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時,阿虔一直在看她,她走後阿虔跟我說的。”青年陳述道。
“你……咳咳咳!阿雪……”郁之巽劇烈地咳嗽起來。
如果祁雪也是卓承舊部,那還真說得通了。
比如為什麽她小小年紀就能制出奇毒如“聆冬聞夏”,比如為什麽她會在十三年前不告而別,比如為什麽她會将解藥留給修杳,比如為什麽她能令郁之巽聽到一段關于“聆冬聞夏”的介紹……
這一切的一切,恐怕她都以預支生命的代價算過了。
“阿雪……是誰?”郁之巽問。
“我猜不出。”青年的語氣第一次有了變化,淺淺的遺憾萦繞在二人心間,“你去尋憶閣,大概能問到——你要去尋憶閣?”
“是啊,祁熒要去,我自然也去。”郁之巽回答。
青年頓住腳步。
祁熒一直默默地跟着,見青年沒由來止步不前,他疑惑出聲:“怎麽了?”
青年回身,直面祁熒,語聲淡淡:“閣下愛上了一個混賬。”
祁熒面色一變,郁之巽擡手在青年肩頭重重一捶:“嗟乎你在胡說什麽!”
青年冷笑:“‘嗟乎’?這倒是個好習慣。”他掃了一眼祁熒,歉然道,“沒什麽,接着上吧。”同時用秘術指責郁之巽,“散魂!不知道?”
“有什麽大礙?跟你一樣追着人姑娘世世不散夥?我只陪他祁熒一世就好了。”郁之巽平靜回複,“你跟她命定是吧?我跟祁熒又不是。他下一世自有下一世的緣分,我沒理由幹涉。”
“你是說我錯了?”青年冷然道。
“我沒說。你倆命定,情況特殊。”郁之巽淡淡,“可你終歸要負她,咱倆誰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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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青年說不過他,正巧也到了頂,“還撐得住嗎?”一邊蹲身讓郁之巽下來。
“嗯。”被祁熒立馬攙扶住,郁之巽清淡地咳了兩聲,瞄見青年唇畔隐約的嘲諷,他頓覺不妙,“你……”
“你做了什麽?”祁熒畢竟承受不住郁之巽的重量,身邊的人倒得猝不及防,他連退兩步才穩住二人身形。怒視黑袍青年,祁熒聲音冰寒,積攢的怒氣仿佛青年若有一句不對,就會爆發。
“讓他歇歇。”青年面無表情,“是你求解藥,他若醒着,你就求不到。”
“他說過不會阻攔我——”
“你不知道鬼醫會提什麽樣的要求。你以為,巽能讓你答應任何條件?”青年冷漠道。
“你不是他朋友?你不幫他?”祁熒蹙眉。
“我幫不了他。”青年的笑容似乎有些慘淡的意味,“我們都是自身難保的人,根本沒有多餘的氣力幫助別人。”他率先走近大門,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
“祁熒是吧。望我們合作愉快。”
十一、
黑袍青年将郁之巽平放在一旁的床上,回到鬼醫巫虔身邊站定,漠然不語。
祁熒站在巫虔面前,眼神堅定。
“‘聆冬聞夏’……這個毒的解藥,世間僅此一份,你想要,用什麽來換?”巫虔饒有興趣地提問。
“‘聆冬聞夏’這個毒在世間已經絕跡,你要解藥何用?”祁熒反唇相譏。
“根據解藥的成分,我就能制作出‘聆冬聞夏’。”巫虔笑道。
“解藥掐你手裏這麽久了,你可有制作出來?”祁熒也笑。
“閣下求人的态度可不怎麽端正啊。”巫虔挑眉。
祁熒抿唇。他從出生到現在,除了在那種時候被逼迫求饒,還沒說過這個“求”字。
“救他!求你。”祁熒筆直地跪下去。
“跪就不必了,起來吧。這樣,你把你易容除去我看看,如何?”
“不……”祁熒想都沒想便拒絕了,“我答應過他……”
“呵呵呵,看來閣下是不太了解我鬼醫巫虔啊。”巫虔陰陽怪氣地笑着,“在我巫虔這裏,管你以前有什麽不能破的規矩,想要救人,通通必須破了!”
“你!”祁熒半跪着,想說的話被巫虔打斷。
只見巫虔随意掃了一眼昏迷着的郁之巽,啧啧兩聲:“他身體底子本來就差,中毒之後從未得到調理,又擅自運功壓制兩月有餘,看這模樣飯肯定是沒怎麽吃的。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讓他這麽痛苦下去,你忍心?”
