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部分先導集可以不看的,直接正文即可
源……便終究會遇到它們——那個扭曲的時代,扭曲的思想之下的産物,謂之惡靈。”
勿裏聲音流淌出來,我便感覺這裏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墓室了,而是,被惡靈所包圍的囚牢。
“走罷,能有多遠便走多遠。現在我們無法掌控事态的發展,我們便只能努力地讓天平偏向我們。”
定了定心,縱然是前方渺茫,我亦陪着你!一邊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問道:“惡靈有多厲害?”
“至少……現在的你在它們的攻勢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我吶吶地不知說什麽好,但心中,确然是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我這樣弱小,能帶給勿裏的,除了那虛無缥缈的長生之外,還有什麽?我恨極了這樣,可……就這樣退回去?
“勿裏……若是退回去呢?”我問道,我只單純地問問,只單純地不想讓她有事。
“退回去,面對的是軍方,以及軍方的盤查。再者,縱然退回去,如何便能确保不會遇見惡靈?”
我是知曉勿裏害怕被追查到的,難道,比起死亡,她更怕她的行蹤被別人知道?勿裏……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無數次地想要問出這個問題,卻又無數次的忍住。進入這古蜀王國不到一天,便橫生這麽多的事端,冒出了如此多的疑問,或許只有走到此地的盡頭,才能尋找到答案吧?
望了望勿裏,她的眉間有着淡淡的愁,連帶着她的整個氣質也變得憂郁起來。這樣的她,讓我難以抑制的心疼。在這種滿心複雜的情緒之下,人總是會一時腦熱地做出一些平常能忍住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只知道,當我的意識回籠的時候,勿裏已經被我抱在了懷裏。雖然我的身高與勿裏的身高差決定了這樣子看起來不會很美,可我不想放開。就如同我若放開,這樣的女子便會墜入深淵一般。
“眉頭該是愛美的,你若這樣皺着它,它會怪你的。”說完,我真想抽死我自己,這算哪門子的安慰?
“嗯?這是聽誰說的至理名言?”勿裏愣了一下,随即一抹微笑在她的臉上淡淡漾開,我覺得,此間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風景了。
突然,勿裏放在我腰上的手收緊,下一秒我便一百八十度的旋轉到了另一邊,耳邊傳來勿裏的悶哼聲。
她……剛才做了什麽?
Advertisement
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勿裏,再一次受傷了。
惡靈!
一瞬間,我有種世界崩塌的感覺。我的腦海,竟再一次出現了那黑黢黢的空間,我恐懼異常的感覺清晰地傳遍我的全身。只是這一次,空間中多了一抹紅色。
縱然是妖冶到極致的曼珠沙華,也沒有這紅色來的震撼。它就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生生地紮進我的眼中,好叫我永遠也忘不得。
“孩子……我的孩子……”這是哪裏傳來的輕輕的呢喃,竟然帶着如此的眷念?可眷戀之中,卻又夾雜着痛苦與絕望。是哪家的母親丢了孩子麽?我不曉得。
正當我回味着那呢喃,眼前突然便是一陣白光閃過,無聲卻如同驚雷一般,叫我驀地睜開了雙眼。
想來也是微醺,進這墓也不到半天,我便昏了三次!
“勿裏!”我驚吼道,我現在唯一的意識便是勿裏受傷了!
“你有沒有什麽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外傷,這才又問道,“惡靈呢?”
勿裏的眼神有些古怪,說道:“我自然是無甚大礙的。至于那惡靈……它該是見泠汐你太過可愛,暈倒了自然是覺得憐惜,所以便走了。”
着算是什麽理由……
待我反應過來,我才知道,我似乎又被她調戲了?!
“……”莫名的,我給勿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修養一會兒再走吧。”
怎料勿裏卻搖搖頭,說道:“無礙,我們時間不多了。”
這句話确然是真的,我能通過磁場感知,軍方的人已經進了這真正的古蜀王國。也是,有着先進設備的他們,找一條通道還不簡單麽?
