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這我真的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我心中只有一個意識,就是跟着他。
“好一個不知道,你真會推得一幹二淨。”遲非按住我的下巴,讓我的臉正對着他,他的眼中迸出了殺機,我忽然生出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會殺死我。
159被整
我和遲非眼神對峙,每次我低下頭去,他又強迫地擡起我的下巴,這種難捺的時間一直堅持了半個小時。此時我益發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遲非的個性固執又可怕,容易鑽牛角尖,長期下去非弄出人命來不可,總之不是他死,就是我被他殺死。
可是這樣的人竟然還當了心理咨詢專家,這也是百年不遇的事吧。更可笑的是,我居然還去找這樣心理不健全的人咨詢心理。
“遲非,我承認我是對你有好感,但這些好感還不至于讓我決定選擇你。我和你的性格完全不合,勉強在一起不會幸福。”
“你是耍我對吧,把我當猴耍,你對我那麽迎合,我都要以為你會選擇我了,可是我還是被你擺了一道。秦漪光,你真是一個心毒的女人。”遲非的眼中冒出了怒火,我不由得又低下了頭。
“看着我。”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往上一擡,疼得我的下巴差點脫臼,我不禁暗中叫苦不疊,後悔一時情迷意亂做出錯事來。“秦漪光,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選誰?”
我無語至極,這麽偏激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我若選擇他,恐怕就是終日和精神病人為伍了,哪裏還有安寧日子過。
“你別發瘋了行不,算我倒黴遇上你,你老是這麽糾纏我很煩知道麽,韓霄就不像你,我如果說不要他,他什麽話都不會說,也不會埋怨我,立即就走。”
“原來你這麽看不起我。”遲非點頭冷笑。
“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是我們性格真的不合,做朋友還勉強能行,做夫妻肯定是不行的。”我直言不諱,遲非不可能讓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也不可能像韓霄一樣無限包容我,而且他也不可能像韓霄一樣愛我。
“你走吧。”遲非轉過了身體。
我如獲大赦松了一口氣,什麽話也沒敢說,怕觸怒了遲非引發難以預料的結果,趕緊向門口走去。出來院子裏的月光斑斑點點,忽然之間我就感到心裏如刀割一般疼痛,但我還是強自忍住劇痛,沿着泥砂小路向前跑去。
在我和遲非之間似乎有一種扯不斷的羁絆,我會為他心疼。
“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我安慰自己,只要我不見遲非,慢慢我就會忘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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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出租車回到家中,爸爸媽媽還沒有睡,在客廳中等我,我一問方知韓霄還沒回來。将爸爸媽媽勸去睡覺,我便坐在客廳等韓霄。不知不覺便在沙發上睡着了,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這天爸爸媽媽要回玉溪,我送他們到長途汽車站,看見他們安然上車後才離開。“小玄,昨天韓霄離家出走了,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我掏出手機給駱青玄打電話。
“我哪知道呢?他是你男朋友,你又做了什麽事把韓哥給氣走了。”
“誰氣他了,他這種人患有一種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駱青玄在手機裏咀嚼了幾句,奇道:“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這話沒錯嘛,書上不就是這樣教的嗎?”
