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牽紅線

許美萱留了下來,這是魚蓉的意思,誰也不敢有反對意見。

最不開心的是謝溪,因為她和許美萱打了一架,到現在倆人的關系都沒緩和。

最開心的是曹泳圈,因為沈制片人的那部民國諜戰劇的編劇就是許美萱。他想着如何利用主人家的身份讨好編劇大人,然後通過許美萱和沈制片人的關系,給淩冬謀個男主角的角色。

淩冬雖然已經演了兩部戲反響都不錯,當然那部古裝戲還沒上映,應該反響也差不到哪去,但演來演去都只是男配角。現在的淩冬需要的是一個男主角的角色來徹底打響知名度。

曹泳圈做經紀人還是很靠譜踏實肯拼的,這也是為什麽當初魚蓉看中他的最重要的原因。

許美萱也看出來他的目的,看在他收留自己的份上,讓淩冬當場表演了一段劇本裏的情節,淩冬也很賣力地表演了,她看完後得出了和當晚沈制片人一樣的結論。

“我還是覺得淩冬更适合劇本裏一個反派的角色。”

淩冬:“……”我是反派專業戶嗎?

曹泳圈也無語了,靠,演來演去怎麽都是反派,這可不行啊,不轉型到時候定型了就很難再有發展了啊!

“許小姐,我們阿冬演主角也是很出彩的,并不是只有演反派才演的好。”

許美萱有她自己的見解:“我知道,淩冬是有些實力的,可是我這部劇的男主角他是真的不适合。他更适合劇本裏的另一個男配,是個少帥,無論是形象還是性格都和淩冬的匹配度很高。演戲嘛,最重要的是演适合自己的,不是嗎?”

“可是……”

淩冬立馬拉住曹泳圈:“許小姐你說得很有道理。”

許美萱倒是對淩冬改觀了不少,沖他點頭微笑了一下。

這一幕正好落進魚蓉的眼睛裏,魚蓉笑笑,想到個主意。

她暗中給淩冬和許美萱各綁了一條紅繩,然後美滋滋地坐等姻緣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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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冬晚上找曹泳圈聊天喝悶酒,曹泳圈正好也有心事,兩個大男人就這麽聊上了,還聊得很歡。

曹泳圈看淩冬悶悶不樂的樣子,已經看出來端倪,就說:“你是不是又和姑奶奶吵架了?”

淩冬喝了一口啤酒,說:“沒有。”

“沒有?你臉上都寫着呢。哎,我多說一句吧。姑奶奶她非凡人,不是你能駕馭的了的。我看啊,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以後有機會找一個合适的不是更好?”

淩冬又猛喝了一口酒,沒有說話,一低頭,瞧見了自己腳腕上綁着的一條紅繩,便解了下來拿在手裏把玩。

“這是什麽呀?”曹泳圈有點好奇。

“你喜歡啊,那給你吧。”淩冬把紅繩遞給曹泳圈。

曹泳圈想都沒想就把紅繩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還美滋滋地給淩冬看:“瞧,我戴着比你戴着好看多了。”

淩冬匆匆瞟了一眼,提不起精神來:“嗯,是你戴着好看點。”

謝溪又肚子餓了,偷偷下樓來做夜宵。

做了幾張餅,都覺得不好吃,思來想去應該是油用得不對,想明天一早去超市買油。可又一想他們白天說的那些事,又有點心慌。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許美萱看上去瘋瘋癫癫的,說的話也不能盡信。

正想着事情,身後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怎麽又吃?”

謝溪轉過身去,抱着胳膊睨着許美萱:“關你什麽事啊?”

“哼,我是為你好,免得你得什麽病了。”許美萱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你才得病呢,不對,你已經有病了。”謝謝反唇相譏。

許美萱最讨厭別人說她有病,脾氣上來了就要動手,整個一躁狂症。

謝溪當然也不甘示弱,為了自衛,不得不接她的招。很快倆人又扭打在一起,打着打着把水杯、水壺全碰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的聲響吓了謝溪一跳,她怕吵到魚蓉又要挨罵受體罰,就主動停戰。

“不是我怕你,我是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今天就到此為止。”

許美萱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連廚房都不收拾。

謝溪只好留下來把廚房收拾幹淨,不然早上起來那個死肥豬看到又要跟她吵了。最近也不知怎麽回事,她身體時好時壞,精神也不好,實在不想和人多吵。

收拾地板上那堆杯子碎片時,她無意中找到一條紅繩,覺得好看,就洗洗幹淨綁在了自己手上。

***

魚蓉今天起得比往常都要早,起來化個美美的妝,換上她喜歡的小裙子,頂着個波波頭下樓去了。

其實她是能起早的,只是懶而已,沒有別的其他原因。

當然,她起得早肯定是有特別重要的原因。比如說,看看昨天牽的姻緣紅線效果怎麽樣啦。

她先去敲淩冬的房間,敲了很久也不見人來開門,突然腦洞大開,這小子不會這麽快就霸王硬上弓鑽人家房間裏了吧?

