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過兩天林一千就休年假了，催促顧少卿趕緊買票準備一起回去一趟。
顧少卿來林一千家也十天半個月了，林一千的蹤跡難覓，卻因為自己請了兩回假了，他也十分過意不去，問道：“怎麽休得這樣急，現在工作不忙嗎？”
“忙呀，但是之後會越來越忙，還不如趁現在趕緊，之後酒吧的假會很難請。很快就到旅游旺季了，如果你不提前預約，甚至都很難在這個城市找到一間賓館。”林一千解釋。
“嗯，謝謝你陪我一起去。不知道說什麽了，總之非常感激你。”顧少卿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我覺得你就是太迂腐，我怕你自己回去解決不了問題，再被欺負了。”
兩人很就出發了，回到學習工作了十二年的城市，顧少卿感慨良多。他還清楚的記得前不久離開時絕望赴死的心情，現在回來心裏不說是陽光明媚，也算是大雨轉陰了。他不知道回來事情到底能不能順利解決，但是他真的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第一眼看到林一千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個缺少陽光的青年，活在暗處的模樣，現在卻覺得他自己本身就是小太陽。
林一千看他沉默，擔心顧少卿心底的絕望卷土重來，趕忙打斷他胡思亂想。“你是不是緊張，沒事的，哥們。”
“嗯，走吧。”
事情總要一件件的解決，兩人決定從最簡單的入手，林一千問了顧少卿曾經工作過的醫院地址，便拉着他過來。一路上顧少卿真的是有太多顧慮，他害怕遇到以前的同事，他害怕冷嘲熱諷，忌憚流言蜚語。看出了顧少卿的猶豫，林一千更加氣急敗壞：“你他媽死都不怕，現在怕個屁，你以為你自殺後他們知道就不笑話你了，怕是還要給你加上一條懦夫的罪名。”
顧少卿在這工作了很多年，保安還給了他幾分薄面，知道他想去找院長也并沒有多加阻撓，問過院長的意思後，便讓他上去了，可是攔住了林一千。
林一千知道顧少卿的個性估計很難做出低頭伏膝的姿态，即便讓他上去見到院長也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林一千和保安室溝通了很久，直接把顧少卿的身世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差點聲淚俱下，保安知道真相後既為顧少卿惋惜又替他忿忿不平。顧少卿站在一旁，看他們當着自己旁若無人的論着自己，其實他臉面早已經挂不住了。林一千再三保證來見校長不是來惹是生非的，只是央求院長能不能幫幫忙，不幫也沒事的，就是見一面，畢竟顧少卿為這間醫院工作了那麽多年，就當舊友閑聊兩句也行。保安終于被他說動，讓他跟着顧少卿一起去，反而勸說：“顧醫生就是臉皮太薄也不願多談什麽，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也沒一個人幫幫他，小兄弟你一定要幫他在院長那好好說說想想辦法。”
兩人走在寂靜的樓梯間裏，林一千看到顧少卿通紅的臉，問到：“怎麽生氣啦，覺得丢人了是吧！今天我給你上第一課就是必要的時候賣個慘，今天教你重新做人，別磨蹭趕緊走吧。”
院長見到顧少卿态度雖然客氣但是卻帶着明顯的疏離，簡單詢問顧少卿的近況就明顯想送客了，弄得顧少卿手足無措。林一千看他那自尊心作祟的樣子，覺得他簡直沒救了，于是還是決定自己出馬。
林一千突然抓住院長的胳膊聲淚俱下，哭訴着他們兄弟有多不容易，把剛剛在保安那的說辭更誇張的演繹了一遍。自己和顧少卿當年兄弟怎麽分離的，又是怎麽好不容易相認的，甚至隐晦的表達自己得了重病。他自己常年在室內長時間工作又加上嚴重缺少睡眠，本來就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沒有血色。說完很快院子就相信了，同樣非常同情他們兄弟的境遇。林一千表示他們兄弟找來并沒有什麽過分的要求，只是想讓院長幫忙寫一封推薦信讓顧少卿可以重新進入醫院工作。他們已經決定回到故鄉了，想去家鄉重新開始。
本來顧少卿的資歷去小地方就業非常容易，可是他被前妻一家潑了太多的髒水，難免怕過不了政審。他們需要院長能公正、公道的評價一下顧少卿的能力，也證明一下那些事情都是子虛烏有。院長作為業界大能，絕對有話語權，這樣的權威人士說出真相，肯定更真實可信。顧少卿并非醫德有問題，醫術不精湛的醫生，也并沒有勾搭醫院高層謀求職稱。
院長考慮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還真的為顧少卿寫了推薦信，高度肯定他的醫術和人品。又為自己醫院失去這樣一位優秀的醫生感到十分惋惜，對于網上的謠言給予了嚴厲的抨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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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千拉着顧少卿對院長千恩萬謝，不是院長攔着，他甚至要作勢磕頭感謝。
