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潮起潮落
師烨裳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親臉。她覺得親在臉上的感情比較純粹,沒有目的,沒有私心,就像在說“我喜歡你”一樣,只是一種單純的情緒剖白,不需要回應。但“啵”地一聲親在別人臉上,這種事情師烨裳已經有快十年沒幹過了。理由很簡單,還是那個,孩子氣。
她也記不清自己是從何時起開始介意流露孩子氣的,是在母親過世後,還是在遇見張蘊兮後?總之大概就是那幾年吧。有了要獨立成人的決心之後那幾年。
汪顧長着一張漂亮的臉,這本身就是值得她去“啵”的。
然而你要問她汪顧的臉到底漂亮在哪兒,有多漂亮,她答不出來。
高鼻梁,小嘴巴,尖臉,這是所有漂亮女人必須具備的條件,汪顧都有,但都不突出,并不是鼻梁高得像山峰一樣,嘴巴小得像櫻桃一樣,臉尖得像錐子一樣的那種人。若是非得讓她道出個所以然,她會很斟酌地說,汪顧的漂亮是一種讓人看着舒服的漂亮。她臉上的線條十分豐富,不若郝君裔是純粹的鋒利,亦不若何宗蘅是全然的柔美,沒有林森柏長得那麽精致,也沒有咪寶長得那麽狐媚,她仿佛是掐着某種尺度慢慢生長的,年輕時,這諸般美好還很纖薄,稱為漂亮更合适,必須再等上十年八年才能積澱出能夠被稱為美麗的線條,就像張蘊兮。雖然兩人長着幾乎相同的臉,但師烨裳認識張蘊兮時,她已經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了,因為漂亮的前提是年輕。汪顧有,所以汪顧仍然是漂亮的。可以想見,慢慢的,她也會變得像張蘊兮一樣美麗,也許會比張蘊兮多一份俏皮——瞧她那雙紅透了的飛象耳朵。
“動物園裏小象的耳朵都很板挺。你猜等你老了,這對耳朵會不會像大象一樣耷拉下來能當扇子用?”師烨裳把頭枕在汪顧肩上,仰着視線去看她。汪顧笑笑地要說些什麽,她卻搶先制止道:“讓你猜,沒讓你說。想說,忍着。”她最終選擇不去捂汪顧的嘴——但凡不讓人說話就去捂人家的嘴,這橋段太雷。早先她不知道捂嘴這事兒是那麽爛大街的,這一年陪汪媽媽看電視才漸漸看出點兒端倪,每部電視劇都有捂嘴的鏡頭,連戰争片都有,也不知道演員洗手沒有。“反正我覺得會的,人老了皮膚就不會像年輕時這樣緊致,你的耳朵那麽大,皮膚一松應該就能前後扇了。”汪顧聞言,即刻癟嘴,大牲口似地噴了兩個響鼻,嘴裏發出犬科動物的嗚嗚聲。
師烨裳視若不見,聽若不聞,右手食指順着汪顧的下巴一直撫到汪顧的鎖骨上,輕巧地繞着那兩處渾圓的骨骼畫了三個8,稍事停留,便又朝下劃去。汪顧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化,師烨裳能從她的肩部肌肉動作察覺到她松松握了拳,可這并不能阻止師烨裳的惡趣味。她并不去碰正常女性的敏感點,反而是近近地繞開它,迂回去往上腹,以指為筆,又畫了三個8方才繞回。“紅小兵站起來了。”她在汪顧心口上輕輕撓了撓,暗示做得十分明顯,其實是在晃點汪顧。
汪顧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身體卻依着師烨裳的晃點,果然起了反應。
在這過程中,師烨裳自然是滿懷期待地眯眼看着。但看着看着,手便不自覺地蓋了上去。掌心撫過□,溫熱融化冰涼,她自己的手臂也像過電似的微微麻癢。汪顧忍無可忍地偏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咬着下唇,斷斷續續的呼吸從鼻尖散出來,是一種無言的要求。師烨裳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汪顧,心裏貪婪地想要看見更多。
她幹脆地抽走了蒙在汪顧眼睛上的布料,丢下床,本以為汪顧會着急着睜開眼睛,可是汪顧抖着纖長的睫毛維持原狀,就是不睜眼。“準你說話,說,為什麽不睜眼。”師烨裳支起身子,在汪顧唇前問。兩雙唇瓣只有一厘米不到的距離,她一吐舌頭就舔到了汪顧咬在唇上的牙齒,“不想看見我?”
