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為什麽

“你就是從韓潇青手裏買下縱優的陳志吧?”林森柏隔着茶幾坐在陳志對面,手裏是一成不變的牛奶,翹着二郎腿還很不雅觀地一晃一晃。陳志的手臂已經被接好,膝拷也已撤去,林森柏點了瓶皇家禮炮給他,想起車裏還有□□和雪茄,便讓人一氣兒都拿來堆到他面前,“我不說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我并不想把你怎麽樣。我要答案而已,告訴我你頭頂上是誰,我保證全作不知道,絕不會去找他。因為,你明白的,能把你指使得滴溜溜轉的人,我也怕,我坐牢幾個月不算大事,可跟大人物,特別是政界的大人物做對,我的下場也會很慘。”話到這裏,林森柏放下牛奶杯,從別人手裏接過一根剛剛卷好的□□,抻長了身體遞給畏畏縮縮的陳志,繼而将雙手按到茶幾上,平視陳志道:“真的,我能耐不大,你知道我根基的。但我有一個能耐對你來說比較重要,”她突然乖戾地把頭一探,眼神也跟着愉悅而明亮起來,“那就是讓你死不見屍。”

在B城地産行當裏,林森柏那手段是黑得出名的。只不過她從來謹慎,沒有人能抓住她黑的證據,否則她的罪過,絕不是坐牢能夠解決,而是應如汪顧所說:槍斃。子彈先來一百塊錢的,不夠再加。陳志雖然不在B城發達,但他對林森柏惡名早有耳聞,現在看到林森柏兩眼放光嘴角含笑,仿佛殺人不見屍是一件十分具有成就感的事情,頓時吓得快要失禁,“林、林、林林董。您、您知道我的難處,我真的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要是我說了,您、您、您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林森柏坐回原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瘆人,“能答應的我都答應。”

陳志覺得這事兒對林森柏來說應該不難,于是扯開瓶蓋,猛灌了兩口烈酒,鼓起勇氣道:“給我一百萬,讓他們——”他扭頭指着站在自己背後的“助理”們,“護送我,直到出了國境,今天,馬上走。妻兒老小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可我被帶過來的消息肯定已經傳到他耳朵裏了,要是今天不能走,我...”

“行,我給你一百萬,再拜托文小姐的人送你出境。”林森柏倒不關心這些個爛事,故而直接打斷,省得浪費時間,“什麽時候能告訴我,給個準信兒。我這人好奇心強,等不了久。你要敢耍我,”她勾起一邊嘴角,笑得陰風四起人神共憤,“我就告訴文小姐說...你強.奸我。”說着她還像做了什麽好事一樣,頗為得意地閉眼點頭,“嗯,你強.奸我。”

陳志知道自己這是碰上神經病了,顧不得任何輾轉敷衍,他接着林森柏的聲音就答:“一出境我就給您打電話。可您不能把我送到公海上,公海他是攔得着的,海警邊防跟他是拜把子兄弟。”

林森柏對此毫不吃驚,對方要沒那麽大能耐,也絕不能輕輕巧巧,宛如順手一牽就讓她摔了個狗啃泥,“好,你想怎麽走,說吧。往西邊檢嚴格看來你是不會去的,往南往東你又怕海警,算算就只剩下外蒙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了。最近的是外蒙,跑路最佳目的地是哈薩克斯坦。你選吧。”

陳志一聽哈薩克斯坦頓時猶如觸電,嗖一聲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行,不能走新疆!我想去外蒙或者俄羅斯!”

林森柏雖不明所以,卻還是揚手讓他坐下,讓人給他倒杯酒點上煙,以安撫他那激動的情緒,“不去就不去,我又不會逼你去。去哈薩克斯坦我還得久等呢,你以為我愛讓你去啊?我還不是怕邊檢把你弄走麽,傻。”忽而手機鈴聲大作,林森柏接起來,立刻變回那顆水靈靈的毛桃子,一張臉上哪兒哪兒都閃露着天真活潑的光芒,“噢,錢錢下課啦?中午吃什麽呀?哦,好,牛肉飯好,多吃菜啊。嗯?不用不用,你安心吃你的,伯伯也在吃飯呢,”說着,她俯身取過桌面小筐裏的炸薯條,成把塞到嘴裏,嚼得啧啧有聲,“聽見了嗎?嗯嗯,伯伯好好吃飯,嗯嗯,好,你快跟姨奶奶呼呼去吧...”旁人從不知道她還有這張嘴臉,頓時紛紛交叉雙手去安撫臂膀上的雞皮疙瘩。

跟林錢錢肉麻兮兮了好一陣後,她終于笑眯眯地挂掉電話,繼而擡起臉來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不知身在何處,“大家都看着我幹啥?”這裏她最大,別人自然幹不了啥,不過剛才她那腔調确實把人雷得七魂出竅,所以就算她這麽說了,還是有人回不過神來。

“林董,您看是不是現在就送我走?”陳志性命攸關,管不了她是肉麻還是乖戾,反正他不打算追她,也根本想不通哪號人敢娶了她還鬥膽弄出個孩子來——這不明擺着是魔王留了條根,預備着殘害下一代麽?就不知道文舊顏有沒有孩子。要是有,得,這倆正好湊一雙,萬一祖宗積德太厚,生下的兒子有屁.眼兒,那真是地球統一有望了,全世界共榮!

