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了,我自己坐車回去。”

“那好,goodbye。”說完,他翻身騎上自行車,在咣咣當當的響聲中便走遠了。

我無語問蒼天,原來現在的捉鬼師傅都與時俱進了,會随口彪英文了。回到家後發現範英文不在,我料想在周社長那裏留宿,再加上對範英文有所猜忌,我也沒給她打電話,徑直就睡了。

這日起了個大早床,我決定再去找駱青玄,家中有個蛇妖出沒這可不是小事。我納悶得很,我又不是許仙,怎來了蛇妖,還要搶奪我的懷表。

依舊是坐公交車晃晃悠悠去郊區,到達的時候才7點剛過,菜園裏的番茄上的露水還沒幹,我摘了一個在衣服上擦了擦,便三口兩口吃完了。

門也依舊沒關,我興步走進去,只見駱青玄還是躺在那張竹床上,這次只穿了一條小白內褲,撐着臀部曲線畢露。而這時他恰好也睜開眼睛,看見我便從竹床又跳起來,瞬間沖到裏屋了,過了一會穿着昨晚的T恤和牛仔褲出來。

“你這人怎麽進門不敲門?”他嘟嚷道。

“門又沒關?誰讓你穿這麽暴露的。”我也沒好氣,好像我看了他的身體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天這麽熱,我這屋又沒空調風扇的,不脫衣服能睡得着嗎?”

我朝屋裏瞧了一眼,果然沒有空調和風扇,環境挺艱苦的。“我贊助你一臺空調吧,這樣你就不用脫得太光了。”反正現在空調也挺便宜,和這嫩小夥搞好關系,日後大有用途。

“真的?”駱青玄眼前一亮,但随即擺手道:“不用了,這裏我也住不了幾天,我可不想便宜我那個師兄。”

“怎麽你要走嗎?”

“也不是要走,8月底我要去學校報到,9月份開學了嘛,我得住在學校裏。”他喜滋滋地摸着嘴唇上的山羊胡須。

長着山羊胡須的學生,我不禁搖頭,半晌又問道:“你在哪個學校讀書?”

“Y大,我是大一的新生。”

“啊——你還是我學弟呀,我也是Y大的,今年剛畢業。”我心下大喜,這下更好拉近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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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喧了半天,我提出請這位學弟去外面吃飯,他也不推脫,在飯桌上狼吞虎咽,竟和陸冰有得一拼。要不是他才18歲,又是學弟,我都起了把他介紹給陸冰的想法。

席間,我将家中有蛇妖出沒說了出來,請他去收服。

“這有什麽的,你買點雄黃硫磺之類的東西放在家中,蛇妖就不敢來了。對了,你說的那個懷表給我看下,蛇妖為什麽要搶這個東西。”

我将口袋裏放着的懷表遞了過去,駱青玄瞧了許久,眉間擠成了一個很深的“川”字。“這個懷表陰氣很重,你還是不要放在身邊比較好。”說着,他按下了表蓋上的按鈕,然後他的眼睛便愣住了。過了一會,他伸出食指在表面上劃動,嘴中念念有詞。

“你在幹嘛?”我看得迷糊。

“沒什麽?你說這個懷表是你朋友給你的?”

“是啊。這是個金表,讓我保存好。”

“那你朋友長什麽樣子?”駱青玄一直拿着懷表,一面追問韓霄的情形,我就随意地說了長相,說了一些關于他的事。“這個懷表能先放在我這裏嗎?我覺得怪怪的。”

“哪裏怪了?快還給我。”韓霄的定情信物哪能落入外人手裏,我一把将懷表搶了過來,打開表蓋看,卻發現指針又意外地停了。“咦!怎麽壞了?出來前還是好好的呢。”

我擡起頭看駱青玄,在山羊胡須掩映下的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

駱青玄陪我去買雄黃,不料跑了十幾個藥店都沒有雄黃賣,後來還是在一個老中醫診所裏買到兩塊雄黃,現場替我研磨了粉包起來。之後我帶駱青玄去碧水園,他在家中轉來轉去,還用鼻子嗅了半天,說我的房子中邪氣很重,因此在房梁上,各個門上都貼上了一道黃符。

