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忍辱負重(四)

“先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先出去。”

鲲龍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想出去。”

黔奕早就看到了鲲龍手上的鎖鏈,那是用死人的靈脈制成的鎖鏈,有封鎖靈脈的作用。鲲龍之所以被囚禁于此,恐怕就是因為這個。

“我來幫你解開。”柏老剛觸碰上去,就感到了一陣疼痛由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

“別碰。”黔奕先一步意識到了不對,将柏老拉開。

八翼在黔奕身後展開,柏老和鲲龍均是一驚,一陣利風掃過,鎖鏈被狠狠斬斷。睜開了鎖鏈的鲲龍瞬間将沉積在靈脈多年的靈氣全部爆發了出來,一瞬間周圍都在震動。

“走!”琉淸先說了一句,黔奕立刻有了動作。

八翼張開之後,直接帶着琉淸先一步離開了湖底。從湖底上來的那一刻,黔奕又将八翼收了起來。現下還不是時候,黔奕并不想過于顯眼。

身後鲲龍也帶着柏老從裏面沖了出來,鲲龍在第一時間先去了前線,鲲龍的出現,讓博遠堂的大半部分人都停下了戰鬥。而其餘小半部分,鲲龍自然有辦法去解決。

“博堂主,希望不久之後,能夠看到博遠堂重振雄威的那一天。”

在解決了所有事情之後,黔奕對着鲲龍寒暄道。

鲲龍并沒有第一時間答話。

“博堂主是否有難處?”萱樓主問道。

“倒是有些難處。”鲲龍借着萱樓主的話開口道,“我剛從困境中出來,如今博遠堂已被更換了大部分的人,周圍多數人都不可信.......”

“博堂主可是想借兵?”萱樓主直白地問道。

鲲龍将目光望向了琉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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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堂主最信得過的人,應該是柏老把?”黔奕十分及時地将柏老推了出去。

“柏老畢竟主修在輔不在攻。”萱樓主道。

“黔織呢?”

被點名的黔織一臉愣,“哈?”

“可否讓這位小公子留下幫我一幫?”鲲龍也不是個喜歡迂回的人,直接對着黔奕要琉淸。

“不行。”黔奕直接拒絕了。

鲲龍解釋道:“這位小公子的武藝為攻,靈力也極為強大.......”

“他是我的主後。”黔奕直接一言否決。

鲲龍一愣,柏老只好上前解釋,“那個,老龍啊......”

“博堂主若是有舊事想敘,直接來我黔坤樓即可。但博遠堂未平之前,我是絕不會把清兒送入危險之中的。”黔奕直接說道。

鲲龍不再掙紮,妥協着說道:“那好,等我将博遠堂收整完畢,必将前往黔坤樓。”

黔奕點了點頭,琉淸有些累,沒有再說話。

黔奕帶着琉淸回去之前,還是将黔織和柏老留在了博遠堂。黔織畢竟是黔家內門梓部的領位,而柏老又與鲲龍最為親近,兩人留在博遠堂,好歹也能幫鲲龍一把。

偏于私心地,黔奕也希望鲲龍能夠早點解決博遠堂的事情,好好來聊一聊他與琉淸的事情。

“你在想什麽?”晚上在外坐着賞景的時候,琉淸見黔奕發呆,忍不住問道。

“在想白天的事情。”

“你說鲲龍?”琉淸問道。

“嗯。”

“沒必要太在意。”琉淸直接表明他的态度,“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麽,都不是現下該在乎的事情。”

“也對。”黔奕對于琉淸這份坦然地心态說不清是欣賞還是厭惡。

“就這麽說吧,無論有多少苦衷,我娘死了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就因為這個......

黔奕緩緩開口,“清兒。”

“嗯?”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也曾經.......我是說如果,你發現我也曾經因為一些算不上苦衷的事情,害死了你,你會怎麽做?”

琉淸奇怪地看着黔奕。

黔奕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琉淸,幹脆将臉瞥了過去。

“你又在說你那個夢?”琉淸問道。

黔奕一驚。

他最開始只是為了找個借口說的夢,沒想到琉淸還記得。

“你想太多了。”琉淸十分自然地說道,“我說我娘死了這一點不會變,不是說因為我娘死了,所以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原諒他。”

黔奕轉過頭,看向了琉淸。

“他如果是我生父,那麽他對于我而言不過是創造了我,卻沒有養育我。于我而言不功不過,無所謂原不原諒。”琉淸繼續說道,“對于他而言,真正能說得上原不原諒的人,是我娘。”

“可是......”

