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屋
作者有話要說: 2010-01-24 00:00:14 哭死我了...死趕活趕還是晚節不保...個死浏覽器,居然在關鍵時刻給我假死!
二零零八年一月一日零點,師烨裳的新房子裏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但仔細聞,屋子裏并沒有硝煙味,只有一片算不得高亢的喝彩聲和濃郁馨香的香槟味。
咪寶站在二樓的室內露臺,望着一樓大廳,端着酒杯拍拍樓梯扶手,無比唏噓地說這棟房子比帝王耗死漂亮多了。林森柏說不服氣地哼一聲,相當地不以為意,環手昂頭,她拿下巴沖着咪寶,“這也是我源通的房子!我裝修的!”咪寶連連稱是,生怕她一個火大又把賣出去的房子收回來自己住。可老實講,咪寶也就是氣氣林森柏。要說精致,這幢六百多平方的西班牙式別墅當然更勝帝王耗死。但因為結構問題,它并不像帝王耗死那樣具備制造室內天井的條件,整棟房子只有樓梯這一塊能一通到頂,躍層中空也僅限于一樓客廳,所以論起氣派來,帝王耗死是當仁不讓的B城第一樓——節前又有人來游說林森柏把帝王耗死捐做教堂之用。林森柏快被氣死了。
順着闊大的旋轉樓梯一路往下,先入眼的自然是各種各樣的根雕木藝——林大老板饒是舍得花錢,烏木根雕都弄了好些給師烨裳當擺花盆的茶幾腿用。裝修公司在這種影響下也細心到了媽媽的地步,樓梯轉角和踏步邊沿通通包着小牛皮制成的緩沖墊,小牛皮上還鑲着防滑銅條,銅條上更壓着裝飾性防滑花紋,作用是防止師烨裳滑摔滾落,或者退一萬步地防止在她滾下來時撞到她那一談情就變得像木疙瘩一樣的腦袋。
“光給她弄這些木頭就花了我幾百萬啊。”林森柏搭着汪顧的肩,一腳踢出個香槟瓶塞。
瓶塞穿過镂空的木質圍欄,飛翔在六米高空。半秒後,它“咣當”撞上一盞碩大的水晶燈,激得滿室叮咚亂響。坐在客廳裏的郝君裔剛要擡頭看燈,端竹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直掉下來的酒瓶塞,郝君裔看燈受了刺激,哈啾打一個噴嚏,打完之後依舊看她的夜間新聞——林森柏對這倆是徹底絕望了,幹脆眼不見為淨地繼續向汪顧邀功,“你看你看,這些個木頭,無論哪種,算平方都比大理石貴,不是貴一點兒,是貴那麽多!”她大大地展開雙臂,比了個很大很大給汪顧看。汪顧心想:好乖、好可愛的孩子啊...随即産生了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慰和贊賞的想法。可礙着錢隸筠在旁,汪顧沒好意思這麽幹,只得用力點頭,作眼角啜淚狀,仿似老鄉見老鄉。
一樓大廳地板是用非洲原産的桃花芯整樹分割鋪成,打磨上蠟之後,地板依舊散發着木料原始的幽香。百來平方的長形大廳中央鋪着一張黑白棕三色的後現代抽象風格地毯,長形地毯的兩頭又嵌着兩塊三米見方的紫檀底琉璃邊九龍浮雕,乍看上去,頗有一番不倫不類的美感,散發着光怪陸離的霸氣。連汪顧都不由要贊這風格适合且只适合師烨裳,“這設計師真牛,林董從哪兒請的?”
“別叫林董,”林森柏一揮手,“叫名字,董來董去的,把我都給叫老啦!”說着,她一手搭住汪顧,一手搭住咪寶,逼着兩人把她架下一樓,“為了讓他們把房子弄好,我給了他們一打師烨裳的照片,還告訴他們師烨裳是個古董。他們剛開始還以為我呼攏他們呢,我把師烨裳的百日照給他們看過他們才信的。”吊腳,她怕累不死汪錢兩人那般奮力地前後搖晃着身體。汪顧比她和咪寶都高,她的重量自然大多被分到咪寶肩上,咪寶一手扶欄杆,一手捏酒杯,一面下樓一面吓唬,“再晃我就蹲!磕你大屁墩!”林森柏馬上就乖了。
零點倒數時,一屋子人以開香槟的方式找熱鬧,弄得滿地都是瓶塞和酒液。瓶塞倒是沒什麽,一百幾十個踢踢就散了,甜度頗高的酒液卻是大事情,總不能新房子新家主人還沒入住就被禍和得滿地和泥。林森柏平時奸是奸,倒也有個厚道的時候。為了光明正大地給師烨裳暖屋,她提前請來了一支專業的女仆隊伍,對剛被地毯式轟炸的現場實施地毯式打掃。就在她們上樓參觀的時間裏,客廳已經恢複的原貌。郝君裔在打掃期間擡腳擡得累了,幹脆就把腳丫子架到绛香黃檀的大茶幾上,大爺氣小姐型地沖一幅五顏六色的投影幕布發呆發得炯炯有神。
“郝君裔,你要不要回盛昌去看看晚會進行得怎麽樣了?”咪寶放下林森柏,走到端竹背後。郝君裔很專注地發呆,沒有反應。端竹站起來要給咪寶讓座,卻又被咪寶按坐下去,“那麽多位子,讓什麽?你幫我告訴她,汪顧要去會館接師烨裳,剛好路過盛昌,她這個當老板的總不能連迎新晚會都不露面,林森柏和汪顧可都是發過紅包才過來的。”
端竹一字一句地記下咪寶的話,走到郝君裔身前,遮住她的視線,躬腰與她面對,原封不動地将咪寶的話轉述了一番。郝君裔瞪着眼睛慢慢擡升視線,臉上有一股被壓制着的怒氣,“我去,但你不準跟着。”端竹直白地看着她,不語,只堅定地搖了搖頭。她深吸一口氣,擡手喝光杯中酒,将肩背抛進厚實柔軟的沙發靠背,“那你去好了。”
廳堂高而闊大,此時正站在樓梯口處就師烨裳百日照片所有權問題進行磋商的兩人清楚地由電視的嘈雜聲中分辨出她與端竹的對話,繼而心有靈犀地同時轉移了話題。
汪顧:“就這麽說定吧,我不讓她知道,你把原件給我。诶、郝董還沒給端竹好臉啊?”