我在各個窗臺,以及門後面,也都撒上了雄黃粉末。等這一切都忙完後又到了傍晚,我識趣地帶駱青玄出去吃飯,待夜裏十點過後駱青玄便操持家夥去捉嬰鬼,我本要跟着去,但他說有我在礙事,并且捉完所有逃走的嬰鬼,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便讓我呆在家中。

駱青玄走後,我一陣莫名其妙的心驚肉跳,感覺有什麽事會發生似的。此時範英文仍沒回來,我給她打過電話,但是手機關機。

093糟老頭變帥小夥

洗完澡去床上睡覺,剛關掉燈便聽見窗外傳來響聲,有什麽東西在撞窗,一聲接一聲地。我趕緊開燈坐起,窗子上有個圓溜溜的像頭的東西,正在猛烈地撞窗玻璃。

我吓得不行,想要找駱青玄,偏這家夥又沒有手機。這時窗外傳來了嬰兒的哭聲,我心裏一驚,這是嬰鬼。

窗外的哭聲越來越響亮,漸漸便成了一片,此起彼伏,窗子也被撞得越來越響。我從廚房裏找來一把菜刀,打算進來一個殺一個,進來兩個殺一雙。但是他們只是撞窗,始終沒有進來,想必是駱青玄貼的符紙有了效果。

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又響起了警笛的聲音,看樣子聽見嬰鬼哭聲的不只我一個,小區有其他住戶報了警。過了一會,窗外便有了說話聲,我仔細傾聽,正是在議論這哭聲。

就這樣鬧到大半夜,哭聲漸消止,窗外也沒了人聲,我這才敢躺到床上來。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起來後感覺兩眼鳏鳏,眼裏滿是血絲。洗了冷水臉,又在太陽穴抹了風油精,精神才稍微清醒。

到了編輯部,老胡便告訴我範英文請了長假,她的工作暫交給我處理。我對老胡旁敲側擊關于範英文為何請假,老胡就是吱唔不願意說。

上期《靈異夜》的稿子已經截止,于是又得愁下期的,我開了電腦,繼續在QQ群裏催稿子,半天沒人回應。

“請問秦漪光是在這裏上班嗎?”

我回過頭去,只見駱青玄站在門口東張西望,我趕緊答應,起身去門口。“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我瞅了四周一眼,悄聲告訴他,昨夜碧水園小區出現嬰鬼了。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我昨晚找了一夜都沒找到嬰鬼,我想了想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要是嬰鬼躲起來一百年都找不到。”

“那要怎樣才行?”我蹙着眉頭。

“聽說那些嬰鬼生前是在育嬰堂裏面,因為育嬰堂不在了,他們無處可去,所以到處流竄,看見房子後他們便以為是育嬰堂想要進去。”

“你不會讓我建一座育嬰堂吧?我哪來這個閑錢?”我忙擺手。

駱青玄瞪了我一眼,道:“誰說讓你建育嬰堂,你可以請人做一個紙紮的育嬰堂,做好後你交給我,我自有用處。”

紙紮的育嬰堂,這種事找紮花圈的師傅就能搞定,也用不了幾個錢,我忙滿口答應下來。這時金晴從外面進來,朝駱青玄面上斜溜一眼。

“小秦,這是你爸嗎?挺高個的。”

我啊了一聲,指着駱青玄問道:“你說他嗎?”一語未完,頓時笑得肚子疼,只見駱青玄臉色鐵青,而一旁的金晴卻是一頭霧水。“不是的,這是我的準學弟,今年9月入學的Y大大一學生。”我趕緊道。

金晴也啊了一聲,沖駱青玄又打量了幾眼,道:“他怎麽留這樣的胡子啊,戴這樣的眼鏡,還穿成這樣,我還以為是你爸呢。”說着,她也覺得不好意思,迅速走開了。

我仍是覺得好笑,駱青玄忽地逼近我,氣勢洶洶道:“我看起來真的很老嗎?我才18歲耶,咋就能當上比我年齡還大的大姐的爸了,有這麽污辱人的麽,太過份了。”他滿臉憤恨。

“下午5點半鐘你到報社門口等我,我給你去買個手機,不然聯系太不方便了。”

他又一瞪我,道:“為啥要給我買手機?你有什麽企圖?我媽說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暈,我這不是為了和他方便聯系麽,這歸根到底還不是因為我遇到危險了,能及時給他打電話麽。“你幫我捉鬼,我送給你的禮物嘛。怎麽,你不想要嗎?”

