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細如發
話說林森柏眼見自己的內褲遠遠地滑走了,心中竟然頗有些不是滋味。
怎麽着?她覺得她這輩子估計是要“攻管嚴”了——身為一位女權主義者,同時也是一位受權主義者,她怎能屢次被咪寶的美貌蒙蔽,以至總要情不自禁地認為對方才是受呢?難道人沒長胸宛如虎沒長牙,怎麽看都不像個獸?這也不對啊,你看師烨裳那頭,明明就是汪顧的胸比較有料嘛!
“想什麽呢?誰欺負你了?”咪寶把內褲君遠遠地送走,低頭便見林森柏紅着臉憋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死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不情願,“還是說,內褲飛太遠了,你十分懷念它?要麽我去把它撿回來給你摟着或者戴...”林森柏挺她這話越說越不上道,趕緊憤憤地打住,“滾你的!關內褲什麽事,我是在氣你!”她氣,咪寶可不氣。咪寶當即咧嘴,笑得淫绉绉,正要犯賤地問她氣從何來,她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林森柏從防風外套的袖兜裏掏出手機,奇怪地盯着顯示屏上的陌生號碼,生怕人家是一聲響電話,非等響過十秒之後才肯接起,“喂?”話筒裏傳來一個柔和如暖陽卻還隐隐透着陰氣的女聲,林森柏仔細分辨幾秒,結果吓得猛地做了半個仰卧起坐,“文、文小姐?!”
鑒于她對文舊顏的崇拜由來已久,咪寶對她的舉動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咪寶并不打算停工罷課——她接她的電話,咪寶該幹啥還幹啥。
電話那頭的文舊顏顯然是個夜貓子,這都快十一點了,她的聲音仍顯得十分精神,逗貓似地調侃林森柏幾句,很快便語速極快地轉入正題,“有個不大應景的消息,但你不能選擇不聽。”林森柏早有這種心理準備,急忙說她洗耳恭聽。“就在剛才,我收到了監視報告和資料,你扶上來的那位田桓田局長與一家建築公司的高層私下交往甚密。他跟他們的接觸時間比跟你的接觸時間還多,按說這是不應該的。犯忌,聰明人不會做。而且這家建築公司近來名聲越來越差,師家的工程已經點名不允許它和與它相關的承包單位參與競标,我聽說你也深受其擾,所以一分鐘也不敢耽擱,一收到資料就馬上打給你。”
林森柏連聲稱謝,即便文舊顏不說她也知道是哪家建築公司了。
畢竟能讓師烨裳像反高麗棒子日本鬼子一樣搖頭厭惡的建築公司,只有那家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以接近成本價格投标小會館工程的“縱優建設”。
師烨裳挑剔慣了,就算她時常對師氏愛搭不理,卻向來注重師氏樓盤的建築質量。“縱優建設”之前還算靠譜,早幾年,它的資質師烨裳親自驗過,誰想等小館竣工時,它竟奢華又低調地扇了師烨裳一個大耳光子——工程質量馬虎,裝修質量奇差,返工導致小館開業推遲尚在其次,害堂堂師家千金失信于師氏衆多關系戶才是大罪過。“再讓縱優碰我師家的工程我就給師字加個反犬旁。”這是師烨裳的原話,就在當天,師氏果然向旗下子公司發送了經過更新的黑名單,“縱優建設”榮登榜首。
林森柏此前并不曉得還有“縱優建設”從中作梗,但經過短暫的迷茫之後,她基本能夠從“叔伯”們的口風中推斷出事态将朝一個堪稱詭異的方向發展。原因不簡單,倒也不很複雜:
“叔伯”們是林法贍的舊臣,根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慣例,被換下實乃必然,只是沒有必要這樣快。因為不換他們也到退休年紀了,從這個角度講,快速換血對田桓沒有好處——剛開始,林森柏想不通這一點。幸而她并不蠢笨,也不善良。蜷在沙發裏,心中挂起一個大大的“利”字,順着這條脈絡擴展開來,不出一分鐘她便豁然開朗了。
田桓此舉,必定有個利大于弊的前提。在他被扶正之前,林森柏就是他的利,林森柏打個噴嚏他都要連着噤若寒蟬好幾天,根本不會不問過林森柏就對林法贍的人下手。放眼當前,他用他看似輕率極盡的舉動,有意無意地讓林森柏背了口黑鍋,那便足以說明她不再是他當頭大利了,至少身在其位,他處處事事所要考慮的并不是林森柏的利益了。
林森柏逗狗知脾氣,若非田桓審時度勢的功夫不虛,她也沒道理扶個全然的廢物上來給自己添亂。她不是沒擔心過虎患,可身為一名商人,敏銳、果斷、從容、不悔,四項素質缺一不可,她不能因噎廢食,忌憚外人有害而留下林法贍這根軟肋讓自己束手束腳。何況,田桓的兒子還在她控制之下,小夥子身邊那些個酒肉朋友都是她安排出去的。前一段他們教會他賭,接着就該教他嫖了。等學會了嫖和賭,毒也不用人教,很快就能自學成才,到時他一天的開銷足能抵上他爹半個月工資。她不撤手,大家萬事好商量。她一撤手,順便把那些簽有“田彬彬”大名的賬單和那些花花綠綠的照片郵到紀檢委去,呵,田桓縱有一百頂官帽也不夠撤的。綜合以上,當前林森柏眼裏的田桓就像一只發情的小公狗,雖存在跟着母狗跑丢的可能,但只要狗盆子還在,它八成會乖乖回家。至于剩下那兩成,就得看母狗的魅力了——文舊顏這一通電話來得很是時候,她正琢磨着到底是哪只俏麗母狗跟她家小犬發生了超友誼關系文舊顏便把狗牌號告訴她了。說句不謙虛的話,“縱優建設”的底子,她一星期內肯定能查出來,但無論結果如何,她也已着手防控于那兩成不利局面,一旦風頭不對她馬上會讓她那光豬姨父還她一個人情,速速替她把數額未知的大筆資金洗淨分流,把包括她父母在內的親屬們統統弄出國去避風享福。
