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是有一點,就是我專克周社長,以及他身邊的人。”

“好大的口氣。在報社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分分鐘都能解雇你,但是我不會解雇你,我要慢慢的玩死你。”

我裝出故意打量她的樣子,瞪大了眼睛,末後才道:“你真的這麽厲害嗎?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嫁出去?要不要我給你作個媒啊。”

頓時應紅霞氣得七竅生煙,拍着桌子道:“你給我出去。”

“你早應該說這句話。”我站起身,揚長而去。

我得意地哼着歌回到記者部,汪師祥拉住我,問應紅霞找我談了什麽話,他說在我來會議室之前應紅霞已經提出要處罰我的決定。他警告我這些天表現得別太懶散,找個時機買點禮物去應紅霞家中探望探望。我随口答應着,心裏卻不在意,大不了回家賣玫瑰。

中午吃過飯後我去市郊的喬亞養老院,剛剛收到報料說,養老院的工人虐待老人,将一名老人打傷。虐待老人是我覺得最不恥的事情,我抓起照相機便往外面沖。

喬亞養老院建成有十多年,據說前幾年也是因為虐待老人被新聞爆出來過,沒想到這次故态重萌,如果事情屬實,我會給他們一個千字新聞。

到了養老院,我先在院外拍了幾張照片,院外的牆磚已經垮了一半,用手一推還有點搖晃的感覺,明顯年久失修,如果有人站在這裏,風再大一點就會吹倒牆而砸倒人。我走進裏面,靠着半倒不倒的院牆下面,有好幾個老人坐在那裏,我趕緊走過去。

“你們好,我是滇報的記者,請問這裏是不是有個老人被打傷了,是真有這回事嗎?”

幾個老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說話,我心中狐疑不已,難道是報的假料。過了一會,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有70歲的老人,低聲道:“是有這回事,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否則他們會打我的。”

我驚呆了,看樣子養老院工人虐待老人是常态了,不待我開口,這時一個粗暴的男聲吼道:“你們在那裏嘀嘀咕咕什麽?又說什麽閑言碎語。”

幾個老人忽然臉上都顯出些害怕,蹒跚着步子便散開了,我轉過頭去看那說話的男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五大三粗,左臉上有一塊拇指大小的黑色胎記。

“你是誰?跑到養老院來幹嘛。”男人甕聲甕氣。

“我是滇報的記者,接到報料說這裏有人虐待老人,并且有一位老人受傷了。”

“沒有的事,你聽誰胡說八道,走走,這裏不接受采訪。”男人推搡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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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掉他的手,道:“如果你再推我,我相信你明天就可以上報紙。”這男人如此蠻橫無禮,對待老人絕對不會好。

這恐吓立即起到了效果,我早看出來了,這個男人不是行政類員工,粗手粗腳,明顯只是個工人,得罪記者肯定首當其沖被炒鱿魚。男人松開了手,臉上讪讪的。

“記者同志,這裏真沒有老人受傷。”

“是嗎?帶我到各個屋子看看,我随便采訪幾個老人,寫一篇稿子給你們養老院增加一些知名度。”我冷笑。

男人仍在猶豫,我不再管他徑直往裏面走,這時男人又攔住了我,道:“記者同志,這事你不要為難我,院長說了不允許采訪。”

我二話不話舉起相機拍照,那男人過來想搶照相機,我便趕緊閃身躲開。這時又來了幾個人,我情知不妙便先跑了出去,躲在養老院不遠處的一株樹下。

“林隊,我是小秦,你能派兩名警察過來協助我嗎。”我迅速将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那林大成也是個大孝子,立即在手機裏同意了。

我不敢走遠,只在養老院附近監視,以免養老院的人趁機轉移受傷老人。過了半個小時,一部警車呼嘯而至,霎時林大成和小王從車上下來,我趕緊迎上去。

幾秒鐘後我再次出現在養老院的門前,因為之前我打草驚蛇,養老院已經派出了幾名工人守住門口,當看見我時便一齊奔過來,可一瞧到我身後穿着警察制服威風凜凜的林大成和小王便熄了氣焰,沒敢做聲,其中一人賊眼四處溜了一下,便向前面的樓房跑去,我也不追趕,這人肯定是去報信了。

果然兩三分鐘後又出來了幾個人,其中一人長得肥頭大耳,額頭放光,我便知是養老院的院長了。雙方自我介紹,我沒猜錯,這肥豬正是養老院的鄧院長。

林大成把來意講了一遍,道:“秦記者來采訪,你們竟然搶她的照相機,是想消滅證物嗎?”