“要,不要白不要。”他馬上接口。

“嗯,真可愛。”我踮起腳去揉他的頭發,可是他實在是高,我沒摸到他的頭頂,就只好在他耳朵旁的頭發揉了幾下。“去吧,我現在上班,你記得下午5點半過來。”

他嗯了一聲,然後便大步跑遠了,我瞧着他落在陽光下的背影,想到這嫩小夥子确實有些可愛,雖然那把山羊胡須挺讨人嫌的。

我回到座位上,打開工作郵箱查看投稿,結果令人觸目驚心,這幾天竟然才只有幾篇投稿。我全部打開看了一遍,沒有一篇合格的,于是回複了婉退信。接着,我便在微博和博客上繼續騷擾各大恐怖名家寫手,這次初有成效,有兩個表示有興趣,願意試一試。

很快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我提着包出去,在報社門口等駱青玄。過了許久仍不見他來,想着這小子是不是給忘記了,這時公路對面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壯的年輕男子,穿着T恤和短褲,笑容可掬向我走過來。

“你有事嗎?”我看着面前的高大小夥子,這小夥子皮膚些微有點黑,但眉目間英氣勃勃,劍眉入鬓,眼型修長,眼尾略帶桃花,嘴唇比一般男子要小。

“秦漪光,你不認得我了嗎?”他嘿嘿地笑。

這聲音我立即聽出來了,我忙對他又狠打量了幾眼,道:“你刮了胡子像變了一個人,我還真認不出來,沒想到糟老頭變成了帥小夥。”

“那是當然,我一直就是帥小夥。”駱青玄沾沾自喜,他大約習慣性去摸下巴的胡須,不料卻摸了一個空。

這嫩小夥子倒一點都不謙虛的,不過我卻沒有反感,這嫩小夥比我遇到的幾個男人真要可愛上幾分。我先帶着他去蘇寧買手機,他左挑右挑,最後選了一部三星的手機,我便又給他辦理了一張移動卡。

駱青玄拿着手機愛不釋手,他說十八年來一直就忙着練功,從來沒接觸過手機。我只教了他簡單的接打電話,其他的讓他自己去摸索。

094冷美男

吃完飯後我倆便去殡儀館附近一條街找紮花圈的師傅,商量定制一款紙紮舊式育嬰堂,此育嬰堂要求和真正的育嬰堂一樣,裏面要有許多房間,床鋪,桌椅,還有人。因此,那師傅便讓我五日後再來取。

此後兩天生活平靜,除了偶爾陸冰打電話讓我請客吃飯,我煩她上回扔下我自個走,因此也不怎麽理睬她。中午在外面吃飯,發現對面的移動營業廳中多了一個修鐘表的小檔口,趕緊扒完飯過去。

修表的是個60多歲的老師傅,我将懷表遞給他,這懷表自從指針不走後就一直壞到現在。“師傅,你看還能修好嗎?”

“這個表好像有些年頭了,七八十年是有了。”老師傅盯着懷表研究了半天。

“七八十年?”我慌了,看來這還是韓霄的傳家寶。

“是啊。這個款是上個世紀30年代的款,我家就是懷表世家,對各個年代的懷表都了解過。這個懷表是純金的,估計價值不匪。姑娘,這懷表是你的嗎?你開個價賣給我吧。”

“這是我朋友的懷表。師傅,你直說能不能修?”我有些急。

“難修。”老師傅搖着頭。

“那算了。”我拿過懷表裝進口袋。

走出店門,眼前忽地一亮,就恰似雲開見月明,一張英俊的面龐突突地落進眼簾。我愣在路當中,直到他走了過來。

“你從這裏經過?”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你怎麽這麽緊張?秦漪光。”遲非笑起來。

我看着他的臉,白皙的面孔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微風拂動着一排濃密的睫毛不停地閃動,那雙沉靜的眼眸就好像是金子一樣。他也瞧着我,我怕被他看出整形的痕跡,就略微低下了頭。

“好像很久沒見你了。”他嘆息着。

“哪有很久,也不過是兩三個星期嘛。對了,你的手好了沒有?”