“只消我除去易容,你便救他?”祁熒沉聲問。
“真是聰明人。”巫虔大笑,“其實每個來我這裏求醫的人,我開的條件都是一樣的,只是附加條目不同罷了。我只讓你露出原貌,已經是很客氣了。”
“說你的條件。”祁熒站了起來,雙拳收緊。他直覺鬼醫接下來的話不是什麽好話。
巫虔笑嘻嘻地說道:“一,除掉易容,恢複原本容貌,讓我看看,你藏着掖着的是怎樣一張臉;二,被我旁邊這個男人,”鬼醫沖身邊努努嘴,示意祁熒看看那個站得筆直且面無表情的黑袍青年,而後伸手指指地面,“上,就在這裏,在我面前。”
祁熒睜大了雙眸,身體大幅度地晃了晃,滿臉不可思議與憎惡厭棄。
他萬萬沒想到,鬼醫竟會提這麽……龌龊的條件。
巫虔悠悠然接道:“你還得叫出來,叫得還要好聽,嗯?答應嗎?不答應我也不會為難……”
“好。”
一個字,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
巫虔詫異地看着祁熒。連他身邊始終一聲不吭波瀾不驚的青年都擡了擡眼,以示驚訝。
畢竟,一個男人,被逼雌伏于另一個男人身下輾轉承歡,更可怕的是一旁還有觀衆……巫虔回憶了一下,之前成功的十一次裏,六次求醫者性別男,都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勉強答應。哪一個像這人一樣幹脆利落?
祁熒不知鬼醫心理活動。他慢慢地、專心地除去易容,露出本來面目。
巫虔眸中驚詫之色愈濃。他本以為,站他身旁的敬隳的長相已是人間難覓,不想這個求醫者……真真切切個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難怪一直以假面示人。這樣的姿色,讓人不起歹意都難啊。
過程中,祁熒的身體終于不再顫抖。恢複了平靜,他把目光投向黑袍青年:“你想怎麽做?”
敬隳面上斟酌思量之色顯而易見。眸中帶着探究的光,他踱步朝祁熒走去。抽掉系于腰間的絲帶攔住祁熒解衣的動作,無視了祁熒驚疑不定的目光,他敞着懷面對巫虔,冷聲道:“我不答應。”
“你?”巫虔半眯着眼,抓過擱在桌上的茶杯朝敬隳頭上砸去,“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嗯?”
血很快就順着敬隳的臉龐蜿蜒而下,男人的臉色也白了幾分,然而語意堅定不容更改:“我說,我不答應。”
祁熒沒錯過巫虔眼中一閃即逝的後悔和心疼。
巫虔左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指甲摳進去流血了也渾然不覺:“為什麽?他有什麽特別?……是他這張臉?”
敬隳嘆息:“阿虔,收手吧。”他就站在祁熒右前,順勢撈了一下搖搖欲墜的祁熒,一面直視巫虔,“我累了,你把解藥給他,你想做什麽我來陪你,不好嗎?”
“敬隳!”不可置信地盯着敬隳觸碰祁熒的那只手,巫虔目眦欲裂,又摻雜着絲絲受傷。
敬隳旁若無人地松開手,将帶子系回腰間,唇角帶笑,笑容冰冷而不近人情:“答不答應?”
巫虔猶疑片刻,指着祁熒,頹然道:“他出去,”又道,“你給我把桶和水搬進來。”
祁熒眨眨眼,總算消化了腦海裏的信息。眼前的反轉他還沒能看明白,敬隳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拽着他就出門拐了幾拐,進了另一間房。
“抱歉,稍等。”敬隳留下四個字,去給巫虔準備東西,留下祁熒慢慢梳理之前發生的一切。
之前黑袍青年朝他走過來時,運用了跟郁之巽所用的同一種秘術說道:“閣下請務必幫在下一個忙。”
有了經驗,祁熒默默地想:“是有關你與巽之前的對話?”
“是。”青年未作隐瞞,背對着他和盤托出,“與白發所托為同一件事。稍待我會給閣下一張地圖,信息量有些大,希望閣下撐住。”
祁熒頓感頭腦昏沉,眼前發黑;也便是此時,青年伸手扶了他一把。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在巫虔眼裏,就變了味。
祁熒不消片刻恢複神智,腦海裏竟是自動呈現了一幅地圖。地圖的右上角,一個紅點瑩瑩閃光。
青年的聲音恰在此時傳來:“等閣下脫身此地後,望閣下按此地圖前往圖上紅點所在位置,那裏有一塊玉,将其交給風靖國,念亦尋憶閣瑾初或者凝弦。”
回憶結束。祁熒默默念出聲來:“尋憶閣,瑾初。究竟是什麽地方什麽人,居然……”
“不是什麽好地方,不過是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