簡直和聖父沒有共同語言,我翻着白眼挂斷了手機。到了記者部,劉嬸在拖地,看見我臉就突然變黑了,指責我昨天沒有轉告陸冰,讓她不要往桌下潑水。我有冤無處訴,眼睜睜地看着劉嬸橫眉豎眼地離去。
十點鐘時汪師祥趕來,告訴我這兩天有新同事要來,據說是個名氣很大的記者,以前是在燕京日報上班,和周社長是同事。汪師祥講得十分神秘,并且有意無意透露,這個新同事還有可能會繼任報社社長的職務。
我對誰當社長沒有興趣,反正不會加我工資,不過一動不如一靜,周社長自從失去肥和尚這個靠山後,又被蕭靜靈吓破了膽,如果讓他繼續當社長,對我來說他肯定翻不了什麽浪,所以我倒是希望周社長坐穩社長位置。可是依現在的情況,周社長一年半載躺在醫院裏,社長位置肯定要換人。
中午我去了花店,剛到門前就看到韓霄在紮花束,當他看見我時眼睛裏明顯動了一下,我的心頭頓時湧出一陣愧疚,恨不得想打自己一記耳光。
“對不起,韓霄,我昨天态度不好。”我蹲在他的面前。
他的嘴邊立即咧出一個笑容,道:“傻姑娘,我怎麽會怪你呢,對于我你永遠都不需要說對不起,我是男人,就是要包容你啊,不管你是對是錯。”
這話讓我更無地自容了,昨晚我還和遲非鬼混了大半晚。我将他手中的花束放到一旁,拉着他的手道:“今天我們不開店了,我們出去玩。”
“傻姑娘,做生意可不能想着玩,我們有好幾天都沒開店了。”韓霄捧着我的臉。
“錢是賺不玩的,而且我又不是要過大富大貴的生活。”說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韓霄就往門外走。
坐公交車到東方明珠商場,我給韓霄挑了兩套衣衫,也不管有多貴,只要覺得韓霄穿得好看,我便買下來。此時我心中充滿了對韓霄的愧疚,只想用盡方法來彌補。之後我們去了歡樂谷,看着那些在半空中高速旋轉的雲中飛車,韓霄滿臉的驚奇。
我猜他從前一定沒見過,便想吓唬他,強拉着他坐上去,剛開始時韓霄略微有點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坐在後面的兩個年輕姑娘吓得尖聲大叫,差點就哭出聲來。
“這些真有意思。”韓霄眼中有些歡喜。
從雲中飛車下來後,我又拉着他去坐海盜船,直玩到天黑我們才出來,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店吃飯。韓霄臉上猶有歡喜之色,我知他喜歡,便想等到周末再帶他過來,順便把駱青玄那兔崽子也帶上,估計他也沒玩過。
哎!這兩個土鼈。
點了兩菜一湯,本來我趁着高興還想點,可是韓霄卻不讓,說兩個人吃不了那麽多,我也只好作罷。坐在韓霄後面的是一對夫妻,還帶着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才四五歲,黑溜溜的大眼睛,長得特別可愛。那母親不斷催促小女孩吃飯,可那小女孩拿着一枝魔法杖正玩得高興哪裏肯吃。
那小女孩高舉起魔杖,嘴裏念念叨叨:“請賜予我神聖的力量,讓我把面前的這個人變成世上最帥的男人。”說完,她握着魔杖在韓霄背上點了一下。
這時韓霄回過頭去,便見那小女孩滿眼放光,啊地大叫一聲,扯着她母親道:“媽媽,我的魔法成功了,你看我把他變成世上最帥的男人了。”
頓時我笑岔了氣,原來花癡是從小孩子時候就開始了。
那母親也溜了韓霄一眼,眼中不無贊賞之意,倒是那小女孩的爸爸頗為尴尬,便喚小女孩過來吃飯。小女孩不依,拉着韓霄說話,問他叫什麽名字,并将自己脖子上戴的一串珍珠項鏈塞到韓霄手中,說是定情信物,讓韓霄十年後騎着白馬來娶她。
我差點噴了飯,韓霄一臉的哭笑不得,那小女孩的父母怕鬧出笑話趕緊結完賬,抱着那小女孩出去,小女孩依依不舍對韓霄招手,嘴裏還喊着“叔叔,你記得十年後來哦”。
吃完飯我便打算直接回家,剛出門包中的手機就響起來,是駱青玄打來的,他的語氣十分不好。“你們去哪裏了?怎麽不開店,門上面被人塗了大字,說是黑心店。”
我把這情況和韓霄一說,趕緊坐車去花店,到了後看見駱青玄正在用水洗刷門上的字跡,雖然顏色有些淡了,但是字跡仍可分辨出來。
“你們是得罪了誰嗎?”
