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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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發

“鹿大夫,我兒怎麽樣了?”

“公子此番昏迷已有半月,今夜再不醒來,老夫也是,回天無力啊。”

“啊,這。。。”

“落兒!我可憐的孩子啊。。。”只聽得“咚”的一聲響,卻是此間夫人禁受不住打擊,昏厥倒地。衆人回神,連忙上前一番急救,這才救醒。那夫人自醒後,便一直癱坐在地,斷斷續續地抽泣。立在床頭的中年男子兩眼發直,又過了半晌才又接到,“小兒他這病。。。發作起來時常兇險,以往昏迷數月也并非沒有,怎的這次。。。就撐不過了呢。。。”到了後邊,已帶上了哭腔。

“若老夫所記不差,大公子他,已滿十九了罷。”

“上月初八。。。鹿大夫的意思?”

“唉。。。三年前我就說過,大公子這病是胎裏帶來的,就是好生将養,無憂無慮,怕也難捱過成年。可惜啊,這麽個玻璃人兒,偏就生了副七竅玲珑心。。。老天爺也看不過去啊。”

“鹿。。。鹿大夫,你救救落兒,救救落兒!”

“我給你跪下了!”

“這!王爺你這。。。折煞我這把老骨頭也。”

“盡人事,聽天命吧,只要公子能在五更之前醒來,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恢複如初,卻是不能了。。。”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

一旁的姨娘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将自家王爺攙起。“王爺您且寬心吧,咱家大公子啊,一向堅強得很呢,這次啊,定能化險為夷。”

“是啊是啊,大公子自是福澤深厚,再不濟啊,有您在後頭撐着呢,閻王爺可不敢跟您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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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只能等了,想來我淩肅罪孽深重,上天才會降罪于我,只是為何不報應在我身上,卻。。。”

話說到此處,各位看官是否會疑惑,這一家人是何來歷,淩王爺又何出此言?

這,就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

天狼亮,紛争起。

都說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天下大亂,便出了淩王爺這樣的人物。當然,二十年前,他還是個小夥子,父母皆被鞑子所殺,一個人漂泊至南邊,投了軍,以期有個安身之所罷了。只是,有些人,注定不會平凡下去。這淩肅十七八歲,身長八尺,劍眉星目,就算身着粗布麻衣,也難掩氣質高華,一來二去,便與這女扮男裝來軍營玩耍的将軍小姐看對了眼。所幸将軍倒也是個惜才之人,由此,成就了一段姻緣。

不料,風雲突變。成親的第二個年頭,國破城傾,将軍也力戰而死。小姐萬分悲痛之下,傷了根本。彼時小姐已懷有身孕,卻絲毫不顧惜自己身子,只叫夫君複仇。小姐将門之女,端的是個狠角色,拖着日漸沉重的身子随夫君東征西讨,不時撤離。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倒也稍微挽回頹勢,然一人之力,又如何力挽狂瀾。最後一戰中,淩肅力竭被擒,本想自戕殉國,卻在最後一刻想起那成親不到兩年的嬌妻,和尚在腹中的骨肉,無奈接受招安。由此,淩肅成了大夏王朝的淩王爺。歸朝之後,小姐一直惱恨淩肅棄父兄之仇于不顧,愈加郁郁寡歡,身體日漸衰弱,誕下麟兒後便撒手人寰。

這淩落,便是當年那個孩子。由于先天不足,生下來渾身青紫,幾欲斷氣,後得高人指點,連泡三日藥浴,這才撿回一條命,只是這心疾的毛病卻是伴随終身。可憐這淩落,本為嫡長子,就因為這身體的原因,無法得封世子。好在他有個好父親,憐他喪母體虛,對他時時看顧,多有溺愛。這淩落也奇了,在這萬般寵愛之下,又兼病弱之軀,竟沒長成歪性子,反而謙和有禮,胸有溝壑。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就這樣,淩落在衆人的小心翼翼下活到了十幾歲。

這日,淩落正斜倚在軟榻上翻看兵書,由于他畏寒,這才九月出頭一點,屋內便已暖和得猶如六月炎夏。

“公子,張副将求見。”

“請他到前廳等候。”

“公子,您今兒個身上不爽利,不妨請他到內室來見您?”

