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現在這種可能?
“好。”
祁熒注視着郁之巽躺好,心中默道:巽,你答應我的。
八、
之前一個被追一個追蹤,又躲人又殺人的,兩人都沒發現祁熒這間小屋離郁府那麽遠。不靠輕功不騎馬,二人走走歇歇過了小半個月,終于郁府來到大門口。這時,祁熒的步伐開始遲滞。
“嗯?”郁之巽不解。
“我也要進去嗎?”祁熒咬着下唇,問道。
“為什麽不進?”郁之巽反問,“難不成我要讓你站門口?”看得出祁熒在顧忌什麽,郁之巽決定不逗他了,“好啦好啦放心,我父母不在的。”
祁熒眨眨眼,耳根紅透,瞪了郁之巽一眼。
郁之巽笑笑,自然地拉起祁熒的手,朝郁家大門走去。
“三公子。”兩名司阍早望見郁之巽了,卻都守在門外。待郁之巽走近了,這才齊齊行了一禮。左邊的低聲道:“三公子,大公子這次回來,說非見到您不可。”
郁之巽一來在家時間長,二來活潑好動平易近人,跟下人的關系顯然比長年在外的郁源好太多。郁家從來不重等級分化,所以有些墨守成規的郁源在這幫下人裏人氣不高。郁源不待見什麽郁家上下皆知,而郁之巽今日之舉動無疑會觸黴頭,于是兩名司阍才提醒他。
郁之巽道了聲謝,腳步不停,手也不松。兩人急了,右邊的低聲喚道:“三公子!”
三公子帶回過的人,一個是來歷不明,一個是來路不正,但至少都是女性;這次這個,指不定綜合了前面倆,最大的問題是他是個男的!前兩個,尤其是薰姑娘那次,鬧得多麽不愉快,郁家上下記憶猶新;這次……
郁之巽再笑,“阿吉、阿安,謝謝你們。但是,躲有什麽意義?我又有哪一次躲過了?”
阿吉阿安無語凝噎。畢竟大公子和三公子是一家人,大公子想見三公子很正常。只是為什麽大公子一要見三公子,三公子就會跟他對象在一起啊?要不要這麽巧!要說躲,三公子的确盡量避免帶薰姑娘來郁府,架不住大公子自己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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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之巽沖二人聳了聳肩。
“這次是溪公子跟大公子因着您的事起了争執。”阿吉道。
郁之巽:“我知道了。”
“雖然這樣說很不好,但是,三公子您保重,保重,保重。”阿安玩笑道。
郁之巽哭笑不得,應了聲“好”。
祁熒聽不懂,但直覺似乎郁之巽他大哥跟他之間有很深的矛盾。眼中滑過一絲不安,突然感覺到手被捏了捏。
“在想什麽?”郁之巽微笑着回頭看他。
适逢兩名司阍緩緩開門,門裏門外的陽光沒了大門的阻隔連成一片,明明不耀眼的光,竟襯得郁之巽整個人有些模糊不清。似乎……下一刻消失一般。
秋風過,祁熒生生打了個寒戰。
郁之巽略略皺眉。
意識到風停了,祁熒搖頭以示無妨,輕輕道:“有什麽,我們一起承擔。”
郁之巽一愣,笑着握了下祁熒的手,卻沒有給他一個明确的答案。
祁熒不知如何是好,便反手握住郁之巽的手,以此表示自己的決心。
郁之巽不置可否,沖阿吉阿安略一點頭,跨過門檻,轉入回廊。
呆呆地看着那兩道背影漸行漸遠,阿吉道:“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阿安卻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直在吹的風,停了?”
“是沒之前冷了。風……還真停了。”阿吉感受了下,“你問這個做什麽?”
“有些奇怪而已。”阿安摸摸鼻子,“我只是覺得,風平浪靜最是可怕。”
阿吉跟着阿安關上了門,才道,“誰說不是呢。”
……
何溪諷刺道:“同樣是老爺夫人生出來的,你跟他的差別怎麽這麽大?”
郁源冷笑:“你倒是他帶出來的,目無尊長、不孝不悌!”
“呵,好大的罪名啊。”何溪道,“只是大公子,我何溪樂意不學無術,他教你教,一個結果。”
郁泉也是服了這兩個正在氣頭上的人了,吵了兩天了還沒個夠,“你們能不能歇會啊?”
“這沒你事,閉嘴。”郁源和何溪倒是出奇得一致。
郁泉笑笑:“大哥,‘教不嚴師之惰’的話,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郁源怒視郁泉:“死孩子胳膊肘往外拐?”
