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給的愛情

兩個人同居以來已經有些時日了。

杜以葦最後在超市的水果區逛了一圈,買了些櫻桃,拎着大袋小袋的蔬菜去結賬。

陳姨本來是應該一周去顧臨家打掃一次的,無奈她看着顧臨那種懶散的生活方式,總是主動去給他燒點吃的,洗洗衣服。

顧臨自上次以後就讓陳姨平時別來了,說他們有能力活下去的。

什麽叫有能力活下去,有杜以葦在不僅能活下去,還能活得有滋有味好嗎?吃得好睡得更好。

“一共是八十元三角。”

杜以葦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整百的,遞給收銀員。

他有幾次在這裏買東西被自己帶的幾個實習生看見了,直呼什麽好男人還想到他家蹭飯。吓得他立刻掏出幾張毛爺爺說我請客,你們吃什麽都行,別去我家就好。

于是他在公司被傳了金屋藏嬌的緋聞,把張羽那個嫁女兒狂魔郁悶的。

出了超市杜以葦攔了輛出租車。

他知道顧臨現在的事業正如日中天,不想讓他特意提早下班來接他。不僅浪費顧臨的時間,而且還會讓杜以葦在同事面前很困窘。

他真的已經不是單身了,他為什麽天天送我上下班?那是因為我們住得近啊!

杜以葦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象,掏出手機給顧臨發了個消息告訴他已經快到家了讓他別來接了。

攥着手機直到下車,手機都沒亮過一下。

杜以葦把手機揣回兜裏,走到現代歐式的大門前,鑰匙旋了兩下門應聲打開。

打開鞋櫃換下鞋子,發現顧臨今早穿的鞋子也在。他已經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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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以葦擡頭朝樓上看了看,書房裏透出了幾點燈光。

拎着菜到了廚房,杜以葦先淘好了米,又洗了剛買的櫻桃,裝在果盤裏給顧臨端了過去。

正埋在辦公桌上的顧臨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就看見了笑意盈盈的杜以葦,原本緊鎖着的眉頭瞬間舒展開:“回來得這麽早?我正打算去接你。”

杜以葦将果盤放在桌子上,挑了一個紅得發紫的櫻桃,在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将櫻桃上面的水珠擦去,遞到了顧臨嘴邊。

他張嘴含住,柔軟溫熱的舌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在杜以葦的指尖滑過。

“我剛才有發短信給你。”

顧臨立刻拿過放在一邊的手機,上面果然有幾條未讀信息,最新一條就是備注“treasure”發來的,“我剛才沒看到。”

杜以葦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下面幾條信息看起來都是公事,再看看顧臨桌子上的文件,密密麻麻的幾乎要擺滿了整張辦公桌。

“這麽忙?出了什麽事嗎?”

顧臨一聽這話臉色沉了幾分:“不是什麽大事。”

最近有個很重要的國際優質律師研讨會,他們公司在國內頗負盛名,分到了三個名額。其中兩個毫無疑問是公司裏資歷深的法場老手。顧臨是無意插一腳的,可是研讨會組織人舉薦了顧臨,理由是他具有足夠的專業知識和技能,還在大學教過課,優秀的社交表達能力以及良好的形象都能給公司吸引更多的目光,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去參加這個研讨會是當之無愧。

偏偏有人雞蛋裏挑骨頭為難顧臨。說他年紀輕資歷淺,沒人會聽一個毛頭小子的話,堅決反對顧臨去參加。

最後組織人和公司的高層領導商量了一下,決定扔一個已經接近死局的案子給他,測測他的潛質再決定。

反對就反對,居然還說他毛頭小子年少莽撞。

顧臨一想到這個就來氣。

杜以葦看着他漸漸陰沉下去的臉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辛苦了。”

然後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他知道顧臨遇到了麻煩,但是不肯告訴他。這不是不信任他不願意向他傾訴,而是在顧臨眼裏,杜以葦沒必要去分擔他的煩心事。而杜以葦也是一樣,那只想知道事情緣由的手在心裏撓撓撓,最終穿透他的胸膛在顧臨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杜以葦準備好晚飯叫顧臨下來時,他的情緒明顯已經穩定很多了,吃完飯後還提出去散散步。

杜以葦打開水龍頭滌清碗筷上的泡沫,問道:“去哪散步?”

