服,只沒想到牧瑾還是那淡淡的樣子,看更根越發像看個無知的孩子一樣:“你還是小了些,沒有兒子也能做主母,誰的孩子不叫我額娘?”

更根被牧瑾的樣子激的幾乎跳起來,牧瑾卻輕笑起來:“妹妹還是多操心自己的婚事才好。”

更根再次被牧瑾踩到了痛腳,想要翻臉,只在這樣的場合怎麽都不好發作,忍的臉都發青了。

牧瑾仿佛是沒看見,又跟兆佳氏笑說了幾句,就起身去看雲悠,總要多說幾句,才能更好的了解這個人。

雲悠并不大喜歡這樣的場合,卻談不上膽怯,自己拿了幾分吃的才打算坐回去吃,就見着雍親王府的大奶奶迎面走了過來,她忙放下手中的碟子,上前行禮,牧瑾看她不驚不詫,從容行禮,笑着叫她起:“我看你一個人在這邊,所以過來問問,可還習慣?”

雲悠笑着道:“謝大奶奶關心,一切都好。”

這姑娘必定是個內心世界強大的人,因為在外人的種種目光中,她淡定從容絲毫不在意,牧瑾到有些欽佩:“若有什麽事就過來找我。”

雲悠有些意外,但還是恭敬的應是:“謝大奶奶。”

有一旁的姑娘看見王府的大奶奶特意跟雲悠說話,笑着湊上來:“大奶奶看着你長的親切,所以特意過來問候你來了!”說的一旁的姑娘不懷好意的哄笑,雲悠無聊的撇了這些人一眼,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四福晉的壽宴完美收尾,并得了大多數人的認可,都說“還沒哪一次吃的這麽盡興!”“菜式實在是好!”四福晉聽的高興,傍晚就又将牧瑾賞了一次。

忙了一天也實在累,牧瑾早早的沐浴換了尋常的衣裳,将花盆底也換成了軟底繡鞋,坐在榻上讓丫頭用美人錘捶腿,自己喝着玫瑰花露,閉目養神。

才坐了一會弘晖也回來了,牧瑾便起來侍候他換衣洗漱,等到弘晖洗完換了衣裳,屋子裏也點上了宮燈,炕幾上還放着個八角玻璃燈,将屋子照的一片透亮。

弘晖靠在寶相花坐蓐上閉目養神,牧瑾便也自然的坐在了他對面身上搭着個西洋團花毛毯,各自都有丫頭捶腿松緩。對面黃花梨木高幾上擺着的龍鳳鎏金镂空香爐裏燃着淡淡的安息香,空氣裏越發散發出一份舒适安逸的氣息,驅散着身上的疲憊。

弘晖閉着眼,用一種不徐不疾透着幾分惬意舒适的聲音說話:“今兒壽宴你的功勞最大,阿瑪還有客人們幾乎都說好,爺怎麽都當賞你。”

牧瑾聽他這樣說,暮的睜開眼,臉頰又紅了,半響才鎮定的回道:“那我說賞什麽爺便賞什麽?”

弘晖便是閉着眼似乎才猜測到了牧瑾的窘迫,語氣裏有了笑意:“自然。”

對于這個牧瑾早就想清楚了,看了看弘晖松緩的樣子,試探着道:“其實我是有個想法,我知道不少菜式,今兒做的菜又大多人都說好,所以想着能不能用這些特別的菜單開個酒樓。”

牧瑾不知道弘晖對于女人做生意是什麽想法,但若不靠弘晖不跟弘晖商量,她實在又覺得這個酒樓就是開起來也不大保險,她缺錢,但這時候并不适合铤而走險。

弘晖到意外,睜眼看牧瑾,牧瑾只在腦後松松的绾了個發髻,幾縷青絲随意的垂在耳邊,大而澄澈的眼裏有不安和期待,不施脂粉白玉一般的臉頰透着健康的紅潤,看的人心柔軟又透着親昵和舒服:“怎麽就想着開酒樓?若是缺錢只跟我說就是了。”

