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者的訊息(九)
而現下,琉淸卻想也沒想地拒絕了,在玥晟提到琉淸父母的那一刻.......
“阿奕.......”
“嗯?”
“我父母的事情,你不必挂在心上。”琉淸笑着說道。
如果是沒有經歷過一千年之前的事情,黔奕可能真的會被琉淸的這個笑容蒙混過去。
“嗯,好。”黔奕笑了笑,随後還溫柔地摸了摸琉淸的頭,“你的未來,有我在。”
琉淸笑着,答應了一聲。
晚一點,琉淸就跟大堂主告了別。大堂主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倒也沒有強留琉淸和黔奕,本來說是第二天早上走的,但是琉淸不願意在富敬堂多待,黔奕便跟着琉淸一同離開了富敬堂。
富敬堂所在的地點是九幽城的中心,整個城市都環繞在富敬堂的周圍。而琉淸甚至也不願意在九幽城多待,所以晚上還沒用晚飯,黔奕便帶着琉淸一直趕路,經過了兩個城鎮後,才到了離富敬堂較遠的六彩鎮。
在六彩鎮歇息了一夜,難得出來一趟,黔奕倒也不着急着回去。六彩鎮也屬于富敬堂的範圍內,但因為處在邊區,所以富敬堂的手并沒有完完全全伸到此處。
這裏有着屬于自己的文化,之所以稱之為六彩,就是因為鎮的周圍,被六種顏色的花所包圍。黔奕雖然叫不出那些花的名字,但倒是喜歡用寶珠騎馬在天上看整個城鎮時的風景。
帶着琉淸一邊走一邊玩,回程的時間足足比去的時候多了一倍。
兩人回到黔坤樓時,五部的人均來接風。
執官這個職位,最讓黔奕覺得舒服的一件事就是即使他不在黔坤樓,那些執官也會有自己的一套運營黔坤樓的方式。比如這次,他不過是離開了幾天,梓部便已經定下了新的領位。
“黔織,适應得怎樣?”黔奕望着面前這個年輕的少年問道。
“還不錯。”黔織笑了笑,随後朝着琉淸行了一禮,“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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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拘束。”琉淸笑着回道。
也不知道執官是有心還是無意,黔織是黔坤樓內部難得幾個與琉淸交好的人。以前黔聞在時,黔織每每與黔聞意見相佐的時候就會跑到琉淸那裏去大醉一場,琉淸每回都拿着個人毫無辦法,只能給他在邬部備上一間房等他第二天酒醒了自行離去。
琉淸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點入了黔織的法眼,讓黔織每回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就來邬部發洩。
礙于黔織的身份,黔聞雖然再不喜歡黔織,也只能忍讓,但在背地裏,黔聞可沒少給黔織使絆子。按照黔織的實力和身份,在黔坤樓擔任副領位的位置絕對是綽綽有餘的,只是因為黔聞的偏見,黔織便一直在梓部打雜。
琉淸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執官有些什麽本事,居然能夠在這麽短時間把黔織挖了出來。
“我一點都不拘束,我只想去邬部蹭酒!”
其實黔織去邬部蹭酒還真的不是沒有原因的,荊然釀得一手好酒,從幾年前封存至今。可惜來了黔坤樓沒幾年,就被黔織享用了大半。
“咳咳,你還是別來了,以前主後在還好說話,現在你再來,荊然一定會把你連同我一起踢出去。”阿莫納尴尬地說道。
黔織轉而期待地望向了琉淸,琉淸笑着搖了搖頭。
“醉酒誤事,既然已經是梓部領位了,就沒有再醉酒的道理了。”
黔織大笑了一聲,随後說道:“主後真懂我。”
幾人正開心着,晟廉卻上前一步,對着黔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知道你想說太淵的事情。”黔奕說道,“我有我的打算。”
聽到黔奕這麽回答之後,晟廉倒也沒有逼問。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追随黔奕,那麽黔奕做的每一個決定,作為屬下,遵從便是。
“說到這個,阿莫納,你稍後帶着落萍來一下迎風閣。”琉淸對着阿莫納交代道。
阿莫納把笑容收斂住,對着琉淸問道:“怎麽了麽?”
琉淸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周圍的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再問,所有人一同進了黔坤樓後,阿莫納立刻去找了落萍過來。
琉淸和黔奕換了一身衣服,又一同出現在迎風閣。
“我想......”
“那我先去一趟執官殿。”黔奕沒有等琉淸說完,便先一步說道,“照顧好自己。”
琉淸愣了愣,随後答應道:“好。”
黔奕表面上是走了,實際卻是留了一道靈識在閣內。
在他走後,黔奕便漸漸開口道:“你們可知道見月的真實身份?”