兩人和院長道別離開醫院後，林一千揚了揚手中的介紹信，把它拍在顧少卿身上，然後揉了揉自己真的濕潤布滿紅絲的雙眼，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要下跪吧，這年頭只要是一個有點素質道德的人，看到有人要向他下跪，都會立馬出手阻攔的，但是感激之前他肯定是收下了。”
顧少卿看他那鬼機靈樣也只好笑笑，這确實是自己谷底人生最重要的一課。“林一千謝謝你了。”
“你以為光嘴上謝謝就行啦，學以致用，真感謝我現在趕緊去你大學恩師那再來一遍，我驗收完成果再教你新的一課。”
顧少卿找到大學恩師，簡單說了說自己的困境，誠懇的希望老師能幫幫他。老師并沒有為難，絲毫不猶豫的就給他寫了推薦信，唉聲惋惜了好一會兒，畢竟是當年得意的愛徒，反而責怪他為什麽不早點來這裏尋求幫助，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
兩人再次真誠的道謝離開後，顧少卿向林一千袒露心聲：“原來開口訴說沒有這麽難，原來這個世界處處都不缺乏溫情。”
“難個屁，認識我的人大多都知道我的情況，我賣慘又不是為了占別人便宜，只是想貼個标簽，我都這麽慘了就別為難我了。你不知道，我們工廠的師傅一開始三天兩頭的組織下班後喝酒喝歌，學徒工資不高還要輪流請客。我第一次就假意喝醉，沒完沒了的哭訴自己的身世，後來再也沒有人喊我一起出去了。我也不想占他們吃喝玩樂上面的便宜，自然樂得清淨。”
“你有什麽樣的身世？”
“比你慘一點兒，也可以說比你幸福一點兒，每個人的看法不一樣，以後有機會和你說。下面這一課叫內容叫作‘比你更不要臉’，走，我們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前妻住哪兒，先找到她，你有她出軌的證據嗎？給它打印出來我去她和她爸媽單位門口散。”
“有照片行嗎？”
“當然可以，光腳不怕穿鞋的，你怕個屁。”
前妻應該還住在之前他們一起生活的房子，晚上他們過來這邊房子，敲了很久門也沒有人開，于是顧少卿決定耐心等前妻回來。
“還等個屁，直接進去。之前的鑰匙還在嗎，試試能不能開？”林一千一刻也不想等，不在正好。
“這處房産本來就是她的，離婚後我進去屬于私闖民宅，真要報警說不清的，林一千，還是算了吧。”
林一千無語道：“你還真有公德心，人家把你踩在泥土裏了，你還在意這些，你是不是真的讀太多書腦袋秀逗了。即便她回來看到你報警，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你表明之前是夫妻關系随便找個說辭警察管個屁。你不進去拉倒，我自己進去，你守着門外，鑰匙給我。”
林一千先離開了一會才又過來，試了試鑰匙，居然真的打開了，心想這女人警惕心也不高，居然離婚後不換鎖芯，這智商居然把顧少卿耍的團團轉，顧少卿是有多失敗。林一千扭頭對顧少卿說：“實話告訴你，沒有鑰匙我也進得去，沒有小爺開不了的鎖。”
顧少卿在外面等的焦慮，其實他明知不用這麽擔心的，前妻愛玩的性子哪裏會十二點前回家，不過他還是怕萬一出現意外情況。焦慮不安中林一千出來了，得意洋洋的朝他揮了揮手。
“走，回賓館，看看有什麽好料。”
看清楚林一千手中拿的存儲卡，顧少卿問到：“是什麽？”
“存儲卡你不認識呀。”
“我知道是儲存卡。”
“家用攝像頭裏面**的。”
聽到林一千的回答，顧少卿驚呆了：“你膽子也太大了，我不是譴責你的行為呀，我只是怕行為觸犯了法律再有什麽麻煩。”
“你當我傻呀，我全程沒有留指紋腳印，進去之前我就去樓道關了她家的電表總閘。你前妻玩的太開了，攝像頭不對着家門口對着寝室的床，你們以前也這麽奔放嗎？”林一千還不忘打趣他。
“以前沒有的。”
“趕緊走吧，真有什麽料玩不死她。”
等他們讀出視頻文件，還是被尺度驚呆了，別說林一千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年輕，連顧少卿都看得臉大，想到自己也曾經趴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簡直作嘔。
“你挑女人的眼光真不怎麽樣？我才點了五天視頻，已經看到三個不同男人的臉了，想不通裝攝像頭幹嘛，真拿惡心當情趣啦？我去，牛逼。”林一千還在邊翻看邊吐槽。
“別看了林一千，真的惡心，別看了，我怕對你影響不好。”說完抑制不住跑去馬桶趴在邊上吐了。
林一千本來也不打算看這些倒胃口的視頻，複制了部分視頻就關掉了。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做了，這個算意外收獲。如果他把這些視頻發出去，這個女人肯定身敗名裂，這個對一個女人來說太狠了，他得和顧少卿商量商量。