“聽這調調,你是早有準備了,那我不再唠叨,你萬事小心就好。十六號之前有什麽事都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過了十六號我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國內,很多事情鞭長莫及,只能是盡量幫你——”說到這裏,文舊顏似乎發現了什麽,随即話鋒一轉,好阿姨的口氣便消失無蹤了,“哦,對,也請你相信我肯定會盡力幫你,畢竟這樁事,稍有放大就會波及百文,但根據以往經驗,只要有人觊觎B城市場,最先受到沖擊的肯定是你。我們雖然立場不同,可你明白,我必須抗美援朝。”好在她沒忘記,在一定意義上,她和林森柏的立場是對立的,只有在抵抗外敵這一件事中才能體現出毛主席強調的相對性來。
林森柏自知源通是個躺着都中槍的體質,故而也沒從文舊顏的話語裏感受到任何貶低。
誰讓她是草根呢?早先,由于霍家黑勝墨汁,郝家有政界背景,師家又有黨育花和張氏近半資産作為支持,源通就當仁不讓地成了業內公認的“軟柿子”,管是哪門哪路的奸商來都要捏一下,捏不動也要摸摸,搞得她時而痛苦不已,時而羞澀難當,漸漸地也就練成了一身“你不奸我我就奸你”的功夫,幾乎把名聲徹底敗壞。現在,因為郝家人才空虛,師家面臨新老交替,霍家又忙着培養下一代對百文愛搭不理,源通終于不顯得這麽弱氣了,可相形之下,它又成了塊硬骨頭,什麽尖牙利爪都往它身上招呼,仿佛它是傳說中的攻受共同體,愛好哪一口的都能從它身上找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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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命苦哇...”林森柏越琢磨越想哭,丢掉早已挂斷的電話,不輕不重地環手攬住咪寶的脊背,把臉埋在咪寶的頸窩裏,“還是你最好了,榆木腦袋實心眼兒,防誰都不用防你。”
咪寶在動情時分聽見這話,當然哭笑不得,也不知林森柏是誇她還是罵她,只好說:“就你這小身板兒還用防?色狼到你面前都得拍拍你肩叫聲兄弟,也就我這榆木腦袋實心眼兒才看得上你。”
林森柏受思緒影響,不免有些消沉,只是她光着屁股,消沉也消沉得有限。想起還有正事沒辦,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吻上了咪寶的脖頸,一邊吻,一邊說:“是是是,就你觀音菩薩獨具慧眼,發現了我這落難的如來,唔...話說,真不知道師烨裳和汪顧那日子該咋過,唔...她倆立場完全對立啊,估計說個私房話都得先打草稿。”
咪寶被她吻得心猿意馬急喘連連,哪兒有閑心去管顧別人家的事情,遂将身體往後一撤,右腿順勢卡進林森柏兩膝之間,虛虛地将它們架開後方才表态,“你管好自己再去八別人家長裏短。我告訴你,你敢讓我獨守空房,我就敢紅杏出牆。這裏這麽靜,別以為我沒聽見文舊顏說了什麽。”
但林森柏确實是這麽以為的——通電話時,她很是斟酌自己說的話,為的就是不讓咪寶聽見。好在文舊顏沒說什麽要害,不然今晚這野戰可是打不成了。“嗨,說你榆木腦袋你就真傻了吧?你怎麽光聽她吓我那些,就沒聽她說她要幫我?”林森柏故意用腿去蹭咪寶,“連她都主動請纓要幫我了,剩下那兩家還不得溜溜的在我背後頂着?就算郝君裔希望你獨守空房趁虛而入,端竹也不肯嘛是不是?”
咪寶對她意欲安慰的話語十分無感,只對她的動作感觸很深,深得入骨,騷動太甚,以至血液都像要燃燒起來。手順着身下人的胸腹一直去到腿間,她在林森柏貌似鼓勵的悶哼中分毫前進,然而,果不出所料,那裏幹爽得堪比護舒寶網面衛生巾——唯有作罷。
“你心情不好,咱還是不做了。”咪寶果斷收手,體貼地在林森柏額頭上親親,随即撐地起身,“專心想你的事吧,我去給你拿睡褲。”言語間竟沒有一絲埋怨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給師小姐過生日,沒什麽情節進展,光是一團人熱鬧而已,不才3000友情提醒只喜歡追劇情的大人不要誤買。^_^
謝謝各位大人一直留言,這是3000日更的唯一動力。^_^
(嘿嘿,有空的大人可以點點文案上新加的按鈕)——唔...終于看到咪寶和郝君裔具體化,俺這個高興啊...呃...許個願吧(這個願望貌似很難實現)...要是今晚12點前能湊齊一百個留言,俺二更還願。(趕緊滾下去碼字,萬一願望實現交不出貨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