可我沒辦法,沒辦法見到勿裏受着傷還勉強站起來,同我前進。
“不行。”我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随後便坐在地上,讓她輕柔地坐在我的腿上,檢查着她的背部。我記得,她是後背受傷的。
“勿裏你傷在哪裏?”只見她的後背,除了一處衣物被劃開,其餘的皆是完好無損。被劃開的那處,透出幾寸光滑細膩的肌膚,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烨烨生輝,刺着我的眼。
片刻之後,才聽見勿裏的聲音:“泠汐的魅力着實大得緊,那惡靈順帶也将我治好了。”
“……”
“勿裏……你跟我說實話。”我掰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我,正經道。
見我如此,勿裏也正了正身子,嚴肅道:“你知道的,我從不騙人。”
我心說我什麽時候知道的,可仍然打消了繼續詢問下去的念頭。随後便意識到,現在勿裏還坐在我的腿上,而且還是我硬生生将人家摁上來的……
“泠汐。”勿裏突然叫住我,嚴肅的語氣讓我也不由得細心聆聽。
“什麽?”
“你的肌膚好燙,是燒了還是羞了?不過若是羞了的話,是否有些晚?”
一本正經的臉,一本正經的語氣。
你才羞了,你全家都羞了!!
☆、壬申
不過還好她沒有受傷,無論怎麽樣,此刻她仍然在我的身邊。
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勿裏便從我身上起來,說道:“你可知此處是何處?”
聞言,我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并不是原本遇見惡靈的那處,這裏空空蕩蕩,并沒有一點的血腥味。
“不知道。”這裏很陌生,完全沒有來過。
“嗯。”勿裏輕輕回複了一句,“是我帶你過來的,可惜當時情急,我也不知曉此處是何處。”
“我暈了有多久了?”
“不多一會兒,大概十分鐘。”
那也沒有多久……
我動了動,想要站起身來,卻感覺全身酸軟,像做了三天三夜的劇烈運動一般。
“勿裏……我的身體好酸好軟,動不了了……”
言下之意就是:勿裏,你抱我吧。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勿裏忖度了片刻,說道:“身體酸軟我便抱着你吧,不然便定然耽擱時間。”
有些緊張地看着勿裏漸漸地靠近,她的一切都在我的眼中放大,她溫潤的氣息也随着分子的運動被我的感官所捕捉。
在她的懷裏,我很忐忑,卻莫名地有着強烈的安心。我知曉,我是那麽地信任她,那麽地離不開她。
“勿……勿裏……”我顫抖着嗓音說道,“我們能順利出去麽?”
“我不知曉。”她的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前方,未知;後路,已斷。”
我默然,這樣的處境……
正在我還未傷感完,勿裏便突然往後退了一大步,随後迅速地把手電交給我,示意我往上照。
這一照,才真真是吓壞了我!
只見在這墓道的頂上,竟密密麻麻地挂滿了幹屍!幹屍的下面,是一個用來引導的槽。把人挂在上面,他們的血便可以通過這引導用的槽,彙聚在一處了。
剛才我們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血池,上面便挂滿了這種幹屍,而這次,竟是在通道上都挂滿了屍體,那麽這些血液的歸屬地,規模該是有多麽龐大!
“跟着這槽走罷,那裏該是那些人修建這古蜀王國的目的了。”勿裏凝視着這些幹屍,有些凄婉地說道。這畢竟是成千上萬的人命啊!
點點頭,我的情緒也有些低迷,作為二十一世紀得好好學生,這種關于人命的事情我見得少,卻也深深地被震撼着。
勿裏重新踏開了腳步,卻突然聽到一陣陣的桀笑聲!
原來是挂在穹頂之上的幹屍!
此時它們的眼睛都已經睜開,嘴角裂開,顯得怒目圓睜。它們的身體在空中揮舞,卻因着挂着它們的繩子而無法下來,倒是因為挂得密集,卻像是群屍亂舞了。
勿裏緊緊盯着那群屍體,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我突然便覺得,我像是一個累贅,拖累着勿裏。
她的背後背着悠雨,身上抱着我,怎麽不算是拖累?