顧臨站在杜以葦身後,摟着他的腰,埋在他的頸間悶悶道:“就從這裏走出去,一直走到江心我們就回來。”

路燈接二連三地亮起來,照映着柔軟的柳條。江邊這時多燒烤和啤酒攤,許多人彙聚成一桌暢談飲酒。 杜以葦站在江邊上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夏夜的風路過了江水,吹在人的身上是沁入肌膚的清涼。

“真舒服啊。”杜以葦握着欄杆,轉過頭對着顧臨說。一陣一陣的風吹起他的額發,陰暗處的臉龐越顯柔和,“我們以後應當多出來走走。”

顧臨忍不住笑了一聲,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說道:“以後也要看我願不願意了。”

“多出來透透氣,心情也會好一些。”

顧臨鮮有地露出痞痞的笑:“對我而言,晝長夜短的夏天,還是待在家比較好。”

杜以葦知是調侃,一臉真誠地看着他:“晚上待在家不過是睡覺而已,有什麽意義。”

顧臨攔過他的肩膀,壞笑道:“如果你願意,今晚我馬上就身體力行以身作則來告訴你。”

“君子之交淡如水知不知道啊你!”他伸出手戳了一下顧臨的腦袋。

顧臨“嗯”了一聲,一本正經地望着水面泛起的粼粼波光。

杜以葦擡頭望天:“總覺得陰陰暗暗的,會不會下雨啊,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好。”顧臨拉起他的手沿着江往回走。

路邊都是猜着拳喝着酒笑得爽朗的少年們,杜以葦好像憶起了從前許多愉快的事情。“這讓我好像又回到了大學那段時間,每次期末的時候,大家總是湊在這些燒烤攤上喝許多許多的啤酒。”

顧臨握住他的手緊了緊:“你也會喝酒?”

杜以葦提到這個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我喝了酒就是六親不認的 那種,所以都喝得不多。”

“哦。”

杜以葦笑着看他:“你會喝嗎?”

顧臨神色自若:“不會。”

雨是突然來襲的,旁邊的攤販們紛紛收攤,還在互相閑聊的兩個人才反應過來。

顧臨連忙把杜以葦扯到旁邊的屋檐下避雨:“這裏少有出租車經過,我去旁邊看看有沒有傘賣。”

密密麻麻的雨簾在夜裏撕出一片白,重重地打擊在瀝青路上,濺起污濁的水花。

“不用了,”杜以葦拉住顧臨,直直地盯着雨幕:“參加過三千米賽跑嗎?”

他的眼睛充滿了期待和驕傲,像是有星河流轉,撩人心動。

“當然。”

“那我們就比比誰先跑到。”杜以葦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說完就邁開腿沖進了雨裏。

顧臨欣賞着他在雨中輕盈地奔跑的樣子。直到杜以葦的影子已經模糊得快看不清了,他才反應過來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地上的熱氣被驟雨消散,豆大的雨點打在頭發,臉龐上,很快打濕了全身的衣服。

顧臨輕易地跟上了杜以葦,視野裏他的身影朦朦胧胧,但是依稀可見他的兩條腿輕輕巧巧地交替着擡起,白色的身影像是自由徜徉的飛鳥。

不緊不慢跟地在杜以葦身後,顧臨還忍不住逗弄他:“你搶跑。”

杜以葦将額前的濕發往後捋了捋,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知天高地厚地說了一句:“有本事就追上來啊。”