汪顧皺眉,臉上出現了一種很複雜的表情,古書上稱這種表情為欲語還休。
師烨裳牽動嘴角,也不追問,很有耐性地等着,手又回到汪顧的心口,讓一顆冰涼的櫻紅花尖不停劃過自己掌間的川字紋,只是動作更輕,很容易令人感覺只是被一根有棱有角的羽毛掃過。
過去大概半分鐘,汪顧實在被她撩得受不了了,這才緊閉兩眼,憤恨地噴出原委:“害、羞!”
師烨裳想笑,卻又怕汪顧是故意說來磨滅她興致的,于是忍住,不笑不笑就是不笑,言語也是堅定至極地寸步不讓,“原來你喜歡被蒙着眼睛呀?”五、四、三...
“誰說?!”汪顧唯恐再當蒙面超人,急忙就要睜開眼睛,可她還沒看清世界的樣子,嘴唇就被人吻住了。她還以為自己身上那個沒用的爛攻又要玩饒舌,心裏剛要嘆息,誰料今次不同以往,師烨裳似乎是動了真格,舔舐吮吸間不再是磨人的平緩節奏,汪顧感覺到師烨裳驟然變急的呼吸,一股熱血當即沖頭而上,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摟住了師烨裳,兩手緊緊貼在師烨裳弓起的背上,順着那彎光滑的弧度往返始末。
纏吻時分,兩人唇舌追逐,汪顧屢次要起身,師烨裳根本不準,拉鋸戰就此展開,床間兩個糾纏的身形一時起伏不定,難舍難分,熾熱的氣氛迅速蔓延,床榻受不住如此來回傾軋,淩亂地吱吱作響。兩人聽見這派[yín]靡的聲音,耳根子都有些發燙,但又誰都不肯讓步。忙亂中師烨裳單手捧住了汪顧的臉,汪顧感覺腹上潮濕一片,自己也險些破功。為防悲劇再次發生,她打算趁師烨裳不備搞場偷襲,可惜她的陰謀詭計很快被揭穿,師烨裳牢牢抓住她正欲潛伏向下的手,身子也迅速往後撤離,兩人唇舌終于分開,汪顧順勢就要撐床坐起,然而師烨裳的左手已經按到她的肩頭,輕輕一推,她便又失去平衡地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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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亂就把腿打斷。”師烨裳狠狠瞪了汪顧一眼,身形一起一落,竟是單膝跪到了汪顧腿間,“躺好。”汪顧要去抓她,她卻一手撈住汪顧的左膝。床硬褥子軟,汪顧應跷跷板之力,十分別扭地将自己彎成一只蝦米,師烨裳見她仍有反攻倒算的意圖,眉心一皺,勻一手拽住被子,碰頭罩臉把兩人都蓋了起來。
汪顧在被子裏還要頑抗,黑燈瞎火地摸到師烨裳的左手,正打算制止她的胡作非為,豈料師烨裳早有預謀,十指交纏的瞬間,她也不知哪兒來的氣力,居然将汪顧的手死死按在汪顧胯邊的床褥上。可憐汪顧左手撐床,右手被制,空有一把子好力氣卻奈何不了師烨裳,心裏憋得像是要爆炸,只好把頭探出被窩躺回枕間大口吸氣,以積蓄能量再做一番抗争。
“師烨裳,天都亮了,咱別玩兒了好不好?快出來,咱們睡覺吧。”汪顧面色潮紅,氣喘籲籲,剛在被窩裏,她兩眼一摸黑倒是看不出什麽奇景,可眼下躺在枕頭上瞧着小山包一樣拱起的被子,這才發現其催情功效并不輸蒙眼——被子裏的人在幹什麽呢?