“沒這回事,工人沒見過世面,看見拍照自然而然就去搶了。”鄧院長打着哈哈。

在林大成的強烈要求下,鄧院長同意我進去采訪,以免有意外突發狀況,林大成和小王一起陪我進去。當我剛踏上對面的樓房時,從房間裏突然走出一個拄着拐杖的老頭,顫微微地走到我的面前,然後陡地跪了下去。

頓時我一陣驚慌失措,一時都忘記去扶起他,等醒悟過來時林大成已經搶先扶起了他。

“記者同志,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好的,老大爺,你有什麽冤屈盡管向我道來。”我下意識回過頭看了一眼鄧院長,他的神色未變,看樣子早就成竹在胸,我料他肯定會推說不知情。

林大成将老人扶進房間坐下,我四面打量,這間房只有十平米左右,但是卻擺有10張床,每張床只有80公分的寬度,因此每張床之間也只有20公分的距離,這使得老人的行動更加地不便。

我摸着床上的褥子,褥子很薄,濕氣也很重,扯起褥子一看,底下的床板已經發黴長出寸長的黑毛。再拆開棉被瞧裏面的棉絮,竟然又是黑心棉,還夾雜着一些破布條子。

“小秦,你看。”林大成指着窗子。

窗子開着,但是窗子上沒有玻璃,現在天氣涼快了,尤其到了晚上溫度會降低許多,開着窗很容易生病。

“玻璃幾年前就掉了,一直沒裝上。”一個老人道。

“聽說有個老人受傷了,現在哪裏,我去看看。”我忍着怒意。

“就在樓上的房間。”

我迅速走到樓上,推開一扇門,這間屋比樓下的要小許多,大概就只有6平米左右,同樣擠滿了床,其中一張床上躺着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婆婆。

163韓婆婆

房中的幾個婆婆正在閑聊,只有那位滿頭白發的婆婆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我側着身子從兩床之間的縫隙走了過去,那婆婆閉着眼睛,臉上的五官緊皺在一起,似乎身體極為不舒服。

“婆婆,你身體不舒服嗎?”我猜測這可能就是那位受傷的老人。

她睜開了眼睛,我看着她忽地一呆,這個婆婆看起來有90歲了,盡管眼眶四周已經凹陷下去,但是眼神格外的清澈,就像是山中的一汪清泉。她的臉上也滿是皺紋,但看得出皮膚很白,臉型是瓜子臉,下巴雖然很尖便又不失圓潤感。

這個婆婆年輕時是個絕色美人,盡管現在她已是垂墓之年,可依然不掩秀色。不過,我看着她又似乎有點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像誰。總之,我對她感覺很親切,就好似一個親人一般。

她沒有說話,眼睛怔怔地看我,我估計她年齡太大可能耳朵不太好使,便又大聲問了一句,忽地她的身體一震。

“婆婆,你不要害怕,我是滇報的記者秦漪光,聽說您受傷了,能講講是什麽回事嗎?”我盡量讓自己看得和藹。

她張了張嘴,但仍是沒有說話,這時坐在房中的其他幾個婆婆說開了。

“記者同志,這個婆婆不會說話。”

這個絕色婆婆竟然是個啞巴,我不禁更加同情起來,向離得最近那位婆婆道:“我聽說有工人虐待老人,還打傷人,這具體是怎麽回事嗎?”