想到這,她不厚道地發出了鴿子一樣的奸笑聲,飛快地下樓去敲許美萱的房門。

“誰啊,一大早的。”房間裏踢踢踏踏的拖鞋聲,許美萱很不耐煩地來開門。

一看見是妝容精致的魚蓉,立馬瞌睡蟲醒了,恭敬地說:“你好早啊。”

魚蓉不理她,自顧擠到房間裏去,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往房間的大床上迅速一掃,咦,人呢,不在啊!

“你幹嘛?”許美萱覺得奇怪。

魚蓉有點失望地退出她的房間,問:“你昨晚是一個人睡的?”

許美萱一愣:“那不然呢?”

“噢。”魚蓉一個低頭,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繩不見了,又問,“你手上的紅繩呢?”

許美萱越發奇怪了:“我手上有紅繩嗎?”

魚蓉看看她,不想再廢話了,轉身就走。

下到一樓時,正好遇到淩冬從外面跑步回來。

入冬了,淩冬就穿了個背心和短褲,渾身濕透,跟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那露在空氣裏的臂膀、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鼓鼓的,健美堅實,古銅色的皮膚上覆了一層細細的晶瑩的汗珠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

魚蓉盯得眼睛都不帶眨的,她又開始饞他的身體了,只是身體而已。

淩冬邊進門邊擦汗,碰到魚蓉時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繞過她上樓去。

“站住。”魚蓉眉頭一挑。

這小子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見到她連招呼都不打了,哼!

淩冬不得不住腳,無奈地回過身來:“你有什麽事?”

“難道我只有有事才能叫你嗎?怎麽,拍了幾部戲走上正軌了就想過河拆橋了嗎?”

魚蓉說話很難聽,和她不熟的人壓根頂不住她的冷言冷語。

淩冬一聽就急了:“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說着說着就低下頭去了,濕漉漉的頭發一根根地貼在俊美的臉龐上,發梢滴滴答答地滴下水來。睫毛又細又密,上面也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亮晶晶的挺好看。

昨晚他和曹泳圈不醉無歸,曹泳圈不停地勸他轉移目标,不要再自讨沒趣,天下間好女人這麽多,總有一款适合他的。可他越喝越想她,怎麽都無法從這段單相思的戀情中抽出身來。喝着喝着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經睡在了自己的床上。為了醒酒,他選擇出去跑步,一個人沿着大馬路跑了幾十公裏,一停都不停,邊跑邊想,邊想邊跑,發洩出來了心裏才稍稍好過一點。

“昨天的事,我當你小孩子沖動不懂事。”魚蓉看出他的心事,說。

淩冬一愣,小孩子?心裏不免有點涼。

“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控制住我自己,不會再冒犯你了。”他始終低着頭,連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嗯,孺子可教。”魚蓉笑着說,“對了,你腳上的紅繩呢?”

淩冬看看自己的腳腕,說:“昨晚給了胖子了。”

“啥?”魚蓉徹底暈了。

她昨天處心積慮牽的紅線,一個壓根不知弄到哪去了,一個送人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堂堂降魔祖師怎麽連個紅線都牽不好了,說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

淩冬看她呆萌呆萌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比起她板着臉一臉嚴肅,他還是更喜歡她可愛乖巧的樣子。

“紅繩怎麽了?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

他也想到了姻緣紅線的說法,以為她要給他倆牽紅線呢,心裏一個激動。

魚蓉無情地戳穿了他美好的幻想:“看你和許美萱這麽談得來,本來想給你們牽個紅線的。不過現在看來你們是注定沒有緣分了。”

淩冬淩亂了:“什麽?我跟許美萱?怎麽可能?我什麽時候和她談得來了?你千萬別誤會……”

“哎!老身我這次是陰溝裏翻船了。”魚蓉自言自語着轉身走了。

淩冬望着小姑娘落寞的背影,忽然枯萎的心底又重新長出了希望的嫩芽。

原來她是誤會他和許美萱有私*情才拒絕他的。

原來她是在吃他的醋!

***

曹泳圈興高采烈地從外面回來,直奔熱火朝天的廚房。

魚蓉本來想上樓補覺來着,看到他手裏又拎着一瓶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說了多少遍了不能吃那油,還是不聽,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小溪溪,你看我買什麽回來了?”曹泳圈一開口就把魚蓉給雷倒了。

什麽情況?從前不是都叫麻煩精的嗎,怎麽一夜之間變成小溪溪了?

