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磨

作者有話要說: 同志們,VIP不能鎖文,貌似這次是上面牽頭,鎖文也沒用,為保安全,今天我要全力修文...請大家容我一天。不然我要是被抓去關十五天,那就得至少停工十五天了...

今天我争取把《起》和《承》裏的八號都改掉,我不打算填佛經,不打算填口口,不打算閹割,只滿足法規中的——“夾雜□□、色情內容而具有藝術價值的文藝作品;表現人體美的美術作品;有關人體的解剖生理知識、生育知識、疾病防治和其它有關性知識、性道德、性社會學等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作品,不屬于□□出版物、色情出版物的範圍。”

在對得起讀者的前提下,我只希望自己仍在文藝範疇,不會超出底線...太多...

端竹取完真經回到房間裏時,郝君裔仍是半躺在沙發裏,左摟右抱着一大一小兩只趴趴熊,面朝窗外一動不動,像是睡着的樣子,卻不過假寐待敵而已。端竹知道她離了床就不會真睡,她不說話,她便落得清靜,于是自顧坐回書桌前,繼續研究砂紙類型,衡量比對各種打磨效果,以便确定打磨窗框的時候大概會用到什麽型號範圍的砂紙——熊梯答應為她提供砂紙,可她總不好讓人從家裏把30到2000號的砂紙都拿過來。再說砂紙不是锉刀,它是不能重複使用的。一般的木匠憑經驗就能确定自己所需的砂紙類型和數量,熊梯也交代過大概,然而端竹初次涉足工藝領域,萬萬不敢與木匠比肩,她絕不茍且自己經驗主義不學無術,到時候再把熊梯吃飯的家夥都給毀了。

時間的概念在靜默中慢慢消失,轉眼已是九點。郝家樓下有一座古董大鐘,每逢整點便像個鐘樓一樣咚咚地報時。郝君裔之前在假寐中已然入了定,聽得這鐘聲,她突然又回過神來,嘆一口氣,似乎又要開始她的騷擾戰術,“你說這棵榆樹再過幾年才能長回原來的樣子?”

端竹面對顯示器,一面奮筆疾書,一面頭也不回地答:“小熊姐姐說,大概三年。”

老實說,回來沒聽見郝君裔唠叨,端竹挺失望的。她本有意說些有的沒的刺激一下郝君裔,但又想到生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日子還長,郝君裔只要不被別人勾搭走,就死活跑不出她的手掌心,這便才逐漸平靜下心态,開始了學習——現在學習即将完成,郝君裔又開腔了,端竹覺得時間剛剛好。只等郝君裔繼續繼續再繼續,她就能裝出不耐煩的樣子...

在北京的時候,由于郝君裔天天不是上課就是應酬,端竹大部分時間都會自己在家。學習沒有終點,但總需要有張有弛,有時在習業告一段落後,端竹會上網逛逛。但人的思維無法脫離慣性,悶騷的人用娛樂的目光看世界,不騷的人用死板的目光看世界,所以大部分情況下,端竹習慣性地抱着學習态度,專啃一些技術性很強的帖子,內容五花八門無奇不有,藝術歷史,哲學宗教,社會人文,當然,其中不包括電子版的《知音》和《故事會》——這倆太艱深了,不是天才都讀不出好來——在一堆正兒八經的技術貼中,少不了會有幾篇讨論肢體藝術的。端竹在《接吻百式》中挑挑揀揀,嚴謹專注地學習了一些難度不是很大,一般不會叫人閃了舌頭的招數。當時想着是“留以後用”,沒想到,後,這麽快就到了:郝君裔對端竹的諸多不滿一旦發洩起來,真有細水長流之勢,有一句沒一句的隔幾分鐘就要戳一戳端竹,好在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低調,不像林森柏那麽呱噪,只要不是在學習,端竹還是很願意靜靜聽着的——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端竹正是被她的聲音弄得三魂出竅、神魂颠倒,一直到現在也沒能把逃走的那三魂找回,沒把錯位的神魂調正,于是只得繼續出竅着,颠倒着,讓每一天都充滿了守在暗戀之人身邊的快樂,和煎熬。

“老爺爺在你爺爺三歲的時候帶人抄了一個老國民黨的家,可當年那環境不流行私藏,所以老爺爺把值錢的東西都上繳了。就只挖了這棵樹移栽到自己院子裏。小時候我總以為這棵樹不會再長大了,因為那會兒它已經很大了,夏天的時候,站在樹下一擡頭,白天裏也能看到很多星星,一閃一閃的,亮得不得了。後來你奶奶說這樣看對眼睛不好,不讓看,家裏的勤務兵收了命令,我一進院子就盯着我不讓我站進樹影裏。”郝君裔半睡不睡地斜歪着頭,喃喃一如自語。一只趴趴熊在她肚皮上,随她的呼吸起伏,模樣自然是悲情得恰到好處,很适合代替郝君裔發表這番講話,但最好能将其中所有的“樹”字,統統替換成“竹子”,那便更能催人淚下了。

端竹假裝在學習,其實已經被郝君裔的音調催眠了七八分,她只想讓郝君裔不停地說下去,畢竟在閑暇時,沒有人會不喜歡聽喜歡的人說話——問題是郝君裔說完這句長的以後,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的告訴端竹,“我該去洗澡了,明天有早會。”端竹再次失望透頂,并感覺郝君裔永遠都比她聰明,卻又永遠都只比她聰明那麽一點點,如影随形且恰到好處地牽制着她,不讓她有任何綻放智慧的可能。這可叫她如何是好?