我想了想,也只有昨天那個女人放過狠話。“肯定是昨天的那個女人幹的。”說完,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是金晴。我對編輯部的人沒好印象,我拿他們當朋友,請他們吃飯,他們在背後捅我刀子,我幹脆挂斷了。
沒想到金晴又打過來,我想了想還是接起來,且聽她說些什麽。
“小秦啊,我們好歹曾經同一個部門,你開花店都不通知一聲,我們也好給你送一個花籃嘛。”
我開花店的事,在報社目前只有範英文知道。“是小範告訴你的?”
“哪需要她告訴呀。你的花店都上了本地網,還有你的照片呢,我可一眼就認出是你。你的花店是叫沒有玫瑰的花屋吧,這名字可真怪。”
我之前本不相信金晴的話,可聽到她說出我的花店名字,這才驚覺是真的。挂斷手機後,我立即打開本地新聞網,果然看到了一個大黑體标題:奇葩花店女老板,咒罵顧客長得醜找不到男朋友。
新聞大約有千來字,講述女顧客去花店買花看望老朋友,只不過是說了一句店裏的花比別的店貴,然後女老板就開始罵人,嫌女顧客長得醜,找不到男朋友可以免費送花給她,并要女顧客去整容。文字間配備了幾幅照片,有店上的招牌,店裏的設施,還有一張我坐在櫃臺裏的照片。
我尋思半晌,可能昨日那潑婦走後,暗中讓其他人來店裏偷拍過。在我的那張照片上,還PS上了畫外音:想要打折,除非比我美。
新聞下有一萬多條回複,我點開看,差點氣炸了肺,其中一條回複:這老板一看就是整容臉,臉僵得都動不了,這快60了吧。
還有回複:比老板美一分,折扣9折;美二分,打8折;美一倍,半價;美兩倍,買花不要錢。下面有人跟帖,為了買花不要錢,組團去找老板比美。
160潑婦成了頂頭上司
我氣瘋了,平生還沒受到這麽大的污辱,我看着新聞的作者叫大春,便知是個化名。網絡媒體和報紙媒體不同,報紙作者需要署真名,而網絡新聞的作者可以是任何人。我立即給本地新聞網打去電話,追問發布的這篇新聞,對方推脫不知道,我說要告他們侵犯名譽權和隐私權,他們表示立即删除新聞。
十分鐘後我再次浏覽本地新聞網,發現頁面不能顯示,但是百度快照卻能夠搜索得出來,當即又申請删除快照。
這時門口擠進來幾個衣飾華麗的年輕女子,叽叽喳喳的要買花,其中一個化妝很濃,但看得出來底子還不錯,算是個美女吧。
“聽說只要比老板美,買花就可以有折扣。”她笑得花枝亂顫。
“還有比老板美兩倍,買花不要錢。”
我氣得從櫃臺伸出頭,大聲道:“要比美嗎?那就比吧,你覺得你比我美嗎?”相貌是我自信的源泉,這面前的幾個姑娘我只承認只有她們背的包比我美,個個香奈爾,若論她們的臉,明顯差我好幾個檔次。
“漪光。”韓霄将我按回椅子上,轉身向那個姑娘道:“抱歉,她今天心情不好,網上的那篇新聞不是事實真相。”
“你,你是……”忽然那姑娘目不轉睛地盯着韓霄,抹着厚厚的幾層粉的面頰也紅透了。
“我是店裏的員工,昨天那名女顧客認為店裏的花比其他店裏貴,要求5折賣給她,我們當然不能同意。後來她指責花質量差,我們态度惡劣,要求賠償她的精神損失,并且免費送一束花給她,因此老板才說了一句過激的話。”
“是這樣啊!那這樣就太過份了。”那姑娘忽地義憤填膺起來。
“就是這樣,今天我們的門面還被人潑了墨,寫了大字。”駱青玄不失時機地加了一句。
“那不好意思,我們打擾了。”說着那姑娘便帶人出去,這時韓霄又叫住她,送給她們一人一枝玫瑰。
我翻着白眼,道:“我被氣死了。”
“息事寧人。漪光,這幾天你不要來店裏了,晚上就在家裏等我。”
此時時間已晚,韓霄關了店門,駱青玄騎着他的破自行車咣當咣當地去遠了,我和韓霄就在公路邊等公交車。也不知怎麽搞的,公交車一直沒有來,忽地韓霄将我摟在懷中,眼神十分警惕。
“不要說話,有很重的怨氣,估計是個厲鬼。”韓霄在我耳畔低聲道。
我把頭靠在他的懷中,不時又向黑暗中張望,其實我什麽都看不見。駱青玄說過,我其實并沒有陰陽眼,只是某些鬼和我有因緣相扯,所以才能看見。韓霄的懷中有股陽光的味道,很濃烈,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公交車依舊沒來,我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悄悄道:“那個鬼走了沒有?是個什麽鬼?”