汪顧沒敢細想,生怕一想就要破功。她感覺自己的大腿內側有什麽東西在動,與此同時,被窩也癟了下去,她着急地揭開被面一探究竟,可眼睛還沒派上用場,一息惬意的冰涼便循着潮濕洞穴突入,溫柔而堅定地貫穿了她的身體,并像楔子一樣牢牢釘在深處,不動了。
“喂,你、你的小貓爪子,真涼。”汪顧耐不住地抖着手撫上師烨裳的肩膀,師烨裳揚眉看了她一眼,低頭,果真像小貓似地吐出舌頭一下下舔舐她的□。
下身淪陷即是米已成炊,汪顧在師烨裳眼裏發現了癡迷的幻彩,心中沒來由地漾起一波暖浪,她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師烨裳若想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簡直易如反掌,旋即明智地放棄掙紮,盡量放松身體,微支起一條腿,以防弄傷自己,順便将被子拉蓋到師烨裳肩下,免得她鬧病,“小貓,你心跳得真響,連我都聽見了。”師烨裳愛理不理地唔了一聲,也不回應,就是舔,一邊舔,一邊用一種活能把人折磨死的速度在汪顧體內輕微頂動。汪顧被她撩得胸前軟麻□□,只能咬牙切齒地忍耐欲望。師烨裳倒也挺長良心,不讓她難受太久,張嘴含住她的□之後,手上也有了新動作。
汪顧看不見,卻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又被撐開些許,充實的飽脹感迅速蔓延到前庭腿根,原本空虛不滿的騷動膨脹成清晰巨大的渴求,她甚至能感受到師烨裳指尖的輪廓和指節的進出,可這并不足夠。“師、師烨裳,我...沒做錯什麽,你別整我呀...”
師烨裳擡起頭來,臉上沒有游戲的輕浮,反是一派鄭重嚴肅,“忍着,你這裏一年沒用了,我敢亂來嗎?”她說歸說,手上不停,非但不停,進出的幅度更漸漸加大,直至深入全出。
汪顧體內的不耐在如此直接的刺激中得到緩解,嘴又開始哆哆嗦嗦地犯賤,“哈...那幸好我沒告訴你是一年半啊。從零六年你生日過後,我就給它放長假了,嘿嘿...”她眯着眼,笑得很無力,因為力氣都跑腿上去了。她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緊張成這樣,做了多少個深呼吸也放松不下來。難道這就是真愛的感覺?那這真愛也太他媽酸疼了。
師烨裳聽出汪顧的不滿,眉心又皺出個王字,指根粘稠的液體似乎也在提醒着她的無能,她心說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遂一咬牙,一閉眼——汪顧當即仰頭發出一聲悶哼,十指揪住床單,體內死死縮緊,堪稱密不透風地裹住了那兩根所謂的金針。這下可真是不敢高聲暗皺眉了。
“少裝,我沒用力。”師烨裳看着汪顧蒙汗的鼻尖,故意曲起指背,在潮濕的甬道內慢慢滑動。
汪顧扛過一陣直沖顱頂的快感,連換好幾口氣才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也、呵、我也沒說疼啊...”她一面喃喃,一面将腿支得更高,大腿緊緊抵在師烨裳胯間,逼得師烨裳不得不前傾下趴。“唔...你真行,看着不像能當攻的樣子,其實也不錯,就是先天不足,手太小...”環臂摟住師烨裳薄薄的肩背,汪顧笑得迷離。
師烨裳聞言一怔,原本盯在汪顧眼眉間的視線像是被火燙到似的猛地別開,随即将臉埋進汪顧胸腹之間,一陣零碎的輕吻後,汪顧只覺體內之物驟然來了精神,不論□都挾着火熱的力度,早先緩慢的節奏所去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沖擊,一時間,快感源源,潮水一樣淹沒了她的理智,她緊抿雙唇不讓自己出聲,但低吟奪路而逃,随着鼻息不斷外洩。
意亂情迷中,她努力将渙散的視線聚攏,想要擡頭看看師烨裳,可師烨裳并不給她機會——連天炮火逐漸集中向一點,會令她難禁呻吟的一點,她根本想不到像師烨裳這種萬年受還有送腕壓頂的技術,腦內即刻失控,身體也随着師烨裳的動作上下起伏。解癢的快意堪堪持續了十幾秒,她簌然夾緊雙腿,痙攣似地繃緊了渾身肌肉,然而體內之物并不善罷甘休,在她抵達巅峰的同時,又開始了新一波的湧動...
晨光正好的上午九點,汪顧蜷起脫力的四肢,昏沉睡去。
師烨裳替她蓋好被子,悄悄下床走進浴室。
咔咔兩聲鎖好木門,師烨裳扶着立面上的米黃色大理石步入一個六棱形的透明蒸汽室,還沒感覺到冷就秀溜地打了倆噴嚏。
蒸氣室裏除了古銅色的淋浴五金就只有一個木質毛巾架。毛巾架旁固定着一個數控面板,上面顯示着藍瑩瑩的45°C——比她喜歡的溫度高一些,卻也無妨。拉開水喉,蒸汽迅速擁滿一室,她木然地站到蓮蓬頭下,眨眼功夫,熱水已經混着淚水将她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