“那邊東西太多了,今晚我在這邊睡。”沒頭沒腦地說完,端竹起身去替郝君裔拿衣服浴巾。

郝君裔聞言也不覺得怪,反正兩人在北京都是睡同一張床的,天冷,一起睡暖和,擠擠更健康,“随你便啊,但你明天不能一早就鬧我,不到七點我決不起床。”很沒精神地說完,她接過端竹遞上來的衣服,徑直進了浴室,留下端竹獨自郁悶:自找苦吃。在這居心不良的時刻,一起睡,難受的還不是自己麽?在北京難受了一年,還沒夠啊?!

端竹是吃飯之前洗的澡,吃飯之後刷的牙,随時可以上床睡覺。如今她實在郁悶得緊了,便噗通一聲倒在床上,雙臂枕頭,兩眼望着天花板,面部表情很有90後的特色,很酷,酷得可謂痛苦而糾結,深沉而憂傷,若非她有暗戀一根木樁的前提在,随便一篇BLOG寫出來都會相當非主流。

半小時後,郝君裔洗完澡出來,發現端竹直愣愣地倒在床邊,模樣像是睡着了,可緞面皮底的拖鞋還挂在腳上,垂在床邊。郝君裔懶歸懶,愛心還是有的,為了讓端竹睡得舒服一些,她繞到床邊,彎腰替端竹脫了鞋,剛要搬動端竹的腳,端竹卻是猛然一掙,醒了。

“繼續睡吧。”郝君裔在端竹覆着棉料的膝蓋上拍了拍,說得不愠不火。

端竹一見她,小臉立馬紅透,心說我到底給自己下了多大個套啊...瞧我替你拿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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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實呢,她只不過是心中有鬼,看誰都像鬼。郝君裔在家基本上天天都穿這種開襟的綢料睡袍睡覺,人家自己都不覺得有啥,她反倒難受開了。

不過這話也得兩說,要怪她是無病□□也委實有些冤枉她,但責任不在浴袍,主要是郝君裔太懶了,穿開襟袍子不系腰帶,兩襟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敞着,裏面,除了一個漂亮的身體和一條雪白的內褲,啥也沒有,哪兒哪兒都若隐若現...

郝君裔關掉卧室大燈,揭被上床。布料滑,她一躺平,兩襟便在被窩裏滑落開去。端竹知道那是個什麽情景,愈發僵起面孔,挺屍。郝君裔就着床燈偏頭,奇怪她怎麽不蓋被子,便問:“你不冷嗎?”端竹不答,咬牙咬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羽毛似的長發半遮着她的臉和肩,郝君裔自然發現不了如此異狀,于是半撐起身,更湊近了些,要把端竹身下壓着的被子拉出來,“就算不冷也還是蓋上點兒好吧,免得睡到夜裏感——”一個黑影一閃而過,郝君裔噤聲的同時感覺唇上被一雙軟軟的東西碰了碰,過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就沖着已經躺回原狀的端竹不解道:“我替你拉被子,你親我做什麽?”

端竹驟然睜開眼睛,皺起眉頭,嚴肅地盯着面前的郝君裔,“你太啰嗦了。小姨說,要既不傷害一個人的自尊心,又讓她閉嘴的唯一辦法,就是吻她。”

郝君裔那顆腦袋也不知想什麽呢,居然困惑地擡起手來,撓撓下唇,挂着一臉的不可置信問:“你把這叫吻?再說我哪裏啰嗦了?”中間還有一句插播的她沒好意思說:這要也叫吻的話,那蚊子應該是最愛吻人的動物了。“要是叫你蓋被子也算啰嗦,啰嗦就得吻我的話,我每天啥也別幹了,光吻你就夠忙的了。”郝君裔說到最後幹脆嘁嘁地笑起來,本是輪廓分明的五官在笑聲中變得柔和許多,卻一如秋夜涼風,柔和得有限。

端竹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就像在逗一個鬧着說長大要娶媽媽為妻的小男孩,她根本不把這個吻放在心上,只是很單純地不願與她較真,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說辭化解尴尬——如此一想,端竹就相當悲憤了。她覺得她已經長大成人,把她當成孩子看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她想證明自己,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心亂如麻之下,她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喜歡你,唠叨你是為你好!”她差點兒沒把底子掏了說你要吻就盡管來吧!

“哦哦哦,為我好為我好,”郝君裔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腦袋,躺回自己那半邊床鋪之前還很富有愛心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是我春風不解檀郞意,錯怪你了。睡吧,”倒頭,讓人睡,她自己倒是先閉眼了,“再不睡明天起不來啦。”

端竹一口悶氣卡在喉間,下不去上不來,看她躺下,便更是憋得難受,心裏也像揣着一只壯年野山羊,輕易不敢張嘴,生怕一張嘴它就要跳出來。

兩人就這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各自裝死,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郝君裔才想起沒關床燈,“小朋友,我關燈了哦,要尿尿就趁現在。”

端竹突然翻身坐起,惡狠狠地擰頭瞪她,用平時說“吸煙有害健康”的不耐口氣說了一句,“我想跟你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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