那繩子終究是幾千年前的産物,被那些幹屍那般掙紮,很快便掙斷了。它們一下地,便像是皇軍進了村子一般,分外亢奮。
勿裏的腳步明顯加快,卻聽她說道:“這些東西很脆弱的。你想想,一具屍體被挂在那裏幾千年,沒有血液,都成幹屍了,它的防禦能有多強?基本上算得上是豆腐渣工程,一碰就碎。”
勿裏說完,便看見一具幹屍從穹頂上掉下來便摔碎了。
我大喜,說道:“勿裏你把我放下來吧,沒事兒,有你保護我,我怎麽會有事呢?”
她遲疑了一下,便将我放在地上,提着悠雨便上了前去。
我便這樣看着她,她的身影穿梭在那群幹屍之中,英姿飒爽。她便是我喜歡的人啊,她是這樣的完美,這樣不可捉摸……
“泠汐!”沉浸在我的世界之中的我,突然聽到勿裏的叫喊,下意識地四下望了望,卻看見從我們的後方竟也挪過來數不清的幹屍!
還未來得及做出一些反應,便被帶到一個溫潤的懷抱,緊接着便是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原來,我又被勿裏抱了起來。
只見她輕盈地躍上去,讓我抱緊她的脖子,自己則用另一只手抓住那引導用槽的邊緣,将我們二人挂了起來。
下面的幹屍感知到我們二人的位置,皆是想要往上爬,可這地方,既沒有借力點,對這些幹屍來說,又是不可抓拿的高度。
幹屍沒有靈智,它們只能拼命地往上,卻沒有到達我與勿裏所處之地的方法。于是,它們的身體不堪承受,便紛紛碎裂。
“忍着點,這樣挂在這裏移動你會很疼。”勿裏說道,移動得很是緩慢。
我點點頭,心裏一片柔軟。勿裏剛才沒有帶我上來,而選擇去與那些幹屍拼殺,便是怕我疼麽?
挂在勿裏的身上,一路搖搖晃晃的,我的每一處骨骼都在叫嚣着,怒吼着,可我卻覺得,如此卻是世間最美的享受。
時間過得很快,卻又如同只過了幾秒鐘一般,勿裏将我放到地上,說道:“這裏,該是古蜀王國的最後的秘密了吧。”
因為我們是順着那引導槽過來的,現在還處于穹頂之上,而我們的下方,便是鋪滿了整個墓室的血池!
在這上面,我都能感到一股一股的熱氣飄到我的臉上,轉頭望向勿裏,她竟是在微微顫抖!
“怎麽了?”我問道,難道是剛才和幹屍打架的時候被傷到了?
“無礙。”勿裏總是用她那一貫平靜的語氣訴說着她的堅強。
“我知道的,你在顫抖。”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別總是這樣……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
“乖。真的無礙。”勿裏試探性地碰了碰我的背,“這血池似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讓我有些熱。”
我碰了碰她的額頭,上面果然是一層細密的汗珠。我是知道這血池有些溫度的,但也沒這麽誇張吧?或許是勿裏的體質有些不同,受不得熱吧。
繼續觀察着下面,卻聽勿裏說道:“我們趕緊下去吧,這上面是熱氣彙聚之處,讓我甚是難受。”
“嗯。”我舉起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整個墓室便是用五根粗大的柱子支撐起來的,我們可以從柱子那裏下去。
正準備行動,我便乖乖地坐下,我的身體仍然酸軟得不行,根本不能動。
眨着一雙“迷離”眼睛看向勿裏,勿裏很是輕柔地将我抱起來,卻在下一秒,她竟是跪了下去!
