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經化進了王爺血液裏,表哥你還想要麽?”

“……!?”

“呵呵……”白琉璃離開了禹世然的耳畔,看着他陰晴不定的俊美臉龐,笑得眉眼彎彎,極是開心的模樣,“還有,方才被公主折磨的那個小丫頭我要了,表哥若是不舍得的話,再來白府将她讨回來。”

說到最後,白琉璃的聲音變得低冷,“沙木,回了。”

禹世然氣得渾身發抖,在白琉璃還未完全走出月門時便将手中的木盒重重摔到地上,吓得那一直跪在地上的兩名婢子與兩名家丁渾身顫抖地将頭埋得低得不能再低。

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木盒裏,兩顆帶血的眼珠骨碌碌而出,沾滿了泥,惡心可怖。

狀元府大門外,百裏雲鹫的轎子停了下來,白琉璃也跟着停下了腳步。

“我想,這封書信還是白姑娘自己拿着為好。”百裏雲鹫的手自轎窗裏伸了出來,手裏捏着方才那封白琉璃遞給他的皺巴巴的信。

白琉璃擡手接過,還未說什麽話,轎子便已經動了起來,往前去了。

白琉璃略顯無奈,欲将信折好收回衣襟裏時,竟發現米白的紙上有一滴拇指甲大小的血滴印!

方才她将信遞給百裏雲鹫時還沒有這滴血印的,白琉璃捏着信擡眸看向漸漸行遠的黑色軟轎,微微蹙了蹙眉,而後快步追了上去。

“王爺!”白琉璃喚了一聲,誰知轎子非但未停,反倒越行越快,越行越急,好像在抓緊時間往雲王府趕去一般,讓白琉璃的眉心蹙得更緊一分,腳步亦加得更快,在她的腳步趕上轎夫的腳步時,她一把扶上了轎窗,将手用力往下使力,試圖讓轎子停下來,奈何她的臂力終究不夠,只能夠跟着轎子跑。

“百裏雲鹫!”白琉璃似乎沒了耐心,點名道姓叫了百裏雲鹫一聲的同時,擡手掀開了轎簾。

然,就在她看到轎子內的百裏雲鹫時,扶在轎窗上的手竟忽的沒了力道,垂到了身側。

怎麽……回事!?

------題外話------

5月20,祝菇涼們愛情美美。

寧妹生日快樂,叔本來答應給你萬更祝你生日快樂的,但是原諒叔實在……熬不住了,原諒叔吧啊啊啊啊啊!

076、烙中血,雲鹫有危險?

“百裏雲鹫!”白琉璃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攏緊,立即又朝百裏雲鹫的軟轎追了上去,只因方才她見到的百裏雲鹫竟是雙目微阖身子歪斜地靠在轎身上,總是以面具示人的他卻是将面具拿在手裏,而他拿着面具的手竟似脫線的木偶般搭垂在腿上,仿佛了無生氣一般。

然,令她震驚的原因并不在此,而是他的左臉,那盤布着紅褐色圖騰烙印的左臉,竟是有血不斷從那一條條烙印中溢出,将他的左半邊臉盡數染紅!

百裏雲鹫似乎失去了意識,眉心緊緊蹙着,好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右臉面色蒼白如紙,與滿是血色的左臉相比,半是腥紅半是蒼白,如何看都覺瘆人,只見他薄薄的唇緊抿着,自烙印中溢出的血流過他的嘴角,滑到他尖瘦的下巴,滴落到他墨色的衣衫上,沒入了一片黑暗中。

然,白琉璃的手還未來得及再次碰到軟轎,一道冰冷的劍氣便向她迎面逼來,令她反應之際迅速往旁側身才堪堪躲開這撲面而來的劍氣,只見鋒利的劍氣劃過她的耳畔削落了她一縷發絲,令她不得不往旁緊着再退幾步才定下腳看清這劍氣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竟是望月,正執劍冷冰冰地指着她,令周邊的路人立刻跑得遠遠的,不知哪兒突然冒出的黑衣女人,二話不說就出劍,還是跑遠點為妙。

“望月……姑娘?”望月?她不是僅僅負責暗中之事,為何會突然在街市上出現?