牧瑾沒從這話裏面聽出明顯的反感和不贊同,眉眼之間才有了笑意:“大抵覺得若這銀子有自己的功勞在裏面,用起來才更舒心。”

弘晖到笑了,又閉上眼:“你到跟別人不一樣,仔細說說。”

弘晖這樣說,牧瑾就雀躍了起來:“我自己琢磨出了不少菜式,爺也看見了親戚們吃了評價都不錯,我就想着跟爺合夥開個酒樓,我出菜式出點子,其餘的都要靠爺,至于以後收入,就三七分,爺七我三,爺覺得如何?”

弘晖坐直了身子看牧瑾:“你看着爺就這麽小氣,這麽愛錢?”

牧瑾往後縮了縮,小心翼翼的道:“我只想着爺用錢的地方也多。”

“爺自己也有生意,你不用擔心。”

牧瑾瞪大了眼:“難道王爺福晉都不知道?”

弘晖雲淡風輕:“不過一些小生意,也不必刻意告訴阿瑪和額娘。”

牧瑾這回可算是又一次認識了弘晖,她只覺得弘晖是個相當順從孝順的兒子,沒想他也有一顆相當叛逆的心。

弘晖也不等牧瑾說話,道:“酒樓我幫你開起來,往後就你接手,或者賺或者賠,都是你的。”

弘晖可真大方,牧瑾幾乎想仰頭大笑,壓制着道:“多謝爺了。”

弘晖忽的挑眉看牧瑾:“那就今晚好好謝謝。”

牧瑾面上的笑意忽的就僵在了臉上,她怎麽忘了這一茬,說來說去又饒回了開始的話題。

半夜裏外頭下起了秋雨,熟睡的牧瑾越發挨着弘晖,弘晖将自己的被子搭在牧瑾身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牧瑾就滾到了弘晖的懷裏,柔軟香甜像個乖巧的波斯貓摟着弘晖的脖子睡的安逸,外頭的雨還在滴滴答答的下着,透着幾分凄涼,弘晖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穩溫暖,側身摟住了牧瑾,漸漸也安穩的睡了過去。

牧瑾夜裏睡的熟早上醒的早,外頭天還黑着,隐隐能聽到秋雨的聲音,秋日的凄冷透過窗戶鑽進了屋子的角角落落,牧瑾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等發現自己竟跟弘晖睡到了一個被窩裏,不自覺的紅了臉,忙輕手輕腳的披衣起來。

外頭值夜的夏青聽見動靜立時穿上衣裳進來,果見牧瑾醒了,便開了門招手叫了丫頭們進來侍候。

牧瑾只在腦後挽了個髻簪着朵絨花,穿了件家常的玉蘭色繡折枝花的偏襟大夾襖,下面系着粉色撒花馬面裙,洗漱之後也只在面上抹了潤膚的面膏,不施脂粉,卻如出水芙蓉,清新宜人。

輕聲喚着弘晖醒來,接了丫頭手裏溫熱的西洋帕子替他沾了沾面,弘晖便覺得清醒舒服了很多,又就着牧瑾的手喝了杯溫開水,一夜的幹燥似乎立時就驅離了,在起床也不覺得倦怠了。

等着弘晖也穿戴洗漱好,丫頭們恰好提着描金漆盒将飯食送了上來,外間的炕上設好了炕幾,弘晖坐下之後,牧瑾也便坐在了弘晖對面。

牧瑾會将一周的食譜早早的告訴廚房,因此早上做什麽都是早有定數的,熬的香軟的雞肉粥,芹菜、雞蛋、面煎成的煎餅透着淡淡的芹菜香氣,胡蘿蔔、青椒、黃瓜、土豆拌成的各樣涼菜,熱牛奶,還有其他幾樣點心和幹果也是因為弘晖在,零時加上來的。