“早好了。晚上來我家,我回請你吃飯。”

從他嘴唇裏拂出來的氣息落在我的額前,感覺涼冰冰的,我猶豫了,孤男寡女夜晚獨處一室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再說嬰鬼的事鬧得這麽厲害,我還在躲在家裏安全些。

“不同意嗎?要陪你的男朋友?”他的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好吧。我下班去你家,你可得做明聖醋魚給我吃。”我笑起來,不知怎的我很怕惹遲非生氣,不由自主地想去哄着他,讓他開心。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麽心理,甚至還有些困惑。

他這才又露出笑容,送我到報社門口,然後分手。

下班後在路上我買了一些水果,也不知遲非愛吃什麽,就選貴的各樣買了一點。還好我還記得遲非家的地址,雖然過了兩三個星期,但那邊路面拆遷情況和上回去時一樣,沒有一點動工的跡象。房屋破破爛爛的,道路狹窄,走進去就感覺進入了一個被時光遺棄的舊街。

走到那幢舊小樓前,我在門外輕輕敲門,叫着遲非的名字。想起上回來,我在門外大聲說要來砍他,而現在我表現得這麽溫柔禮貌。

遲非很快出來了,不曉得是看見我還是看見我手中的東西眉開眼笑,招呼我進屋去坐。

“你來得真早,我還沒開始做飯。”他笑着,兩顆白白的牙露出來。

我發現自己很喜歡看遲非笑,這個冷美男笑起來很動人,我想自己是有愛美之心,所以格外地容忍遲非的壞脾氣。

他轉身去廚房做飯,我坐在客廳,這間屋子收拾得一塵不染,桌椅擺放得井井有條,看得出主人是個細心幹淨勤快的人,只是有時他的脾氣也未免也太惡劣了點。

我在客廳轉了一圈,悄悄走到廚房看遲非做飯,不料剛到門口就被他發現了,被他推了出來。我只得回到客廳,在書櫃上随便找了一本書看。

書中夾雜着一張女孩子的白色登記照,那女孩子看起來非常年輕,大約18歲左右,很清麗的一張臉,眼睛是少見的丹鳳眼,眼尾特別長,顯得眼睛有一種說不出的神韻。她的睫毛也非常長,而且濃密,在眼睑下面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我一直認為自己的睫毛長得無人能及,可是這個女孩卻一點不比我遜色。

我盯着照片看了許久,覺得有種似曾相識感,但又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也許就像人說的,美女都是長得相似的。

“秦漪光。”這時遲非端着一碟明聖醋魚出來,看見我拿着照片臉上明顯一愣。

“這是你前女友嗎?長得很漂亮。”我贊美道。

遲非将明聖醋魚放到桌面,向我走過來,然後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照片塞在書中,就放回到書櫃上了。我見怪不怪,遲非哪天不耍點小脾氣就不是遲非,反正我不和他計較就是了。

“菜都做好了嗎?我去廚房端菜。”我陪着笑臉。

他瞧着我半天沒動,道:“你不生氣嗎?”

“我生什麽氣?我只希望你不生氣。”我仍是哄他,這男人太孩子氣了。

“為什麽你現在對我這麽好?”他低聲自語。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我一向都是這樣的呀。”

他終于抿起嘴笑,将我按在椅子上,道:“我去端菜,你別動。”說着,他快步向廚房走去。

我不禁詫異了,原來遲非這麽好哄,說幾句動聽的話就可以哄得他眉開眼笑,果然是沒長大的孩子。很快遲非又端出來幾盤菜,我幫他擺放。桌上的幾樣菜全是家常菜,但是看得出做菜的人很用心,光是顏色的搭配就不比大飯店的廚師差了。

“你的廚藝又精進不少了。”我搶先拈起一塊魚肉嘗,一進入嘴裏魚肉便化為香甜的汁水,美味至極。

遲非滿臉堆笑,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進我的碗中,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吃糖醋排骨,這次我沒記錯吧。”

