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沉默的愛
邵明遠利利索索地倒完了米,道:“每月給爹娘送一袋便是,兩袋會不會有些多了?”說罷,他堪憂道。
誰知,沈秋月笑了笑,像是在蔑視男人一般。
她要送兩袋,也不是沒有理兒的。
“娘,你聽我說。我給你送的米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拿來賣的。”沈秋月看着女人,一本正經的說道。
愣了愣神,吳春柔詫異道:“賣?”
她不明白女人的意思,好端端的為何要買米。緊接着,沈秋月接着道:“這賣米,也是有講究的。”
“我出去陪爹了。”邵明遠笑了笑,準備朝屋外走。
打女人說了第一句話以後,大概的意思他也就明白了。不得不說,邵明遠的心裏有些佩服這個女人。
看邵明遠走開後,沈秋月忍不住道:“在村裏總有家裏沒米的人吧,要是沒米了,就讓她們來買。”
“為何人要買?”吳春柔不解道。
這鎮上分明有米賣,好端端的。那些人,為什麽要來她這裏買。再說了,她再按原價賣出去也沒賺頭啊。
看女人這麽不解,沈秋月接着道:“有些人不是那麽容得抽得出身,你在原基礎上,提一倍就好了。”
“一倍?那不是個小數目。”吳春柔有些吃驚道。
随後,沈秋月笑着道:“那當然不是個小數目,但是,也不算是大數目。只要你照我說的做,日子會好過的。”
“成,那娘試試。”吳春柔開口道。
她壓根兒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自己當老板。不得不說,沈秋月是真的厲害,這樣點兒也可以想得到。
天兒也不早了,沈秋月打了個哈欠。
“是不是困了?”吳春柔關切的問道。她的精氣神倒是好,就是沒顧及到女人的感受。一沒注意時間,都半夜了。
沈秋月點了點頭,道:“這天兒挺熱,也不曉得好睡不好睡。”
“這兩天我和你爹都睡院子,涼快。”吳春柔笑笑道。她也不怕沈秋月笑話,打小,沈秋月就喜歡睡院子。
女人走了門口,沈秋月笑笑道:“晚上能好睡嗎?”
“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睡了嗎?”見沈秋月這麽問,吳春柔也有些詫異的看着她,沒弄懂她的意思。
下意識間,沈秋月笑了笑道:“是啊,我小時候可喜歡了。”
“那我給你打點水洗一下,然後,就睡了吧。”吳春柔提議道。再怎麽說,她是歡喜這個女兒的。
話音剛落,沈秋月便走到了水池旁,舀了一勺水。
“你這是作甚?”吳春柔不解的看着女人的行為。她實在是不知道,女人的這個習慣是什麽時候養成的。
只見,沈秋月走到了門口,将睡澆在了自己的腳上。
“我洗腳啊,随便洗一下就可以睡了。”沈秋月笑了笑說道。她心裏自然是記得,小時候是怎麽弄的。
一看是這麽回事兒,吳春柔不禁笑了。
看了一眼女人,沈秋月眼睛有些睜不開道:“那我去睡了,就不和你唠嗑了啊。”說完,便走進了院子。
“你怎麽了這是?”邵明遠不明白的看着女人。
沈秋月昏昏沉沉的走向了男人,一下子便躺在了木板上。剛一趴在木板上,感到好生舒服。
“你是莽夫嗎?”緊接着,沈玉山不禁開口道。
女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道:“爹,你說什麽。能再跟我說一句嗎?我沒大聽清。”說罷,她眼睛也不大睜得開。
說着說着,便睡了過去。
“這是有多累啊。”看這個樣子,沈玉山開口道。
已經累成這個樣子了,明還是要犟着脾氣要回去。女人的一番執着,也是讓沈玉山不大理解。
半響,沈玉山好奇道:“明遠,你知道這丫頭是去忙着幹什麽嗎?”
