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突然出現 1
七月中旬的N城,天陽就像一個不停燃燒的大火爐,特別是中午的時候,大街上幾乎找不到什麽人。
有點小潔癖的文淑雅最讨厭的都是夏天,她怕出汗,更怕曬黑。
可是夏天有一點讓文淑雅特別癡迷:那就是可以穿各種好看的花裙子。
高考過去一個星期以來,天天不睡到吃午飯就不起床的文淑雅,這一天起了一個大早。
因為在兩年前随父母工作調動,一起搬家到H市的發小馮豔梅,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車過來陪她過暑假。
她要好好收拾一下卧室,還要為馮豔梅那個吃貨到商城采購大量的零食。
當文淑雅收拾卧室,從抽屜裏偶爾看到一張自己和八個男生的合影照片時,微笑着抽出一張紙擦了擦上面厚厚的灰塵。
擦幹淨以後,文淑雅把目光落在了站在自己身邊,一個長着大眼睛的大男孩上面。
這個大男孩,皮膚白白的,濃眉毛,五官相當端正的國字型臉。
微胖,一米七八左右,帶着一股小痞子似的笑容。
穿着非常土氣陳舊,和白色連衣裙,梳着兩條長辮子的文淑雅,形成鮮明的對比。
自從你退學出去闖天下,已經将近三年沒有任何消息了陳國立,不知道你現在怎麽樣了。
是不是還象原來那麽貧嘴,現在肯定不會象以前那樣,傻傻的坐在窗前等某一個女孩子經過了吧。
你肯定是騎着自行車,在深圳的哪個工廠門口,等一個漂亮女孩子下班呢,說不定你已經結婚了。
你們鄉下的孩子結婚都那麽早,象你這麽大的男孩大多都結婚有孩子了。
或者是你已經變成了資本家,天天開着豪華小轎車,帶着漂亮女朋友,在深圳哪個開放的大都市到處潇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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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文淑雅不由得有點莫名的心酸。
文淑雅在剛剛上高一的時候,曾經為這個天天等在窗戶旁,等待自己經過的高三窮小子深深感動過。
他還曾經闖進過文淑雅的心裏,讓文淑雅第一次為了一個男孩子失眠了。
文淑雅甚至還曾經,把他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東東哥哥相提并論。
更讓文淑雅終生都難以忘懷的是,就在陳國立退學去深圳的前夜,她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對陳國立點頭,答應長大了做他女朋友。
可是這一切都像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一樣,熟悉而又那麽陌生……
“丫頭,媽媽到外婆家看看,中午不回來吃飯了,爸爸中午也有應酬不回來了,你去東東哥哥家蹭飯去好嗎?”
正在拿着那張照片思緒萬千的文淑雅,聽到媽媽的話,慌忙應了一聲,把照片放進抽屜裏,精心梳妝打扮完畢,就提着兩個大購物袋,敲開了和自己住在同一個社區大院的常建東家。
“丫頭來了,快進來寶貝。”
随着門打開,一個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微胖的高貴婦人,滿臉笑容的把文淑雅讓進一樓大廳。
文淑雅微笑一下換好鞋子:“東東哥哥呢伯母?他吃過早飯了嗎?”
還沒有等常建東媽媽接話,一個高大帥氣,一米八八左右的大男孩,就穿着睡衣從二樓卧室走出來,趴在欄杆上,一臉壞笑的對她伸着小指頭。
他就是年長文淑雅四歲的常建東,正在上海某所高校上大二。
文淑雅滿臉羞紅的偷偷看了看,坐在大廳看電視的常建東媽媽和保姆,迅速走到樓上,把常建東推到卧室關上門,舉起小粉拳就是一陣亂打。
“讨厭死了常建東,當着外人的面還敢使壞,臭流氓,打死你打死你。”
常建東哈哈大笑的抱起文淑雅舉過頭頂,在房間裏轉了幾個圈。
“不對你使壞對誰使壞小家夥,你是哥哥的未婚妻,等你大學畢業我們結婚了,我會比現在更壞,天天晚上壞的讓你跪地求饒,啊!我的耳朵……”
文淑雅還沒有等常建東貧完,就狠狠擰住他的耳朵,痛的常建東哇哇亂叫着把文淑雅扔到床上,咬住她的嘴唇……
開學就上大三的常建東,每當看到室友們天天晚上和女朋友出去纏綿時,就數着手指頭算文淑雅高中畢業的日期。
常建東不知道在心裏發誓多少次,他只能等到文淑雅高中畢業考試那一天結束,就要和她結束十八年的手拉手,完全變成除了做愛,什麽都能做的戀人。
多一天都不等。
于是就在文淑雅結束高考那天晚上,欲望難耐的常建東,就把瞪着迷茫大眼睛的十八歲文淑雅拉進懷裏,實現了他無數次的誓言。
文淑雅也在常建東的指引下,正式進入男女之間的熱戀狀态。
“今天中午我不能陪你出去逛商場了小家夥,哥哥要去看一個生病的老同學,晚上再陪你好嗎?”
