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忍辱負重(三)

萱樓主并未嘗過邬部的酒,還沒有反應過來,而黔織已經整個人都石化了。

“主後,你不能這樣啊!”

琉淸笑了笑,沒有作答。

“樓主,你看看主後!”黔織企圖找黔奕理論。

“我聽清兒的。”黔奕撒手不管。

黔織簡直想仰天長嘆。

這天晚上真的沒有一個人喝酒,黔織雖然有去偷酒的沖動,但一想到邬部酒庫底下的美酒,硬生生地把沖動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準備出發。

黔織的臉黑如煤炭,酒瘾上犯,恨不得整個人浸在酒壇子裏。

琉淸看着此刻的黔織,忍不住安慰地說了一句,“等結束之後,邬部的酒随你喝。”

黔織的雙眼一亮。

“忘了說前陣子新制了一種酒,比先前的都要甘甜百倍。”荊然是時候地補了一句。

“別說了別說了,口水都流下來了!”黔織激動地說道,“晟廉你們可在這裏好好看家啊,別讓我這些好酒沒了啊!”

“放心。”晟廉答應道。

“嗯!”

衆人相視一眼,随後黔奕帶着琉淸先行,後面大批人馬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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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遠堂外,忽地一隊人馬出現,讓博遠堂的守衛措手不及。

“你們是來幹嘛的?”

“我是來尋鲲龍的。”柏老上前一步說道。

“鲲龍?”那人嘲諷地笑了一聲,“前任堂主早就死了,你們怕是要去地獄尋他吧!”

“可是我有證據,鲲龍未死,而是被死去的三堂主囚禁在了幽冥湖。”萱樓主站了出來,面不改色地說道。

“萱樓主你!”那人沒有想到此次的兵馬當中,竟然還有萱雨樓的人。

“你是請我們進去,還是讓我們殺進去?”萱樓主直接問道。

“就算三堂主已死,我們博遠堂也不是好惹的!”守門人爆發全身靈脈,手握重槍,絲毫不見投降之意。

“頗有幾分傲骨。”琉淸贊嘆道。

“傲骨無用。”黔奕答道。

傲骨确實無用,只有強硬的實力,才是活下去唯一的依仗。萱樓主和黔奕都未出手,鼓部的領位率先手握兩柄大錘而上。

“此人靈脈不低。”看着兩人的交手,琉淸忍不住評論道,“這樣僵持下去,會引來很多人。”

“無礙。”黔奕絲毫不在意地繼續看着,“若是不能找到鲲龍,那博遠堂必滅。”

黔奕不會忘記當年玥冰之所以能夠在後來的時候坐穩大堂主之位,就是因為有了博遠堂續任三堂主的幫助。兩人狼狽為奸,先是滅了軒靈族,後啓動天地陣,企圖要殺害他。

“若是能結為盟友,自然是最好的。”琉淸微微嘆了口氣,稍微往前走了一步。

羽落劍忽地出現在琉淸的手中,黔奕同樣嘆了口氣,亮出了黔楓劍。本不想出手,但現下情況只能選擇用強硬的手段沖進去,那麽,就速戰速決吧。

門口的動靜終于還是驚擾到了博遠堂內部的人,博遠堂五部瞬間齊聚起來,共同抵禦黔坤樓及萱雨樓的進攻。

對于黔奕他們,毀滅博遠堂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琉淸更想地是建立多一個同盟。

“幽冥湖在哪?”亂戰之中,黔奕對着萱樓主問道。

“往西一百裏後往南三百裏。”

“我們先走一步。”說着,黔奕就先帶着柏老和琉淸離開了戰場。

按照着萱樓主的意思,黔奕很快就找到了幽冥湖。

“這個湖......”黔奕略有所思。

“有點兒像幽境前的那一圈湖水。”琉淸說出黔奕想要說的話。

“幽境?”柏老一驚,“你們去過軒靈族了?”

琉淸和黔奕同時一愣,随後黔奕問道:“黔織沒有跟你說麽?”

“沒有!”柏老氣憤地說道,“軒靈族如何?”

“柏老與軒靈族有聯系?”

“怎麽沒有聯系?當年我曾和前任樓主及鲲龍一同前往幽境。”柏老道。

“當年,是多少年前?”琉淸問道。

“大概一百多年前了吧。”

靈脈啓蒙之後,他們的壽命就要長于一般的人,所以他們的當年,對于部分普通人而言,就是一輩子。

“那柏老,可認識我母親?”琉淸又問道。

“你母親?”柏老一愣,“不是樓主的母親麽?”

“不是。”琉淸搖了搖頭,“我親生母親,軒靈族的聖女。”

柏老一驚,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柏老可曾認識?”