“無妨,翠娥,将我的那件火狐裘取來。”

張膺在偏廳坐着喝茶,低頭思量着一會怎麽開口,便聽得簾子叮叮咚咚地一陣聲響。擡頭一看,少年颀長消瘦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只見他臉色蒼白,神情有些疲憊,似乎從內室走到前廳的幾步路已是他的極限,他此刻正将身子倚靠在一旁的小小婢女身上。張副将怔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将人接下,小心地扶到主座上坐下。這才後退幾步,一撩袍子跪下,“末将參見大公子,大公子,朝廷又來人了,怕是還是為了王爺兵權一事。”

淩落有些意外,“父王不在營裏?”

“王、王爺在後山。”

“嗯,也對,但凡母妃祭日過後,父王總要守上三月才下山的。”

“那位使者現在何處,我去會會。”

“公子!”

“大公子您的身子。。。?”

“無妨。”

“這。。。。。。唉!來人,備轎!”

“公子您慢點。”

“我又不是行将就木的老者,翠娥你未免太過小心。”

“呸呸呸,公子休要胡說,總要顧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好、好、好,等這事完了,你家公子立刻在床上休養個十天半個月的,諸事不管,行了吧?看你這小蹄子還有什麽借口。”

“十天半個月哪行啊,總要一年才好呢。”

豈料,戲言成真。

且說這淩落乘轎前往驿館,卻原來這使者乃是左丞相薛言之子,當朝骁騎将軍薛則瑞。這薛則瑞是個莽夫,因其父受寵,連帶他也得陛下青眼。此人雖打戰是一把好手,卻無甚心計,甚好拿捏。且還有一點,個性耿直,該是誰的錯,絕不推脫。

二人在驿館中見了面,這薛則瑞最看不慣淩落這病病歪歪的摸樣,話說不到兩句,便已不耐煩起來。淩落本也不欲與薛則瑞談話,只與他演一場戲。

于是衆人沖進來時,便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淩落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薛則瑞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只是淩落仍是高估了自己的身子,本想在薛則瑞的手推過來的時候,順勢倒地做做樣子,卻不料,被這冰冷的地板一激,胸口真的悶痛起來,猝不及防之下,就失了意識。

張膺恨恨地瞪了薛則瑞一眼,俯身抱了他家公子離去。

“落兒。。。我苦命的落兒。。。”

“別哭了!哭喪呢!我兒子還沒死呢!”

“老爺。。。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嗚嗚嗚。。。。”

“閉嘴!”

王妃像是突然梗住一般,立在原地不敢再動。

淩肅俯下身去,用自己的額頭去觸碰淩落的額頭,“落兒,落兒,便是連你也要丢下爹嗎?你睜眼,你睜眼吶。。。”

“王爺?王爺,藥熬好了。”

“這藥,有用嗎?落兒他。。。”

“死馬當做活馬醫吧,王爺放心,這藥一滴即即起效。”“

給我吧。”

一旁的翠娥見狀連忙上前輕輕托起淩落的頭,把它放到自己的腿上。淩落輕舀起一勺黑糊糊帶着腥味的藥汁,放在嘴邊将它吹涼,再掰開淩落的嘴,将藥送了進去。

淩落此時神智昏迷,自然無法吞咽,故而藥大多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幸而到底是順着食管流進去一點。

“只等這藥起作用了,但願有效。”

又等了約一炷香,“少爺!”

衆人望去,只見淩落臉色青紫,眉頭緊蹙,喉嚨發出一陣陣聲響。

“他要吐了!擡起來!擡起來!必須吐出來!他喘不上氣了!”