“他隐住身形了,我只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怨氣。”
“那就是還沒走。”
又等了半個鐘頭,不但公交車沒來,就連出租車也沒瞧見,我環顧四周,周圍的店鋪早就關了門,路上除了我和韓霄外再無第三個人。我找出手機看時間,現在也不過是22點,應該不至于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吧。
“是鬼打牆。”韓霄似乎早猜到我的心思。
我驚呼了一下,怪不得看不到人和車,忽而想到一事十分不好,道:“完了,駱青玄不在這裏,沒有童子尿怎麽辦。”
韓霄看着我,一張俊臉憋得就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突然覺得自己戳到了他的痛點,便想安慰他。“沒關系,我沒有處男情結。”
“我真想揍你啊。”韓霄在我耳畔吹着氣。
“那你揍我吧。”我把自己的臉遞了過去,沒想到韓霄将我抱得更緊了。這時路上來了一部公交車,我瞧了一眼正好是37路車便拉着韓霄要上去。
“別上去,是鬼車,你現在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把眼睛閉上。”
我之前坐過兩回鬼車,要不是小明和他媽媽幫忙,差點就丢了小命,遂聽韓霄這麽說我便趕緊閉上眼睛,反正韓霄的懷中很安全。過了一會,我又睜開眼睛,笑道:“這樣子站着也不好,幹脆我打個電話讓駱青玄過來拉童子尿。”
“他會罵你的。”
“我又不是沒挨過他的罵。”說着,我便真的掏手機給駱青玄打電話,半晌他才接起來,我喂了兩聲,手機裏沒有聲音,我只得挂斷後又重新打過去。
手機再次被接起,但傳來的卻不是駱青玄的聲音,而是一個含混不清的男聲。
“你撥打的電話主人已經去世。”
我當即吓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回過神後将手機放到韓霄的耳畔,很快他的臉嚴肅起來。
“這個鬼好像是沖着我來的,上回在越州也是這個鬼,沒想到他跟到昆城來了。”
“不會吧,你這麽老實的人鬼都要欺負呀。”我難以置信,若說鬼找駱青玄的麻煩我是信的,我就特別看他那個又翹又大的屁股不順眼,長着引誘人犯罪的嘛。“駱青玄不會有事吧。”
“青玄雖然年紀小,但也是有真本事的人,我看不至于。”說着,韓霄将我抱起來,他的力氣很大,抱着我十分輕松,走路也很穩,我環着他的脖頸,一只手還不老實地在他臉上摸來摸去,癢得他輕輕發笑。
不知何時四周起了濃濃的霧,即使是身畔一米遠的距離也看不清,我啃着韓霄的臉,塗得他臉上盡是未幹涸的口水印痕。這時,我漸漸也能分清自己對韓霄和遲非不同的情感,韓霄能讓我的心安定下來,我似乎什麽都不用擔心,把一切交給他就行。
可是面對遲非呢,我覺得自己很低三下四,生怕他生氣,刻意去讨好,讓我感覺不夠自信。
“韓霄,我們要好好的相愛,一輩子都不分開。”我抱住他的頭一頓猛親。
“唔好。”韓霄答應着,但眼睛卻沒有看我,緊張地注視前面的一團濃霧。
我順着他的視線方向看去,濃霧中依稀有個黑色的人形影子,頓時我瞪大了眼睛,這莫非就是那個厲鬼,他終于現身了。這時韓霄抱得我更緊了一些,忽而他低聲道:“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的懷中,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你是安全的。”