“啊?”阿莫納一愣,“不是你撿回來的小子麽?”
“見月,他是富敬堂多年前早夭的四公子。”
琉淸一言,讓全部人都沉默了片刻。
“那為什麽!”阿莫納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問道,“富敬堂的人要殺他!”
“這個事情說來有點複雜......”琉淸将從玥晟那兒了解到的事情給阿莫納、落萍和見欣一同講了一遍,“估計見月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講完,琉淸長長地嘆了口氣。
“琉淸,我知道你和大堂主有着大仇,但......”落萍插嘴道,“但見月......”
“說什麽呢?”琉淸皺眉道,“見月在我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我們的見月。”
“嗯。”落萍道,“所以,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會的。”琉淸勸道。
“琉淸,你真的不跟玥晟合作麽?”阿莫納轉而問道。
“這個你們不要知道得太深。”
“為什麽?琉淸,我們都是一家人這句話是你說的,你可別想什麽都自己抗。”
“這事情你們都不方便插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為什麽?”落萍問道,“是因為樓主麽?”
琉淸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落萍才說道:“琉淸,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和樓主究竟是什麽關系?”
“我不是說了麽?”
“你那一見鐘情的說法,估計沒有一個人能信。”落萍道,“就柏老對你的那态度,你們恐怕老早就認識吧?”
“這件事情你們兩個知道就好了。”琉淸的聲音一冷。
又是一陣沉默。
落萍長嘆了一口氣,“琉淸,我們一直把你視作一家人,可是你又為什麽,總是要離我們那麽遠呢?”
琉淸依舊沒有答話。
“阿莫納你說說看?”
“啊?我?我說什麽......”
“說說琉淸的态度。”
沉默了片刻,阿莫納才緩緩說道:“也沒什麽态度,琉淸想做什麽就做,我們做他的後盾就好了!”
“傻子。”落萍罵了一句,“只怕最後做後盾的不是你,而是他。”
“落萍,你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了。”落萍對着琉淸說道,“琉淸,你自己想想,你給人的感覺是不是都是這樣?樓主為什麽對你的态度改變了那麽多我不清楚,但自從那之後,樓主對你寸步不離的态度不是很能說明一切麽?”
“他只是.......”
“琉淸我也只是說說。”落萍道,“以前我是覺得樓主浪費了你的一番深情,但最近樓主不一樣了,所以我想勸勸你琉淸.......”
琉淸沒有接話。
“你就算想要做什麽,就算不考慮我們的心情,也考慮一下樓主的心情吧。”落萍直白道,“他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
琉淸沒有回答,話說至此,屋內的人也沒有繼續再說。黔奕收回靈識,朝着執官殿走了過去。
琉淸本以為會等黔奕很久,但事實上黔奕不過是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把事情解決完了。
“怎麽回來得這麽快?”琉淸正在書房翻閱着古籍,忽然見到黔奕進來,忍不住問道。
“想着你話應該談完了,我也就回來了。”黔奕說道。
他本來就只是為了回避他們私下的談話才找了個借口,新上任的執官長被他逼着坐了一個時辰已經是極限了,再待下去,恐怕執官長會直接派人來找琉淸把他接回去。
“對了,我看了一下五部的情況,都還算好,就是璇部那邊,花費有些過大了。”琉淸将桌上的書閉上,對着黔奕說道。
黔奕用眼睛的餘光一掃,才發現是賬簿。
“黔坤樓本沒有太多的外交活動,他們的花銷都放在哪了?”
“各部的活動。”琉淸稍微嘆了口氣,“你是不是要考慮修繕一下周圍的城鎮,比如,弄個教堂,選拔之類的?”
黔奕見琉淸沒有繼續說,就知道這筆花銷雖然有問題,但還沒有十足的證據。琉淸從來不喜歡将沒有證據的事情說給他聽讓他心煩,他能夠知道的從琉淸手中出來的事情,從來都是十拿九穩只有一個結果的。
“選拔之類的可以弄。”黔奕說着,上前抱住琉淸,琉淸被他抱在懷裏,有些不自在,“璇部那邊的花費問題,明天可以在晨會上提一下。”
琉淸皺了皺眉。
“既然有疑問,就提出來。”黔奕對着琉淸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是邬部的領位了,清兒。”
邬部領位沒有證據不能随意觸動別的部,但是現下琉淸的身份不是領位而是主後,只要有任何的問題,他都可以理所應當地質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