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柳原郁這麽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直到天光大亮,他才有了醒來的跡象。

“唔……”大概是因為光線過于刺眼的緣故,還沒睜眼他就先皺了皺眉。

很快那種刺眼的感覺就消失了,柳原郁也因此徹底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只手正幫自己擋着刺眼的陽光。

“小郁,你醒了?”锖兔的聲音适時出現,是他熟悉的溫柔語氣。

“嗯……”柳原郁單手撐着地面坐了起來,臉上帶着剛睡醒的困倦,漂亮的眼睛也霧蒙蒙的。他單手抓了抓發頂,看向一旁怔住的少年:“昨天我睡着後沒發生什麽事吧?”

“啊?”锖兔回過神,連忙搖頭,“沒有,這幾天鬼的數量越來越少,昨天殺完手鬼以後就沒有再看見別的鬼了。”

柳原郁自然是看出了锖兔的異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卻并沒有摸到那副面具,于是四處看了看,發現面具不知何時掉落在了身邊的草地上。

他心下有些奇怪,自己的睡相有這麽差嗎?但還是什麽都沒說,撿起面具重新戴在了臉上,自然也就忽視了身旁少年那略帶遺憾和心虛的眼神。

“我們趕緊下山吧,太晚他們可能要覺得我們試煉失敗了。”锖兔站起身,說道。

他們的試煉任務是存活七天,試煉失敗就代表他們死在了山上,柳原郁可不想這麽被人認為,于是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

“走吧。”锖兔說着,就要往山下走,卻在下一秒被柳原郁拉住了袖子。

“怎麽了?”他有些疑惑地轉回頭。

“你不覺得這麽下去太費時間了嗎?”柳原郁有些莫名地問了一句。

“但是……”锖兔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柳原郁以靈力在虛空中畫了一道符。

“這又是什麽術法?”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雖然這一年內他見識過不少柳原郁使出的術法,但是每次都能給他帶來新的驚喜。

“傳送符。”柳原郁頗有耐心地回了一句,順便還給了解釋,“可以傳送到知道名字或者曾經去過的地點,只要在心裏默念或者想象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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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只見白光一閃,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為了不那麽引人注目,柳原郁選擇的傳送地點是騰襲山腳的深處,也就是距離試煉路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當兩人出來的時候,還在現場的人都愣了一下。畢竟此時的時間已經快中午了,如果還活着也早該出來了,所以當這兩人完好無損地出來時,還是讓在場的人驚訝了一下。

“恭喜你們,試煉通過了。”那兩名面無表情的和服少女上前幾步說道,“現在請兩位到這邊來,會有專門的人員給你們測量尺寸,為你們定做鬼殺隊的制服,之後再挑選用于打造自身佩刀的鋼材吧。”

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锖兔上前一步問道:“請問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戴着跟我們一眼的面具,黑色頭發的少年?”

其中一個和服少女看了他們一眼,語氣不帶絲毫起伏地說道:“所有受傷的人現在都安置在蝶屋,制服和鋼材會有專人負責。兩位還是處理眼前的事吧。”

“謝謝。”锖兔沖人點了點頭,兩人量完了尺寸之後,來到了挑選鋼材的地方。

柳原郁悄悄放出靈力探測了一下這幾塊鋼材,挑了一塊并不起眼但是儲存能量很高的鋼材,轉身走到了兩名少女面前:“請問……我們的日輪刀是交給專門的鍛刀師來打造的嗎?”

“是的。”白發少女點頭道。

“那……我可以像鍛刀師提出我的個人想法嗎?”柳原郁又問。

在看到鋼材的一瞬間,他的心裏就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是還不确定能否實施。

雖然他的确能夠用出水之呼吸,但是比起作為一個武士,他還是覺得法師應該更适合自己一些。

“……”兩名少女沉默了片刻,最終說道,“按理來說是可以的。”

“我知道了,謝謝。那麽到時候聯系到鍛刀師的時候,麻煩跟我說一聲。”柳原郁心情一好,聲音裏也略微帶了些笑意,兩名少女原本面無表情的神色在看了他一眼後竟也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在量完尺寸,選完鋼材後,柳原郁和锖兔一致決定去蝶屋看望富岡義勇。

——

蝶屋是鬼殺隊的後勤部門,也是整個鬼殺隊最漂亮的地方,一進門就能看到大片的紫藤花,空氣中散發着芳香的氣息,見兩人過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立刻就跑了過來:“你們是什麽人?來蝶屋幹什麽?”

“我們是剛通過了鬼殺隊選拔的劍士,來這裏是想找我們的同伴。”锖兔對面前的小姑娘解釋道。

“那你們跟我過來吧,這次選拔的傷員都在一個地方,我帶你們過去!”小姑娘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蹦一跳地朝着一個方向趕去。

“我們也跟上吧。”锖兔對着柳原郁說道。

兩人跟着小姑娘在小路上繞來繞去,終于到了一排房屋面前,接着她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門:“到啦,就是這裏!哎……香奈惠大人也在啊!”