弘晖學着牧瑾的樣子将幾樣小菜撿着卷到煎餅裏,一口咬下去,每一樣菜特有的清香充斥于口中,讓人食欲大振,在喝一口雞肉粥胃都暖洋洋了起來。

牧瑾吃了一個煎餅喝了一碗粥一杯奶,弘晖一個人就吃了三個,又喝了一碗粥,一杯奶,旁邊放的幹果點心一口都沒吃,神清氣爽的去上早朝,早上吃的舒服,外頭的寒氣似乎都淡了很多。

送着弘晖走,牧瑾才去四福晉院子請安,四福晉早起來了,剛從佛堂出來,手上平日裏拿着的念珠換成了個金剛菩提翡翠念珠,金剛菩提産自印度,是愛佛之人人人向往的神物,念珠上的幾個翡翠大而渾圓潤澤十分漂亮,更顯得這串念珠雍容華貴價值不菲,聽說是王爺特地給四福晉的壽辰禮。

年氏往常裏是個看上去超脫的人,等閑是不跟人計較的,只這次看着福晉手上的念珠心裏還是不大舒服,早上的面色也不大好,想來這念珠還是看出了王爺對這份禮用了心思。

陪着四福晉用了膳,牧瑾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才剛進屋子換了花盆底脫了大氅,訪蔓就臉色不好的進來:“谷氏見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聖意

牧瑾披着一件新做的大紅刻絲鬥篷,只覺得還是擋不住外頭秋雨的凄冷,連綿的秋雨将院子裏枯黃的樹葉打落的滿地都是,花盆裏的菊花因為早收到了廊裏到幸免于難,越發開的旺盛,抄手游廊裏黃燦燦的一片。

丫頭們簇擁着牧瑾一直順着游廊轉過角門進了西跨院谷氏的屋子,萬太醫已經在跟前了,就是平氏和元氏都在跟前,見了牧瑾忙都行禮,牧瑾叫了起,一邊丫頭們替牧瑾脫了鬥篷,牧瑾坐到了谷氏床前的太師椅上,看谷氏白着一張臉蓋着個杭綢棉被躺在床上。

牧瑾轉頭問萬太醫:“到底如何?”

“想來是吃了寒涼的東西,所以才會見紅,所幸吃的不多,所以吃幾幅藥好好休養些時日應當就無事了。”

吃了寒涼的東西?牧瑾轉頭看站在一旁的福晉派來的兩個嬷嬷:“不知道兩位嬷嬷怎樣說?”

谷氏出了差錯,兩個嬷嬷難辭其咎,但到底是福晉手裏的人,并不見慌亂:“平日裏确實沒有吃什麽寒涼的東西,只早上喝完銀耳燕窩粥,就不舒服了。”

那這意思就是早上的粥出了問題:“粥呢?”

牧瑾一問,就見着角落裏有個小丫頭顫顫巍巍的道:“奴婢,奴婢失手打翻了。”

牧瑾心裏冷笑,果真夠巧的。夏青看牧瑾的臉色,又看了幾眼那丫頭,将那丫頭的樣貌記在心裏。

牧瑾見萬太醫還站在一旁,道:“下去抓藥吧。”萬太醫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牧瑾才轉頭看谷氏,輕聲問谷氏:“你有沒有什麽要說的?”

谷氏虛弱的睜開眼:“是奴婢無能讓奶奶受累了,只求奶奶為奴婢做主。”

牧瑾垂眸輕嘆:“無論如何你先将身子養好。”

元氏眼眸一轉,上前一步:“奴婢看既然是粥出了問題當然是将廚房裏做粥的拿了來問,看她是不是做了什麽。”

廚房的人多半都是牧瑾的,說到底還是牽扯到了牧瑾身上,雖說谷氏有驚無險,但牧瑾已然惹了一身騷。

夏青冷笑:“瞧你這麽清楚,難道知道什麽?!”