我也顧不得全身酸軟的撕心裂肺,驚跳起來,扶住勿裏。
“你說你只是熱了。”
沒有責備,沒有憤怒,沒有小情緒,只是平淡的一句陳述語。
“我……”勿裏有些凝頓,“這裏的血池對我的影響似乎真的很大。”
再次看了看那五根柱子,我定定地看着勿裏,說道:“勿裏,你在這裏等我可好?我只是下去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你不受血池的幹擾。”
勿裏也定定地望着我,輕輕地吐出一個字:“不。”
我心裏一急,說道:“其實我可以的,你,你就別管我了……”
忍着疼轉過身去,勿裏沒有捉住我,大概是她難受得厲害。
“我求你了,你是我們的支柱,你有事,我更是不能活。”
末了,再加了一句:“小心點,等着我。”
“嗯。”
勿裏輕輕回複。
一步一步地挪過去,我只覺我的全身都不是我的了,那強烈的撕裂感,讓我的每一處肌肉快要痙攣,每一步,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只是暈了一下而已。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我才挪到引導槽的出口,也就是血池的正上方,也是最中間的那根柱子處。
努力擡起手臂,舉起手電照着那根柱子,上面浮雕着三條不知是龍還是蛇的動物。只見那東西頭上長角,身體卻如同蛇一般,看起來陰冷無比,極其詭異。
它們的眼睛似乎是用某種紅寶石做的,紅得發亮。
只是,它們的眼睛,似乎動了動?!
我捂住口鼻,将快要脫口的驚叫壓回去,定了定神,那三條東西都還好好的,并沒有任何動作。
長籲一口氣,暗罵自己神經過敏,便準備往下面爬。
試探性地碰了碰柱子,軟的?!
而那三條東西,竟已經開始游弋起來!
我趕忙将我的手縮回來,掏出勿裏給我的匕首,便朝着其中一條刺去,
不知是否是這些東西剛醒,我這一下,竟刺得很實,直接爆出了一片鮮紅的血液。但,我那一下用得力氣過大,竟是不能将匕首抽出來了!
而另一條,也已經朝我攻來,我只得連忙躲閃着。
這些東西小歸小,速度着實不含糊,我才躲了兩次,便已經力不從心了。再加上我酸軟得全身,竟是讓我腿一軟,徑直想要朝後倒去。
身體已經先我的意識一步做出了反應,我将串着一條那東西的匕首用力往旁邊的石壁上一插,增加阻力以減緩我往後倒的速度。
可我的手終究是軟得很,也便只能松了手,任由身體帶我去向地面。
而這個時候,我眼尖地看見另外的兩條那東西張揚地往我撲來,我将眼睛一閉,默默念到:“對不起勿裏,我食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遲來的更新,最近在醫院π_π
☆、葵酉
“砰!”我的頭部與槽的底部進行了一個親密的接觸,摔得我頭暈腦脹。即便是如此,在強烈的求生意志之下,我仍然掙紮着舉起了那串着那東西的匕首,擋在了身前。
我已經是窮途末路,這樣擋着,根本就擋不住,那兩條東西便徑直躲開了我橫在身前的匕首,向我襲來。
難道……真的要在這個地方,死去了麽?
沒有預想之中的撕咬感,卻被一雙纖細柔滑的手托住身體。
“勿……勿裏?”我驚訝了一下,勿裏現在不該是在另一頭休息麽?
“嗯。”她似是異常倦怠,“你下去罷,我在這兒坐會兒。”
說完,竟是徑直倒了下去!
“你是傻子麽……”我的眼中有些濕意,“你不要你自己,我還要呢……”
在我朦朦胧胧的視線之中,勿裏的腹部似是閃起了淡紫色的光芒,我揉揉眼睛,定神看去。只見勿裏的腹部真的是在閃着紫色的熒光,那光芒熹微,帶着柔和與溫潤。
我不禁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勿裏閃着微光的腹部,柔柔軟軟的,并非現代設備發出的光!那麽……我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嘴唇,手懸在空中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去掀開勿裏的衣物。
将勿裏的身子擺正,輕輕讓她靠在邊上,讓背包做她的靠枕,再從包裏拿出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身上,便起身往那柱子走去。只見那兩條東西,被悠雨插在柱子上,沒有了呼吸。
驚嘆于勿裏完美的手法,竟在這麽虛弱的境況下,徑直找準了這兩條東西的銜接點,一箭雙雕,讓它們死在了一起。
拔下悠雨,插/入劍鞘,将它輕輕地放在勿裏的身旁,将繩子一端系在我的身上,另一端系在一塊石頭的突起上,轉身便從柱子上慢慢滑了下去。
這中央的柱子,是直接插/在在血池裏面的,我從未經歷過如此奇幻之事,因此不敢大意。我拿了匕首,将串着的那條東西緩緩放入血池之中,那條東西登時便冒起了白煙。
強酸麽?!
