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之巽,高聲道:“你知不知道我身邊有多危險!那是‘聞夏’!與‘聆冬’一合就是整個泛塵大陸排得上號的毒!‘聞夏’已出,下次再有人來,必是‘聆冬’無疑!”

“‘聆冬聞夏’,毒榜總排名第七十八,丹江國排名第一。”郁之巽淡淡道,“我知。”

“你知道還跟上來幹什麽!”祁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滔天怒火,只恨自己沒本事殺了那一夥人,竟叫郁之巽碰上了,還害他……

“別哭。”郁之巽嘆了口氣,緩步過來,微微傾身,修長的食指蹭過祁熒眼角,帶走一串淚花,“你自己也說了,‘聆冬’下次才來嘛,這期間,只要得到解藥,不就完了?”

祁熒被他一句輕描淡寫氣笑了:“你以為‘聞夏’的解藥是白菜嗎?你上哪去得到去?”

郁之巽替他拭去淚水,忽然蹲了身,仰頭凝視祁熒:“我聽說,第七十八世間僅三份,皆在丹江國;一份用于皇族蔔者‘一發一生’,一份用于逸宸帝祁寒,一份的一半用于你我,是否?”

祁熒錯愕:“這是丹江國皇室秘辛,你如何得知?”這是與他同歲的丹江國公主,他的妹妹祁雪,七歲那年胡亂搞出的□□——當然,這個驚才絕豔的姑娘在其十歲那年離奇消失,直到兩年前才再現于丹江國,幹了三件事:以自己手中兩份“聆冬聞夏”,毒死了丹江國君王和蔔者,之後自缢。

可惜祁雪不知道,她七歲那年偶然為之的“聆冬聞夏”前身,被祁寒仔細保存了起來,并機緣巧合用于某個愛她至深的男人身上。

郁之巽腦海中浮現祁雪的如花似玉的容顏。他定了定神,繃直了脊背,嚴肅道:“當真?”

祁熒被他認真的态度感染到,當即點頭道:“千真萬确。”

郁之巽的神色明顯一松,整個人又回到了懶洋洋的狀态。

太好了。他想。

祁熒不懂醫,這點郁之巽已能完全肯定,現在又得知“聆冬聞夏”的确絕跡了——哦,除了他體內的完整版——也就是說,祁熒不會受第七十八的威脅了。一想到這一點,郁之巽就高興。

而且,阿雪若泉下有知,她等于直接殺了他,也會高興的。

“怎麽了?”祁熒敏銳地捕捉到郁之巽的松懈,心下不安,出聲詢問。

“喔,好得很!”郁之巽心情是真愉悅,哼着歌起身,“有吃的嗎?我餓了。話說你吃了嗎?”也不等祁熒回話,徑自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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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熒一怔,暗惱自己粗心,關心則亂,竟忘了做晚飯!“哎那個,廚房在左手邊!你會做飯嗎還是我來——”未完之語生生頓住。

只見郁之巽三下五除二生起火來,洗了手開始切菜,那動作!那叫一個娴熟!比他祁熒還熟!

“你進屋等着吧?我來就好了。”郁之巽淡定反客為主。

祁熒頓了頓,還是走過去:“一起吧。”

“好呀。”郁之巽應道,“你有什麽忌口的嗎?”

……

兩人一人做了兩道菜,面對面邊吃邊對對方手藝贊不絕口。

“我猜你應該不是尋常百姓吧,居然會做飯!”祁熒的吃相十分文雅,堪稱賞心悅目。

郁之巽笑笑:“還說我?祁兄身份比之在下,可是只高不低呢。”

他此言一出,意料之中看到祁熒的筷子戳進碗裏一大截。

心口一痛,郁之巽緊了緊手中的筷子,好歹沒讓它們掉下去。他斟酌着,聲音低沉道:“祁熒,你擡頭,看着我。”

祁熒茫然擡頭,眼底是沉沉無光的暗。

“祁熒,你到底在想些什麽?有什麽話……不能說呢?”郁之巽啞着嗓子輕聲道。

他知道他不該逼迫別人揭開傷疤,他知道他交淺言深。

他卻不願祁熒一人守着那潰爛的傷獨自過活。

“說出來……我陪你承擔。”

……

祁熒一驚。

回想着郁之巽的話,他淡淡笑開:這是這個男人,第三次提出陪他,卻不圖他什麽。

“為什麽對我好?”祁熒擱下筷子,正色問道。

他現在易着容,郁之巽不可能在容貌這方面有興趣;那麽自己身無長物、無權無勢,郁之巽死活跟着他,為了什麽?