元氏一哽:“你怎麽說話的?這不是血口噴人麽!”

夏青只冷笑:“是不是,你心裏清楚!”

元氏說不過夏青只得看牧瑾:“大奶奶......”一臉的委屈樣。平氏自始至終看着,這會才柔聲開口:“這事情不論如何奶奶是要仔仔細細的查,要不然與奶奶的名聲只怕不好。”

平氏滿口的為了牧瑾好,牧瑾到笑了:“還是你心好。”這話說的平氏到一時不敢接,只低着頭抿嘴笑了笑。

牧瑾起了身吩咐谷氏:“你好好養身子,要什麽只管讓人來跟我說。”又頓了頓似乎還有話說。

谷氏應是,卻不自主的仰頭看牧瑾,眼含期待,就是李氏和平氏都轉頭看向牧瑾,牧瑾淡淡的道:“夏青,将去廚房端粥的丫頭和廚房凡是參與做粥的人都叫到我屋子來。”

谷氏這才松了口氣。

夏青應是,牧瑾便也出了谷氏的屋子。

雨越下越大,又吹起了風,廊下挂着的燈籠随着風左右搖擺,卻也同樣将菊花香吹的滿滿的到處都有,透出了一股清幽。

牧瑾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還未進屋子就見訪蔓擔憂的站在屋外等着,看見牧瑾忙迎了上來:“奶奶,怎麽樣?”

牧瑾搖頭,進了屋子才道:“這次事我瞧着沒那麽簡單,只怕參與的人不在少數,要想解開這團線,要費些心思。”

牧瑾這樣說,訪蔓也犯愁的皺起了眉:“奶奶打算從哪入手?”

“從最平常的角度開始吧,先将所有明面上可能參與的人都叫到跟前問,我找時間裏裏思緒,其實也是讓那些暗地裏的人放松警惕。”

牧瑾接過丫頭手裏的熱茶喝了一口驅散寒氣,脫了鞋坐在了已經燒熱的炕上,才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舒服了起來。凡有參與的人都被夏青叫了進來在外頭廊下站了一排,一個一個的問,又叫進來逐一對了一遍,并沒有什麽特別的,也沒有什麽什麽對不上的地方,可見也都說的是對的并沒有撒謊,牧瑾擺手讓都下去。

牧瑾身旁跟着的人眼見着這絲毫沒有破綻的事情,不禁都愁了起來,訪蔓道:“若真能查出來是誰做的,那可真是不可小觑的人,手法太厲害了,這不論心思不論勢力都不等閑。”

牧瑾何嘗不是這樣想,她微閉着眼躺靠着引枕思索,正入神,福晉院子裏來了人:“乾清宮的夏總管來了,福晉要奶奶換了衣裳過去。”

牧瑾一面下炕一面問:“可說了什麽事?”

“這個奴婢不知道。”

夏來福是佟貴妃的宮中的管事大太監,想來也是佟貴妃有事,牧瑾覺得外頭再大的事情一時到還攤不到她頭上,便沒什麽顧慮,一面換衣裳一面吩咐留在家裏的訪蔓:“凡是都精細點,能多過問一遍也不要少過問,指不定就能發現什麽,防着有什麽人這個時候有人落井下石。”訪蔓鄭重的應是。

牧瑾到的時候胤禛和弘晖都在福晉屋子裏,好似幾乎是跟夏來福一塊進的府,牧瑾看衆人面上都是和睦的笑意,越發放下了一層心,知道必定沒什麽壞事。四福晉見着牧瑾來了,親切的朝着她招手:“快過來。”

牧瑾笑着上前一一行禮,夏來福笑着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只主子娘娘想大奶奶和大姐了,因此特意傳了話要大奶奶帶着大姐下晌午進宮,在就是,聽說大奶奶畫工了得,因此也想大奶奶做上一副畫,若有什麽要用的可提前跟奴才說,奴才回去就備上,或者東西只奶奶這有,奶奶都帶上就是了。”