按理來說,人體的血液的PH在7.34 - 7.45之間,該是屬于弱堿性的,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變成強酸吧!除非這裏面摻雜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莫非,影響勿裏的,便是這強酸?可是,若是要中和這強酸,便必須要相當的氫氧根,在這個古蜀王國之中,我上哪兒去找堿啊!
有一下沒一下地抓着頭發,我想這種問題想得入神了便會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以致于每一次考試的時候,試卷上全是被我扯下來的劉海。
直至太陽穴上方的劉海根部隐隐作疼,我才放開我那憂傷的劉海。只需要将氫離子消耗掉便行了,何必非要用氫氧根呢?
想到便做,默默地順着繩子從柱子再爬上去,我記得,那引導用的石槽應該可以消耗掉部分氫離子。
那石槽應該含有碳酸鈣和鋁離子,而這兩種離子,都可以使氫離子被消耗。碳酸根可以與氫離子反應生成二氧化碳,而鋁離子可以與氫離子生成偏鋁酸根。
一想到勿裏即将擺脫那種難受至極的狀态,我便興奮不已,連帶着身體的疼痛似是也減輕了很多。
石槽有一段是在石壁裏,一端連着那群幹屍所在的地方,另一端連着我與勿裏所在的地點。為了不讓我與勿裏所在的石槽掉下去,我便選擇了連着幹屍的那端采集石槽。
拿過勿裏的悠雨,對着那邊的石槽開了一槍,想要将它弄出一個缺口,可當我開完這一槍之後,我便後悔了。
在我的磁場之中,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軍方的人突然往我與勿裏這個方向加速位移,大概是探測到那一聲槍響了吧!我暗自後悔,不過現在時間緊迫,也容不得我想東想西的了。
舉起悠雨便朝着石槽砍去,這悠雨是古蜀王國的名劍,蠶叢的佩劍,被整個古蜀國所觊觎的劍,砍這碳酸鈣組成的石槽還不容易?
拿出繩子捆住我準備取下來的那一塊石槽,再砍下另外一邊,随後拖着繩子,便将那一塊石頭拖了上來。
因為我的全身還酸軟着,所以我砍下的石頭不太大,卻仍舊夠我喝一壺了。想我淮泠汐,還是學生的時候,從來不去做課間操,上體育課,如今卻是在此處搬石頭,這是我以前從來不敢想象的事情。
慢慢地挪動着,終是将這石頭拖到了血池上方,我将捆住石塊的繩子解下來,随後把石頭推下血池。
這血池最多也就四十公分的深度,剛才我推入的石塊差不多有半米高,而這石塊還未完全沒入,而是露出了大概十公分左右。
“噗通”一聲,石塊落入了血池,在血池的上方,升起了一陣陣的白霧。
有效果!我大喜,雖不知道這血池的具體成分,但這石槽能夠起到作用,便是一個極大的喜訊。
可……這血池這麽大,該是需要多少的碳酸根才能消耗掉啊!
在心裏粗略的計算了一下,這酸性這麽強,就算我拆了整個石槽也不一定将這血池反應完全……
心裏一陣抓狂,才看到希望,卻又讓我絕望……
“泠汐……”正在此刻,勿裏竟悠悠轉醒,喚着我的名字。
“怎麽了?”
一陣陣的喜悅湧上來,将剛才的負面情緒沖得一幹二淨,勿裏對我的影響,竟是這般大。
“你知道麽?這裏便是古蜀王國的那些人用來祭祀的場所,也便是他們用來尋求長生之處。”
長……長生?這裏?
“他們無法找到與陰靈建立那種特殊聯系的方法,便決定劍走偏鋒,用這種活人祭祀的方法來增強陰靈的力量,沒想到卻是養出了惡靈這種不該存在于世的東西。”勿裏補充道。
“那……那結果呢?”我好奇道,“可是這裏也沒有惡靈了啊。”
勿裏浮起一個蒼白卻又冷酷的笑容:“他們啊,自然是被惡靈都殺了,成了惡靈的養料啊……至于這裏……我方才不是解釋過了,是因着泠汐你太可愛了,它們舍不得殺你,便走了啊。”
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這時候的勿裏,為什麽如此欠扁!?