她好奇地跟到了廚房,躲在門外偷看。

謝溪圍了個圍裙,一手拿鍋鏟一手拿着鍋,鍋裏煎着煎餃,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曹泳圈把油蓋打開,往鍋裏倒了一些進去。

刺啦一聲,升起一陣白煙,熏得謝溪眼睛都睜不開。

曹泳圈立馬找來幹淨的毛巾給謝溪擦臉,擦得那個小心翼翼,溫柔體貼。

“謝謝你,honey。”謝溪回頭沖曹泳圈笑說。

“是我不好,小溪溪。”曹泳圈放下毛巾,雙手從謝溪身後攬住了她的腰,一手撫着那腰肢,一手握住了她拿鍋鏟的小手。

“honey。”

“小溪溪。”

“honey。”

“小溪溪。”

“honey。”

“小溪溪。”

門外的魚蓉看得目瞪口呆,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淩冬不知何時來到魚蓉身後,看着裏面的情景,吓了一跳:“他們在幹什麽?”

廚房裏那對你侬我侬的倆人一番親昵的叫喚後,頭越靠越近,嘴巴也越來越近。

眼看着倆人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了,魚蓉踹門而入,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刷刷兩下砍斷了倆人手上的紅繩。

紅繩斷,倆人立即清醒過來。

“你幹嘛!”

“你幹嘛!”

曹泳圈和謝溪倆人幾乎同時大叫,跳開一米,瞪着對方。

謝溪抱着胸,曹泳圈捂着嘴,都在回想剛才的事,又羞又惱又恨不得把對方生吞活剝了。

“死色鬼,想吃我豆腐啊!沒門!”謝溪指着曹泳圈,怒不可遏地罵道。

“是你想吃我豆腐吧,你個女色鬼!我告訴你,我就算再找不到女人也不會找你!”

“哼,最好記住你今天的話!”

“你放心,我對你啊,一點興趣都沒有!”

“呵,沒興趣你抱着我幹嘛?耍流氓啊!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跟你沒完,你這個死色鬼!”

“……”曹泳圈突然懵了,對噢,他怎麽會好端端地抱了謝溪?

“不對啊,哪裏不對勁。”曹泳圈有點緩過神來,彎下腰在地上找着什麽。

但那兩條紅繩已經讓眼疾手快的魚蓉先撿了去。

曹泳圈看到魚蓉身後藏了什麽,摸摸頭,問:“姑奶奶,我們剛剛是不是中邪了?你給我們看看吧,是不是有鬼纏着我們。”

魚蓉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沒有?那我們剛剛……”曹泳圈有點不信。

“我說的話都不信了嗎?”魚蓉發飙了。

曹泳圈立馬慫了:“姑奶奶,您別生氣,我不是不信您,是我不對,不該質疑您老人家。”

“那還差不多。”魚蓉也是心虛了,頭一撇,哼起曲來了。

淩冬看着很想笑,一個不經意瞥見了曹泳圈新買回來擱在大理石臺面上的那瓶油。

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去,拿起那瓶油,擰開蓋子把油全倒進了水槽裏。

曹泳圈心疼極了,趕緊撲過去搶救:“你幹嘛呀,幾百塊錢呢!”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瓶裏的油被倒得一幹二淨了。

淩冬在水槽裏撿起一片東西,定定地觀察着。

曹泳圈湊了過來:“啥玩意?好像是片指甲啊,還是綠色的呢!”

話一出突然緩過神來:“啥?油裏面怎麽會有人的指甲?”說着捂着肚子嘔吐起來。

不止是他,謝溪和淩冬也出現了嘔吐的症狀。

淩冬趕緊把那片綠色指甲扔了,對着垃圾桶把在路上吃的早飯吐了個幹幹淨淨。吐完的他臉色慘白,眼神迷離,狀态非常不佳。

“謝溪,快,把阿冬現在的狀态拍下來,傳到網上去。”魚蓉吩咐道。

謝溪雖然不知道魚蓉要幹什麽,但還是啥都沒問,照着做了。

圖片一發,引來一批粉絲心疼的留言。

“姑奶奶,我好難受。”曹泳圈肚子痛,喉嚨痛,骨頭痛,渾身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

“油裏,油裏為什麽會有人的指甲?”謝溪也是一樣的症狀,渾身不舒服,只想吐。

“難道他們真的用活人榨油?”謝溪又加了一句。

“活人榨油?”淩冬驚呆了。

曹泳圈更是吐得稀裏嘩啦,不能自拔。

這時許美萱出現在了廚房外,跟看好戲似的看着屋裏:“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看到今升的貨車從那個醫院開出來,這就說明他們的确是用活人榨油。你們近段時間吃的,都是人油。”

“我的媽呀!”曹泳圈一聲驚呼,一個劇烈咳嗽,吐出一大口膽汁,感覺整顆膽都要吐出來了。

許美萱接着說:“我說的沒錯吧,一定是人油,一定是的!”

“姑奶奶,怎麽辦呀?”謝溪和曹泳圈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魚蓉不急不慢,左嘴角微微一勾,說了一句:“時機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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