牧瑾這才聽出來,佟貴妃想請她進宮為自己作畫,只到底是王府的長媳,因此找了個好聽的借口,牧瑾笑着道:“承蒙貴妃娘娘看的起,我作畫的東西都有,到不用費心在去準備,下晌午我進宮的時候自己帶着就是。”

夏來福笑着點頭,傳完了話就要走,胤禛道:“蘇培盛,帶着夏總管出去喝茶。”

夏來福笑着眯眼應是,跟着蘇培盛一同下去,這所謂的喝茶,說到底還是拿銀子。

牧瑾在弘晖身邊坐下,聽着上頭的胤禛說話:“你也不必有什麽顧忌,下去好好準備就是。”胤禛惜字如金也不打算多說,四福晉又叮囑:“你是個細致孩子我不擔心什麽,就是家裏有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那些事情都不足為道,進宮才是大事。”

佟貴妃到成了牧瑾的福人了,四福晉是知道牧瑾院子裏的事,因怕牧瑾心裏存了事,所以開口為牧瑾寬心,只要把宮裏的事情能處置妥當,家裏就是有再大的事,也不是事,到底還有她這個福晉在。

交代了幾句就讓弘晖和牧瑾下去了,牧瑾跟着弘晖出了院子,就聽得弘晖道:“今兒說到底是皇上知道你畫工了得,想見識見識,所以借了貴妃娘娘的名頭。”

牧瑾就說這一家子對這事情怎麽就這麽重視謹慎,原來後面的人是皇上,牧瑾多少有些緊張:“我只怕我哪裏做的不好。”

“皇上沒你想的那麽可怕,你進宮只好好畫就行了,只要皇上高興,便不會有事,你放心。”

牧瑾只能勉強應是,頓了頓才說起了谷氏的事:“說是喝了粥出的問題,萬太醫說是吃了寒涼的東西,只到底沒有問出什麽事,虧的是有驚無險,孩子保住了,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牧瑾沒說,弘晖卻也知道,若是谷氏出了什麽事,牧瑾的麻煩只怕又來了,畢竟粥是從安居院的廚房來的,而廚房的人又大多是牧瑾的,牧瑾難逃幹系。

弘晖看牧瑾難免有些蔫蔫的,頓了頓道:“爺信你就是了,你怕什麽?”

牧瑾眼忽的就亮了起來,帶着奪目的光輝和難以壓制的喜悅看弘晖:“爺說的是真的?!”

弘晖面上的表情不自主柔和了下來,停下來伸手替牧瑾緊了緊鬥篷:“自然是真的。”

牧瑾乍然一笑,那一刻弘晖只覺得恍如百花齊放萬紫千紅,争奇鬥豔,日月都難抵這樣的光輝,仿佛弘晖對牧瑾的信任勝過一切。

牧瑾這樣的神态其實說到底是她刻意而為,來了這個世界這麽些時間裏,她深刻又清晰的認識到丈夫寵愛的重要和作用,她必須要弘晖覺得她是愛慕他敬仰他的,在她的世界裏弘晖是天是一切,即便不能獲得所謂的愛,但拿捏住弘晖的幾分心也是可以的。

弘晖被牧瑾引的不自主也是一笑,忽的牽了牧瑾的手:“走吧,回去好好準備。”

牧瑾臉一紅,但到底沒甩開弘晖的手,面龐上帶着笑意幾乎融化冰雪。深秋裏寒風蕭索,但卻又是說不出的溫暖宜人,足以讓人想到春日。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斷網,又沒網吧可去,實在不好意思

☆、驚天事實

弘晖一直将牧瑾母子送進了紫禁城,看見乾清宮的太監擡着轎子出來接,叮囑了牧瑾幾句,看着牧瑾上了轎才轉身回府。

先去了書房,叫了他奶兄常來過來:“你這兩日先把手上別的事情放下,去看看外頭有什麽好地段有鋪子可以開酒樓用,價錢無所謂,盤下來就成,順便也物色上幾個靈透的廚子。”

常來應是,為了将事情做的周到還是問道:“爺這是打算開酒樓?那是照着以前那酒樓來開,還是要換個樣式做?廚子是要會做北方菜的還是南方菜的,或者都會最好?”