林森柏不知道陳志已經在心中擅自替林錢錢和安姿保了媒拉了纖,甚至給她那沒邊兒的外孫都安排好了前途,她只一門心思地追求答案,即便這個答案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對方的目的顯然不是錢,可除了錢,她什麽都不會給。“走吧,去外蒙。一會兒我先給你十萬現金,再開九十萬的中行支票給你。不過我勸你一到當地馬上找銀行兌現。你知道我情況的,賬戶随時有可能被凍結。好在外蒙換人民幣還算方便。實在換不到就給我打電話吧。”林森柏跟個小叮當似的,從褲兜裏先是掏出名片夾,後是掏出支票簿,接着掏出一根筆,最後掏出一盒子軟糖,吃,遞名片,寫支票,撕,給,起身,“你等我一會兒。”說完,她走出包廂,直奔咪寶辦公室而去。

咪寶的辦公室向來是她的小倉庫,吃喝穿戴一應俱全。她還喜歡在咪寶的床底下放一提箱現金,平時備作招待之用,特殊情況下,那箱子錢也足夠她保命的。

“我來拿點兒東西。”林森柏進咪寶辦公室從來不敲門。不鎖就說明人在。閃身入內關上門,她走到咪寶身邊,問得有些幸災樂禍,“你怎麽到現在才吃上飯?”咪寶正坐在待客沙發裏啃雞腿,一邊啃,一邊拿斜眼瞄她,聞言便随口回敬道:“你怎麽到現在也沒吃上飯?”

林森柏一聽,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也餓得叽裏咕嚕了,一股心勁兒嗖嗖洩光之後,她心中默默批評自己:賤!外面多少好人你不找,非找個最最牙尖嘴利的!“哼!不理你!我一會兒吃龍蝦去!”林森柏把腳一跺,頭一扭,頗為傲嬌地轉身進房取錢。不一會兒,她又捏着十捆鈔票出來,走到咪寶背後,胸腹擱在厚厚的沙發靠背上,下巴擱在咪寶肩上,“大雞腿...讓人家咬一口呗。”

可是咪寶并不看她,也不給她雞腿,反倒冷哼一聲,挖了塊冬瓜給她,“吃了冬瓜才給雞腿。”

林森柏雖然常哄小朋友吃青菜,但她本人十分讨厭青菜,簡直到了一見綠色就要呲牙的地步。盯着那塊晶瑩翠綠的冬瓜瞧三秒,她打算用力在咪寶肩上拍一巴掌就走——天涯何處無雞腿,何必單戀這一根。誰知咪寶比她更了解她自己,她那巴掌剛貼到目的地就被對方猛然按住,随即持續發力,硬生生将她從沙發背後扯得繞過來,站立不穩地翻過沙發扶手,噗通一聲橫趴到咪寶腿上。

“讓你不吃菜、讓你不吃菜、不吃菜、不吃菜、不吃菜...”咪寶說一個“不吃菜”就在她屁股上拍一下,連說十幾二十個“不吃菜”後,她不喊疼,光啊啊啊啊,叫得很爽的樣子,反倒是咪寶受不了,“你屁股上都是骨頭!硌死我了!”林森柏登時甩着兩腿哈哈大笑,“來呀來呀,繼續打嘛!打屁股的能耐都沒有還當什麽攻君,不把人家打HIGH了人家可不依~來嘛來嘛~”

咪寶見她右手裏捏着一摞鈔票,知道她還有事就不跟她再鬧了,一手扶她肩膀一手抄她胯骨,将她翻正過來,指指遠處吧臺上放着的一個塑料便當盤,“快去把你的破事辦完回來吃飯。一個大雞腿加兩個炸雞翅,撐不死你。滾。”咪寶嘴裏說着滾,相應的動作卻是在林森柏唇角啄了一下。

林森柏就愛咪寶那張欠嘴,越欠越愛,一時間她啥也不顧了,環手抱着咪寶就是一通泛濫着欲望的狼吻,直到咪寶忍不住把手伸進她T恤下擺裏,嗖嗖向上,都摸到她的內衣扣了她才沒安好心地把咪寶推開,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站好,張開雙臂作花蝴蝶狀,作小蜜蜂狀,躬着身子一邊沿着七扭八歪的路線朝門飛,一邊捏着嗓子唱:“我滾啦滾啦滾啦,我飛啦飛啦飛啦...”她就這麽不知廉恥地一直飛出門外,氣得咪寶在後面喊:“混蛋!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可等門一關上,林森柏立刻就恢複了常态,一面走,一面皺着眉心琢磨陳志無意中吐露的訊息——有句話是相當可疑的:“不行,不能走新疆!”

為什麽不能走新疆?難道陳志不知道新疆和西藏乃是國內的窩藏重鎮?

特別是新疆,因為有二三十萬邊墾軍民,說普通話的漢族人并不會引起當地百姓的懷疑。加之地廣人稀,除了幾個重點城市之外,網式搜捕的重點力量片兒警和派出所基本形同虛設,若是避過諸多收費關卡,沿國道前行,相較一路往北或東北不知安全多少——為什麽不能走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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