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近的方式

琉淸也沒有打算逼黔奕太過,撩完了也該收手了。

可是在琉淸正打算将手收回來的時候,黔奕忽地将琉淸的手抓住。琉淸一愣,剛想開口,結果本來就近在遲尺的人忽然低頭,一吻落下。

什麽情況?

不僅僅是琉淸愣在原地,周圍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一吻閉,黔奕絲毫沒有打算等琉淸反應過來。他一把将琉淸打橫抱起,随後往大殿裏面走了進去。除琉淸外的人回過神來,跟着黔奕一起走進了大殿。

随後他們見黔奕将琉淸輕放在除去樓主之外的另一個位置上,黔奕雖然沒有說得特別大聲,但恰巧的是所有人都聽見了,“傷沒好,別站着了。”

誰來告訴他們,他們是不是眼瞎了?

全大殿上下,只有黔奕一個人淡定着。

執官長連話都不會說了,本應是他最先開會議的頭,可他翻開卷書,雙眼卻一直盯着坐在黔奕身邊的琉淸。琉淸也還在剛才的刺激裏沒有回過神來,倒是黔奕先開了口,“有什麽事情說吧,不要太久,他等下還要吃藥。”

對于屬下們的詫異,黔奕一點兒也不奇怪。

一千年前,他帶着琉淸的屍體,坐在了這個位置的時候,大家的目光比現在更加誇張。那個時候,他根本都叫不出琉淸的名字,每一個跟琉淸接觸過的人,都不記得他。

整個世界都在學着遺忘琉淸,可他卻偏偏要記住。

即使沒有名字,即使所有人都不會記住他,他卻執意如此。

黔奕用了一百年多年的時間讓大家習慣,習慣這個從來不會在早會上說任何一句話,卻總是坐在樓主旁邊睡着的人。太冷的時候,黔奕甚至會将琉淸抱在懷裏,即使無論怎樣,琉淸的身體都不會再暖起來。

“樓主......那個.......薛絲兒的事情......”

說到這個,琉淸的思緒才被帶了回來。

Advertisement

“自己做出的事情,就應該承擔後果。”黔奕說道,“她無故殺害邬部的族人,邬部有權利就地處決。”

等等樓主,前兩天你還不是這麽說的啊!

琉淸一臉狐疑地朝着黔奕看了過去。

“還有什麽事?”

“還有關于将各部改修的事情,這邊涉及到邬部調取資金的問題。”執官長繼續說道。

說着,所有人又将目光聚在了琉淸身上。

倒是黔奕一臉淡定,“有什麽問題麽?”

“額......”執官長頂着各種目光,繼續說道,“邬領位雖然在......在實力方面确實讓部下信服,但......管理方面......”

執官長試探性地看了一眼黔奕,見黔奕沒有反應、琉淸也沒有出言制止,他這才端正了一下聲音,繼續說着。期間他列舉了幾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件件針對琉淸而去,所要表達的所有,不過就是琉淸不适合這個職位。

本來也沒有打算能夠把琉淸拉下來,但必定不能讓琉淸的勢頭過大!

“也對。”哪知黔奕聽完之後,一句話都沒有反駁,“清兒确實不适合領位的位置。”

琉淸瞪大了雙眼看着黔奕。

如果說琉淸不适合領位的位置,那這下面的四位領位恐怕每一個适合了。

“不如就讓手下的阿莫納接手吧。”

阿莫納?

琉淸想要開口,卻又被黔奕搶先一步,“你以後就老老實實地但着副主的位置。”

啊?

所有人一愣,琉淸腦子也沒轉過來。

“身子不好,就別瞎折騰了。”黔奕壓根兒沒有覺得哪裏不對,“乖乖做主後不好麽?”

哈?

什麽主後?為什麽大家都不知道黔坤樓有了位主後!

“樓主?”執官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

“嗯?”黔奕的神情比往日更冷,執官想要開口的話又卡在了嘴邊。

“那個......”執官長把話卡在嘴邊,給了梓部領位一個眼神。

梓部領位十分悲憤地說道:“我女兒她也是無心之失!”

“其實我覺得你也不太适合這個位置。”黔奕朝着那位男人望了過去。

梓部領位愣了愣,随後又說道:“難道樓主就要這般袒護邬部的領位麽!”

“對。”

衆人不知道用什麽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梓領位說樓主偏袒于我,那請問梓領位,你女兒究竟為何要殺害我的部下?”這個時候,倒是琉淸開了口,他靠坐在副位的椅子上,對着梓部領位緩緩開口道,“難道不是因為我的部下查到了你們私通富敬堂的證據,所以你要殺人滅口麽?”