顧臨立刻上去掐了一下他的腰。

“啊……靠,顧臨你居然耍陰招……”杜以葦受到刺激不自覺顫抖了一下,看到顧臨趁機跑到了他前面,迅速伸手拉住了他的後領。

如願以償地看到顧臨因為被勒住而不得不停下腳步,杜以葦得意地一笑,又跑到了前面。

顧臨無奈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再次跟了上去,這次他沒再超車。

前方的人因為體力的消耗漸漸放緩了腳步,而顧臨卻覺得身上的毛孔好像全都打開了一樣,将這幾天憋的一肚子悶火都澆熄了。

顧臨漸漸靠近他,聽到了他沉重的喘息,也看到了他眨動被雨水淋得酸痛的眼睛。

杜以葦嘗試着讓顧臨的心情稍微好一些,即使再累也想試一試。

沿着突然空曠的江岸,穿過冷清寂靜的馬路,直到望見熟悉的樓房。

杜以葦站在門口,撩起自己的衣服擰了一下,滴滴答答的水很快就在腳下形成了一個小水窪。他又散開了自己的衣服,上下扇動了會。

這一幕被後到的顧臨收進眼底,眼神不自覺暗了暗:“沒帶鑰匙?”

杜以葦呵呵地傻笑了兩聲。

顧臨不自然地移開目光,開了門。

白色的襯衫在濕水後單薄透明,燈光照射下依稀可見下面裹着的身軀。

杜以葦彎腰脫鞋的時候,顧臨盯着他的後脖,向下游離在脊背,最後停留在翹挺的臀部上。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他感到口幹舌燥,伸手就摸上去捏了一把。

“嘶……你幹……唔!”

顧臨伸臂一攬,勾住杜以葦的腰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濕透的後背貼着光滑冰冷的牆壁漸漸下滑,顧臨見狀摟住他往上擡,掰開杜以葦的大腿讓他勾住自己,手還不安分地四處點火。

貼近的胸膛感到對方急促的心跳,略帶侵略性的吻在杜以葦的口腔內輾轉掃蕩,攫取他的氧氣。

杜以葦溫馴地迎合着顧臨的吻,伸出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将整個人放心信任地交給他的樣子。

壓抑着的喘息讓顧臨按捺不住,解開了杜以葦的襯衫紐扣,露出一大片白皙細膩的皮膚。

“別……”杜以葦回過神來,阻止他還想繼續往下摸索的手,“這麽濕,會生病的……”

顧臨明知故問:“誰這麽濕?”

“你……啊!”

前一字剛出口,大腿根部就被狠狠掐了一把。顧臨抱着他邊朝樓上卧室走去一邊說道:“倒是想讓你知道,到底誰才是最後濕的那一個。”

推門進去徑直走進浴室,在浴缸裏放了熱水後将杜以葦擺在洗手臺上,繼續扯開他的衣服。白襯衫很快抛擲在地板上,過了一會兒,黑色的休閑褲也被扔到了一旁。

顧臨抓住他纖細的腳踝分向兩邊,面前的人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條內褲,并且它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大腿內側宛然有一道青紫的掐痕,被淩虐的痕跡與白皙如玉的肌膚形成強大的視覺沖擊,白色的內褲下隐約可見的輪廓像是在誘惑顧臨這裏有甜美的果實。

一股邪火自下腹騰升,幾乎要讓顧臨走火入魔。略帶薄繭的手指覆上那道傷痕,啞聲問道:“痛嗎?”

全身赤裸着被打開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呈現在他人眼底,杜以葦感到一陣巨大的不安。盡管如此,他還是忍痛咬唇道:“不痛。”

這兩個字像是帶了血腥味,激發着男人的獸欲和血性。顧臨想讓眼前溫柔隐忍的杜以葦失去理智地哭泣求饒,想讓他臣服在自己胯下,想駕馭他玩弄他占有他。

“以葦,我想要你……”顧臨瘋狂地親吻着他,啃噬着他的鎖骨和頸脖,手裏重重地揉捏着他的粉嫩的乳頭。

浴缸裏的水溢出來,嘩嘩啦啦的聲音提醒着他們應該轉移陣地了。

顧臨抱起杜以葦輕輕放進浴缸,直起身脫了自己衣服。這時杜以葦才注意到他同樣被淋得濕透的裆部高高隆起的一塊。

眯着眼欣賞顧臨撩開上衣露出充滿力量的肌肉,拉開褲鏈的動作性感誘人,修長結實腿接着邁進了浴缸,

顧臨擁抱住杜以葦,熾熱堅硬的物件抵着他的腰,将他的內褲往外扯了三分,握住杜以葦已經擡起了頭的器官,附在他耳邊道:“你這根東西的顏色真是漂亮極了。”