“我們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工人們嫌煩,只有拿我們出氣。這個婆婆因為走路慢了一點,胸口便被踹了一腳,在床上躺了幾天都不能動。”

“誰踹的?”我只覺眉毛都氣得要燒燃了,這麽大年紀的婆婆能禁得起的一腳嗎?這踢人的人真是畜生變的。

我詳細地又問了一些情況,原來這家養老院因為費用比其他養老院低,來這裏的老人特別多,養老院為了多賺錢就在設施和服務方面降低要求。老人們經常喝不到熱水,大冬天也只能用冷水洗臉擦澡。菜也只有青菜,飯要麽是發黴的,要麽是長了蟲的,等等。

我一一記錄在小本子,對着房間拍了幾張照片,出來和林大成說明情況,要立即控制該養老院負責人,并且送那位受傷的婆婆去醫院檢查,對于打人的工人一定要追究,嚴懲不貸。

鄧院長沒敢阻攔,但像我之前想的那樣,辨稱自己不知情,至于打人的工人只是臨時工。

“鄧院長,你已經在這裏做了十幾年的院長,不是剛上任幾天的,你不覺得說不知情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別人相不相信呢。這養老院的房子的都快成危房了,你的眼睛是不是失明了。”我毫不客氣地嘲諷。

“哈哈。”鄧院長幹笑。

我也沒空和他羅嗦,這時那個受傷婆婆已經被擡到警車上,林大成催我趕緊上車。二十分鐘後,警車在第二人醫院停下來,婆婆被直接送到了門診骨科,拍了片子後發現她有一根肋骨骨折,但幸運的是骨折斷端沒有刺到肺部,引起氣胸血胸等症。

因為這婆婆年齡實在太大,也無法進行手術,醫生便用寬膠帶為她做了外固定止痛。

當把她送到住院部的病房後,我和林大成商量怎麽解決這個婆婆的醫療費用,她這種情況至少要卧床休息三個月,本來年齡又大,恢複的時間更加漫長,需要有人來照顧她。既然這婆婆能被送到養老院,證明還是有家人的,須得聯系到她的家人。

林大成給鄧院長打了電話,我這才得知,這個婆婆姓韓,叫韓雨霓,92歲,在村中做了三十年的代課老師,因為無兒無女,也沒有親人,70歲時被當地村政府送到養老院,10年前又轉送到喬亞養老院。前幾年,這個韓婆婆無緣無故就不說話了,整天就看着天空。

随後林大成又和當地的村政府聯系,村裏說這二十多年一直在支付韓婆婆的養老費用,目前經濟比較困難,實在拿不出錢來供韓婆婆住院和請護工。

“費用我先承擔吧。”我嘆了一口氣。

林大成連忙擺手。“你剛工作哪來這麽多錢承擔,我去想想辦法。”

“我現在開了一家花店,生意還可以。韓婆婆應該有醫療保險,這樣可以報銷一部分。”

林大成拍着我的肩膀,道:“小秦,你先在這裏照顧韓婆婆,我去找醫院領導,這種情況說不定能減免醫藥費。”

我點點頭,如果能減免醫藥費就只剩下請護工這個大頭了,這個是實打實的少不了的。

林大成急匆匆地走了,我關上門,回過頭發現韓婆婆正在瞧我,我趕緊在床沿坐下來。“婆婆,你姓韓呀!我有個朋友也姓韓。”我笑起來,姓韓的人通常能引起我的好感。

她沒有說話,依舊怔怔地望着我,忽然她抓住我的手,攤開我的手心,手指在我的手心裏寫下兩個字。我只略微一想,便知道了她是在說謝謝。

“韓婆婆,這沒什麽,不用謝謝。”我勾起嘴角笑,這個婆婆的行事和韓霄好像,韓霄以前扮鬥篷俠時也是喜歡在我手心寫字。

她這才點點頭,放開我的手閉上眼睛,我也不做聲,默默傾聽了一會,聽她細微的呼吸聲才知道她已經睡了過去。我坐着發了一回呆,其實韓婆婆不是啞巴,可為什麽後來不願意說話了呢。

大約半個小時後林大成回來,還帶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

“好消息。”林大成喜孜孜的。

“減免醫藥費了?”我不禁大喜。

林大成眉飛色舞,道:“何止減免,我和院長一說,院長就同意全免所有費用了。他還給介紹胡大姐,胡大姐做護工十幾年了,對照顧骨折老人很有經驗。”