順着小姑娘的目光看去,只見富岡義勇的病床旁正站着一個身穿蝴蝶羽織的紫發少女,正溫聲細語地說着什麽。

聽見女孩的呼喚聲,她轉過身,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小清,你怎麽來了?”

“香奈惠大人!這兩個人說是來看同伴的!”名叫小清的小姑娘指了指柳原郁和锖兔,奶聲奶氣地說道,然後又轉過頭對着二人說道,“這位是蝶屋的主人蝴蝶香奈惠大人,也是大名鼎鼎的花柱哦!”

“大名鼎鼎可還說不上。”蝴蝶香奈惠說着走了出來,溫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們,複又笑着說道,“是來看望朋友的嗎?那進來吧。”

“謝謝香奈惠小姐。”兩人道了聲謝,便走到了富岡義勇的旁邊。

“咦?這位就是你們的同伴嗎?”蝴蝶香奈惠有些驚訝,畢竟她才剛剛給這人檢查過身體,他的同伴就來了,未免太巧了一些。

“是的,義勇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锖兔點點頭,然後問道。

蝴蝶香奈惠聽到锖兔叫出了病床上的少年名字,心裏的懷疑才降下去了一些,溫聲說道:“他身上的傷并不嚴重,再加上本身的恢複能力很強,所以應該一會兒就會醒來了。”

兩人再次道了聲謝,锖兔低下頭,就看見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看。而小姑娘偷看被發現了也不尴尬,反而笑着說了一句:“這位哥哥嗎真好看。”

锖兔的面具只是戴在頭頂,所以小姑娘能看見他的臉。但他還是愣了一下,接着耳朵便悄悄地紅了起來,他輕咳了一聲,目光轉向一旁依舊戴着面具的柳原郁,輕聲說道:“我旁邊這個哥哥更好看。”

小姑娘大概是沒有聽到锖兔的話,而蝴蝶香奈惠卻把目光轉向了柳原郁這裏:“說起來,這位……”

“我叫柳原郁,他叫锖兔。”柳原郁及時地做了自我介紹。

“柳原君,”蝴蝶香奈惠沖他笑了一下,“似乎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見到柳原君摘下面具呢。是有特殊原因嗎?”

“的确有一些私人原因,很抱歉。”即使柳原郁的面容被面具擋着,可他的聲音依舊如潺潺流水一般傳進蝴蝶香奈惠的耳朵,這讓她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幾分。

“那我就不刨根問底了。”蝴蝶香奈惠笑着沖他們點了下頭,接着便領着小姑娘走了出去。

富岡義勇沒一會兒就醒了過來,三人互相慰問了一番後,柳原郁就退了出來,打算給他們兩人留點空間——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比他要長,而且他也的确不擅長跟一個面癱話廢聊天。

出了房間,柳原郁深吸了一口氣,感受了一下院子裏紫藤花的香氣,接着縱身一躍跳上了房頂,決定先曬一會兒太陽再說。

雖說是正午的陽光,卻并不熾熱,反而給人一種暖融融的感覺,柳原郁在屋頂上坐了一會兒,見周圍也沒有人,索性把面具摘了下來。

“這裏的陽光很不錯吧?”突然一道溫和的女聲從耳旁響起,柳原郁猛地回神,一臉警覺地看向出聲的人,見是認識的人這才放下心來。

“香奈惠小姐。”他沖人點了點頭,算是問,心裏卻在想着:自己的警覺性什麽時候這麽低了?有人上來竟然沒有察覺到。還是說……這就是柱的實力嗎?

“柳原君的确生了一副好相貌呢,連我都有些忍不住心動了。”蝴蝶香奈惠沒有看他,而是注視着下方的蝶屋。

她算是知道了少年為什麽要遮掩自己的容貌,因為美貌到了一定程度,就容易惑人心智,甚至會引誘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從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香奈惠小姐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柳原郁沒有接話,而是重新戴上了那個面具,并且轉移了話題。

“負責打造日輪刀的鍛刀師聽說了你的請求,所以特地過來了一趟,你現在要去見見嗎?我現在也沒什麽事,可以帶你過去。”蝴蝶香奈惠問道。

“那就麻煩香奈惠小姐了。”

這位蝶屋的主人……真的是一位很溫柔的人呢。柳原郁跟在她的身後,心裏想着。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是他們兩個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

負責給他們鍛刀的是一個戴着火男面具的年輕男人,他在做完自我介紹後便看向了柳原郁:“你說你對自己的日輪刀有一點別的想法,是什麽樣的?”

柳原郁微微低頭,有些猶豫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卷紙遞了過去:“這是我的一個大致想法,希望您……看了以後不要介意。”

鍛刀師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變展開畫卷邊說道:“怎麽會呢!我什麽樣的刀沒見過,還怕你……”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設計圖,說不出話。

上面的圖案根本不是一把刀該有的樣子,真要說起來,倒是更像……法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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