“以前那個是以前那個,現在是大奶奶要開,我幫着給找好鋪面,至于菜樣,多半以後是新鮮樣式,所以廚子要機靈,能一學就會,到是所謂的大廚都有些脾氣,未必做的來。”

常來心裏暗暗驚訝,沒成想是大奶奶想開酒樓,主子爺先給打了頭陣,果真如今的這個大奶奶不可小觑,心裏琢磨着若能為大奶奶辦好這件事,或者以後搭上了大奶奶這條線,也能得諸多好處。

弘晖吩咐完常來,又看了會書,一時無事就進了後院,想自己問問谷氏到底是怎麽了,恰好就在西跨院的門口碰上了剛來進去看谷氏的平氏。

弘晖也有些日子沒見平氏了,今日乍見,只覺得比前些日子确實瘦了不少,越發的弱柳扶風,見着弘晖先是一愣,接着幾乎掉下淚:“奴婢給爺請安。”

弘晖微微颔首:“起來吧,進去看谷氏?”

平氏仿佛是抑制着心中的喜悅和苦澀,聲音都有些顫抖:“是,谷姐姐瞧着心裏也不好受,所以想在跟前安慰。”

弘晖頓了頓腳步問:“到底是怎麽了?”

平氏垂着眸咬了咬下唇:“萬太醫說是吃了寒涼的東西才見的紅,福晉派來的嬷嬷說是吃了早上的粥才見不好,所以衆人都覺得是粥的問題。”

平氏說的公允,到不見在誰身上扯的樣子。

“那你說說你怎麽覺得?”

“奴婢不過是個奴婢,主子說是什麽自然就是什麽,奴婢只求谷姐姐一切穩妥。”

平氏能是這樣的态度,弘晖到滿意,同平氏說話的口氣和緩和了幾分:“你也注意你自己的身子。”

弘晖一開口,平氏忍着的淚終究落了下來:“謝爺的關懷。”

弘晖走在前頭進了谷氏的屋子,平氏錯後幾步看了一眼王峰,見王峰為不可聞的颔首,就知道自己今兒說的好,心裏才舒服了起來,忙快走幾步跟着進了屋子。

佟貴妃愛護牧瑾,想着天下着雨又抱着孩子,所以特地派人用轎子去接。

牧瑾跟着宮女一直進了內殿,還未行禮就被佟貴妃叫了起來,佟貴妃笑吟吟的道:“快把貓兒抱過來。”

貓兒漸漸大了,面上的表情越發豐富,她又是個喜歡笑的孩子,佟貴妃一把她抱進懷裏,她便抓住佟貴妃的手指頭依依呀呀的說話,佟貴妃笑的不行:“我們的貓兒在說什麽?嗯?真是太可疼人了。”後面的話是對着牧瑾說的,牧瑾瞧着佟貴妃手上今兒沒帶什麽寶石戒指,就是護甲也只小拇指帶着一個,想來是怕傷着貓兒。

牧瑾坐在佟貴妃下手輕笑:“是您疼愛她,所以覺得她可疼人,我只說有時候也是個磨人的小人精,有半點不舒服就是哭,直到伺候舒服了才行,往常裏吃奶娘的奶,總得奶娘擦洗幹淨了她才願意吃,也不知道這麽大點的人怎麽知道的。”

佟貴妃聽得這樣的趣事越發開懷:“我們貓兒是個有福氣的丫頭!”

