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壯烈前的寧靜
師烨裳不承認自己是萬年受,這沒什麽好稀奇的,汪顧知道她不是。
從原則上講,世上就沒有萬年受。這道理,就像李孝培也從來不說自己是總攻一樣。
你想啊,她李孝培要是抵死不受,那席之沐的技術從哪兒學的?跟別人學的?那按李孝培想,還不如自己獻身教學算了,全當捐屍供解剖了,反正死也死在愛人手上,多浪漫呢——汪顧之所以管李孝培叫“總攻”,其實也是因為無論對象是誰,李孝培攻的幾率總要高一些,使得誰也不敢在她面前自認攻君。哦,當然,也有一些強調“攻一夜也是攻”的群衆。不過每有此時,李總攻都會搖着手指露出亮晶晶的兩排白牙道:“姑娘此言差矣,要是一夜攻就是攻,那一夜情就是情了。姑娘要還想跟我犟一夜情就是情,那請你先去跟古人犟那句‘戲子無義,□無情’的訓誡罷。”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邏輯周密的答案,但李孝培常常因此挨耳光。
即便撇開李孝培這個例子不提,古老的哲人也曾在一處公廁的門板下方用随身攜帶的鉛筆頭題詞:“LES無處女,更無觸(窮酸哲人鉛筆上的橡皮擦用完了,只好在觸字上打叉)處手”。
由此可見,當LES,稍微有點兒覺悟的都不敢把“萬年”和“總”的大帽子往自己頭上扣,因為這種東西遲早是要幻滅的,不受或不攻屬于暫時性問題,絕對不是時代主旋律。倘若一老早就把自己捧到不敗之巅,摔下來的時候将是無比難堪。
汪顧有先見之明,心裏念歸念,但除了在師烨裳面前,她從不以攻君自居,加之有李孝培的“一夜攻非攻”的理論作為指導方針,使得她在聽了師烨裳的話之後也不着急,只是渾渾噩噩地想:讓你當次攻也沒啥,反正你翻不了盤,好受我就受着,不好受我就忍着呗...可埋頭,一看師烨裳那小身板兒,還有那細得跟繡花針一樣的十指,她就免不得想起一句揭露小受悲慘命運的詩:“金針挑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她怕,真的怕。比初夜還緊張。她生怕師烨裳當攻像開車,橫沖直撞兇猛得不得了,又怕師烨裳當攻像砸車,狂暴如雷地折磨她的小內壁...模糊的恐懼徹底戰勝了她心中那點兒小小的期待,令她覺得師烨裳這人不能指望。
“師烨裳,要麽,你再考慮一下呗?你這小身板确實不适合當攻,一會兒累了就把我晾那兒了,我可咋辦啊?”汪顧嘟起嘴巴親親師烨裳,說得挺迂回,心裏想的卻蠻不是這回事兒。
師烨裳大概也看出她怕的是什麽了,一個側翻将她從自己身上揭開,支一手抵在她肩上不讓她靠近,臉上沒有不悅,反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我沒什麽好考慮的,你要不肯,今後分床,等你什麽時候肯了再說。”同樣的話,她說過兩遍。一遍是為了逼張蘊兮就範,這是第二遍。
汪顧明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難逃,可還是心存僥幸地伸手去摸師烨裳的肚皮,指望把個受摸得發情,然後...然後殘酷的現實讓她相信了“母狗不翹尾,公狗騎不上”這條真理,師烨裳冷眼旁觀,任她撩撥,嘴角還帶着了然而輕蔑的微笑,一時間,汪顧耳邊仿佛想起了超級瑪麗的背景音樂,一只烏龜健步如飛地向她跑來,她躲閃不及,滴溜一聲壯烈犧牲,漆黑的屏幕上随後出現一排白色大字:GAME OVER。
她垂頭喪氣地向後躺倒,拿出當受時的大爺作派,卻把臉皺成一只包子,“唉,來吧來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無論如何都得受,求大爺給個痛快的,争取三分鐘之內完事吧!”她不想死。特別不想死在床上。畢竟人家馬上風的都比她個“遇刺”身亡的名聲好聽——她偷一眼又去看師烨裳,燈光中,佳人赤身跪坐而起,如羽長發披肩,清透肌膚勝雪,杏目半彎似月...汪顧不勝唏噓:這明明就是一只修煉成人的驢精嘛!得得得,今晚要是壯烈,就當是被驢踢死的罷!
奈何“驢精”才聽不見她那亂七八糟的心聲,這會兒就有款有型地跨坐到了她腰下,手也緊跟革命步伐,開門見山地撫上她的胸乳,驚得她一身冷汗四溢橫流,急忙支起腦袋問:“師烨裳,你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虐攻吧?要是的話可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這人膽子小受不——”
“閉嘴。好好躺着。敢動,有頭睡覺沒頭起床。”師烨裳為攻不仁,手上輕飄飄地摸着,嘴裏還是冷言冷語。汪顧默默掬一把辛酸淚,咬唇閉眼,接着便開始想象自己被人四肢大開着綁在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樣子...“喂,你給點反應好不好?”