我大口嚼着排骨,笑道:“你又記錯了,我最喜歡吃明聖醋魚。”

他又是一愣,我也夾起一塊排骨放進他的碗中,道:“騙你好玩的,看你又傻愣愣的,你快吃吧,別等菜涼了。”

遲非做的飯菜确實可口,我一邊吃一邊點評,将各種溢美之詞都盡力用上,這邊我吃得開心,那邊遲非聽得開心,沒過多久便将桌上一掃而空。

095夢合

我起身收拾碗筷,遲非制止了我,他用盆子裝着殘盤去了廚房,沒一會裏面傳出了流水的聲音,看樣子遲非在清洗碗盤了。我吃得打飽嗝,就靠在沙發上休息,沒想到身體一躺上去後眼皮子就垮下來了,再怎麽也睜不開了。

依稀聽到遲非的腳步聲出來,他蹲在我的身畔叫我的名字,我感覺冰涼的風拂在面上,那種感覺很惬意,很放松。

“秦漪光。”

我睜開了眼睛,遲非的臉在眼前擴大,漸漸地我的眼中只有他了。他拉着我起來,我們去院子的樹下相擁而坐,從樹葉的縫隙中看夜空的繁星。

這樣子不知過了多久,我和遲非回到了屋中,然後走進一間卧室裏。床上鋪着潔白的床單,就連被子也是白色,白得耀眼,我低下頭聞了聞,有陽光溫暖的味道。

“秦漪光。”耳畔遲非溫柔地呼喚我的名字。

我回應着他,他坐在我的身畔,輕輕地親吻我,而我沒有躲閃,好像是我也很愛他一樣。我抱住他的脖頸,雙腿坐在他的腿上,然後我感覺到他的手滑進了我的衣衫裏面。

冰涼涼的感覺,不知怎的,我卻更加地抱緊了他,将整個的身體都匍匐進了他的懷中。緊接着,襲卷而來的是輕微的刺痛,以及一種令人說不出的歡愉,總之我感覺到自己很快樂。

迷糊中又睡了過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手機的鈴聲喚醒了我,我掙紮着起來,忽然發現自己還是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而廚房裏依舊有水流的聲音。我瞧着手機,顯示出是騷擾電話,遂拒接了。順便也看了下時間,我不過才睡着十多分鐘。

原來剛才是一場春夢,我不禁羞得面紅耳赤,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做這種夢,莫非是太性饑渴了不成。

這時遲非從廚房裏出來,手上還滴着水,我一看見他面上燒得更厲害了,我居然在他家中夢到和他發生那種關系了,而且夢中我還似乎高潮了。

“不早了,我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你也早點休息。”我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告辭。

“我送你回去。”他搓着手。

“不用了。”我真怕自己會對他起歹心。

不料遲非堅持要送我回家,我也怕惹惱他生氣只好同意了。出來院子發現夜色特別好,繁星閃爍,一顆顆又明又大,眨眼間我又将剛才的尴尬抛到九宵雲外,哼起歌來。

公路上有公交車,我倆并排坐在一起,這次我刻意地不與他發生肢體接觸,做了和他那種夢後頗覺難為情,畢竟我心裏還是明白,對韓霄的感情才是愛情,而遲非呢,我是喜歡哄着他,怕他生氣,那是因為他是個美男子,我不忍心。

遲非送我到碧水園門前,我便不讓他再送,目送他離開後我這才沿着鵝卵石小路慢悠悠地向前走。路面上恰好有一枚脫出的小石頭,我一腳踢去,只見那石子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不知落到何處。

“啊——”

黑暗中有個女人叫了一聲,随後有個男人的聲音罵道:“是哪個混帳扔石頭,他媽的不想活了,給我站出來。”

我一愣,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前面的一株桂花樹下坐着一對男女,頓時吓得捂住嘴,趕緊換了一個方向回家。

第二天起床感覺很疲倦,兩眼發黑,喉嚨裏些微作癢,好像是感冒了。我吃過早餐後便在藥店買了一盒康泰克,到編輯部後便倒了熱水服下。一上午聲嘶力倦,瞌睡連天,我只當是這服藥後的反應也沒在意。

