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八張:畫簾半卷東風軟(下)
酒店的床帳用着挑高了的雪紗,紋路裏藏了一層密密匝匝的金線,繡着龍鳳呈祥。豐雪一條腿被攬在豐因手裏握着,坐在他的大腿根上,長衫未解,不曉得腿間被做了什麽,發出難耐的呻吟。
“噓、噓!”豐因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你又要說不舒服,永遠都這麽口是心非!”
衣擺底下的手動得狠了,豐雪拼命地想把腿并起來。
可豐因力氣很大,單手便可以把他的腿縫掰開,皮與肉夾弄着一方異物,頂着衣擺不斷起伏。
“唔、唔…不…”
一點汗津津的水色順着細長的腿向下蔓延,腳腕挂着一圈水珠,既潤且亮。腿間風景如何,略略得以窺見。
畫被貼在紗帳上,豐因照着畫上的姿勢擺弄他,剛剛換到第三張,豐雪身上的衫子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
被頂得難捱,自然要兩條腿都縮起來,豐因不依,寧肯停下,也要把他重新擺過。也不捂着他的嘴了,兩只手都忙得很,壓着他的唇瓣狠狠地舔進去,又在他耳邊說刺激他的話:“叫出來也行,添些聲音才有趣,那聲音又畫不出來,我也好奇得緊。”
豐雪連忙把嘴像蚌似的閉緊。
“張開。”冷淡的聲線中惡意絲毫不加掩飾,豐因盡量減少使用杜少審的身體去觸碰豐雪。
“還是要我用筆給你撬開?”
豐雪一凜,那骨筆正在他屁股裏頭夾着,怎麽能又抽上來做這種事情?牙關松了,一點一點打開嘴唇。
豐雪不知道他是要看什麽,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便不移動。
“怎麽不叫我了?”
“哥哥…”不許他閉上嘴,透明的唾液從唇角緩緩地落下來。
豐因咬着牙,俯身貼近他的額頭,看進他的一雙眼睛裏。豐雪只覺得像望進深不可測的漩渦之中。對視一瞬,豐因扯起唇角,露出非哭非笑的一種古怪神情,“這世上哪有我這樣的哥哥?”
豐雪吸着鼻子,兩只手慢慢攀上他的脖頸,“哥哥,對不起…”
“呵。”豐因苦笑,他們之間的溝壑已深,根本說不清究竟是誰對不起誰。
“對不起…”豐雪仍然固執地道歉,聲音很小,猶帶啜泣,“我說謊了…其實很舒服…”
豐因頓住,連手指都僵了。
“哥哥弄得我很舒服…”
忽然起身,連退兩步,手中捏着的骨筆被牽連帶出,掃過豐雪被揉捏的紅腫的臀尖。
那筆身粘粘噠噠,在手中握起來十分滑膩。摸着筆,豐因忽然發狂,跪在地上死死捂住了頭。
“啊啊啊啊!”額間青筋暴起,弓着背,像是無形的艱澀的苦痛壓得直不起腰來。
豐雪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痛苦的怒吼,像把靈魂也一夕傾瀉,連心頭血也掏出來,滴盡了,燒起來,燃透前世今生的所有不甘。
豐因記起他已經是個鬼,不再是人。
鬼是人的執念逗留于世,是至死不渝後的百孔千瘡。
現在那嗔與癡消散了一分,他便自覺虛弱一分。
兩只眼仁惶惶如燈,照着豐雪的影子。
“別動,阿雪!”他提起筆。
豐雪不知道他畫了什麽,新畫被重新掩在錦盒裏,和從前的那些…一起。呆呆地坐在床邊,不敢起身去看。杜少審的身體趴在桌子上沉睡,豐因提前離開了。
身上很粘,豐雪慢吞吞地下了床,腰和腿都很疼,走路時小心地不碰到傷處。走到桌邊,去看安安靜靜的杜少審。想了一會,把人的胳膊托起來,搭到自己的肩上,鼓氣咬牙一擡!
完全擡不動…
杜少審的身體離了椅子,搖搖晃晃地落在地上,沉沉一聲悶響,結結實實壓在豐雪的腳面上。
“呀!”豐雪疼出了一頭的冷汗。
以愚公移山的勁頭,慢慢把人扯到床邊,一寸一寸地挪上去。
被子蓋好,筋疲力盡地倒在一邊。
剛剛合眼,臨睡時卻又忽然驚醒,側頭檢查了一遍身邊的人,不抱希望地悄聲詢問:“哥哥還在嗎?”
沒有回答,小聲嘆了一口氣。
等他昏昏沉沉進入夢鄉,一只手才輕輕蓋住他的肚皮,再慢慢把他摟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