瞬間濃霧散了去,那黑影的輪廓便清晰起來,但面部卻仍是一團模糊,五官看不分明。我不禁咦了一聲,這個鬼的身形輪廓似曾相識,依稀在哪裏見過似的。
那只鬼一直伫立着沒有動,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在盯着我們,畢竟他的面部看不清,但腦袋的方向卻是朝着我和韓霄。我想了想,明天找駱青玄要幾張符紙過來,最好是把他的貼屁股小刀給弄過來,免得搞得現在兩個人和一只鬼對峙,十足像情敵狹路相見似的。
這種難捺的時光很久,忽地聽見一聲嘆息,那個黑影便陡地消失無蹤了。我從韓霄懷中探出頭四處張望,明月,房子,樹木依舊,只是發生了一些不同,路上稀稀襄襄的行人不時經過,發出低低的談笑聲,汽車呼嘯駛過。
鬼打牆消失了,這意味着那只鬼走了。
“那只鬼到底想幹嘛?”我有些詫異,這麽就走了,沒有我想像中的大戰,記得上回肥和尚大戰蕭靜靈多精彩呀,真是畢生難忘。
此時一部空出租車經過,我趕緊招手攔下來,那司機瞥了我一眼有點沒好氣的樣子,我往自己身上一看,原來韓霄還抱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給駱青玄打電話,這次手機通了,是駱青玄懶洋洋的聲音,他還睡在床上沒起來。我告訴他今天早點到花店,和韓霄商量怎麽對付厲鬼。
剛到報社便聽說要開會,原來是新任社長到了,要舉行個歡迎會。我不免鄙視,這種人當個社長還要全報社的人歡迎,這要是當個市長,全市的人都不工作了,都來歡迎他不成。官小,架子卻大得很,什麽玩意嘛!
9點鐘大家集體到會議室開會,我和陸冰挨在一起,她還是不怎麽理我,身子離我遠遠,仿佛不希望我觸碰她似的。趁着新官還沒來,我便拿出手機看新聞,論壇上又冒出了一個熱帖,還是關于沒有玫瑰的花屋的帖子。
敢情那潑婦又在網上抹黑我了,我趕緊點開看,果然開頭便是店子的照片,外景和招牌,另外還有路線圖都标出來了,這是想組團來的趕腳吧。
我繼續往下翻,後面卻寫的是沒有玫瑰的花屋,其實是一個有很多玫瑰的花屋,這裏的花并不貴,而且花朵又大又香。盡管老板的脾氣不太好,但是她有兩個很帥的男員工。一個像白玫瑰,溫文有禮,另一個像紅玫瑰,熱情奔放。
帖子的結尾寫着,既然在這個花店裏有這麽兩個男員工,相信這個老板也不會壞。
我簡直要暈倒了,這帖子到底想要說明什麽,是通過兩個很帥的男員工證明我不壞麽。
這時會議室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擡起頭看去,從門前進來了兩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報社的代理社長,也就是原來的副社長,另外一個是個短發女子,她徑直坐到前面擺放着社長牌子的位置上,然後轉過頭來,霎時我便看清了她的樣子。
見了鬼了,這個新官竟然是那個買花不成的潑婦。
161租房有鬼
一上午我都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全身毛發豎起,背後不寒而栗。這個潑婦竟然是報社的新任社長,她現在肯定也知道我在滇報上班,說不定正在想什麽法子給我小鞋穿呢。之前有個周社長,現在又來了這個潑婦,秦漪光你的命咋這麽苦啊。