“那你現在怎麽樣了?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血池似乎有很強的酸性,我想用碳酸根和鋁離子去消耗氫離子,卻是杯水車薪。”說完重重地嘆了口氣,若是這些氫離子一直不被消耗,那麽勿裏是否只能一直這樣虛弱無力?
靠着石壁站了起來,勿裏背起背包,再握着悠雨,輕飄飄地說道:“我現下已無礙,不妨事的。倒是泠汐,你的高中化學學得不錯。”
現在誰想跟你談論我的高中化學啊!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好吧!?
“勿裏同學,我覺得你有必要再去重溫一下政治課。”我板正勿裏的身體,對她嚴肅道。
“哦?此話怎講?”勿裏一挑眉。
“你會不會愛惜自己啊?”我有些怒,“你不愛惜,那讓我來愛惜!”
我幾乎是大聲喊出來的,可喊完,我便将腸子都悔青了,我幹嘛要這樣說啊!
勿裏微微愣神,點了點我的額頭,說道:“傻。”
“我要帶你飛了。”
她的話音剛落,我便感到腰間傳來一股大力,随後便發現我已然到了空中!
勿裏她……還真是帶着我飛了,不過她似是真的沒事兒了,莫非是因為她腹部的紫光?
不知道勿裏是怎樣在空中借力的,轉眼之間,我便看見勿裏已經帶着我到了另一根柱子之上,勿裏便用一只手握住悠雨,插在了那柱子上。快到,甚至我都沒有看清勿裏是什麽時候将悠雨拔/出來的。
這根柱子上倒是沒有那些東西,幹幹淨淨的,只是鎏了金。
“剛才柱子上的那些是什麽東西?”
“窫窳(音亞與)龍首,居弱水中,在狌狌(音生)知人名之西,其狀如龍首,食人。”勿裏解釋道。
“窫窳?竟是《山海經》中所描繪的窫窳獸麽?”我驚呼,“貳負之臣曰危,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與發,系之山上木。在題開西北。是麽?”
“嗯,泠汐竟也喜歡《山海經》?”
“我只是無聊随便看看……”
我很小的時候便特別喜歡《山海經》,裏面的每一種奇怪的獸我基本上都知道,只是不能知道它們的實際樣子罷了。
那個窫窳,便是長着龍腦袋的一種上古之獸,在弱水之中居住,位于能知道人名字的猩猩所居之地的西邊,它會吃人。後來這窫窳便被貳負和他的臣子危所殺,天帝知道之後,便把危拘禁在一個叫做疏屬山中,把他的右腳戴上腳鐐,把他的雙手與頭發反綁在一起,并捆在山上的一棵樹上。疏屬山在開題國的西北。
正在疑惑這個地方為什麽會有窫窳這個東西,便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震動感!
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微弱,這次的震動,徑直便是地動山搖的那種!地震了麽?我不知道。
我見到勿裏的眉頭緊蹙,随後找了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帶着我“飛”了下去。
穹頂上的岩石已經開始簌簌抖落,我與勿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樣在那靠着石壁的地方愣住了。
緊接着,那石壁竟轟然倒塌,往我與勿裏身上壓來……
似是過了很久很久,我聽到了很多聲音,卻又像是只有三句:
“你願意麽?”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接着,我的意識便完全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終于要開始了!!好激動
☆、初遇?