林森柏:“她倆就這樣,我看不等我臨死是喝不到那杯媳婦或女婿茶的了。嘿,別死命壓我肩啊,回頭再把我壓矮咯,哼哼,想要原件?原件才不給你,掃描件要不要,不要就都不給了。”
汪顧想想,那原件既然是林森柏偷偷翻洗的,要是自己得了,再被師烨裳發現,可就絕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了。掃描件可以存在電腦裏,她的電腦自莫茗梓事件後加強了保密系統,日程表和WAP都被限制訪問,必須使用閃存鑰匙和指模密碼才能打開。師烨裳雖然有她電腦的浏覽權限,可師烨裳為了避嫌,從不去碰她的電腦,所以那臺黑盒子遠比相片冊保密程度高,有個掃描件也就很夠用了,“得,掃描件就掃描件,改天我再摸到師家老巢去把她滿月照也偷出來。”
兩人終于達成共識。林森柏假客套地伸出手,捏着酒杯站直身體,堆起滿臉公事化笑容,很像那麽回事地铿锵道:“願我們初次合作愉快!”汪顧也應景,握住林森柏的手,她像總理接見外賓那樣大方端正地含笑附和:“我很期待,也完全可以預見!”說着,她倆居然狼狽為奸地同時将笑臉轉向站在沙發邊的咪寶。咪寶一愣,随即無奈地翻了個大白眼,無奈地手比相框,無奈地口述“咔嚓”,這就算為此一成功的合作拍照留念了。“你們躲夠沒?夠了就各就各位吧,汪顧的車不能坐四人,林森柏,你把你車鑰匙給她,她去會館,一道把你們兩個都捎過去,再把你們都捎回來。”這頭布置完,咪寶将頭扭向端竹,口氣是充滿莊嚴的哄騙,“小朋友,你就讓她抽兩根煙,死不了的,會場那麽多人,人家敬她煙她也不好都拒絕。汪姐姐送她走,你留下來跟我準備火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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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竹一貫把咪寶的話當作聖經聆聽,咪寶問“好不好”,她想也不想就應了“好”。林森柏比端竹強不到哪兒去,咪寶讓她掏鑰匙,她就乖乖把車鑰匙塞進了汪顧手裏。汪顧身為咪寶的老板娘,雖說比林森柏和端竹都有資格反對咪寶的意見,可咪寶的話着實沒啥好反對的,要不是必須接待這群不把自己當客人的客人,她早就飛去會館迎接師烨裳了——師烨裳特意搭夜航班機趕回來代替文霍兩人給國代的員工發紅包。為避免從主觀角度透露行蹤,她不讓汪顧去機場接她,一下飛機就直接趕往會館,按她本意是她工作完成後會自己過來,可汪顧哪兒等得及,當即就在電話裏把她吼了個心律不齊,“不!我去接你!我是攻!說一不二!”
一時三人各懷鬼胎地魚貫出門,留咪寶和端竹在新屋子裏準備這二零零八年的第一頓飯。兩人都是家務領域的強者,不一會兒就把個黃銅的火鍋爐子生了起來。端竹負責擺桌子,咪寶負責切菜。端竹擺完桌子便走進廚房去看咪寶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結果發現咪寶正在興致勃勃地給個馬鈴薯雕花。
“啊,好漂亮。”她走到咪寶身後,看得津津有味。
咪寶得意洋洋道:“漂亮吧?剛學的,用胡蘿蔔雕更漂亮。”端竹心有牽挂,邊看雕花邊琢磨着怎麽向咪寶讨教一些對付郝君裔的方法,可沒等她琢磨出來,咪寶就維持着輕松的語氣,開玩笑般又說:“人啊,和馬鈴薯一樣,你想讓她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就得慢慢地雕。郝君裔碰上你就等于碰上一堵橡皮牆。暴脾氣發不出來,很快就消磨沒了。有點兒耐□□。你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