“那太好不過了。”

林大成所說的胡大姐就是他帶來的那名四十多歲的婦女,她聽說我們也是義務幫助老人,也只要了很少的工錢。這讓我有點過意不去,還是按目前護工的市場價給她,畢竟人家也要養家糊口。

将韓婆婆安頓好後,我趕緊趕回報社寫稿,不知不覺就寫了數千字,文字中熱烈抨擊了目前養老院的現狀和存在的弊病,養老院本是人類的福利和慈善事業,可是卻讓沒有善心和愛心的人經營,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整篇文圖文并茂,言詞激烈,直指問題所在,我幾乎能想像明天它見報後帶來的反響,喬亞養老院估計能流臭百年了。

将這熱烘烘剛炒出來的新聞稿,我趕緊發給了主任,沒一會主任打來電話讓我去一趟。記者部的主任複姓司馬,主管審核我們寫的稿件,決定哪些能上報,哪些被斃掉,因此我的薪水多少和他有直接的關系。不過,我平時寫的稿件也極少有被斃掉的情況。

等到主任辦公室後,我發現應紅霞也在,心裏就有了七八分明白。

“小秦,你這篇稿子是想占整頁嗎?你不嗎知道報紙的一個小方塊都能賺不少的廣告費。稿子拿回去壓縮部分再發過來。”

我氣極敗壞了回到記者部,說實在的,這篇稿子我已經壓縮了不少,如果真要寫詳細點,恐怕能寫個長篇呢。我心中不停腹诽,很快便就删除了一部分內容。但發過去後,應紅霞仍是嫌字數太多,再壓縮。

“壓縮你個屁呀!幹脆所有的新聞只要個标題,其他的地方都留着做廣告得了。”我拍着桌子。

這時記者部除了我以外已經沒有人,因此我把桌子拍得咣當響也沒人理睬。

發了一陣火後我冷靜下來,這篇新聞必須得上報紙,這樣才能引起公衆的注意,以圖更好地解決養老問題。我将全篇稿子仔細看了一遍,忍着劇痛又删掉了一半的字,圖也僅剩下一幅。

“小秦,應社長說稿子還是太長了,你再改改,只說重點,盡量一百字內,圖就不要了。”

頓時我氣得就想去主任辦公室揍人,轉而一想應紅霞就是想整我,我可不能讓她得逞,我就壓縮成一百字內,看她還有什麽屁放。

數千字的新聞被凝練成了幾十個字眼,标題為:虐待老人哪家強,當屬喬亞養老院。

這次發過去後,司馬主任沒有回複過稿或不過,我便默認是過稿了。此時天色早黑下來,我心裏記挂韓婆婆,便給胡大姐打了個電話,她說韓婆婆已經醒了過來,吃過了晚飯。

我這才放下心,想到晚間駱青玄和韓霄要去城中村捉鬼,便趕緊坐車趕過去。到了後我卻發現屋子裏漆黑一片,韓霄和駱青玄竟然還沒有到,我不敢進去,只在門外面站着,說也奇怪,這院子前後左右都是幾層高的樓房,獨它是個平房被擠在當中。

“兩個男人磨磨蹭蹭的不知幹嘛。”我憤憤不平撥過去花店的電話,裏面傳來了女人蕩漾的笑聲,我便更加憤怒了,也不管接電話的是誰便道:“你們到底是賣花還是賣色啊,是不是賣花郎當煩了,改行想做牛郎了。”

“說這麽難聽幹嘛!我和韓哥賣色還不是為了你,為了花店多盈利。”

是駱青玄,聽口氣他還覺得不以為然,真是一個做牛郎的好材料,我當初怎麽看走了眼,沒把他賣到泥轟國去展示他的特長。

“你們快點給我滾到城中村來。”我惡狠狠地挂斷了手機。

這時,前面跑過來一個白色皮毛的大狗,胖嘟嘟的,在經過我的時候,大約是看着屋子開着門,尾巴一翹便跑到裏面去了。

164厲鬼出現

我怔了約一分鐘的時間,聽說狗眼能看見鬼,待會這只大狗會不會吓得屁滾尿流出來。過得幾分鐘,眼前又跑過來一個年輕女子,一臉慌張的樣子。

“你看見一只白色的狗沒有?是一只薩摩。”