淩肅聞言,連忙從後面托住淩落的背,将他的上半身擡起來,豈料剛擡起來一點,淩落就吐了,穢物散落得四處都是。淩肅無暇顧及,他從後面抱緊淩落,讓他對着痰盂的方向。

“嘔。。。”淩落此時虛汗淋漓,臉色青白,嘴唇卻是青紫的,手也無意識地抓緊胸前的衣服。淩肅看得心疼,問鹿大夫:“有沒有辦法讓他別這麽吐了。”

“必須吐,否則胸口郁氣無法排解,王爺寬心,能吐就好,吐出來一會就醒來了。”

“可。。。”淩落已嘔得脫了力,淩肅手一松,他整個人便向床下栽去。

“落兒!”淩肅忙伸手一撈,發現淩落臉色不對,眼睛也翻白了。

“不好!這是痰堵住了氣管,快,把他扶正!”

“鹿大夫,這。。。落兒心脈素弱,他。。。”

“管不了那麽多了,不然就真死了!”

淩肅雙手撐住淩落的腋下,努力幫他保持住坐姿。淩落全無意識,腦袋無力地偏向一側,嘴角還殘留着些許白沫,瘦弱的身軀随着鹿大夫拍打背部的動作一弓一弓,仿佛随時都會打折一般,顯得十分可憐。

在鹿大夫拍打第五下的時候,淩落終于猛地一弓,嘔出一口帶有血沫的濃痰。 人也似乎有醒轉跡象。

淩肅忙把淩落慢慢扶倒,讓他倚在自己的臂彎上,一邊用絲巾擦拭他的嘴角,一邊輕聲喚道:“落兒?落兒?兒子,醒醒。”

又過了好一陣子,淩落終于緩緩睜開眼睛。

“哎喲祖宗!謝天謝地!”

“閉嘴!一個個的都沒安好心。”淩肅看淩落臉色又是一變,忙騰出一只手幫他輕輕揉搓胸口。

“落兒?落兒?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心口怎樣?能說話嗎?”

“人才剛醒,你讓他說什麽,沒給你又暈過去就已經很給面子了,我看王爺您啊,也不怎麽樣嘛。”

“對不起,我。。。我太高興了,落兒,我。。。”

淩落确實是剛醒,還有點迷糊,他只覺得眼前一陣明一陣暗,耳朵嗡嗡嗡地聽不真切,胸口也一陣一陣的悶痛。到底。。。怎麽了。。。又發病了嗎?這破敗的身體。。。呵。。。

這樣想着,他覺得胸口的疼痛又擴大了幾倍,有些喘不過氣來。淩肅眼見兒子的眼睛又閉上了,吓得手腳發冷,一疊聲地叫喚。

“把軟墊搬來,讓他靠在上面。”

淩肅依言把淩落小心翼翼扶靠在軟墊上,不料淩落腰上無力,根本坐不住,向旁邊軟軟歪倒下來。

淩肅眼疾手快扶住他傾倒的身體,用手攬着他的肩頭固定住他的坐姿。

鹿大夫上前摸出準備好的銀針,往他的胸前紮上一根大針,輕輕轉動,不一會兒,只見淩落吐出一口濁氣,臉色緩和了許多,緊閉的雙眼也再度睜開來。

“兒子,兒子。。。”淩肅緊捏着淩落冰涼的右手,幾乎要喜極而泣。淩落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動動手指以示安慰。

淩落這次也沒能堅持多久,就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落兒?”