“因為想。”郁之巽答得很快。他不是沒談過戀愛的生手,對自己的情感變化他清楚得很。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他想,他是喜歡祁熒了,他不介意承認。

祁熒是個有故事的人。他那種良好的女人的修養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成的,那是已經融入骨血的習慣。祁熒在改,并且努力讓自己變得男人一點——一點一滴,皆入郁之巽雙眼。

郁之巽驚訝于自己的情感,卻又覺理所當然。

沉寂三年的那顆心……啧,又蠢蠢欲動了。不過這一次對方性別與自己相同,難度會更大一些吧?畢竟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對同性有感覺呀……

郁之巽想着想着,臉上的笑容更溫柔,也更堅定了。

“聆冬聞夏”這種毒,說來也有意思。且不言這毒二合一才起作用卻不能同時混合使用,就說這毒的效力,一是能影響中毒者的心性,二則能讓人愈加嗜睡,三來才是正常毒會有的一些功能。總之能排在第七十八,這毒是相當狠的。阿雪曾言,此毒她僅制成三份,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毒到底能讓人怎麽個痛苦法。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郁之巽頭疼地想,“女子難養也”,此言非虛啊!真真是報應不爽。

不過,能讓自己正視這份感情,這毒倒還有些許作用。

不能跟他在一起,也無妨,至少讓他把心裏的結統統解開吧?

五、

一旦不糾結郁之巽的意圖,祁熒很快就明白了郁之巽目前所想。

這個男人是發自肺腑地關心着自己,祁熒敢下定論。他相信,自己這次判斷沒有錯。

原來自己是會愛的嗎?原來自己……會喜歡一個男人啊……是嗎?祁熒恍惚地想着。

五歲之後,他就被那人禁锢在那一方內室。若非十二歲那年碰到五位哥哥,他以為自己會恨盡天下男人。

那時他想的是什麽呢?原來世間男人,并非都如那人一樣……

後來……五位哥哥,與自己那位師父……因他而死。

如驚雷炸響,祁熒猛地起身後退,倉皇間被凳子絆到;郁之巽完全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看着祁熒面色雪白地跌倒在地,卻也不起身,只是一雙點漆的眸子裏俱是恐懼與悔恨!

“祁熒!”郁之巽連忙過去扶他,他卻怔怔地躲了開。

——你是不祥的……

“祁熒!不要躲我!”郁之巽牢牢扣住祁熒的手腕,不顧他向後的拉力,将他從冰涼的地上拉起。

——你的存在,注定丹江國的滅亡……

“祁熒!”郁之巽咬咬牙,豁出去了!将祁熒往懷裏一帶,死死圈住他。

祁熒的身子顫得厲害,披散的發絲遮住了他半邊臉,他又側低着頭,郁之巽根本看不見他的神情。

“祁熒!你到底在想些什麽!說出來啊!”郁之巽焦急道,他覺得那破毒好像是開始發作了,雙腿一抽一抽地疼,他十分懷疑若不是抱着祁熒,他會比祁熒先坐地上。

“我是不祥的。”祁熒空茫的聲音低低傳出,“所有對我好的人,都死了。”他低着頭,毫無感情地說着,“母妃,我的哥哥們,師父,還有一些不相幹的人……”

“祁熒!”郁之巽的聲音中染上痛意,他輕緩而帶着試探地去撩祁熒的發。感覺祁熒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一狠心将懷中人的長發全部別到耳後,露出那張慘淡的面孔。

祁熒仍是那個姿勢,眼神空洞地盯着一點,輕聲細語地說着:“母妃是難産,大哥二哥身重數箭,三哥全身經脈俱斷,四哥被淩遲,五哥被分屍,師父身中三種劇毒、所受刀傷十五劍傷二十,最終只見到了再也沒有呼吸的三哥……呵呵呵哈哈哈哈!!!”

郁之巽聽得震驚不已,心疼得無以複加:多麽刻骨的記憶,才能給祁熒帶來這麽深的傷?“祁熒!”他強迫懷裏的人轉過頭來,話語冷定而鄭重,“祁熒你聽着,我不是他們,我還活着,我……不、會、死!”

祁熒渙散的目光重新聚集,他定定地看着郁之巽,在他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之前顫抖地撫上男人的頰,帶着點兒期冀地問:“真的?”

“如假包換。”郁之巽微笑道。

祁熒眨眨眼,踮起腳尖,湊過去,蜻蜓點水般在郁之巽唇上一吻;想要退開時,才發現自己被男人摟得死死的。尴尬地埋下頭,耳後一抹淺淡的紅卻暴露了他的想法。

郁之巽先是詫異,緊随其後的便是滿心歡喜。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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