“它剛剛跑到裏面去了。”我指着屋子。

女子道了聲謝便跨腳進去,我趕緊攔住她,告訴她裏面有髒東西。那女子将信将疑打量我,忽而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道:“你不會是把我的狗藏在裏面了吧,想騙我說裏面有鬼。”說着,她哼了一聲便閃身進去,我想要阻攔已是來不及。

又過得幾分鐘,那女子跑出來仍是一臉急色,道:“你不是說我的狗跑進屋子裏了,為什麽我在裏面找了幾遍都沒找到,你快說把我的狗藏到哪裏去了。”

我暈,哪有這樣不講道理的,早知我就說自己不知道好了,弄得現在一身羊騷。“我又不喜歡狗,幹嘛要藏你的狗。”

“不喜歡狗不代表你不藏狗,你可以把狗賣了,一只薩摩可以賣好幾千塊呢。”

女子咄咄逼人,一口咬定是我藏了她的狗,逼着我交出來。天地良心,我連她的狗毛都沒碰到。然後女子便逼着我進屋和她一起找,如果找不到她就要報警。

我尋思,這屋子連院子也就那一塊小地方,再說院牆有2米來高,那狗也沒本事跳牆嘛,準是躲在哪個角落裏去了。

“你給我進去找。”女子拉扯着我的胳膊往屋裏拽。

我的力氣沒她大,竟被她拽了進去,想到既然進來了就幹脆大着膽子,找到了狗讓這女子滾蛋。前面的一間屋子不大,也沒有多少東西,我用手機的光亮照着,連桌椅底下都看過了。

“後面還有幾間屋子。”女子發着狠,只聽嘶拉一聲,我的襯衫上面的兩粒扣子被崩掉了。

現在潑婦真多,我決定好了,等找到狗非得好好羞辱這女子一頓。我把後面的三間屋子,外加廚房和衛生間也找了一遍,果然如女子所說沒有狗的蹤影。

我望着兩米多高的院牆,這麽高連我都未必能爬出去,那狗還能上天不成。于是,我便将目光放到天井裏面的那口井上,那只狗難不成是跳井了不成。

這時女子也發現了那口井,在井旁張望,忽地她大叫起來。“井裏的是什麽東西,那是不是我的狗,你把我的狗扔到井裏了。”

“怎麽可能呢?你家的狗難道聰明到會跳井了。”我不相信。

“你自己過來看。”

我走了過去,低頭朝井中一看,裏面依稀飄浮着一團白色的東西。“我知道了,看來是你虐待那條狗,那條狗忍受不了所以跳井自殺了。”

“胡說,我把它養得那麽胖,我哪有虐待它,一定是你把它扔進井裏。”

“也許你的狗失戀了不想活了。”我揶揄這女子。

“就是你,就是你,你快點把我的狗撈上來。”

這女子完全不可理喻,也不知是哪家寵壞的千金小姐,我看着四周沒有可打撈的東西,便将昨日韓霄用過的竹篙插進井中。這井水頗深,我直将竹篙插到井沿的高度仍沒到底。

此時月亮出來,恰好照在井口上,裏面的情形稍微看得清楚一點,我低下頭去看,剛才看見的一團白色東西忽地消失了。

“沒有狗嘛。”我嘀咕着。

忽地脖子上一緊,一只手就按住我的頭部,将我往井口下壓下去。頓時我吓得魂飛魄散,趕緊伸手撐在井沿上。不料那只手的力氣非常大,我的腦袋被漸漸壓向井口,突然一個東西陡地踢向我的腘窩,霎時雙膝一陣酸麻,身體就失去了力氣,然後我的雙腿被抱了起來,整個人呈頭朝下腳朝上的倒栽蔥姿勢。

瞬間眼前一黑,身體就完全紮進了井中迅速向水中落去,我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好在這井不是很寬,伸出的雙手剛好能撐在井壁上,然後雙腳也蹬在井壁上。我扭着頭朝井口看去,那裏晃動着一張猙獰的面目,黑洞洞的一張臉,沒有五官。