《靈異夜》上期登了我的《薔薇刺》,這期我打算把在怒山行中遇到的馮婆婆和她丈夫的故事寫出來。寫了千來字,頭不停地向下點,好幾次腦門磕在桌子上,撞得我眼冒金星。

“小秦,你怎麽搞成這樣了?”老胡看着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怎麽了?”我趕緊找出小鏡子,這一看簡直把我吓壞了,臉黑得可怕,一副死人相。

“是不是太累了?小秦,你要不回去休息兩天。”老胡體貼地道,因為王青和霍頓的意外死亡,老胡對下屬也變得溫柔多了。

“那好。”此時我眼皮子也沉得不行,關了電腦,出來連公交車也等不及坐,便攔了出租車回家。

一進家門,我連鞋子也顧不得脫,便把自己摔到床上。朦胧中,我又爬了起來去衛生間沐浴,涓涓的熱流在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滑過,就好像有一只溫柔的手在撫摸。

我忽然醒悟過來,是真的有一只手在撫摸我的身體,我轉過頭來就瞧了遲非似笑非笑的英俊的面容。他親吻我的額頭,我的嘴唇,不知為什麽,我的身體卻在激烈地迎合他。

從衛生間的牆角,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再到卧室上的床上,甚至還在廚房裏。我和他交換着各種姿勢,直到最後筋疲力盡地倒下來。

手機的鈴聲又響起來,我伸手去摸,這時手機鈴聲卻又斷了,但我卻徹底醒了過來。睜開眼,屋裏黑沉沉的,看時間已經是晚上。

噢!老天,我又做了春夢。我簡直惱怒得不行,怎麽接二連三地夢到和遲非發生關系呢,明明我心裏想的是和韓霄嘛。為什麽在夢裏我會那麽迎合遲非,恨不得把自己全身心都獻給他,而且在夢裏我好像很愛遲非。

我打開手機輸入夢見與人交合,搜索得到結果如下:需要注意健康,很可能因過度疲勞而産生疾病。

在家裏躺了一天,頭昏腦熱,想要爬起來倒水喝,但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就只好繼續睡。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子上發出了響聲,迷糊中看見有個人從窗子跳了進來。

096嫩牛吃老草

那人在房間走動,最後走到床前,驚叫道:“秦漪光,你怎麽了?”

我睜開眼,原來是駱青玄,他一臉的驚訝。忽地他捉住我的手,手指搭在了我手腕上,叫道:“不好了,你被陰氣入體。”

陰氣入體,難道是上回被嬰鬼咬傷後陰氣沒清除幹淨,潛藏在身體中現在終于發作了嗎。我嗫嚅着嘴唇,但喉嚨裏像長了東西,腫得難受,竟是半點聲音發不出來。

駱青玄從背包裏摸出一張黃符紙貼在我的額頭上,頓時我便覺呼吸不來,心裏憋得難受,便伸手想要扯掉。“別動。”駱青玄抓住我的手,道:“你現在陰氣入體,已經是半人半鬼,如果不用符紙鎮住你,陰氣會在你身體裏四處流竄,最後進入心脈,你就要變成真鬼了。”

我吓了一跳,現在我是半人半鬼,老天哪!

“我現在要給你放出陰血,你忍着點疼。唉!我就這幾沒見你,你就不知在哪裏惹到鬼物了。”他一臉的苦口婆心,我看在眼裏不知是笑該是哭。

駱青玄将我從床上扶起,又找到一只盆子放在我的腿上,然後他從牛仔褲的屁股兜裏摸出一只削水果的小刀,在打火機的火焰上蹭了兩把,便要來割我的手。我趕緊擺手,這小刀上滿是屁味,我才不要呢。

“還嫌棄呀?”他哼了一聲,道:“不割就不割,等你變成鬼,頂多我給你燒兩張紙錢。”

他這一恐吓,我忙道:“哪敢嫌棄?你快給我放血吧。”

駱青玄這才滿意,在刀上吹了兩口氣,又吐了一口唾沫在刀上,然後伸手抹幹淨了,這等美妙的事我簡直不敢看。“忍着點啊。”說着,他抓起我的一只手,将我的一根手指捏成白色,但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快點啊。”我催促。

“好。”說着,他拿起刀移到背後,竟然在屁股上又蹭了兩把。

我幾乎要暈倒,道:“你屁股是磨刀石嗎?你蹭個什麽?”