記者部裏議論紛紛,這個潑婦之前是《燕京日報》的主編,叫應紅霞,40歲,還做過啥時尚雜志社的社長,認識不少娛樂圈的名人。這次是周社長自願退位讓賢,請她來滇報主持大局。
這德性還稱賢,真不知是周社長的賢妹,還是賢啥的。算了,我秦漪光幹倒過周社長的養爺爺和養姑娘,又幹倒了他和他的情婦,如今再幹倒他的前同事,應該也不在話下。
我猛地拍自己的胸脯以示豪氣,不料拍得太重了,我大聲咳嗽起來。陸冰盯了我一眼,但沒說話就迅速轉過臉去。
“陸冰,我是得罪你了嗎?你怎麽愛理不理的。”我忽然來了氣。
“跑你的新聞去,少管我。”陸冰哼了一聲。
我怔住了,陸冰這種态度的話,我倒不想租她的房子住了,索性搬到離花店較近的地方,二來可以遠離範英文。這麽一想我便再也坐不住,在58同城上找租房信息,翻看了一會,一個城中村的獨院吸引了我的視線。
這個城中村離報社稍微比碧水園要遠上三四站路,但也是市區,那個獨院是個一層的院子,帶有天井,價格相當便宜,一個月才只要500塊錢。
我和房主聯系後決定當即就去看房,約定在城中村的路口見面。半個小時後我到達,原來房主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在手機裏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呢。他帶着我在城中村七拐八拐,走了十分多鐘才到一所院子前。
院子上挂的是老式的鎖,那小夥子扯了兩下那鎖便掉下來了,跟在他後面走進屋中,這才發覺屋裏的光線很暗,地上鋪的是一塊塊大理石地磚,房梁上爬滿了蜘蛛網,桌椅上鋪滿了灰塵,看年頭很久沒有人住了。
走出這間房,外面是一處上百平米砌有院牆的天井,院牆用黃泥土砌成,大約有兩米高。天井的正當中挖有一口石井,井正對着外面屋裏的大門,井水似乎很深,水質略顯渾暗,水面上還飄浮着些青苔。在天井的右側種有一棵約兩人粗的老槐樹,甚是枝繁葉茂,在地上鋪滿了樹蔭,只有斑斑點點陽光能夠照射進來。沿着院牆歪歪斜斜散放着幾個石凳,此外別無他物。
走過天井,再往裏走,又有三間房,房間面積也挺大,舊式的窗戶,格局和外面的一間差不多,應該是三間卧室。卧室的東面是浴室,裏面裝着一只老式的浴缸,已有多處裂紋。卧室的西面則有一間放置雜貨的小房,挨着雜貨間的一間房是廚房,廚房也挺大,裏面砌着一張鋪着白色瓷磚的竈臺。
“怎麽樣?這房子就是太久沒人住了,如果打掃一下就很幹淨透亮。”
我猶豫了,這房子面積挺大,卧室也多,住四五個人不成問題,而且還有個天井,晾曬衣服是最妙不過的。可是這麽破舊,跟個鬼宅似的,這晚上可多滲人啊。
“小夥子,我看這裏鬧鬼啊。”我故意道,這個房子重新刷下牆面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我便借機壓價。
那小夥子面色一白,過了會才笑道:“大家都是大學生,哪裏有鬼呢?如果你真心想租的話,我可以再少100塊,400塊行了吧。”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400塊這麽大的房子,不過我看這小夥子急于脫手,肯定還可以還價,遂喜不露形,道:“完了,肯定有鬼。”說着我擡腿便外走。
那小夥子又叫住我,道:“別走,好商量嘛。這樣吧,一口價,200塊,這就再真的不能少了。”
目的達到我見好就收,興高采烈地和小夥子簽了租房協議,付了押金和房租後,那小夥子便拿着合同跑了。因這房子目前不能住人,我又聯系了一個泥水匠和一個水電工,談妥了價格後,我便和他們去裝飾市場買材料。