又說了幾句家常,佟貴妃身邊的宮女才道:“聽說大奶奶的畫工了得。”

這都是場面話客氣話,不過是為了圓了雙方的面子,牧瑾笑着道:“不過是別人誇贊,我到是想給貴妃娘娘畫,只怕娘娘嫌我蠢笨。”

佟貴妃這才接口:“你說的這是哪裏的話,我是求之不得,這樣吧,你看那邊花瓶裏的牡丹,那是我最喜歡的,你就給我畫一幅,便是将來枯了,我看着你的畫心裏也高興。”

牧瑾應是,跟着的丫頭将牧瑾用的顏料、畫筆、畫布、調色板、清水一一備好,宮女又搬了桌子椅子放在跟前,牧瑾系了自己帶着的圍裙,這才坐下作畫。

佟貴妃抱着貓兒一面在一旁逗弄,一面在旁看,瞧着這畫畫的樣子果真像宮裏的那幾個西洋畫師,且牧瑾确實畫工娴熟,想來即便沒有傳言那樣的好,也必定畫的不差。

皇上好奇想要看牧瑾畫畫,佟貴妃怕是下頭人特意吹捧,說的失實,所以對這皇上道:“她是王府的大奶奶,難免有外頭人故意吹捧,這又不是她有意為之,不若先叫到我宮裏來,我看着她畫,若是确實如傳言那樣,我就差人去請皇上過來,那樣即不失了雍親王府的臉面,皇上也能看見好畫,豈不兩全其美?”

康熙想想也是,沒得為了一副畫,到後來鬧的兒子也失臉面。

不過是花,畫起來也容易快,小半個時辰牧瑾勾勒好了輪廓,開始一層一層上色,才上了第一層,佟貴妃眼睛就亮了起來,招手叫了個宮女過來,讓去請康熙。這位大奶奶在畫畫上是有真功夫,早些請了皇上過來,也比只讓皇上看成品更有說服力。

康熙果真很快就來了,穿了件家常的一裹圓夾袍只帶着個太監走了進來,擺手示意佟貴妃不必行禮,見有個婦人坐在當中畫畫,便知道這就是雍親王府的大奶奶了,輕步走到了身後。

牧瑾做什麽都專注,尤其是畫畫的時候,便是周圍發出在大的響聲都影響不到她,更何況這時候如此的安靜,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只在她筆上。

随着牧瑾一筆筆下去,那瓶牡丹花仿佛是漸漸的被挪到了牧瑾的畫布上,一點一點的清晰逼真起來,牧瑾有意為之,将原本的光線調的亮麗了些,越發顯的這一束牡丹富麗堂皇的好看,到是真實存在的那一束仿佛成了假的,失去了顏色。

牧瑾打量了幾眼做完的畫,覺得還算可以,微微舒了一口氣,猛一擡頭,見身旁站了個慈眉善目的老者,自己到是吓了一跳,佟貴妃忙笑着打圓場:“這孩子,作畫太專心了,還不見過皇上!”

那麽多的兒媳婦孫媳婦,康熙哪裏記得清,牧瑾又沒機會見着康熙,自然也不認識,佟貴妃一說,她才忙跪下行禮。

康熙坐在了上首的榻上,叫了牧瑾起,又賜了坐,和藹的同牧瑾說話:“你是隆科多的嫡長女?”

牧瑾應是,康熙微微颔首,又問:“學畫學了多久?”

“自會寫字起就在學畫,因為平日裏喜歡,就是後來先生辭去,我自己往常也總畫畫,所以畫畫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自己到琢磨出了這麽一套畫法。”

康熙笑着同佟貴妃道:“可見勤奮是最好的老師,那些西洋畫師畫畫還是從師父手裏學的,她這畫法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自己悟出來,可見大清比起那些蠻夷之幫的人還是聰慧有能耐。”

佟貴妃應和道:“蠻夷之幫怎麽能夠跟大清相比?若大清的人真将心思用在某處,自然不是外人所能比拟的。”

她這話說的康熙高興,看着牧瑾也越覺得順眼:“你這畫朕很喜歡,說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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