“秦漪光,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什麽我屁股是磨刀石,我不過讓刀沾點靈氣罷了。”他哼哼兩聲,又不滿起來。

我滿臉黑線,什麽不要臉的人都讓我見到了,正想要嘲諷他兩句。忽然手指上一痛,竟痛得連心尖都顫抖起來,我側過頭去看,左手的大拇指被豁開了一道約一公分長的口子,有黑色的液體淌出來。

“這黑血就是陰氣,等黑血流完了變成紅血,就可以替你止血。”說着,他手起刀落,刷刷地幾下将我剩餘的九根手指都割開了。

烏黑如墨的血滴入到盆子裏,沒一會盆子底部便全覆蓋了。“我會不會失血而亡啊?”我不禁擔憂起來。

駱青玄沒有理睬,坐在桌子上擺弄手機,玩得正高興。

過了小半個時辰,盆裏已經有半盆黑血,這時手指淌出的血也漸變成鮮紅色。駱青玄不知從哪裏又摸出一只雕花的小藥瓶,在我的每根手指上灑了一點粉末,便見血漸止了,他這才找出紗布替我纏好了傷口。

“那是什麽藥啊?止血效果真不錯。”我不禁垂涎起他手中的小藥瓶來。

“獨門秘制的金創藥,幹我們這行的必備良藥。”說着,他便将小藥瓶塞到了他的包中。

駱青玄扶着我又在床上躺下來,但他并沒有将裝黑血的盆子拿走,而是放在地上。我奇怪地看他,只見他又掏出一張黃符紙,嘴裏念念有詞,那黃符紙便自燃了,他便将黃符紙扔進了盆中,沒一會火焰熄滅,裏面的黑血竟然也結成了固塊。

“你幹嘛呀?”

“從你身體逼出的黑血有惡鬼的怨氣,我先用符咒滅其鬼性,這個盆子你不能再用了,過會我走的時候我要帶走,必須要用火将它完全燒毀。”

我驚得張大嘴。

駱青玄在房中來回踱步,将原先貼的符紙給撕下來,又換上新的符紙,他說我可能無意中招惹了一個極厲害的惡鬼,之前的符咒對那惡鬼沒效,因此他換上了家族中最厲害的符咒。

我想了半天,這幾天我其實也沒去哪裏,怎麽也不想明白是在哪裏招惹了惡鬼。

喝了半杯熱水,胸口似乎有了一點熱氣,但對着鏡子看臉色仍很難看,活像剛從死人堆裏鑽出來似的。

“你這需要休養一個星期才能複原。這些天,你不要吃葷腥,只吃素和稀粥,還有多喝水。”

我點點頭,吃素就當是減肥好了。“那個惡鬼還會不會找上門來?”

駱青玄打量了我幾眼,道:“你這個人以前也不知幹過什麽缺德事,要不是看你大方送我手機,我拿人手短才不出手救你。”

“我一良家女子能幹什麽缺德事?”我沒好氣,這家夥和他師兄一個鼻孔。

“你身體體質與常人不同,近陰,陽氣弱,本來就容易和陰人相撞,所以你趕緊找個壯男給你鎮宅。”

“我哪裏去找壯男?”我無語,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找男人似的,忽而視線落到駱青玄身上,那結實的腰板,陽剛的氣質,這不就是現成的一個壯男嗎。

駱青玄也注意到我的眼神,趕緊擺手道:“我首先申明,我可沒有嫩牛吃老草的嗜好,我只喜歡小姑娘,老大姐不愛的。”

把我窘裏個窘,什麽老草,我有那麽老嗎。“去你的,你胡說個什麽,我的意思只是讓你在這裏住幾天,等那惡鬼來了你把他收走,然後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小姑娘了。”

駱青玄顯得十分為難,他看着手裏的手機,半晌才道:“好吧,拿人手短,以後你不許再送禮物給我,我受不起。”