汪顧一愣,又睜開眼,大眼珠子放着綠光咕嚕嚕在師烨裳□的身體上掃了一圈,“啥反應?哦!原來你在摸我呀!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沒察覺到。得,你繼續,我這就給你反應。”說着,她猝死似地倒回枕間,即刻轉入□模式,翻着白眼兒面朝天花板,嘤嘤嗡嗡地叫起了床,“a...en~yamede~iyada~haiyaku~oh,yeah...i’ming~”她還要接着叫,卻可惜腦子好架不住演技差,她的詭計很快就被揭穿了,肚皮被人嘣地拍了一下,不疼,光是響。“你故意的是不是?”師烨裳的語調裏明顯帶了火氣,汪顧忙不疊地張嘴,剛想矢口否認,卻見一個驢黑驢黑的黑影猛然朝自己傾軋而來——下一秒,她的唇被吻住,再是什麽鬼話也說不出來了。
師烨裳的唇跟她這個人不太一樣,很軟,軟裏帶點兒甜,薄荷綠茶牙膏味兒的,連舌尖上都有。汪顧不知道自己的舌頭是幾時被纏住的,但也沒差,師烨裳纏住了她,她也纏住了師烨裳,兩人滑滑膩膩地吻在一起,卻根本就是在你舔舔我,我舔舔你——師烨裳長了張适合接吻的好嘴,但她偏偏不愛接吻,這便直接導致她的吻技仍停留在“饒舌”階段,如果沒人帶領她殺出重圍,她估計一直都只會那麽一圈一圈地空轉下去...汪顧從來受不了這號沒用的攻君,換別人來她早一巴掌揮出去了,只因為對象是師烨裳她才這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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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忍耐終歸是有限度的,接吻儀式還沒進行多大一會兒她就實在忍不住地笑場了,邊笑得花枝亂顫,邊別過頭去張開手臂,緊緊摟住了尚且伏在她身上的師烨裳,“啊喲啊喲,乖乖啊,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很努力,可就你這技術,咋攻啊?放棄吧,放棄吧啊。你個受王還是乖乖受着,受一輩子吧。”
師烨裳也郁悶。挫敗地曲着手臂窩在汪顧懷裏,小嘴癟得跟個什麽似的。
她想她這到底是什麽體質呢?當年她攻張蘊兮,張蘊兮會一面津津有味地□一面偷偷看文件,現在她攻汪顧,汪顧也是這麽傷她的心,難道她就是《上古玻璃傳》中的那號百受之王?這輩子都當不了一個像樣的攻,更別提當一個好攻?師烨裳苦惱地将眉頭擰成一個“王”字,轉而又想,不行,放棄不是她師烨裳的風格,此路不通走小路,她師烨裳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可不能就這麽純情了去。
“你,躺好。”師烨裳板起撲克臉,掙紮着又跪坐起來。
汪顧剛拉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順着她的背部線條往下滑,一直滑到腰間,成為一幅瑩白的背景,襯得她愈發潤澤剔透仿似玉人,看得汪顧下腹一陣火熱狂吞口水,咕嚕,“師烨裳,我躺好沒問題,可咱打個商量,你先把這輪讓給我呗?瞧你這樣兒我憋得難受。”說着,她的手從師烨裳背部一路慢慢摸下去,掌心熱騰騰地貼上師烨裳的臀,十指輕輕內扣,掰開了那雙稚嫩的臀瓣,讓師烨裳的敏感之處緊密地貼在她的恥骨上,稍微頂胯,師烨裳的目光迅速渙散開來。汪顧得意地想,嘿嘿,看吧看吧,這點誘惑都受不了,你還攻個啥?還是我來吧。哇哈哈哈哈~
誰料她心裏還沒哈完,師烨裳的眼裏便迅速恢複了清明,剛變得有些急促的喘息也一下窒住,汪顧心說不好,這是又醒神了。果真,師烨裳嘴角浮起一絲寓意不明的笑意,随即不慌不忙地從她身上離開,一步三搖地下床去也。汪顧一見她挂出這幅不陰不晴的樣子就覺頭皮發麻渾身發怵,目送師烨裳進入衣帽間的過程中她可謂是心如擂鼓。
不一會兒,師烨裳笑盈盈地從衣帽間裏出來,手裏多了件東西,她像繃皮鞭一樣嘣嘣地将它繃直,又放松,再繃直,再放松...
汪顧打眼一瞧,剛才還在擂鼓的心髒這會兒連跳都不敢跳了——
那、那、那、那是啥?紅、紅、紅、紅、紅領巾?!!!
難道師烨裳是打算跟她玩那富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玩之前,還要先敬個少先隊禮不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