那兩個工人也算是可靠,幫着我給裝飾店老板還價,我也不太懂,覺得價格合适就同意下來。最後找了車,一并運回了城中村。我要求一個星期內完工,時間相對緊急,那兩個工人便立即開始幹活。
我在屋中監督他們到下午6點多,此時我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好在這個城中村有許多小店,價格還很便宜,我便吃了一大碗魚頭豆腐湯。
趕到花店時,駱青玄正在和韓霄竊竊私語,一瞧見我便都大笑起來,我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駱青玄更是指着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韓霄也是忍俊不禁,伸手從我頭上取下一條蜘蛛網,又在我臉上擦了擦。“你做什麽去了?臉上黑一塊白一塊。”
“我剛剛找了一個房子,準備過幾天搬到那裏去住,碧水園的房子就還給我同學。”
“怎麽回事?碧水園不是住得好好的嗎?”韓霄蹙着眉頭。
一提這事我就惱恨,道:“我要倒大黴了,陸冰這幾天突然對我不理不睬,和她說話,她反而沖我發脾氣,所以我就不想租她的房子了。另外,我們報社來了新社長,居然,居然就是那個買花的潑婦,你們說氣不氣人。”
“這好像真不幸。不過搬家是為了不讓有女人騷擾韓哥吧。”駱青玄打趣。
我瞪了駱青玄一眼,道:“不許嘲笑我,這次找的房子我可是考慮了你,有你的房間。”
“真的麽?你這麽好啊。”駱青玄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對了,昨晚那個鬼你們有沒頭緒了,到底什麽來路啊。”
韓霄搖着頭,道:“完全沒頭緒,我們根本不認識那個鬼,不過他對我的敵意很重,好像要置之死地而後快。”
“那你要小心點。”說着,我走到櫃臺前看賬本,一翻開今天的銷售頓時驚得眼珠子都爆出來了。“今天的營業額怎麽這麽高啊,是以前的兩倍都不止。”
“都是看韓哥的嘛。”駱青玄的聲音不無妒意。
我立即明白是早上看的那個帖子的原因,這也難怪,花癡太多,帥哥太少,不曉得韓霄被揩了多少油,視奸了多少次。
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我請的那個水泥工,手機中他的聲音很驚慌失措。“姑娘,你的活我接不了,你找別人做吧,還有電工師傅說他也不做了。”
“為什麽不做了?我走之前你們不是做得好好的嗎?”
“這屋子有鬼啊。”說着,對方挂斷了電話。
頓時我只覺天旋地轉,那房子真的有鬼,怪不得房主生怕我不租房似的,用200塊低價給我,然後簽完合同就屁股長針飛也似的跑了。“小玄玄,你的活來了,剛剛裝修房子的師傅說,裏面有鬼。”我哭喪着臉。
一行三人又匆匆坐車到城中村,駱青玄一下車便用鼻子嗅,眉頭皺得老緊,原本光潔的印堂擠出一個又深又厚的川字。
“這裏有很多鬼嗎?不會又是個鬼村吧。”
我看着四周,高低不等的房屋一個接連一個,幾乎所有的一樓都是門面,飯店餐館,洗頭洗腳店,美容美發店,服裝店,百貨店,等等,應有皆有。這時駱青玄眼睛忽地盯在對面的一家洗腳店,神色非常嚴肅,我不由得也看過去,便瞧見那門前的沙發上坐着一排穿吊帶裝的年輕姑娘,個個翹着二郎腿,白色的超短裙向上扯,露出了大半個圓潤的屁股。
“這店裏有鬼嗎?是裏面的哪個姑娘?”