我嘿嘿地笑,他這麽說,以後我就更加多送他禮物了,從此我就可以擁有一個召喚神獸了。

097主任發瘋

當天晚上駱青玄便搬了過來,我将範英文住的那間房騰給他,又換上了幹淨的床單和被子,在小區外面的超市買了新毛巾和拖鞋。

駱青玄一來便在屋裏鼓搗,在大門外鑲上一面小圓鏡,他說那是八卦鏡,驅邪避鬼用的。果然這晚我睡得十分安祥,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睡了一夜後感覺身體好了許多,我便打算去編輯部上班,這手停口就停,本以為上班後能多賺些錢,沒想到花錢如流水,荷包告急。出來到客廳,駱青玄的那間房門緊閉,如雷的鼾聲穿透門板傳出來,感覺地面都震動起來。

這麽大的鼾聲,是個鬼都不敢進來吧。

我在衛生間照鏡子,臉色仍黑,但比昨日顏色要淡些,我抹了粉底,又擦了兩層增白霜,總算是黑臉變白臉。出門前我留了一套鑰匙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駱青玄這嫩小夥恐怕不是個能呆得住的人,估計要出去亂跑。

剛到編輯部,老胡便說要開會,編輯部原來8個人,現在霍頓意外死亡,範英文又請長假,加上老胡在內總共也只有6個人,因此人手遠遠不夠,需要招人進來。但是現在報社卡人卡得很緊,不是硬關系根本進不來。這樣的話,霍頓和範英文的工作便分擔給我們五個編輯,自然是誰都不願意。

另外,《靈異夜》的銷量下降也是令老胡頭疼的事,他一再講稿件質量問題。方秋秋提出要增加稿費,畢竟其他同類型的刊物比起《靈異夜》至少要多出千字50元,甚至還有一倍的。許多名家寧願寫長篇,也不願意寫小短篇,小短篇要求既多,又有嚴格的數字控制,寫起來會比長篇麻煩。

一提增加稿費,老胡大為光火,罵我們沒本事,沒認真工作,說某某出版社是搞自費出版的,人家那接的稿子多得都看不完,說我們這還是給作者錢,還找不到人寫。

“人家自費出版都是為評職稱的。”小馬低聲嘀咕。

不妨老胡又聽見了,拍着桌子道:“你管人家是不是評職稱,能賺錢就是本事,你們幾個看着辦,這個月的銷量要是還提不上來,你們每個人都扣一半工資。”

老胡怒氣沖沖地走了,留下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觑,金晴翻了一個白眼道:“他是不是在家裏被老婆罵了,在這裏找我們出氣呢。”

這天老胡一直發火,不時來辦公室找碴,像發了精神病似的,一會要炒掉陳貴中,一會又要辭退我,總之見誰不順眼就罵誰。到了下班時間也不讓我們走,非要我們留在辦公室加班。

我悄悄給駱青玄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主任發瘋,要加班。

辦公室中非常安靜,這種狀态也适合寫稿,不知不覺我便将馮婆婆的故事寫完了,擡起頭看向牆壁的挂鐘,時間已是23點,再看四周,所有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走空了,只剩下我獨自在辦公室內。

“這些人走也不通知我一聲,難道都被老胡傳染了精神病嗎?”我也惱了。

我匆匆忙忙收拾東西,這時老胡從門口進來,眼睛一掃道:“就剩你一個人了。”

“主任,你還沒回家啊!小心嫂子記挂你。”我陪着笑,一面低頭關電腦。這時聽見老胡哼了一聲,便看見他的身體倒在了桌子上,在他身後是臉色鐵青的駱青玄。

“你做什麽?你為什麽打暈他?”我連珠炮地發問,駱青玄這是腦袋裏的哪根筋搭錯錢了。

駱青玄伸手撫觸老胡的鼻端,道:“秦漪光,你別不識好歹,我要是來晚點你就被他害了。這個人被鬼上身了,剛才你低頭的時候他想動手,恰好我從門口進來,不然你早挂了。”

“不會吧。”我趕緊松開了扶老胡的手,于是老胡又倒回了桌子上,這次桌子沒有承受住他,碰的一響,他倒在了地面。

“什麽不會?附他身的是個吊死鬼,舌頭有這麽長,是個老鬼,死了估計有五十多年了。”駱青玄比劃着長度。

我這一聽就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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