是鬼。

我後悔得不行,屢次上鬼的當卻屢次沒有吸取教訓,這個鬼就是想把我騙進屋中來謀害我。正當我懊悔不已時,井下的光線突地變亮了,月光像一根光柱投進水裏,使得水面宛若一面光潔的鏡子,映出我呈倒寫的大字型姿勢。

沒過多久我便感覺到血脈倒流,腦袋悶得要裂開似的,雙手和雙腳松了松,身子陡地又往井下跌去,我驚吓之中趕緊又撐在井壁上。

“有沒人啊?救命。”我暗自埋怨自己,為什麽要貪便宜租這個鬼屋,自己一個炮灰命又沒主角光環,這下又把自己搭進去了。我緊張地盯着井水,生怕從這井水中突然再鑽出一只鬼來,那時我就真的領便當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後,井上面傳來了腳步聲,我欣喜地喊着韓霄的名字,便見一條繩索從井口垂了下來。我不及思索便抓住了那根繩索,很快我被拉出了井面,那人将我抱下井口。我也不及細看,只當是韓霄,一頭紮進他的懷中大哭起來。

“你怎麽才來,我都快死了。”我一邊哭一邊埋怨。

他沒有說話,只是揉搓我的頭發,許久才聽他道:“你不是不想見到我嗎?”

宛轉如清流的聲音,這是遲非的聲音,我驚得擡起頭來,霎時與他四目相對,遲非英俊的面容上有些難以掩飾的滄桑感。

“我。”我低下了頭,然後身體一晃,眼前便有些迷糊看不清,眨了兩下眼睛我就覺得身體支撐不住向一旁倒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凍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竟然身無寸縷躺在床上,這次我直吓得魂都沒了,直道自己被人給玷污了。在房裏沒有找着我的衣服,我只得把床單扯下來裹在身體上,然後從房裏沖出來,迎面就撞到了一個人懷中。

“秦漪光。”那人抓住我的兩只手。

我擡頭一看,是遲非,這下我終于記起來了,是遲非救了我。“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我咬牙切齒,遲非居然趁我暈倒後對我非禮。

“什麽都沒做。”遲非盯着我。

“那你為什麽脫我的衣服。”我不相信,這世上才沒有柳下惠呢。

“你的衣服弄髒了,而且還是濕的,現在晾在院子裏。”

我瞥了他一眼,這家夥說得這麽認真應該沒有騙我,我掙脫他的雙手,徑直走到院子裏,果然繩子上挂着我的衣衫,包括內衣底褲。頓時我又羞得臉上發熱,就算遲非沒對我做什麽,但是他看光了我的身體。我手忙腳亂地去扯繩子上的衣衫,只想穿好後趕緊逃離。

不料伸手去扯衣衫時,裹着身體上的床單卻松開來,瞬間從肩膀滑下來,一下子便落到了地上。我簡直欲哭無淚,慌地又蹲下身去撿床單,可剛擡起頭我又瞧見遲非已經站在面前了。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裏有絲笑意正在逐漸地擴大,然後便到了他的嘴角邊。

我趕緊将床單往身上圍去,遲非便像看戲似的看着,忽然他笑道:“你非得把自己綁成一只這麽難看的粽子嗎?”

“粽子有好看的嗎?不好看也是粽子。”我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但是仍有絲涼意從雙腳間向小腹處攀升。

他仍是笑,驀地他的眼神變得熱烈起來,不等我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扛在他的肩膀上了。“你放我下來。”我急得不行,握着拳頭捶他的後背。他的骨架一點也不結實,瘦瘦弱弱的,可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呢。

我被扔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遲非蹲在我的面前,我們彼此凝視,一句話也不說,此時我也不敢說什麽。就這樣看了很久,從雙腿間竄上小腹的那絲涼意不知何時消失了,身體有一種極度空虛的感覺膨脹出來,我忽然渴望有什麽能填塞這種空虛。

我閉上眼睛,雙手抱住了遲非的脖頸,然後身體站了起來,末後耳畔聽到了床單滑下的聲音。

“醒醒。”