杜以葦赧然紅了臉,扭過頭去不肯看他,卻被鉗制住肩膀被迫轉過了回去,任由顧臨擺布。

浴缸裏再次漫出許多溫水。

等他察覺過來時自己已經兩腿打開跪坐在顧臨腰上,內褲也已經被扒下來和其他衣服一起寂寞地蹲守在冰冷的地板上。

這個角度将杜以葦一覽無餘。

“形狀也很不錯呢。”顧臨戲谑的話再次出口。

杜以葦害臊得來不及細想怎樣才能堵住他那張老是說出污言穢語的嘴。将全身的重量分布在膝蓋上,擡起了臀部,低下頭去觀察顧臨在水中的男器,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調弄顧臨。

杜以葦眨眨眼睛,想是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東西,僵硬地擡頭,正好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麽樣,對它滿意吧?你打算用什麽形容詞來誇獎它?”

很長?很粗?杜以葦憋着沒說話,一雙眼睛裏隐隐透露出委屈。

顧臨勾唇:“你不用嘴來誇獎它,那就只好用你的身體來犒勞它了。”

他的手探向了密穴,繞着褶皺一圈一圈地按壓,指尖嘗試着闖入。

被侵入的地方卻像是觸電般,刺激着杜以葦的神經,一幀幀記憶畫面電光似的撞開了他的腦海。

珠傀豪華的雙人床上,洋溢着沉重的低喘。他被壓在一個面容不清的男人身下,哭泣呻吟着,不知廉恥地扭動身軀迎合男人的抽插。甚至求着男人讓自己射,白色粘稠的液體弄髒了床單,最後男人抱起他放在浴缸裏,清洗兩人身上殘留的體液和汗液,手指在他的後穴打轉。

杜以葦緊緊抓住浴缸邊緣,甩頭想把這些淫靡的畫面忘記。身體漸漸地發熱,頭腦開始眩暈,連眼前的顧臨的臉都模糊了。好像,快要窒息了……

在這個時候根本不應該去想那場意外的床事。現在擁抱着他的是顧臨,他們是兩情相悅的愛人。

但是每當顧臨撫摸他的腰,顧臨的手指緩緩進入他的身體,甚至聞到顧臨發間的香味,都會讓杜以葦不由自主地想到珠傀裏霧氣氤氲的浴室,還有那個碾壓着他給他帶來快感的男人。

他在心裏反問自己是不是第一次都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還是他杜以葦就是一個朝秦暮楚的人?是背叛嗎?他不敢再去想象醜惡的自己。

杜以葦的呼吸開始不穩定,臉色越發蒼白,連原本昂揚挺立的器官都陡然蔫了下去。

顧臨察覺了他不尋常的反應,不由得緊張起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将他摟進懷裏,柔聲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杜以葦趴在顧臨寬闊的胸膛上,緩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沒事的,你繼續吧。”

“如果弄疼你了,你就告訴我。”他的話裏帶着一絲歉意。

“嗯……呃……”

手指再次進入,不斷地打轉,模拟着性交的動作抽插,增加到兩根、三根,撐開脆弱的肉膜。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和痛楚自尾椎傳遞到大腦,杜以葦忍不住呻吟出聲。

顧臨伸手撥開他的濕發,輕輕撫摸他被雨水和冷汗浸濕的臉龐,再次問道:“很痛嗎?”