顧少卿清理幹淨後回來，聽到林一千問他發不發這些視頻，顧少卿想想還是拒絕了：“我不是還舍不得她，發出去如果她報警很快會查到我們的。”
“想不讓她知道是我們還是有辦法的，就是看你做不做了，你可以買個手機把視頻放裏面，然後把手機丢路邊，你們這裏‘精英’多，很快就給散播出去了。或者我試試進入她們公司網站把視頻傳上去，我還挺有信心追蹤不到我的，我以前一直想讀計算機專業，為此沒少研究這方面的技術。”林一千開始想對策，說了一堆。顧少卿卻想還好這個小青年一直走在正道上，不然一定讓人頭疼。
“算了，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留着，如果她們家再為難我，我就不客氣了。”
“行，聽你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先把存儲卡還回去吧。”
等顧少卿和林一千再次來到前妻居住的公寓，居然前妻人還沒有回來，他們如法炮制又順利的離開了公寓，才尴尬的相示一笑，這麽晚還不歸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下面我們把負債的事情解決一下就可以回去了，啊，今天好累呀，你主動約一下時間明天一早就去吧。”林一千不忘叮囑顧少卿。
第二天顧少卿主動找上門來，對方自然歡迎。前一晚在賓館林一千教了他很久，現在就要看他表現了。
“你好，王總，我為什麽會負債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不繞圈子，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今天是來解決事情的。那麽多錢，我現在身無分文也沒有工作，真的拿不出來，你們逼死我，我反正孤家寡人一個，死就死了，你們一毛錢也拿不到的。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死過一回了，也不怕再來一回。我之前投資的錢，怕是你們已經分分掉了。我不可能再給他們家一毛錢，他家女兒做的爛事一堆我不是沒有證據，我只是羞于開口，逼急了我就魚死網破，我是不怕她們一家的了。我今天來就是想你給我把之前的債平了，我們重新商量個我可以承受的金額，我盡量兩三年之類還錢。這樣你還能拿到一比好處費，如果你拒絕我現在的提議，我保證你一個子也拿不到。”
利益面前哪裏有永遠的朋友，王總沒有多想就同意了顧少卿的提議，抛棄了盟友。王總把之前合夥時簽下的一堆原始合同、債務欠條、擔保協議都銷毀了，兩人經過商議顧少卿寫下了三十萬的欠條，三年內還清，其餘事情一比勾銷。他再也不用陷入無休止的騷擾，錯綜複雜的官司之中，他的個人征信記錄之後也可以恢複了。
此刻他感覺自己就要重生了，三十歲的年紀才活明白，不容易。他喜極而泣，他只想趕緊告訴林一千這個好消息，他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林一千本來說在賓館等他帶着勝利的消息回來的，結果還是有一點不放心，随後還是來了約定的地址等他。當他焦急的在路邊踢着石子的時候，顧少卿飛奔着跑出來了，他趕緊上前叫住顧少卿。“怎麽樣了？”
“林一千我做到了，我要自由了，三十萬。”顧少卿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
林一千還是聽懂了：“三十萬比我們本來設定的要超出不少，算了也不是不能接受，總比之前一堆爛賬來得好。”
等顧少卿心中的大石頭塵埃落定，才反應過來林一千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昨天下車之後就開始馬不停蹄的為他奔波，自己還沒有好好招待他。雖然他在這個城市一無所有了，但好歹生活了那麽多年，也能算半個東道主。這個城市更加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同時還經濟發達，作為政治中心這裏還權貴雲集。無數年輕人背井離鄉來這裏尋夢，來這裏實現理想。只是他一朝夢碎，但是他也不後悔，總之努力過奮鬥過，也不留遺憾了。
“林一千明天我帶你出去玩吧，還是現在你就想出發。”
“好呀好呀，我們現在去爬長城，明天一早我想去看升旗儀式，然後我們就回去吧，休息一天我要開始上班了，怎麽感覺放假比上班還累。”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數位板老早就壞了，沒有錢再買新的了，等有時間自己畫手繪面圖補上去，畫質不保證，好久沒碰這些東西了。自己寫的好嗨，今天早上老公問我為何想起來寫小說，我告訴他老看別人的也不好意思，自己也瞎寫點給別人随便看。之後就不會更新這麽勤快了，明天開始還是去圖書館看書，不然坐在家裏電腦前面過一會兒就控制不住的敲起了鍵盤。自己也在追文，一邊買精華一邊熬夜看小說，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