“你若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不介意削斷你的喉嚨。”望月以劍尖指着白琉璃,神色冰冷,像極一尊無血無肉的石雕。

“望月,走了。”白琉璃被迫停下腳步,只見一直緊跟在軟轎旁的聽風回過頭喚了望月一聲便又扭回頭,望月冷冰冰地看了白琉璃一眼後将劍收回劍鞘,亦轉身跟上了軟轎。

白琉璃定在原地看着百裏雲鹫的黑色軟轎漸漸駛出她的視線,眼神沉沉令人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盡管方才聽風的轉頭不過剎那,卻足以令她看清聽風眼裏的緊張焦急與不容遲緩,而聽風之所以會如此無法掩藏心中的焦急,必是因為百裏雲鹫,望月之所以會突然出現以劍指她必只有兩個原因,若不是是不想讓她知道百裏雲鹫的事情,就必是百裏雲鹫會如此定與她有聯系,否則望月不會想取她的性命。

盡管她還未能把上百裏雲鹫的脈象,然只一眼,她便知百裏雲鹫此刻的情況非常不妙,若非如此,聽風不會緊張,望月亦不會出現,然他們急急将百裏雲鹫送回府,雲王府中有人能醫治他?

而百裏雲鹫既知自己身有情況,卻還到狀元府走這一遭,只為幫她一把?

白琉璃收回了望着軟轎離去的目光,微微垂眸,真是自作多情,她從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也不需要他的幫助,就算沒有他的出現,她一樣能撕了禹世然的第一層皮。

“大小姐。”已經将那名從狀元府中帶出的被夏侯珞虐待的婢子帶上馬車坐好之後的沙木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白琉璃的身旁,語氣亦是有些小心翼翼,“要回府了嗎?”

其實沙木心中很是惴惴,她從沒見過任何人敢向大小姐舉劍,也沒見過大小姐就這麽定下腳不追究,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她看不懂事?

“嗯,回吧。”白琉璃淡淡應聲的同時轉了身,向已經已經有裏叔候在一旁的馬車走去,就當她正扶欄而上時,卻又收回了腳。

“大小姐您怎麽了?是不是覺得哪兒不舒服?”沙木看到白琉璃欲上又止的動作,驀地緊張道,以為她因為方才被望月拿劍一指動了氣。

“沒有。”白琉璃終是又擡腳踩上了轅木,進了馬車,心下卻為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覺得可笑。

她為何要為一個與她只有相互利用關系的男人多想,她可是被黑白兩道成為修羅的冷血殺手,從不會在乎別人的命,也不乞求任何人來關心她來對她手下留情,不過一個百裏雲鹫而已,就算幫了她兩回又如何,她可沒要求過他來幫她,那他是死是活是好是壞又與她何幹。

由狀元府回白府的一路上,白琉璃閉目不語,沙木亦不敢多話,只小心地照顧着被夏侯珞折磨過現下已昏迷過去的年輕婢子,亦不敢揣摩白琉璃的心中所想。

當裏叔勒馬,馬車已到白府門前時,白琉璃沒有急着下馬車,而是讓沙木扶着那名年輕婢子先下了馬車,待沙木扶着婢子下了馬車後,白琉璃才微微睜眼,對裏叔吩咐道:“裏叔,去穆府。”

只聽白琉璃的吩咐聲又從馬車裏傳來,“沙木,将裏屋的那只小木箱帶到雲王府前等我,要速度。”

在沙木還在怔愣時,裏叔已經調轉了馬頭,趕馬向穆府的方向去了。

沒了沙木的馬車裏,白琉璃擡手按了按自己微蹙的眉頭,她從未欠過任何人的人情,原來欠人人情是一種多麽該死的感覺,她明明不需要百裏雲鹫的幫忙,偏偏又像欠了他的人情一般,讓她不想去想他方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都不行,該死的感覺。

白琉璃到達穆府時正遇到童涯正從府裏出來,白琉璃立刻叫住了他,“童涯小哥。”

若她沒記錯,這個白面小侍童正是穆沼身邊的随侍小生,應是叫童涯無錯。

正掂着一個食盒一臉嘟哝地往北大街方向走去的童涯在聽到有人叫他之後忽的停下了腳步,在轉頭看到白琉璃的時候愣得一時連眼睛都不眨,只愣愣地盯着白琉璃不是胭脂卻能稱美貌傾城的臉,驚訝得險些沒驚愣得長大嘴。

“還勞童涯小哥向穆大少爺通傳一聲,道是白府白琉璃有要事來訪。”白琉璃像是沒有看到童涯的驚豔一般,只是微微抱拳拱手客氣道。

“白,白大小姐!?”這下童涯可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吃驚,大張的嘴讓人覺得他的下巴随時都可能掉下來,不可置信地用了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後才又道:“不不,白大家主!?”

“正是白某,還勞童涯小哥速幫白某通傳。”白琉璃依舊客氣。

“小的童涯加過白大家主!”童涯收回自己因震驚而下跌的下巴後連忙向白琉璃深深躬身,而後風風火火地跑回府裏,“還請白大家主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為您通傳!”

