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 64
赤司征臣皺了皺眉，眼神逐漸變得淩厲，顯然對于征十郎的舉動有些不滿。
“征十郎，我應該教過你，不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表現出你內心的想法，任何人都不能輕易動搖你，現在的樣子太難看了。”
“父親，我……”
“你也不用否認，我經歷的比你多太多，看愛人和看弟弟的眼神區別還是很大的，更何況你是我兒子，能感覺出來簡直輕而易舉。”
父親的話讓征十郎沉默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深知瞞不過面前這位眼神毒辣的男人。雖然從一開始他也沒有要否認的意思，但是這麽快就被擺上臺面着實讓他有些意外，但是他是不會畏縮的，赤司征十郎從不知退縮為何物，既然事已至此，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父親，我承認對于哲也的感情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兄弟之情。”
赤司征臣的眼神暗了暗，淩厲的目光仿佛要将征十郎擊穿。
“我應該和你說過，不要做出有損于赤司家顏面的事情。還是說最近沒有管你，讓你無法無天了。就算你這麽想，你有考慮過哲也嗎，你想讓他承受你那背德的情感？不論是你們的性別還是血緣，你帶給他的只有痛苦，你們會被世人所诟病。”
“就算今生我已經無法許他一份光明正大，我也不會輕易放棄他的，既然您是我的父親，那麽想必也了解我的性格，沒有達成目的我絕不會罷手，這跟他喜不喜歡我，接不接受這段感情無關，我只要他能平安幸福的過下去就可以了。”
赤司征臣從沒想過事态會發展成這樣，他承認一開始他只是想試探一下，誰知征十郎竟毫無避諱的袒露了自己的心意。
“征十郎你真是瘋了！”
“我不認為我有什麽錯誤，也不認為這件事會影響到赤司家利益。有自己喜歡的人這并不是丢臉的事情，即使對方是和我同性的人，即使對方是我的弟弟，不管您允不允許，我都不會放棄哲也的。赤司家在我手裏會更強大，不需要礙事的聯姻。至于繼承人的問題，分家也有不少有天賦的孩子，找一個好好培養應該問題不大。”
對于這個大兒子，自小便在許多方面有着優異的表現，即使在紗織去世後自己也沒有放松對他的要求，雖然明知這樣的後果，但是為了能讓它成為一個真正的繼承者，赤司征臣從不認為這樣有何不妥。
直到國三的某一時刻，征十郎不受控制的變得狠戾，冷眼傲視着一切，在把任務很好的完成後，又有些孤傲的拒絕着所有人的靠近，即使是面對以前寵愛的弟弟，他都只是毫不在意的推開。
這讓赤司征臣有些意外，雖然這樣的征十郎符合掌管大家族的要求。可是他也并不希望抹殺掉那孩子應有的情感。
可是他不清楚要怎麽做，常年的冷漠在父子之間築起了高牆。好在，哲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孩子，在他的一點點努力下，征十郎的不尋常終于還是被壓了下去。
之後在哲也生病的那些日子，他又發現了另一抹不自然，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也許有些什麽東西在他不知情的日子裏發生了質變。無論是征十郎眼底隐忍的欲望還是哲也無所顧忌的依賴，這都讓他明白了一個事實。兩個兒子都是彼此的精神支柱。如果硬生生将他們之間的聯系剪斷，那麽必定兩方都會受到傷害，甚至對赤司家族都會産生更嚴重的負面影響。于是當初的赤司征臣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今天之所以提起這件事也是想确定一下兩人的心意，可是之前面對小兒子清澈的眼神，赤司征臣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而現在，眼前的大兒子似是毫不在意的表露着自己的情感，這讓赤司征臣感到有些失望。即便平時再怎麽不關心，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也可以讓赤司征臣了解到自己的這個大兒子是多麽的有能力，有天賦并且足夠努力，但他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努力就能有回報的，就算拼盡全力護着對方，這段背德的感情也不會得到他人的認同。
可是……