駱青玄沒有理我,盯着店裏面更出神了,我又問了一遍,他這才不耐煩地道:“沒鬼,我是看那些姑娘身材都不錯。”
這個色胚子完全忘記他上回上的當,頓時我一腳踹到他的屁股上。
“秦漪光,你憑什麽踢我呀。”駱青玄捂着屁股。
我不理他,拉着韓霄就往前走,拐過一個狹長的巷子後就到那所院子,此時院門大開,但裏面卻是空無一人,屋中亮着一盞100瓦的大燈泡,只見各種裝飾材料扔了一地,刷牆的刷子猶是濕的,看樣子兩個工人是突然受到驚吓離開的。
天井裏沒有燈,我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模式,韓霄只是随意看了一下便到了那個髒井,他伸頭向裏面看,然後他招手駱青玄過來,駱青玄瞧了兩眼後也沒說什麽,然後找了一根竹篙插到井中。“井裏面好像有東西。”
我吃了一驚,道:“不會是有屍體吧。”如果有屍體的話,說明這屋兇死過人,這個房東也太不是人了,居然把兇宅出租給我。
“這等明天再看。”
韓霄接着往旁邊的兩間卧室走去,其中一間堆放着桌椅等雜物,韓霄蹲下來在裏面翻看,忽地他手中托出一塊水泥塊,我湊過去一看,這水泥塊不是很大,只有一尺多高,但是它的形狀卻是和墓碑并無二致。我用手機仔細照了一會,發現上面還刻有一道符咒。
“青玄兄弟,你看這是什麽。”
駱青玄只瞧見一眼,道:“不好,這是鎮魂碑,用來鎮壓無法收伏的厲鬼,使其不能離開鎮魂碑所在十米遠。”
這可真麻煩了,雖說租金不貴,我連押金帶三個月房租也就800元,但是買裝飾材料可用了一小筆錢,我立即逼着駱青玄明天過來收伏厲鬼。
162養老院遇險
早上睡過了頭,醒過來時已經九點了,好在記者不需要坐班,遲到了也不要緊。我趕到報社時,記者部空無一人,我立即給汪師祥打了電話,說記者部的所有人正在會議室開會,讓我趕緊過來。我不敢耽擱,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去。
推開了門,只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我的面上,我也詫異了,主持會議的竟然是應紅霞那個新官。她斜着眼瞅我,眯眯眼比那天看見的陡地睜大了一倍,嘴角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我沒有理睬,正要往裏面走,應紅霞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你應該就是秦漪光吧,今年新進來的記者,請你解釋遲到一個小時的原因。”
“我早上去采訪了。”我不假思索道。
應紅霞哦了一聲,道:“請問你采訪的什麽?說來大家聽聽。”
我嘿嘿笑了兩聲,撒謊的本事可不用打草稿的。“早上收到一個報料,說在某個城中村798號洗腳店有人從事不正當的經營,所以當我趕去的時候發現只是一個惡作劇,因為城中村根本沒有798號。”
“是嗎?報料的電話是多少?”
這個問題我也不慌,從容不迫地報了一串數字,應紅霞立即打了過去,半晌道:“為什麽對方是關機的。”
“大概是報假料心虛吧。”
應紅霞咬着嘴唇點頭,我瞧她這歹毒樣便心知她又在想什麽招對付我了。“現在散會吧,秦記者你到我的辦公室來。”應紅霞的嘴角挂着高深的笑容,咧着的兩顆牙特別刺眼,我發現她笑的時候,牙肉露出來太多了。
有人說,笑露牙肉多淫蕩,床上叫不停。但我看這應紅霞的模樣,要潛規則她的人一定口味重到了極點,非一般人所能為。
汪師祥經過我時輕輕拍了我的肩,又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立即領會其意,意思是讓我多忍耐。
我跟在應紅霞後面,她穿着一條紅色的包臀裙,裙子裁剪得比較緊,把屁股勒出了兩瓣渾圓的洋蔥。可應紅霞渾然不覺,撅着屁股一搖一擺,活似老母雞抱窩似的。腳下穿的皮鞋鞋根纖細得能當釘子用,我不由得擔心這兩根釘子是否能承受上面的龐然身軀。
想着,我忽然發現了周社長的特別嗜好,就是喜歡屁股大的女人,當然範英文的屁股和應紅霞的屁股還是不同的,範英文的屁股是肌肉多,所以顯得性感,而這應紅霞是坐出來的肥肉,松松垮垮特別惡心。如果按周社長這個喜好,說不定駱青玄可能和他很談得來。
“進來吧。”
我走了進去,在應紅霞的對面坐下來,她端着茶杯打量我,我也打量她。
“秦漪光,我聽周社長提起過你,他說是你害得他至今都躺在病床上,讓我好好報答你。”
這麽快就暴露了真相,沒意思,原來這尊潑婦是周社長請回來對付我的,也許她早知道那家花店是我開的,所以特意去找碴。
“很不幸,你遇上了我應紅霞,我可是出名的剃刀,再尖的刺我也能剃。你說我這輩子都找不到男朋友送花,很好,我會讓你每天給我免費送花。”
應紅霞每說一個字便咬牙切齒,這兩句話用了幾分鐘,我翻了一個白眼,道:“應社長,我秦漪光本事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