“沒事了,這是睡了,把他放下來吧,不要平躺,上身墊高點。”

趁淩落睡着,淩肅親自把他抱到一旁的軟榻上,在下人們換床單的過程中,淩肅給他擦拭身體。撫摸着兒子單薄的胸膛,這位戎馬半生的王爺,再一次虎目含淚。

作者有話要說: 就病成這樣,喜歡病弱受的酷愛來吧

☆、再見

淩落再度睜開眼,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忍過那一陣心悸,淩落動了動手指,感覺手指被什麽人握住了,是父親吧。這麽多天,他一直守着自己嗎?自己這一次,真的太過任性了。

感覺到手裏的動靜,趴伏在床邊的淩肅也驚醒了過來。“落兒!”一擡頭,便看見自家兒子睜着濕漉漉的雙眼望着自己,還帶着剛睡醒的迷蒙,表情無辜而可愛。淩肅的心立刻就軟得不像樣子。

自己的三個兒子,二兒子見天的和自己作對,三兒子看見自己就繞道走。。。只有這個捧在手心裏的長子與自己是正常的父子關系,何況他從小到大,因為這個病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怎麽舍得責罰他呢,要怪,就怪那個不知死活的兔崽子。

想到這裏,淩肅愈加咬牙切齒,恨不得奔出去跟人拼命。這邊,淩落卻是有些吓到了,完了,爹爹生氣了。。。

“爹。。。” 淩落中氣不足地喚道,聲音有些沙啞。

“嗯?寶貝?看爹這粗心的,等着,爹給你倒杯水。”

淩肅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一邊,動作輕柔地将淩落扶起來。淩落現在不宜動彈,稍稍改變一點體位,便會頭暈目眩,心慌氣短。這不,淩肅剛擡起來一點,淩落立刻覺得自己仿佛在雲霄中穿行,不斷墜落。這邊淩肅看淩落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幾分,雙目緊閉,仿佛又要暈去的樣子,吓得不敢再動。又過了一陣,見淩落稍稍緩過來一些,便喚來翠娥,雙手扶住淩落的頭,自己則從腋下穿過他的身軀,緩慢地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懷裏。由于身上無力,淩落的身體軟得很。幾乎又要滑落下去,腦袋也不堪重負般地垂落下來。淩肅向上坐了坐,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将他的頭擡起來抵着自己的胸膛,一口一口慢慢喂他溫水。

水一入口,淩落立刻覺得喉嚨的異物感不那麽明顯了,連帶胸口的煩悶也去了不少。

“爹。。。那個薛。。。”

“這事你不要管!爹替你出氣,我淩肅的兒子,不是給人欺負的。”

“。。。哦。他。。。還。。。在。。。”

“哼!不在這裏在哪裏,他敢溜,就要做好被老子追殺一輩子的準備。”

“誰說。。。這個,兵符?”

“還在我這,怎麽?”

“薛。。。古怪。。。面。。。具。。。”

“好了,好了,爹爹知道怎麽處理,乖。你啊。。。鹿大夫說得沒錯,就是心思太重了,但凡有一點你二弟那樣的沒心沒肺,也不至于這麽辛苦。睡吧,睡醒了就沒這些腌臜事了。”

“爹。。。”

“聽話!爹爹生氣了!。。。兒子,爹爹不是故意吼你的,只是你看看,眼睛都睜不開了,落兒不想趕快養好精神過來幫爹爹嗎?”

“。。。恩。”

“鹿大夫,這怎麽回事?您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這。。。怎麽又起燒了?”

“唉,這高熱,由心火而起。本來加蓋幾層被子,發發汗,也就好了,只是大公子這心疾,确實受不得這負荷。這樣吧,我開一副方子,你們按照這上面所寫草藥、比例配成藥湯,早晚一回,讓公子泡足一個時辰,只是這樣發汗會很嚴重,每半個時辰喂一次水以防脫水,每日我會來輔以針灸,不出二日,也就散熱了。”

“好、好、好,小升!”