“你......”梓領位微微驚慌過後又立刻恢複理智,“你有什麽證據,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

“真不巧,證據還在我那裏,明天給你帶過來?”琉淸悠悠然道。

梓領位懶得理會琉淸,朝着黔奕說道:“樓主,你千萬不要輕信邬領位的話,他本就不是黔坤樓內人!”

黔奕雙眼放空,明顯又走神了。

“嗯?”黔奕看了一眼梓領位,“清兒不是早就嫁過來了麽?”

“啥?”

琉淸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又看向了黔奕。

“既然清兒都這麽說了,先把黔聞壓到牢內候審吧。”

大殿上的人不由得一驚,這是什麽情況?

“樓主!”

執行長立刻站了出來,可他還沒開口黔奕已經搶先說道:“剛才黔聞是受了你的指使才開口的吧?”

“冤枉啊樓主!”

“一并壓下去吧。”

黔奕随口的一句話卻是黔坤樓最高的命令,一下子大殿上就被拖走了兩個人,其餘的三部領位以及剩下的執官都不敢開口。

“還有什麽事麽?”

“樓主.......你僅僅是為了邬領位......”

“再說一遍。”黔奕微微皺眉。

殿內的所有人忽地就跪了下來。

一千年的時間,黔奕早已不再是這個時候應有的模樣,一千年後的黔奕,是六派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甚至于早已超過當年富敬堂的創始人,達到了九翼化神的境界。

化神之人五魂七魄具在,就算是來到了過去,神識依舊是一千年之後。

“這是你們的主後。”

“是.......是。”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有人再有任何異議。

“還有什麽事麽?”

“沒......沒了。”

執官的人一個個都被吓得不輕,根本不敢再開口。至于其餘三部的人,本來他們就不滿梓部與執官攬權,就更加不會幫着梓部與執官的人說話了

“那散了吧。”

黔奕話落下之後,殿上的人紛紛告退。等到人都離開後,大殿中只剩下黔奕和琉淸兩人。

殿內一片沉默,最終還是琉淸忍不住開了口,“梓部與執官長勾結,已經向富敬堂那邊遞了消息。”

“啊?”這回愣的反而變成了黔奕。

“我會把證據帶回來的。”說着,琉淸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是他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黔奕一把拉了回來。而此刻的黔奕,完全沒有方才那般的震懾力。兩人一個踉跄,一起倒在了身後的主位上。

“你——”

“別走。”黔奕将琉淸抱在懷裏。

“怎麽了?”琉淸問道。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一尺,在這安靜的大殿中,琉淸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黔奕胸腔內心髒起伏的聲音。

“跟我回去。”

“啊?”琉淸還沒回過神來。

“清兒......跟我......回去。”黔奕的話語中帶着一絲哭腔,是哀求。

懷裏的人是有溫度的,是他需要挽留才能留下的。他不再是過去一千年裏的那一具冰冷的屍體,不會永遠睜不開眼睛只是沉睡。

這個認知讓黔奕欣喜,可欣喜之餘他又害怕。

“跟我回去,好麽?”

琉淸一雙眼睛看着黔奕,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随後溫和着問道:“你,怎麽了?”

黔奕撇了撇嘴,随後緩緩說道:“清兒,我做了個夢——”

這是黔奕思慮了一個晚上才找到的理由。

“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夢到你為我而死,夢到我......”再也記不住你的姓名。

後來的話卡在喉間,無法繼續。因為這不止是一個夢,而是他确确實實經歷過的一千年。

察覺到了黔奕的痛苦,琉淸反過來雙手抱住了他,對着黔奕笑着安慰道:“怎麽會呢?說好的要纏着你這一輩子,不會食言的。”

“夢裏......你也這麽說過。”黔奕總算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淚水,他忍了一千年。他将頭埋在琉淸胸口,有力的心跳聲,在清楚地告訴他懷裏的人的存在,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懷疑,這只是一場夢。

“好了好了,夢都過去了。”看着黔奕這麽痛苦的模樣,琉淸甚至沒辦法再去計較黔奕的不對勁,他只能溫和地抱着黔奕,溫和地安撫着。

這一份溫柔,黔奕遺失了一千年,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清兒——”

“我在。”

當天下午,琉淸在黔奕的房間裏陪了黔奕一整下午。好不容易睡着的黔奕,死死地抓着琉淸的手,琉淸想走開一步都不行。

也是這個時候,琉淸才知道,從前天夜裏開始,黔奕就沒能睡上一覺。

琉淸嘆了口氣,究竟是怎樣的夢,能讓黔奕這麽害怕?

到傍晚,邬部有人求見琉淸。人還沒到,門口已經聽到了嘈雜聲。琉淸怕吵醒黔奕,本想将黔奕的手輕輕放開再悄悄出門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