杜以葦死咬着牙,無力地搖了搖頭。

“算了。”他嘆了一口氣,不顧溫暖緊致的挽留緩緩抽出了手指,與肉壁的摩擦發出了色情的水漬聲。

上次的杜以葦即使大哭大喊着痛,顧臨壓着逼着硬是做到了底。現在看着杜以葦忍着痛苦為了滿足他的情欲,卻舍不得了。

當手指全部退出去的時候,杜以葦猛地舒一口氣,然後聲若蚊吶道:“你怎麽辦?”

顧臨拿過花灑,給他簡單地沖洗了一下頭發和身體,故作輕松道:“你先出去吧,記得把頭發吹幹,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杜以葦出去後,顧臨才握住了自己的欲望套弄起來。他所思所想的又何嘗不是那夜眼角泛紅的杜以葦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畫面……

釋放過後,顧臨匆匆沖洗了一下走出了浴室。

杜以葦已經換上淺灰色的睡衣清清爽爽地坐在床上,看到他出來立刻從爬起,插上了電吹風的插頭,朝他招手道:“我幫你吹頭發。”

顧臨坐在床沿。帶着溫意的風吹在頭頂,不斷地變換角度。杜以葦跪在床上輕柔地撥弄着他的濕發,手指在發間穿梭。有點癢,但很舒服,顧臨閉上了眼。

頭發已經幹得差不多的時候,顧臨一只手背後,摸了一把杜以葦露在睡褲外的半截小腿,問道:“溫度是不是有些低?”

“還行。”杜以葦拔下插頭,繞好電線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

“你的腿都凍得像塊冰了。”

“我不覺得冷。”他鑽進被窩裏,說道:“蓋着被子剛剛好。”

顧臨關上了燈翻身上床。

沒有拉上窗簾的房間透着些許路燈光,外面的雨已經變小了,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清脆悅耳。

“顧臨。”

“怎麽了?”

“今晚的事情,真對不起……”杜以葦鼓足了勇氣道歉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說完又像是保證般道:“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聽着這番不加掩飾的告白,顧臨內心暗暗喜悅。“我會等你慢慢适應的。”

這句看似體諒的話更像是在揭杜以葦的傷疤,別的人都輕易地上了他,怎麽他的男人還要忍着憋着?這不是犯賤矯情是什麽?

他靠近顧臨,圈住他的一只手臂,悶悶道:“我覺得有些涼了。”

顧臨一聽馬上摟過他:“剛才還說不冷,你是故意的?”

“嗯。”杜以葦整個人縮在他懷裏,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聆聽他一聲一聲強而有力的心跳。

“顧臨,你有沒有和別人上過床?”

他聞言心頭一緊,看到微光中杜以葦的嘴角是上翹的,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像是不懂事的孩子天真地在問一個少兒不宜的問題。

還以為被發現了,顧臨不禁松了一口氣,答道:“沒有。”除了你以外,沒有。

杜以葦僞裝的表情瞬間消失殆盡,露出滿臉的掙紮與愧疚,聲音裏帶着顫抖:“可是我已經……”

剩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捂住了。

“不要說了。”

看到杜以葦臉上內疚的表情,顧臨的心髒被狠狠地絞了一下。曾經想過把真相告訴他,一來可以真正解決景揚那件事,二來杜以葦也不會像今天這般胡思亂想。但是他承認自己慫了,他害怕看到杜以葦得知事實後的反應,害怕看到他臉上的難以置信和不信任。

這個雨夜,擔心和酸澀在顧臨心中越發猖獗,他甚至不知道杜以葦在懷中是何時睡去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了,會不會把它當做是我們緣分的開端呢?