“只要你們還是赤司家的人還流着赤司家的血，一切都必須以赤司家的名譽為優先。這就注定了你們不可能在世人面前暴露你們真實的想法。即使你們孕育出了新的感情，你們在別人眼中終究只能是兄弟。你明白了嗎？”
征十郎的眼睛猛然睜大，聰明如他怎麽可能沒聽出父親話外的意思，只是……父親居然妥協了？
不會同意也不會阻止，只要在外人眼中他們還是“普通兄弟”，不給家族帶來麻煩，那麽背後怎樣，他赤司征臣也懶得過問了。
這就是赤司征臣給他們的最後容忍。
“我明白了，我不會做出有害家族的事情。”征十郎話語微頓，随後鄭重其事的俯下身子“十分抱歉，父親，要給您添麻煩了。”
赤司征臣看着那顆高傲的頭顱第一次低下，內心深處似乎有那麽一絲顫動，但是那也只是一閃而過便消失了，随後他也只是有些冷淡的開口:“既然知道，就先把赤司集團的業績提升10個點。這樣才有資格跟我談以後的問題。”
“是。”
“就這樣，你出去吧。”
“是。”
直到征十郎畢恭畢敬的走出房門，赤司征臣的臉上才逐漸出現了煩躁的情緒，以家主的立場來說，他必須要将兩人分開，甚至徹徹底底斷了他們荒唐的念頭，可是看到兩個孩子堅定的眼神，有那麽一剎那，無聊的恻隐之心竟出來作祟，讓他對征十郎說了那樣的話。事已至此，他也不準備再去反悔，随他們去吧。
赤司征臣扶上隐隐作痛的額頭，另一只手伸向了反扣在桌上照片。
照片裏的紗織笑得那麽溫柔，手裏還抱着小小的哲也，征十郎就這樣站在旁邊，緊緊牽着哲也的小手，畫面溫馨而美好，可這一切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了，赤司征臣的眼睛裏閃爍着不知名的情緒。
然而這難得一見的柔和氛圍卻在樓下傳來的巨響聲中化為烏有。
赤司征臣感到一陣頭痛，利用內線電話聯系到高野管家，聲音中帶着滿滿的不悅。
“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這麽吵鬧？成何體統。”
“老爺，真是很抱歉……只是”高野管家有些吞吞吐吐，下一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搶走了電話。赤司征臣皺了皺眉，不知道是哪個不速之客如此無禮，不過再下一秒他就知道了答案，雖然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赤司征臣！還不速速滾下來見你老子！”
電話在一瞬間被挂斷，赤司征臣只覺得頭似乎更疼了。
等到從樓上下來，赤司征臣一眼就看到了椅坐在沙發上的黑子爺爺，而征十郎和哲也都十分乖巧的坐在他旁邊。
“父親您怎麽來了？”
黑子爺爺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屑。
“來看小孫子，有意見嗎？”
“不，并沒有，只是您長途跋涉……”
這邊赤司征臣的話還沒說完，黑子爺爺便揮手打斷。
“你也知道我長途跋涉，年齡大了身體也不中用了，所以我準備暫時住在這了。反正小哲也也沒什麽事情就一起吧，想玩籃球讓征十郎小子帶你去。有什麽問題嗎？”
WTF？！
赤司征臣覺得腦子疼的不行，但是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沒有，父親。”
黑子爺爺滿意的點了點頭，指揮着小野寺管家和高野管家幫忙把行李整理。
“爺爺，您說您身體剛好一些，這麽一折騰出問題怎麽辦，我不是答應您今天就回去的嗎……”
還是自家小孫子最疼人了！黑子爺爺的眼神裏充滿了慈愛。
“小哲也難得回來就多住幾日吧，馬上就是年末了，今年便一起在這邊跨年吧。”
因為黑子爺爺的臨時決定，黑子露出了近乎驚喜的表情。
有多久沒有一家人團聚了？似乎從母親去世之後這個家就逐漸分崩離析，而如今時隔多年一家人終于又能再次相聚，雖然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已經不在了，但是黑子明白，如今能出現這樣的場景，一定是她在冥冥之中創造的。
征十郎輕輕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藍發，眼神中的寵溺仿佛化不開的溫柔。他知道對于黑子來說一家人的團聚是曾經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而如今願望終于得到了實現，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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