“對啊,可是我娘已經死了。”琉淸道,“就算是我,也不能去替我娘做任何決定。即使我個人認為,我娘從未責怪過他。”

“你這樣說,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黔奕老實說道。

因為琉淸不是當事人,所以琉淸不能替他母親去做任何決定。但是于他和琉淸的這段關系,琉淸是當事人,卻又什麽都不記得,明明是當事人,卻也沒有辦法去下任何定論。

“不過如果你指的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可以回答你。”琉淸看着黔奕,笑着說道,“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原諒你。”

黔奕一愣,琉淸這個笑容,他也曾見過。

“再說了,你說的那個夢,你是自己愧疚忽視我而已,但造成死亡的也是我自己。”琉淸道,“沒有人說過被喜歡的人就一定要用相同的喜歡作為回報,我喜歡你,所以我甘願為你付出,僅此而已。”

“可是,我不想要不對等的付出。”黔奕道。

“哪有什麽一定對等的付出?”琉淸輕輕笑着問道,“難道我給你一個梨,你就一定要送還我一個梨麽?”

黔奕抿唇不言,他思考了一千年,也沒能像琉淸這樣思考透徹。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你的愧疚是來源于你對我的付出不對等?”琉淸忽然問道。

黔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噗——”琉淸忽地笑了出來,而且越笑越猖狂。

黔奕被琉淸的笑弄得一臉懵,可實在是沒明白琉淸在笑什麽的他,最後只能問道:“到底有什麽好笑的?”

琉淸笑得停不下來,好一會兒才揉了揉笑出淚的眼角說道:“阿奕,那我問你,我對你的付出,難道只是你夢中最後的那一段時間麽?”

黔奕一愣,琉淸的問題剛好問到了關鍵。

“接下來的我就不說了。”琉淸調皮地笑了笑,露出兒時兩人打鬧的笑臉,“不過我先一步想明白了,忽然就覺得好開心。”

黔奕這邊還一臉懵逼,都不知道琉淸究竟想明白了什麽。

“阿奕,我所想要的對等回報,已經确确實實地從你那裏收到了。”琉淸微微一笑,月光下更顯動人。

黔奕忽然地明白了所有。

呆愣了片刻,黔奕伸手,一把将琉淸拉入懷裏。

“很好啊,清兒。”黔奕惡狠狠地說道,“總是說話只說一半。”

琉淸俏皮着說道:“可是後面那一半,我自己說出來就不好了啊。”

黔奕理解到了琉淸的意思,便也笑了出來,“也對。”

琉淸安靜地享受着這一刻的美好,幹脆就賴在了黔奕懷裏。

“清兒。”

“嗯?”

“我喜歡你。”黔奕認真地說着這一句話。

琉淸的付出不是在之後才有的,一千年來一直都在愧疚于不對等的回報,想要用愛去回報琉淸。其實最開始黔奕就錯了,他的愧疚不是因為不對等的回報,而是因為愛上了,所以才會因為一味地享有卻絲毫未曾回報而感到心痛。

“嗯。”琉淸淡淡地答道。

“你的呢?”黔奕問道。

“你還真的是不吃虧啊!”琉淸調侃道。

“那是,在媳婦身上絕對不能吃虧。”

“那我就是不說,你能怎麽着吧?”

“怎麽着?”黔奕看着琉淸的眸子色澤微深。

琉淸盯着黔奕,寵辱不驚。

黔奕一把就将琉淸抗了起來,琉淸剛想掙紮,兩人便已經回到了房間。黔奕的手已經在動手解着琉淸的衣帶,琉淸想退一步卻被逼到了牆角。

“你說說看,我該怎麽着吧?”

第二天早上照常開着晨會,執官長帕黎彙報了一下黔織和柏老那邊的情況,鲲龍在博遠堂的影響還在,雖然十幾年過去了,但是不過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鲲龍已經掌握了博遠堂的所有話語權。

“看來确實有魄力。”黔奕評價了一句。

“确認下博遠堂和萱雨樓的盟友關系,下一個我們要動的,是誰?”執官長問道。

六派已有兩派歸屬,剩下富敬堂和沁誅堂關系還不明朗,還有的一個就是紫蓮居。

“富敬堂和沁誅堂選一個吧。”琉淸先做了一步選擇。

“主後為何直接将紫蓮居排除在外?”

“現在已有兩派與我們結盟,如果我們率先攻擊紫蓮居,很有可能讓富敬堂和沁誅堂放下仇恨先結為盟友。”黔奕解釋道,“既然最狠的兩個角色在鬥争,我們便幹脆先挑其中一方下手。”

“這個确實沒錯。”帕黎思考了片刻,随後又道,“可是紫蓮居也有可能挑着剩下的一方結為盟友。”

“紫蓮居不會。”琉淸道。

“若是黔坤樓贏了,那麽就只剩下一派和紫蓮居,紫蓮居向來都是附屬,與三堂素來沒有什麽交情,這種節骨眼下,他們絕對會選擇更強大的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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