“不知道,好像确實有事兒。”邵明遠開口道。至于沈秋月到底是要幹什麽,十件事他有八件都不知道。
所以,也不足為奇。
見女人睡着了,吳春柔拿了一件薄麻布衫給女人蓋了起來。別看天兒熱,容易着涼得很呢。
暗沉的燈光下,邵自強還在喝着小米粥。
“老頭子,你說他們兩這麽一去,會不會不回來了?”說罷,吳盼翠有些擔心的猜測道。她也是擔心,怕兩人索性就不回來了。
放下了手裏的碗,邵自強淡然道:“你這是在想些什麽呢,不回來,他們能去哪兒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明遠心裏可是清楚得很咧。”吳盼翠再怎麽說也是個女人,自然多慮得多。
“我們兩可待他不薄。”邵自強淡淡道。
見男人這麽說,吳盼翠有些庸人自擾,道:“我是真的怕,白白養了這麽久的兒子被人搶走。”
“瘋老婆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亂想。”邵自強沒好氣的說道。
“我這不也是擔心嘛。”吳盼翠不悅的看着男人,覺得男人壓根兒就沒個防範心。真要等人走了,才知道後悔。
可邵自強不那麽認為,他心裏清楚得很。
“你以為他真那麽容易找到他?就算找到了,也沒個着落。”邵自強像是早就算計好了一般,表現得格外輕松。
女人看着男人,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在木板上躺了一夜,沈秋月的背都要被鉻死了。不明白原主是怎麽在這裏睡下來的,那麽難睡。
“秋月,醒了啊?”吳春柔端過了一盆水,體貼的問道。
揉了揉眼睛,沈秋月這才發現天才蒙蒙亮。再看一眼側面,邵明遠還沒有一丁點醒來的意思。
她艱難得移了移位置,從木板上爬了起來,輕聲道:“娘,現在可還早?”
“不早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做早飯了。”将水倒在了門外,吳春柔耐心的回答着女人的問題。
倒是沒多問,能在今天趕回去就行。
看了一眼腳下的鞋,沈秋月有些懵。怎麽一晚上而已,自己的鞋變成一雙新鞋了?随即,沈秋月又開口道:“娘,你給做的?”
“是啊,給你和明遠啊都做了一雙。”吳春柔笑了笑說道。
話剛說完,沈秋月便看了一眼道:“你這多久做的?”說罷,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不過一晚上,她熬夜做了兩雙鞋。
“可不是嗎?大晚上的,娘也說不着。”吳
春柔笑了笑,忍不住的說道。确實是心裏有愧疚,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女兒。
打沈秋月一出生,也沒過個好日子。這麽一想起來,也的确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看見這個女兒。
“你坐會兒,娘去做飯。等吃了飯,你和明遠就早些上路吧。”說完,吳春柔便走進了廚房裏。
她臉上挺樂意的,沒之前愁眉苦臉。
好像自打沈秋月回來以後,女人臉上都是笑容。除此之外,連空氣的味道都有些甜滋滋的。
“喂...”沈秋月拍了拍男人,試圖叫醒他。
邵明遠翻了個身,有些不解道:“做什麽?”說罷,他有些不明白的看了一眼沈秋月,大清早的也是稀罕。
看着男人沒睡醒的樣子,女人竟覺得有些好笑。
“快起來了,等娘做好飯我們就走了。”沈秋月對男人說道。她一字一頓的,說得格外的清楚。
邵明遠臉上不大樂意,但依舊道:“行,我就起來了。”
“你快點兒。”沈秋月看男人有些磨蹭,止不住的催促道。她看了一眼沈玉山,便徑直進了廚房。
正當男人準備穿鞋的時候,才發現有一雙新鞋。再看沈秋月腳上的新鞋,邵明遠的心裏便有數了。
“要走了?”沈玉山突然開口道。
面對男人突然的質問,邵明遠笑了笑道:“是啊,我們吃過早飯就要走了。”說完,邵明遠有些忌憚的看着男人。
“那行,秋月就麻煩你了。”沈玉山淡然的說道。他也從木板上爬來起來,有些艱難的穿着鞋。
見男人想要起身,邵明遠忍不住道:“爹,你可以多睡會兒的。”
“睡什麽睡,以往我也是這會兒起來的。”說罷,沈玉山剛穿好了鞋,便往牛棚走了過去。
他牽過了牛,輕聲道:“路上小心吧。”
“嗯,知道了爹。”邵明遠看着男人佝偻的身軀,止不住的開口道。這一人一牛,便是一生了。
待穿好了鞋後,邵明遠便準備去廚房幫忙。沒等自己走進屋,沈秋月便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問道:“我爹呢?”
“走...走了。”指了指門口的方向,邵明遠正經的回答道。
順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沈秋月有些不悅道:“怎麽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啊,早飯也不吃。”
“跟我說了。”邵明遠淡淡道。
又不是不動聲色的就走了,走之前是有跟自己講的。所以,再怎麽說,沈秋月都不可以誤會男人。
沈秋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男人,道:“我沒問你。”
“可以吃飯了?”說罷,邵明遠開口道。剛一說完,沈秋月便走進了屋子裏,一句茬兒也沒有搭。
看女人徑直走了進去,邵明遠有些無奈“娘,爹每天都是一大早不吃早飯就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