晨光熹微,步行在夏天的校園之中,我感到分外的惬意。XX大學的風景一絕,于是自然也促成了一對一對的小情侶。
我今年大三,XX大學是我夢寐以求的醫科大,在醫學方面的造詣自然不必說。當初我可是拼盡全力才考上這所大學的,高考結束之後,我徑直便昏倒在了考場之上,暈了大概一個月。醒來之後,我便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總是會有一個影子在我的腦海之中飄來飄去,而我……似乎能看見靈體。
我所謂的靈體,并不是鬼神一類的東西,而是人死後的靈魂,它們是依靠磁場來存在的,我便是能感受到這種磁場。有一些磁場強大的靈體,甚至還可以給人傳達想要傳達的東西,這些都是通過磁場來實現的。
“淮泠汐。”一個聲音呼喚了我,将我從回憶之中拉出來,不過這聲音空洞得很,完全不似人類所能發出的。
“小城?”我回複道。
小城是我進入大學之後認識的一個靈體,她當時還準備吓唬我,卻被我吓到了。随後我們便不打不相識,成了好朋友。
她是因為與男朋友分手而精神恍惚,被那些亡命之徒殺害——一刀刺入心髒,當場死亡。死後怨氣極大,而那時又恰逢陰雨天,雷電的能量極大,便讓她的磁場比之一般的靈體強大不少。再加上三年的發展,小城現在甚至可以凝聚出虛幻的身體!這是一個不得了的進步,若是她的磁場再強的話,會不會直接可以實體化了?
“我告訴你哦,你的導師好像換了,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哦。”小城似乎很高興,“終于不用再見到那個糟老頭子了,整天看一個巨醜的男人解剖惡心的屍體,就算我是鬼,也被惡心得只想吐。”
“……”好吧,照小城這麽一說,确實挺那啥……
陳老師昨天跟我說過他要出國一段時間,只是我還沒問具體多長時間,他便行色匆匆地離開了。今天小城便告訴我我要有一個新導師了,可見陳老師該是要出國很長時間,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
“小城啊,陳老師他雖然老是老,可他的是這個學校最好的一位老師了,他的骨骼透明标本在全國都獲了特等獎呢。能成為他的學生,我該感到榮幸才是。”
陳老師的名字叫做陳填龍,上次他便做了一個雙染的死嬰的透明骨骼标本,以至于獲得了那個什麽醫學解剖專業的特等獎。
這透明骨骼标本,乃是用強堿透明,再用茜素紅與阿利新藍給骨骼染色,染出來的作品,美輪美奂。既可以直接透過肌肉看到骨骼,又可以當做工藝品擺放在家裏,只不過染制過程極為麻煩。
那個死嬰是他在學校的直屬醫院裏買下的,是一個女人堕胎後的産物。只是不知道陳老師是怎樣說服那女人同意醫生把胎兒的屍體完整地弄出來的,要知道,若是按照正常的堕胎流程,那胎兒定然會是被打碎取出的。
我還記得,一個月前的我的生日,陳老師便把一個海馬标本送給了我當做生日禮物,語重心長地說道:“泠汐啊,我們外科就你一個人深得我心,第一次見你握着刀解剖屍體,我便知道你是一個在外科上極其有天賦的孩子。”
“哪能啊,陳老師謬贊了。”我有些害羞,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能直接感知到屍體的內部吧?
陳填龍搖搖頭,說道:“我只是在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很想見你把外科重新發揚光大……”
當初來這所大學,看中的便是這裏的外科,可自從我們這一屆開始,修外科的便寥寥無幾。據說是因為解剖室有鬼,而修外科,又不得不進解剖室。
這說法也不是無憑無據的,我還記得我大一的時候,便有監控拍到了一具屍體突然起身的畫面,而當人們趕到之時,卻發現那起身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而後又陸陸續續傳出關于解剖室的靈異事件,譬如說解剖室深夜的白影子,閃着幽光的眼睛等等。
警方也一直在調查這些事情,卻始終沒有眉目。
于是,本是給這所學校增光的外科,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忌諱。
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麽,而且可能只有那次監控拍到的屍體事件是真實的。畢竟,若是一個靈體的磁場足夠強大的話,是可以憑借它本身的磁場能量來控制物體的——屍體也算是物體。
“泠汐啊,也就你能忍受那個聒噪的老頭兒。”小城空洞的聲音帶着些許無奈。
我只笑笑,不可置否。
此時我也已經走到教室門口,便用我自己的磁場與小城傳遞了再見。
人也是有磁場的,不過人的磁場用物理上的儀器可以探查出來,靈體的便不能了。這也是靈體一直存在,卻沒有被人們發現的原因。
進了教室,現在才六點過将近七點,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