此後兩個人都默契地對那夜的事情閉口不言。

經過一個多星期的不懈努力,顧臨終于打贏了那場幾乎沒有勝算的商業案,取得了去參加國際研讨會的名額。

當天下午開庭的時候坐在旁聽席的杜以葦目光一刻不離遠處氣定神閑的顧臨。他佩戴着律師出庭徽章,沉着冷靜地翻動文件,對案件了然于胸。面對原告律師的咄咄逼人,顧臨仍舊波瀾不驚,以充足的證據和精辟的法理讓審判席連連施以青眼。

被告周宇滔原在知名公司銳達就職,突然被公司起訴。污蔑他惡意洩露公司機密,并且以販賣消息獲得不義之財。他本已被判入獄,但是他的家人和朋友屢次起訴,要求複審。

當法官判定被告無罪的時候,旁聽席上一片唏噓和鼓掌,被告的家人更是喜極而泣。律師席上的顧臨收拾好資料,朝旁聽席掃了一眼看到站着的杜以葦,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才有融化的跡象。

“今天晚飯想吃什麽?”

他把資料遞給了旁邊的助理,脫下了西裝外套,說道:“只要是你親手做的就行。”

“我還想着如果今天請你出去吃飯會不會刷爆我的卡。”

“別想偷懶不做飯,今天我陪你一起去買菜。”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走出了法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喊:“顧律師,等一下!”

周宇滔懷裏抱着自己剛滿月的小孫子,身後還跟着一家老小。

“顧律師,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我活了五十多年,拼死拼活地為銳達做事,到頭來卻被反咬一口。吃牢飯的這兩個月裏我都在想,我這大半輩子都活得這麽累,怎麽就沒機會享享天倫之樂呢?”

“原來您是想隐退商場了,”顧臨一挑眉,“我還想問問您有沒有跳槽的意向。”

“你可真會說笑,”周宇滔爽朗地笑出聲,“這兩場官司下來,我和公司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了。不過不瞞您說,我這一把老骨頭了,雖然還想着要再找份工作,但這幾乎不可能了。”

“資倫。”

周宇滔聽到這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大笑道:“實話說,幾十年來銳達和資倫的合作沒有一次不是經過我的手中的,不過自顧總裁撒手不幹後,整個那麽大一公司全扔給他女兒,我這心裏也沒個底,這些年來便沒和資倫來往。”

“那最好。”顧臨低着頭把玩着自己的袖口,“那我就不用擔心你會不會影響資倫和銳達之間的關系了。您不妨考慮考慮資倫?”

周宇滔猶豫了一下,道:“這幾年資倫的地位在業內是一日不如一日。”

“資倫缺的就是您這種人才,說不定您去了,整個公司就被您帶動運轉了。再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周先生。”

周宇滔一聽這話開心了,臉上的皺紋擰在一起:“顧律師可真是循循善誘,那還請你幫忙,讓我進了資倫盡些綿薄之力。”

顧臨的語氣很随意:“我沒有什麽關系能讓您進資倫。”

周宇滔不明所以:“那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給你一個意見,以你的能力進資倫完全沒問題。先回去享幾天福,小孫子是第一次見到爺爺吧。”他說完看了一眼杜以葦,後者正盯着那個肉嘟嘟的小男孩。

“是啊,若不是顧律師願意接我的案子,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周宇滔欣慰地摸了摸小孫子的臉蛋,目光裏充滿了慈愛。

在這個競争激烈的社會中,多少人忽視了血濃于水的親情只為追名逐利。等失了足才發現,努力拉你走出沼澤的是家人,親情才是超越生命的維系。

“你掐我幹嘛!”杜以葦揉了揉屁股,湊近顧臨耳邊低聲抱怨道。

顧臨表面上仍舊是一副彬彬有禮人畜無害的優雅微笑,說道:“注意一下你的目光,敢當着你男人的面跟別的同性眉來眼去。”

“那是小孩子,”杜以葦哭笑不得,接着眼眸一轉,“那我和異性對視成嗎?”

顧臨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待車裏去等我。”

杜以葦乖乖轉身坐進車裏,透過車窗看着顧臨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模樣,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自信與魅力。

法庭過後,兩個人去超市逛了一圈,回到家就泡在廚房裏料理他們的午餐。

“顧臨,你這個樣子真是賢良淑德。”杜以葦邊洗着菜邊調侃旁邊的人。

顧臨正一絲不茍地切胡蘿蔔,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切出來的胡蘿蔔丁一個個方方正正,大小均勻。聞言手一抖,幾個紅色的小方塊落到了地上,“這個詞不适合攻。”

“還是我來吧,”杜以葦将洗好的菜裝進籃子裏,接過了菜刀,說道:“要是切到了你的手,老公會心疼的。”

顧臨眯起眼,危險地看着他:“你剛才說什麽?”