“哈。”沒等郁泉接話,何溪先冷冷道,“你說這話,可曾将他視為你的親兄弟?”
郁泉無奈攤手:“大哥你這觀點不對啊。”
郁源話甫一出口,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他若非真的關心郁之巽,又怎會暗中調查在郁之巽身邊的每個人?
同樣的,這點何溪不是不知道,但他看不慣郁源這種作風,似乎讀通四書五經,又一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模樣。便逮着機會刺上郁源一兩句,算替郁之巽出氣。
郁泉對他這大哥和四弟見面就吵也是習以為常,勸架也随口勸,火上澆油不足惜。
“總之一句話:我不同意。”郁源冷硬道。
“你憑什麽不同意?你有什麽資格不同意?你想讓他死你何必如此拐彎抹角?”何溪的問題接踵而至,一個比一個尖銳。
郁泉也不贊成:“大哥,你的确太過了。祁雪姑娘看上去不像那種不三不四的女孩兒,你一句‘來歷不明’給人否了。赤薰姑娘那也是洗心革面之人吧,你……手段實在太狠。不是我說你啊大哥,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去了?”
“翅膀硬了啊?”郁源聽完了郁泉的長篇大論,冷笑。
“‘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于吾乎’?”郁泉想了想,答道。
何溪很捧場地假笑出聲。
“你們以為插科打诨能完事?郁泉,我問你,違背陰陽倫理之事,你竟可全然不在意?”郁源并不為二人所動,堅持自己的觀點。
“這個,聖賢書上好像是不大認可,不過我認為,三弟幸福就好。”郁泉眼神黯然,“大哥,你這些年不在家,你不知道三弟他……”
“郁泉!”何溪真是顧不上長幼之序了,“郁源我告訴你,你一句話我也一句話:有我在,你這次休想傷他!”
“三弟他怎麽了?”郁源眼皮一跳,瞪了何溪一眼,追問郁泉。
“我能怎麽?”門被推開,郁之巽牽着祁熒大大方方走進來,“大哥,二哥,四弟,好久不見。”
郁源在郁之巽推門的剎那死死盯着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三弟,何溪和郁泉則是分別給郁之巽遞了個眼神,之後就提防着郁源出手。
要知道,郁源手上那柄劍還是郁之巽送的,神兵利器啊!
郁源努力平複着怒火,慢慢道:“小巽,你……”
“大哥。”郁之巽微微一笑,抓着祁熒的手擡起前伸,“祁熒,我的人。”
郁泉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郁源下一秒就炸了:“祁?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郁之巽微笑不變,若無其事地忽略了那個姓氏。
何溪終于從“提防郁源出手”轉成了“觀察郁之巽”。郁之巽從來不會跟郁源公然敵對,相反,他一直是努力修複二人關系的一方。今天這麽開門見山,唯一的可能,就是——
“想跟我速戰速決?”郁源同樣看出了郁之巽的目的。
“是啊。”郁之巽繼續微笑,“我趕時間。”
“為了他?”郁源指着祁熒,直視郁之巽,“你,要跟我,戰?”
祁雪,赤薰,都沒有過的待遇。
見狀,何溪意外地沒有出聲,而是陷入沉思。
郁之巽點頭:“是。”卻不知回答的是郁源兩問的哪一問。
“好,很好。”郁源點點頭,手一揮,虛掩的門被他以內力沖開。然而奇怪的是,背對房門的郁祁二人就連發絲,亦無微動。
最沒資格插話的祁熒在此刻開口道:“我不許。”
“郁家家務事,還望祁公子莫要插口。”郁泉生怕郁源一個不爽冷嘲熱諷,搶先出聲勸阻。
“他身體抱恙,不宜動用內力。”與郁之巽相扣的手被用力握緊,祁熒不顧郁之巽暗示,堅持道。
“你怎麽了?”郁源自始至終沒看過祁熒,他雖怒火中燒,但不是瞎了,郁之巽臉色不好他看得見。他氣就氣郁之巽不愛惜自己也什麽都不肯說,還非要來戰,不過——
“大哥,十三年。”郁之巽放開祁熒的手,低聲笑道,“這一戰,在所難免。”又一次避開回答郁源的提問。
他轉身,留給一室四人一個背影:“總歸要戰,還是趁早罷。”來到花園中央站定,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郁源心知他說的對,他看不慣郁之巽帶回來的每一個人,郁之巽也不喜他的每一次幹涉。的确是在所難免。
所以他繞過祁熒,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