文淑雅撅起小嘴拍了拍常建東的臉。
“你不去我自己去,我想吃大西瓜了。”
常建東吻了吻文淑雅的小嘴,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長發笑了笑。
“好,想去就現在去吧小家夥,過一會外面就太曬了,路上騎車小心,晚上八點游樂場見。”
常建東說完從文淑雅身上爬起來,同時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讓文淑雅做夢都沒有想到,就在她從常建東家出來,騎上自行車,剛剛走到社區大院門口時,那個被自己已經封存在記憶裏兩年多的窮小子,就在門口等着她。
“文淑雅。”
剛剛出社區大門的文淑雅,聽到這句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愣了一下停下自行車,疑惑的回過頭。
當文淑雅看見站在不遠處,向自己緩緩走來的陳國立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他嗎?我剛才還在翻着他的照片,覺得此生也不可能見到的那個傻小子,他真的象他兩年多前說的那樣來找我了。
“你好,我們難道認識嗎?”
文淑雅看着緩緩走向自己的陳國立顫抖着聲音問。
陳國立盯着文淑雅的眼睛,就像背書一樣迅速接過她的話。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
“你叫文淑雅,是高一六班的,在陳熱鬧前面坐,每天上下學都從我窗戶前經過。”
“你琴棋書畫樣樣都通......”
“讨厭讨厭。”
激動的又蹦又跳的文淑雅,咯咯笑着連連捶打陳國立的胸口。
“真的沒有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陳國立,這幾年你還好嗎?為什麽沒有一點點你的消息呢?都快三年了,我因為我們永遠也不會再見面了…..”
看到激動的小臉通紅的文淑雅,問着象連珠炮一樣的問題,陳國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文淑雅嬌嗔的瞪了一眼盯着自己發呆的陳國立。
“幹嗎不說話?兩年不見你的巧舌如簧的功夫跑哪兒去了?還是變成有錢的大老板不認我這個老校友了?”
陳國立癡迷的看着文淑雅的眼睛壞笑一下:“都不是,是被眼前的大美人給驚的窒息了。”
文淑雅滿臉羞紅的瞪了陳國立一眼:“讨厭,油腔滑調的,我怎麽看到你還活着啊。”
陳國立壞笑一下:“氣還有一小口,魂已經沒有了。”
文淑雅滿臉緋紅的迅速打量了一下,吸着煙,穿着打扮和兩年多以前那個土的掉渣的窮小子,判若兩人的陳國立。
“去你的,在外面混了三年嘴皮子又沒少學滑,看你這打扮肯定掙了不少錢,今天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頓。”
陳國立笑着接過文淑雅手裏的自行車。
“走小公主,我請你吃最愛吃的麻辣魚。”
聽了陳國立的大概敘述文淑雅才知道,陳國立退學和老家的幾個男人剛剛到深圳第一份工作,就被老板欺騙,一分錢都沒有給,還被趕出廠子,在大街上到處流浪。
同行的幾個老鄉都在兜裏還剩下一張車票錢時,返回老家,只有陳國立一個人苦苦在深圳支撐到現在。
他曾經要了一年多的飯,晚上睡在大街上,天天像野狗一樣被人到處驅趕,甚至要不到飯,曾經在垃圾場裏扒東西讓自己活下去。
就在去深圳的第二年的一天夜裏,受盡苦難的陳國立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在深圳,被一家小飯館的老板好心收留做了一個,只管吃住不發工資的小夥計。
後來又在飯店老板的引薦下,去了當地一家很有名氣的公司工作,做了一名小員工。
能說會道,又吃苦耐勞的陳國立,雖然才二十二歲,卻很快就顯現出他驚人的經商才華,在公司裏脫穎而出。
用他老總的一句話說:乳臭未幹的陳國立,雖然到公司僅僅半年,卻絲毫不亞于在公司工作了五六年的員工,這個孩子雖然來自偏僻的小山村,卻有非常大的潛能。
“知道我為什麽能一路撐到現在嗎小公主?就是因為它。”
陳國立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在嘴邊吻了吻,又放在文淑雅的面前。
被陳國立這兩年的艱難感動的淚流滿面的文淑雅,看到陳國立從懷裏掏出兩年多以前,自己送他的照片時,更是忍不住淚如泉湧。
陳國立拉過文淑雅的手放在自己唇邊深深的吻着。
“每次撐不下去時,我就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好好的,掙很多很多的錢,娶你文淑雅做我的老婆。”
“我現在雖然沒有掙多少錢,可是請你相信我小雅,我一定能在你大學畢業之前為你打一片天下送給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好嗎小雅?”
正在流淚的文淑雅,聽了陳國立的話,迅速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對不起陳國立,我和東東哥哥已經訂婚了。”
陳國立驚愕萬分的瞪大眼睛:“什麽?開什麽國際玩笑小雅?你剛剛高中畢業還不到半個月,怎麽可能訂婚?”
“不,文淑雅說的不對,她應該說,她在三歲時都答應嫁給我了。”
“東東哥哥。”
文淑雅看到常建推門而入,大驚失色的瞪大眼睛迅速從椅子上站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