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圓(13)

輸掉了武賽,萬如環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心情低落下來。但他表達失落的方式并非沮喪,而是在真心祝賀過冠軍隊後,爆發出了幾乎稱得上是執拗的勝負欲。

南門撫并不能消受得起,他只能坐在訓練室裏看着萬如環和成玦不知疲倦地打鬥,然後在他們休息時準備一些水。

就這麽打了幾天之後,萬如環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剩下的只有一點對沒有假期的遺憾。畢竟這是可以參加武賽以來萬如環第一次落敗,但不用對校慶舞臺劇進行安排,他也樂得輕松。

選擇校慶舞臺劇這一天,萬如環三人在食堂碰到了冠軍的三位學長,然後被他們熱絡地邀請着坐在了一起。

“我說你們怎麽這麽熱情,學長,你這是不懷好意公報私仇啊!”

成玦的笑容也少見地有一些勉強,他拍了拍身邊擰着眉毛的萬如環,然後說道:“如果你們實在希望的話,我們可以同意出演舞臺劇,但能不能換一個劇目?”

南門撫是唯一游離在狀況外的人,他左右看了看問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問問,《星辰革命》不是很出名的劇作嗎,為什麽這兩個人這麽抗拒?”

四天賦的學長轉向南門撫,十分耐心地解釋道:“因為這部劇是雙女主角的劇目。”

“嗯……”南門撫一邊回味着,一邊轉頭看向身邊的兩個人,“剛好兩個人,穿裙子不是挺合适的嗎?”

萬如環差點沒氣昏頭,他惡狠狠地朝着南門撫揚了個巴掌:“是合适,穿裙子你也跑不了!”

南門撫急忙擺起手:“那還是不了。”

四天賦學長悠哉地往椅背上一靠,抱着臂說道:“這就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了,下午我就報上去。”

“學長!”南門撫想也沒想就叫出聲,“學長你饒了我們吧!”

“南門撫,你給我有點出息!”萬如環憋了半天的火這會還悶在喉嚨裏,他賭着氣說道,“演就演,不就是穿裙子嗎?”

“雖然我也很想看,”成玦趕緊開口攔住了萬如環,“但是這時候怄氣絕對不明智,優等生,不能松口。”

四天賦的學長見了他們的反應,坐在對面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萬如環更加生氣,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但還沒等他發火,就有一個女孩走到了他們的桌旁。他轉過臉一看,正咧開的嘴角就繃了起來,擰着眉毛閉上了嘴。

“學長們,既然是要演《星辰革命》,為什麽不讓女孩子們來呢。”

有段時間沒見的人就站在桌旁,萬如環頗有些無禮地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顧晚輕輕把自己的頭發別到耳後,再度開口說道:“我的愛人也是女性,請原諒我貿然提出請求,可不可以由我們來演《星辰革命》呢?”

萬如環想也沒想就出聲:“不行,我寧可自己演!”

顧晚似乎有些意外,她微微擡頭看向正站着身子的萬如環,說道:“萬如環同學,好久不見。請問為什麽不能将這個機會讓渡給我?”

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萬如環身上,他一皺眉,把問題抛了出去:“學長說了算,你不想看我們穿裙子了?”

成玦在一旁無奈地按了下萬如環的手背:“你怎麽這麽積極,既然有女士願意出演,把機會讓出去不是很好嗎?”

“我也這麽覺得。”四天賦的學長發話了,他似乎樂得看萬如環争搶劇目的樣子,彎着嘴角說道,“不過既然現在暫定主演是你們,就把決定權交給你們吧。”

萬如環立馬表态:“反正我不同意。”

南門撫幾乎是同時猛點頭:“我同意讓出機會!”

三個人的團隊,這下決策權落到了唯一一個沒有發表意見的人頭上。萬如環斜着眼睛去看成玦,頗有結果不滿意就馬上大打出手的架勢。

成玦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一眼仍舊彬彬有禮站在桌旁沒有插嘴的顧晚,又看了下/身邊一臉不悅的萬如環,問道:“優等生,你也不想演的吧,為什麽忽然改了主意?”