“怎麽在這裏睡着了。”

耳畔一直有人在說話,還有人在推我,我打了一個激靈倏地就睜開了眼睛,一看周圍站着好幾個人,有男有女,正對我指指點點。我猛地一驚,再向四周一看,自己正坐牆角落的地上。

“姑娘,你回家睡覺吧,這麽晚睡在這裏小心生病。”人群中一個大爺嘆息。

我啊了一聲,這時人群也都散開,我趕緊從口袋裏摸手機,此時是晚上9點,離我打電話到花店的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

那這麽說,我被鬼扔到井中是做夢,後來被遲非所救,和遲非在他家中發生關系也是做夢。

對,我就是做夢,我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如果這不是做夢,我一定是瘋了,我怎麽可能那麽主動和遲非做夫妻之事呢。我回憶着夢中的情形,不禁面紅耳赤,夢中的我和遲非就像是兩條蛇緊密地糾纏在一起,似乎我的耳畔還回蕩着他的身體在我的身體上摩擦過的聲音。

我猛地甩了甩頭,想要甩掉耳畔的那暧昧的聲音,可過了一會它又鑽進耳朵裏來。

165鬼氣入侵身體

我在城中村的院子門前又等了半個小時,韓霄和駱青玄仍是未到,只得又打電話到花店裏去,這次卻沒有人接。然後又打他們的手機,仍是無人接起。瞧着時間不早了,我不敢在門前多呆,走出城中村坐了公交車便回碧水園。

到了下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外面有開門的聲音,過了一會聽到韓霄的聲音道:“小聲點,別弄醒了漪光。”

我按開了床頭燈,叫着韓霄的名字,他立即進來,但是當他看見我的時候眼神突地一愣,神色就變了。“漪光,吵醒你了嗎?”他握住我的手,又去摸我的額頭。

“韓霄,你和駱青玄去哪裏了?打花店電話沒人接,打你們手機還是沒人接,說好今晚去城中村捉鬼的。”我有些生氣。

“你第一次打電話我們就關店出來了,可是又遇上了那個鬼,我和青玄兄弟走不出他的鬼打牆,轉了幾個小時鬼打牆才自行消散。”

“不會吧。”我瞪大了眼睛,道:“小玄玄的童子尿不管用了?難道他已經失身了?他什麽時候失身的?我都沒聽說過。”我直埋怨,這駱青玄早點告訴我們他要失身,我們就提前管他要童子尿備用嘛。

門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霎時駱青玄的身影殺到床前,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逼視我,道:“誰說我失身了?我還是個孩子耶,我才18歲。”

“那你的童子尿怎麽不管用了。”

駱青玄脹紅了臉,半天嚅動嘴唇道:“尿不出來行了吧。”

“哦這樣啊。”瞬間我眉開眼笑。

韓霄臉色很沉,拉着駱青玄在窗前低聲說了幾句話,末後駱青玄又到床前探視,抓住我的手腕把了一會脈像,然後又和韓霄嘀咕了幾句。

“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我狐疑起來。

“漪光,你今天發生過什麽事嗎?”韓霄的神色看起來很小心翼翼。

“今天發生的事可多了,早上去報社被那個姓應的女人刁難,中午去養老院采訪差點被人打了,下午回到報社寫稿子,姓應的女人又刁難我改稿。”

韓霄和駱青玄彼此對視了一眼,我看得奇怪,道:“你們兩個好像有事情瞞着我,快點說,是不是去哪裏蕩漾了。怪不得我在城中村左等右等,你們就是不來,準是去尋歡作樂了,還騙我說遇到了鬼打牆,所以嘛,小玄玄的童子尿沒有了。”

駱青玄滿臉無語,道:“又扯我頭上幹嘛,以後不許再提童子尿。”

“漪光,你印堂間有股黑氣。”韓霄臉色嚴肅。

我轉動了一下眼珠,印堂有股黑氣,難道是我最近熬夜太狠。我趕緊起身去照鏡子,不曉得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我沒看出來印堂有黑氣。