“是,老爺。”

“老爺,藥水按照鹿先生的吩咐已經配好了。”小升、小平合力擡進來一個木桶,裏頭黃色的藥汁正散發着陣陣熱氣。

“恩,放着,你們下去吧。”

因為經常出汗,淩落未着寸縷,淩肅往火爐裏加了些碳,掀開被子,抱起淩落,把他放到木桶裏。淩落的上半身靠着桶壁,頭向後仰,雙目緊閉,嘴巴微張,臉燒得通紅,因為要施針,兩條細瘦的手臂搭在桶沿。鹿大夫撚針刺進他胸口幾處大穴,許是疼了,淩落的身子瑟縮了一下,人依舊不清醒,淩肅心疼地握住了他□□在外的手,觸手的是一陣濕意,藥汁起效了。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鹿大夫再掏出一根銀針,刺進淩落的人中穴,再猛地拔出,不出片刻,淩落悠悠醒轉。

“恩。。。”淩落半睜着眼睛,似乎搞不清楚狀況。

“兒子來,把水喝了,汗流太多,你身體受不了。”淩肅說着把杯子遞到淩落嘴邊,淩落順從地湊過去喝了下去。

淩落此時暈暈乎乎,一杯水下肚,腦袋也跟着清醒了些。

“寶貝,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怎麽。。。了。。。嗎。。。睡了。。。一覺。。。”淩落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但他還在強撐。他的聲音也低不可聞,仿佛是呓語。

“傻孩子,爹爹叫你好好睡,你怎麽就不聽話呢。你發燒了,鹿大夫說是心病。爹爹想叫你起來喝藥,卻怎麽也叫不醒。”

“難怪。。。對。。。”淩落後面的話含在嘴裏說不出來了,半睜着的眼睛也閉上了,眼看支撐不下去又要暈過去了。鹿大夫見狀連忙擡起他低垂的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勁猛掐他的虎口。淩落一個激靈,兩扇睫毛又顫顫巍巍地打開了。

“鹿大夫你這是。。。就讓他暈着吧,這孩子太受罪了。”

“你既然知道受罪,難不成半個時辰後要再叫醒他一次?”

“這。。。”

“唉。”

“大公子?大公子?”

“恩。。。”

“對不住了,小老兒要一直針刺您的虎口助您清醒,您要是實在受不住您就說一聲,咱們這就結束了。”

“恩。。。”

“寶貝,爹爹說着,你聽,你二弟快回來了,你們不是心心念念要去什麽閣見識一番嗎?你要快快好起來,知道嗎?不然爹爹可不放心把你交給你二弟那猴兒。”

”寶貝,你聽着嗎?”

“恩。。。”

“對了寶貝,還有。。。”

淩肅說得起勁,淩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現在的他們,都不會預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它即将使淩落這孱弱不堪的身軀又遭受到致命一擊。

“啊。。。”嘭的一聲巨響,一個、不,兩個男子從天而降。

“你!你們!誰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刀呢?我的刀呢?”

“淩伯伯,欸,淩伯伯,誤會,這絕對是誤會!”“欸別介!我、我們只是來找酒喝的,不知怎麽就。。。”

“薛則瑞!”

“淩伯伯,薛兄是我脅迫來的。”

“你閃邊!”

“薛、則、瑞,你把我兒害成這樣還不夠嗎!你是何居心!你!”

“王爺,王爺!快過來,不好啦。”

淩肅轉身一看,只見淩落臉色煞白,雙目緊閉,頭歪向一側,不知何時又失了意識。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線,明顯是剛才吐了血的。淩肅見狀,急得雙目赤紅,“落兒!”

“這是氣急攻心啊,險症啊。”

這時,只見薛則瑞大跨步走到木桶後,一只手按住淩落的肩膀,一只手抵住他的後心,緩緩輸送內力。衆人皆靜靜地看着。又過了一刻鐘,淩落張口嘔出一口淤血,漸漸緩過一口氣來,只是人還未曾清醒。

薛則瑞收了內力,直起身來雙手抱拳,“這次是我薛某人理虧,待淩公子大好,薛某會自來請罪。”說罷,轉身離去。

“那個,淩伯伯,那我也走啦?”

淩落這次昏迷了三天,醒過來的時候還在想,自己什麽時候又睡過去了,這麽一想不打緊,就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頓時邪火攻心,險些又背過氣去。好在即使調整呼吸,自己緩了過來。

“薛則瑞。。。薛則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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