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 63

第二天清晨，赤司揉揉仍舊隐隐作痛的腹部有些無奈看着旁邊睡姿扭曲黑子，嘆了口氣後還是輕手輕腳的把黑子的四肢艱難的塞回了被子裏，然後掖好了被角。看着毫無防備的睡在自己旁邊的哲也，赤司很開心的同時也很無語，無論多少次都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黑子會養成這麽奇怪的睡姿，想起小時候的事情赤司就有些出神。

就在這時，一條白皙纖細的手臂狠狠襲來，快的堪比加速傳球，正在出神的赤司視野裏很快出現了一只熟悉的手，還沉浸在回憶當中的赤司愣愣的看着那只手竟然沒反應過來，随後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只手“啪”的拍上自己的臉，怎麽說呢，作為畫外音看來，那聲音聽上去就感覺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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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起來洗漱沒有多久黑子也悠悠轉醒了，畢竟是在京都，睡懶覺的話實在是不太禮貌，正伸着懶腰，看見明顯不是自己屋子的天花板時，他猛然想起昨晚似乎因為做了噩夢下意識的沒打招呼就跑進了赤司的房間。黑子翻過身，旁邊的位置已經有些涼了，擡頭看看時鐘也不過才7:30。征君居然起得這麽早？黑子有些納悶，不過還是快速的起床換衣服，雖然期間左手有些輕微的酥麻感，不過黒子也沒有想太多。等到整理完畢後管家敲門通知吃早飯，順便确認了赤司的位置後，黑子才在側間找到正在看書的赤司。

等到兩人從樓上下來，發現赤司征臣已經坐在了位子上，微微向父親點頭示意後就坐在了赤司對面，期間黑子總是忍不住頻頻望向赤司，剛才在書房昏暗沒有什麽感覺，可是現在總覺得征君的右臉有些微紅，是錯覺麽？

畢竟是有着良好素質的大家族，即使是吃早飯，餐桌上也很少發出聲音，就連餐叉劃過盤子都悄無聲息。等到用餐完畢，赤司征臣起身看了一眼餐廳裏的兩個人，随後将目光停留在黑子身上，冷淡的開口“哲也，跟我來書房。”赤司征臣看了眼起身想要跟進來的征十郎皺了皺眉頭，“征十郎你在外面等着。”

看到征十郎還要在說些什麽，赤司征臣的目光逐漸變得威嚴，聲音裏也染上了幾分冷意“他已經不小了，你不可能跟着他一輩子，如果這些小事你都不信任他能自己處理，那你就讓我太失望了。”

聽到父親這麽說，征十郎眼裏的溫度也降低了不少“只要我想，就沒有什麽做不到，哪怕是護他一輩子。無論是什麽放在我面前，礙眼的東西我都會讓他消失。”

征十郎和赤司征臣對視着，即使父親的眼神尖銳的要把他剖開，但是征十郎絲毫沒有忌諱的盯了回去，直到黑子拉了拉他的衣角，這才将目光收回。即使黑子什麽也沒說，但是征十郎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所有事情

“我從沒有不信任哲也。”

說完這個征十郎拍了拍黑子的肩，不着痕跡的将他往前推了推，随後就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坐回了椅子上。

對于征十郎近乎失禮的話語赤司征臣似乎也沒有太在意，只是帶着黑子來到了書房。

門在身後被關上，已經很久沒有跟父親這樣單獨面對面過的黑子忍不住有些緊張。剛才征十郎的話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小漣漪。他不想讓征十郎去護他一輩子，他更想能成長為一個能堂堂正正站在征十郎身邊幫助他的存在，為此他必須做出改變。

沉默蔓延在有些尴尬的氛圍內，但是赤司征臣卻在黑子的眼睛裏看到了許些毅然。

不錯的眼神。

也許是第一次，赤司征臣對黑子有了些新的想法，他略微思索便開了口:“哲也，雖然你不在本家住，但是學習上也不可以懈怠，記住就算你目前改了姓氏也仍舊是赤司家的一份子，不要給赤司家添麻煩。”

嚴厲的話語讓黑子微微一窒，仿佛回到了原來還在赤司家的時候，讓人壓抑。但是這回黑子并沒有躲避赤司征臣的目光，運用國中時期學會的技能将那波動的情緒抑制了下去。

“是，父親。”