“我又想演了。”萬如環盯着成玦,一字一句地說,“你可得聽我的。”

“就這麽簡單嗎?我想要個适當的理由,現在結果如何可就是等我一句話。”成玦故作姿态地向萬如環挑了下眉,然後又向顧晚伸出手臂,“先坐下來吧,顧晚同學。”

顧晚道了謝,然後看向一言不發的萬如環,她先開口說道:“我想演舞臺劇,确實是有私心的。我的愛人最近情緒十分低落,我希望能借此機會幫她轉換下心情。”

“這樣是幫不到她的。”萬如環皺着眉,他幾乎就想要把去年發生過的殘酷往事和盤托出,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講起,只好說道,“只會讓事情更加惡化。”

“這是從何說起呢。”顧晚好像有些為難地笑了,“我并不是想勉強各位學長,但是我确實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所以我向你們提出請求。但即使沒能參與舞臺劇,我也會用心欣賞它的。”

成玦聞言笑了起來:“你都這樣說了,我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成玦!”萬如環一把抓住了身邊人的手腕,然後說道,“不行,你再想想。”

“就這麽決定了。”成玦沒去管萬如環握着自己的手,敲定了這處舞臺劇的最終去向。

顧晚欣喜地道了謝,又對萬如環表現了歉意。萬如環那之後都沒再露出笑臉,匆匆和學長道了別就起身離開了餐桌,成玦和南門撫連忙追了上來。

萬如環聽見身後追着自己來的腳步聲,心裏倒是緩和了一點,覺得還算這兩個人有良心。

成玦幾步走上來,只說:“我們先送阿撫回宿舍吧。”

南門撫離開後就又是兩人的獨處時間。萬如環還在生氣,自然不會主動開口去和成玦搭話。南門撫一走,成玦就馬上開了口。

“你到底在隐瞞什麽?”

萬如環不耐煩地一揮手:“誰隐瞞了。”

“正是因為你不願意說,我才同意了讓出舞臺劇出演權。”

萬如環立馬停下腳步,聲音不自覺大了些:“為什麽?”

“不如說我正是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而你又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成玦語氣輕松地說道,“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讓将要發生的事親口告訴我。”

“那些事本來就說不明白。”萬如環別過頭,急促地呼了口氣,語氣不善地說道,“總之不該讓她們上臺。”

“有別的方式能夠解決你的顧慮嗎?”成玦試探性地開了口,“換其他的演員,換劇目,會讓你點頭嗎?”

萬如環一愣,然後轉頭看向成玦。這個問題帶着十足的探索意味,一旦他進行了回答,立刻就會讓成玦知道他實際上所反對的究竟是哪一部分。

“都可以。”萬如環采用了比較模糊的說法,他閃爍其詞道,“怎麽換都可以。”

“看來你還是不想說。”成玦不在意地笑起來,“那就讓事實給我答案。”

九月九的校慶日轉瞬即至,在這期間萬如環時常擔心着後臺,卻一直沒有頻繁出入的理由,只能靠着四天賦的蠻橫面子進了兩次。

沒能坐到校慶晚會專屬于冠軍的席位上,此刻對于萬如環來說倒也不是那麽重要了。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焦灼地等待着壓軸舞臺劇的開場,成玦對此只是默默地觀察着。

整場舞臺劇,萬如環都沒有心思去欣賞。他只在結尾定格在小公主舞步的時候坐立難安地想起,去年在劇本中删去後半部分,是成玦給出的提議。那今年又是為什麽,舞臺再次定格在這裏?

幕布落下,萬如環立刻站起身離席。成玦一直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此時一把拉住了他,低聲問道:“你去哪?”

萬如環只把手往外一抽:“別管我。”

話是這樣說,成玦和南門撫面對着突然離席的萬如環,自然是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萬如環匆匆離開觀衆席,一路直奔後臺而去,然後在門口遇見了他的學長。

“如環,怎麽樣,女孩子們的表現讓你服了沒?”

“當然很不錯,”萬如環随口敷衍着,然後問道,“學長,那兩個演員在哪?”

“在演員準備室,這會可能在換服裝。”學長揚了揚眉,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們這麽熟,剛演完你就來後臺了。”

萬如環沒把話聽完,他一邊往走廊深處跑去,一邊頭也不回地說:“特別熟!”

第二次站到了演員準備室的門前,去年那種熟悉的無力與慌張感再次找上了萬如環。他下定了決心,這次一定不能再讓事情朝那個方向發展,于是用力拍打着房門。

時鹿的聲音遠遠從裏面傳出來,隔着一道門顯得有些發悶:“誰呀誰呀,別急,換衣服呢!”

“真的在換衣服嗎?”萬如環皺着眉喊道,“換好快來開門!”

“誰呀,真的是……”

一邊抱怨一邊開了門的時鹿出現在萬如環眼前,她只穿着一條襯裙,雖然瞧不出性/感兩個字,但怎麽都算得上是衣衫不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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