琉淸的話将柏老從驚訝中拉了回來,柏老忽地撇過頭去,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怎麽?”

“你竟然是她的孩子.......”柏老微微嘆了一句。

“柏老為什麽會這麽驚訝?”黔奕問道,他總覺得柏老的這份驚訝有些不同尋常。

“沒什麽。”柏老搖了搖頭,“走吧,我們去見見鲲龍。”

“什麽意思?”

柏老想了很久,最後才對着琉淸交代道:“你有大部分的容貌都繼承了你的母親,但你的這一雙眼睛.......”

黔奕一驚。

琉淸的那一雙眼睛?

“你也知道?”黔奕問道。

琉淸的那雙眼睛很難有人注意到,黔奕也是偶然間發現的。平日裏與正常人的并無不同,但只要在日光的反射下,那雙眸子就會透出淡淡的藍色。

“你什麽意思?”琉淸激動地問道。

“你......難道一直都不知道你父親是誰麽?”

“我父親?”琉淸愣,“我父親不是井維默麽?”

“井維默?為什麽是他!”柏老不明所以地問道,“井維默不是也早死了麽?我記得是死在與二堂主争奪堂主之位的時候。”

“沒有,不過現在也死了。”琉淸說着,忽然平靜了下來,“你說的我的父親,難道是?”

“是鲲龍。”柏老不再解釋,“見了他,你就知道了。”

琉淸沒有再說話,看着眼前的湖水。

“既然你是軒靈族的人,應該有辦法處理這湖水吧?”柏老問道。

琉淸伸手,用行動回答柏老的問題。

三人很快就到了幽冥湖底下,底下有一處洞穴,洞穴口一片黝黑,什麽也看不見。

“有什麽辦法......”

黔奕微微一動,一只火鳳凰突然從他身後竄出,火鳳凰往前撲閃這雙翅,照亮了前行的路。

“這是......羽靈?”柏老一驚。

與柏老一同驚愣住的,還有琉淸。

“走吧。”黔奕并不打算解釋,直接對着兩人說道。

一路往深處走,不遠處果然見到了一個人影。

此人背影看上去極為落魄,長發随處披散,雙手雙腳都被鎖上了鎖鏈。

黔奕和琉淸都不認識這個人,倒是柏老,有些緊張地上前,幾番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只能輕輕喊了一句,“鲲龍?”

那背影一顫,随後轉過頭。

一張吃驚的面容出現在三人面前。

“柏罄?”

“是我!”柏老忍不住沖了上去。

鲲龍也立刻站了起來,他只是看上去蒼老了些,倒也沒有受多少折磨。

“你怎麽進來了?”鲲龍雙目帶着淚,隐忍着不落下,外帶着一絲欣喜地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柏老問道,“當年一戰,大家都以為你死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說來話長,我被軒靈族的人囚禁于此.......”鲲龍剛想開口,卻發現了站在一邊的琉淸。

琉淸看着鲲龍,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鲲龍盯着琉淸看了許久,“你是......”

“他是琉羽的孩子。”柏老說道。

琉羽這個名字,琉淸有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過了。琉淸記憶裏的母親一直都是一個人,他沒有父親,母親作為軒靈族的聖女,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大家也都尊稱她一聲聖女,從來沒有人敢直呼他母親的名諱。

“羽兒的孩子?”鲲龍問道,“那羽兒呢?”

琉淸皺了皺眉,随後說道:“娘她很早之前就過世了。”

“過世?”鲲龍震驚,“不可能,她是軒靈族的聖女,她還這麽年輕,怎麽可能過世?”

“當年我啓蒙之時有雷落下,井維默說我是禍害,娘為了保護我,被軒靈族流放,後被富敬堂的人殺害。”

“井維默?”

“這一點我也很奇怪,聽他的意思,他一直都以為井維默是他的父親?”柏老疑惑地問道,“你和琉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言難盡。”鲲龍道,“但是井維默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這些事情待會兒再說吧。”琉淸率先打斷道,“黔織他們還在上面,既然你是博遠堂的前任堂主,應該又那個本事去發號施令吧?”

琉淸的意思,顯然是不太承認鲲龍的身份。

鲲龍和柏老都不太了解琉淸,黔奕跟着琉淸這一路過來,對琉淸的性格也算是了解得差不多了。在琉淸的心中,恐怕對于“父親”這個詞語,恨多過愛太多。

也是在軒靈族之後,黔奕才終于明白琉淸當年為什麽始終不太喜歡自己的父親。

“清兒說得對,我們先出去吧。”

鲲龍這才留意到黔奕,不由得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們如今的樓主。”

“黔崛呢?”

“離開了。”柏老道,“你這一走,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啊!”

“二十多年......”鲲龍不由得黯然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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