毫無波瀾卻帶着尊敬的目光讓赤司征臣都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在不知不覺的時間中，他的小兒子已經成長到了現在的樣子。

他記得以前的哲也碰到他的時候總是低着頭顱，這不是一個赤司家人該有的姿态。不可否認他确實産生過失望，他将更多目光停在了從不會為任何事低頭的大兒子身上。

而如今，那個經常站在大兒子陰影後面的小家夥竟然也露出了獨當一面的姿态。赤司征臣的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恢複了平常冷漠的樣子。

真是有趣的兩個人，那麽又能做到哪個地步呢？

赤司征臣随手翻閱着桌上的文件，左手有意無意的敲擊着桌面，略微停頓了一下後似乎并不在意的随口道“還有，高中畢業以後回京都上大學，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雖然不是繼承人，但是你畢竟也是嫡子之一不可能置身事外，你該學着處理家族事務了，作為赤司家的一員你必須為家族貢獻你的力量，況且征十郎還太年輕，他一個人還無法撐起整個家族。你在他身邊他也能靜下心來在這邊工作，省的他時不時的還要為不在身邊的你分心。但是雖然你們都是我的兒子，不要以為能一手接管企業，一切都要從最底層開始。”

雖然父親語氣仍然嚴肅，但是話語裏的意思不難理解，這是從父親那裏得到的認可，這一認知讓黑子有些狂喜，但也只是一瞬就歸為平靜。“是！我不會讓您失望的，父親。”

對于小兒子的表現不得不說赤司征臣感到了滿意，不卑不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很好的将自己情緒進行了管理，只有這樣，在以後進入社會也不會被別人輕易抓住把柄，這是作為一個大家族接管者應有的姿态。

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麽多話了，赤司征臣感到有些疲憊，他揮了揮手，将目光重新放回了手機的文件。

“你出去吧，把征十郎叫進來。”

“是。”

僅僅踏出門口一步，黑子就發現了倚在牆邊等待的那個人，他沖赤司笑了笑并示意父親在等他。

赤司本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黑子輕松的笑容便明白了剛才的談話沒有很僵硬。稍微釋然了一下，赤司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赤司征臣的下巴放在十指交叉的手上，眼神有些飄渺，似乎是在思考什麽很嚴重的問題，看到征十郎進來，眼神又變的像往常一樣冰冷。

他揮了揮手，招呼征十郎落座。

“過來跟我下盤棋”

多久沒有和父親下棋了？他已經有些不記得了。作為大家族的家主，赤司征臣很少有能閑下來的時間，更不要提像現在這樣了，征十郎明白，下棋只是幌子，父親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陷入棋局上的兩人都沒有做聲，一時間只有落子時的聲音回蕩在這安靜的屋室裏。

“噠。”

赤司征臣的手一頓，沒有急着再落下一子，反而擡頭看向了征十郎。

“剛才我跟哲也說了，大學以後他會幫你一起接手公司的一些事務。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他能不能留下來還要看他的能力。”

聽到父親這麽說，征十郎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從剛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父親和哲也說了什麽，以及父親要和自己說什麽。然而父親的話完全和他想的簡直天差地別。他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讓黑子接手一些事物，這是不是意味着父親對于哲也還是抱有一定期許？

“我明白了，父親，十分感謝。”

即使表面還是那樣平平淡淡的，但是在內心裏征十郎不由為黑子感到高興。

也許別人看來黑子是個獨立要強的孩子，但是征十郎明白在黑子的要強中又帶着一些自卑感，那是因為出生在大家族卻存在感稀薄，有一個完美的哥哥卻時常被用來比較，還有就是從未被父親重視過的無奈。

而如今父親的這一決定卻在不言中給予了哲也一定的肯定，付出并得到了回報，這讓他從內心裏感謝父親。

就在征十郎準備重新将注意力轉回棋盤時，赤司征臣略顯猶豫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還有一件事征十郎，你……對哲也的關注似乎超出了作為兄長的程度，還是說你對他已經産生有了別的感情。”

征十郎瞳孔驟縮，手中的棋子“啪嗒”一聲掉落在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