杜以葦忙換上讨好的微笑:“老公,我會心疼的。”

“這還差不多。”他一聽這回答滿意得不得了,但臉上仍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

這邊還沒開心幾秒,杜以葦又不怕死地開口,笑嘻嘻道:“老公我,會心疼的。”還特意停頓得久,其內涵顯而易見。

洗手的顧臨聞言立刻旋上了水龍頭,撩起他的衣擺,濕淋淋的手伸進去附在他溫熱的後腰。

“快把手拿出去!”

顧臨充耳不聞,兩只手溜到杜以葦的腹部,沿着漂亮的肌肉線條上下徘徊。

“把手拿出去。”

顧臨仍舊放肆地撫摸着,在杜以葦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認真做飯吧,我不會亂動的。”

杜以葦哭笑不得。

……

等到杜以葦端着最後一盤菜上桌時,已經十二點了。

“把手機放下,先吃飯。”

“哦。”顧臨放下手機,拿起筷子夾了一粒胡蘿蔔,“這粒一定不是我切的。”

“是是是,你切的都是準确無誤的一立方厘米。”他的話說完,口袋裏的手機“叮咚”一聲響起。

手機剛拿在手上,對面的人幽幽道:“吃飯的時候不要玩手機。”

“我只是看一下消息。”杜以葦不以為然道,點開了消息界面。

“您的特別關注@CV-臨淵更新了微博”

“您的特別關注@CV-臨淵提到了您”

杜以葦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擱下筷子把手機舉到顧臨面前,“你發的?”

“嗯。”顧臨掃了一眼屏幕,然後繼續自己的午飯。

“真是難得啊,”杜以葦察覺到顧臨不自然的反應心中暗爽,說道:“讓我看看萬年不更博的知名CV 臨淵大大到底發了些什麽?”

CV-臨淵:辛苦了,親愛的@CV-似葦[/圖片]

圖片上的是現在他們面前這桌賣相極佳的午餐。發布時間在一分鐘前,評論瞬間達到了一百多條,點贊突破五百。

【胎死腹中官博】:感謝似葦與臨淵兩位大大兢兢業業的工作,目前已經将《戎血》幹音全部上交。恭囍恭囍~

【交易吧!少年】:似葦大大果然是人妻受,撲倒!

【老流氓帶帶我】:小弟先幹了這碗狗糧!

【鬼畜道具攻君】:評論裏一定會有一群愚蠢的人類不知天高地厚地說想撲倒似葦,呵呵,經過臨淵SAMA的同意了嗎?天真[doge]

【sox大法真善美】:滿漢全席啊!盛宴啊!啊——(張嘴求投喂)

【護妻狂魔張某某】:對方拒絕了你的請求并向你扔了一碗狗糧@sox大法真善美

【縱一葦之所如】:熱評裏的官博娘好調皮!最後的囍字是什麽鬼23333話說沒有人注意到盤子和碗都很精致很漂亮嗎?

【臨淵羨小魚幹】:感天動地!終于公開關系了,我們淵葦黨終于熬出頭了!最後祝99還有夫夫合作多出劇喲~

【不帥你報警】:這是一條有味道的微博。你們倆的小日子真是過得有滋有味(手動滑稽)

【游樂王子】:一上微博就看到好友熱搜裏都是#淵葦夫夫##鳶尾夫夫##似葦臨淵公開關系##淵葦公開出櫃#……網配真是一個基情無比的世界……

……

評論還在鋪天蓋地地湧來。

“別看了,吃飯。”見杜以葦看得起勁,顧臨出聲提醒。

杜以葦放下手機,沖他笑道:“我發現你還挺有當飼養員的潛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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