“應該是遇鬼了,并且鬼氣侵入了身體。”駱青玄在旁接口。

“遇鬼?”我吃了一驚,道:“我在等你們的時候在那屋子外面睡着了,做了一個夢,有個女鬼把我騙進裏面,把我扔到天井的井中了。”

霎時韓霄和駱青玄又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駱青玄點點頭道:“可能不是做夢,是當時你的生魂離體了,怪不得你會染上鬼氣。”

“那是不是我又得割手指放血呀。”我愁眉苦臉起來,上回失的血還沒補呢。

“當然了,不想死就得這樣。”說着,駱青玄從他的屁股兜裏掏出了那把小刀,順手在屁股上蹭了兩把。

我望着他這個習慣性的動作,道:“難道你處男的屁股也能克鬼嗎?你老蹭個什麽。”

“說話文明點行不,女人老把屁股放在嘴邊小心嫁不出去。”駱青玄白了我一眼。

随後我被放了大約400毫升的黑血,這次的血比上次還要黑,駱青玄警告我,天黑後不要和任何人接觸,除了韓霄和他。

因為駱青玄還要回學校,他也不逗留,帶着那盆黑血自行處理。韓霄坐在房中默默地看我,我笑道:“這麽晚了你還不去睡,明天你還要早起呢。”說起來,誰要是雇韓霄做活準得賺,他起得早,回來得晚,而且還吃得不多。

“我不敢離開你。”他滿臉的歉意。

我往床裏面移動位置,道:“那你躺床上來。”

這張床很大,在躺下我們兩個人後還有很多的空間,我把頭枕在韓霄的肩膀上,也奇怪,身體一接觸到韓霄我便很安心,眼皮子眨了兩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我的整個身體都滾到韓霄的懷中了,他還在睡。我悄悄扭起頭朝窗子那裏看去,從窗簾的縫隙下漏出的光線很明亮。我坐起身體,伸出手指去分開韓霄的眼皮,他的眼珠動了一下,然後吓了一跳,也坐起來。

“漪光,你醒了。”

“哈哈,你今天好難得睡過頭了。”按以往,韓霄天不亮就去了花店,真可謂是披星戴月。

他笑起來,将我摟到懷中,道:“我早醒了,只是我擔心你不敢走。”

“不要這樣擔心我,我命大,才不會有事。你要老是這樣擔心我,我和你都不能工作了。”我安慰着他。

韓霄點點頭,撫摸着我的發絲,輕聲道:“那塊懷表,一定記得放在身上,不要忘記了。”

“放心好了,定情信物一定随身攜帶。”我笑着去撓他的胳肢窩,掃興的是韓霄始終不怕癢。

看着時間到了7點30分,我和韓霄也不賴在床上,洗漱完便各趕各路。到了報社後,我立即找到今天的報紙,結果翻遍了整份報紙,都沒找到我昨天的稿子。

我立即趕到主任辦公室找司馬主任問情況,結果他告訴我,說應紅霞不同意我的稿子上報,說沒有什麽新聞價值。

這把我氣壞了,我直接沖進社長辦公室,裏面應紅霞正在和財務部的經理談話。頓時,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

“應社長,應紅霞,我來不想和你講什麽道理,和你這種潑婦沒有道理可講。”

“小秦,你快出去,應社長和我有事呢。”財務經理趕緊阻攔。

“你覺得沒新聞價值是嗎?那好,我現在去市政府,我去找市委書記,我看這個新聞到底有沒價值。”說完,我大步跨出門口,那財務經理叫着我的名字,我也全然置之不理,大不了就不做這個記者了。如果一個記者不能昭揚真相和正義,那這記者不做也罷。

我怒氣沖沖地下樓去,迎面就碰到了汪師祥,他将我攔住,原來財務經理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務必把我勸回去。

“小秦,你何必非要弄個兩敗俱傷了,再說你剛入這行,鬧出事來,以後哪家報社敢要你啊。”

“我不做記者了,我回老家去種玫瑰。”

汪師祥沒有勸動我,我匆匆地走了,老遠還能聽到他的嘆息聲。

到了市政府門前被崗衛攔了下來,我立即自報家門并要求見江書記。那崗衛問我可有征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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