這這這,這竟然是他随少爺回府後就一直耳聞不斷的帝都大惡女白琉璃!?她她她,她不是被毀容變成個大醜女要天天遮着面紗見人的嗎!?怎麽,怎麽突然就不遮面紗了,而且,而且,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大惡女長得這麽漂亮!就像,嗯……就像是仙子一樣,尤其那一雙眼睛,漂亮得讓他不知道怎麽來形容,似乎比那個蔑視少爺的珍珠小姐還要漂亮!只是不知她來找少爺是有什麽事情?

童涯風風火火地往穆沼的院子沖,路也不看,忽然就撞到了一堵牆,撞得他鼻子生疼往後退了一步,捂着鼻子擡頭,穆沼一張帶着疑問與嫌棄的臉立刻倒映在他眼中,原來他撞到的是一堵人牆,還是他的主子人牆。

“童涯,我不是讓你到西靈樓買我喜歡的酒菜去了嗎?你又這麽風風火火地往府裏跑是什麽意思?想餓死我嗎?”穆沼雙臂環抱在胸前,挑眉盯着正捂着鼻子的童涯,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左臂。

“不是的不是的,童涯怎麽敢餓死少爺呢。”童涯立刻漣漣擺手,急忙地解釋道,“童涯正要出門去西靈樓的,可是一出門就遇到了白大小姐,特讓童涯來通傳,道是有要事要見少爺,所以童涯才會跑得這麽急。”

“哦?白琉璃?”穆沼将眉毛高高挑起,似乎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聲音驀地一揚,“還不快快有請白大家主?”

“是,童涯這就去。”童涯應聲跑開之後才發現自己沒有将白琉璃已經變漂亮的事跟穆沼說,然他再回頭時,小道上哪裏還有穆沼的身影,只能趕緊往府門跑去了,生怕耽擱了白琉璃的要事。

而當穆沼見到打扮得清爽利落的白琉璃時,心中的震驚并不比童涯少,只是他并未像童涯一樣将心中所想都全然表現在臉上,而是坐在前廳主位上,翹着腿看着白琉璃笑得眼角的笑紋深深深,“真是稀客稀客,白家主大駕光臨,穆某有失遠迎還望白家主見諒,見諒,來,請坐,請坐,童涯,上茶。”

“白某先謝過穆大少爺款待,不過茶不必了,坐也不必了,他日若有閑暇時,白某再來一品穆府的好茶。”白琉璃并未落座,而是站在廳中看着穆沼淡淡笑着。

“哦?豈有到了穆某府上卻不坐也不喝茶的道理?”穆沼盯着白琉璃光潔無瑕的臉,轉着手中的折扇,“難道白家主真的是有要事來和穆某說,可穆某看着白家主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可不像是有要事的模樣。”

“自然不是白某的要事。”白琉璃嘴角的淺笑未減,“而是雲王爺的要事。”

“哦?”穆沼在聽到白琉璃的話時眼中的笑意凜了凜,緊盯着她如流光般的眼眸,聲音微揚,“那個冷面男能有什麽要事需得着白家主來找穆某的,穆某倒是十分地有興趣想要知道。”

白琉璃往前走了幾步,走到穆沼身邊,微微躬身,靠近穆沼的耳畔低聲道,“雲王爺,似乎快死了。”

“死?”穆某眼中的笑意慢慢變冷,轉着折扇的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有白家主這麽詛咒自己還未嫁就守寡的女人嗎?”

“穆大少爺似乎不相信,不過白某并未是在與穆大少爺玩笑。”白琉璃忽而不笑了,低低的聲音裏少了幾分冷淡多了幾分嚴肅,“白某可是親眼瞧見了雲王爺左臉上的烙印在沁血,且雲王爺還失去了意識,望月也在白日出現,穆大少爺難道不覺得雲王爺情況不妙麽?”

“其實穆大少爺不用懷疑白某的話是否為真,雲王爺如今已與白某定了婚約,白某沒有期望雲王爺有任何不測的想法,正如穆大少爺所言,白某還不想未嫁就守寡。”

穆沼轉着折扇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只見他拇指和食指緊抵着扇骨,仿佛随時都将緊阖的折扇打開取了白琉璃的性命一般,仍舊在淺笑,“白家主既然不想守寡,那便自去雲王府守着你的男人就好,穆某可不是大夫,白家主來找穆某有何用?”

“白某自然不期待穆大少爺能瞬間變成大夫将王爺治好,白某只是想請穆大少爺跟白某走一遭雲王府而已,由白某來醫治王爺,若是王爺真是性命有危的話。”白琉璃低低的聲音裏再沒玩笑的味道,“這天下,沒有白某救治不好的人。”

穆沼沒有恥笑白琉璃的大言不慚,因為他還算是親眼見了白琉璃将百裏雲鹫身上的追愛之毒解了,若她所說的冷面男的情況是真的,那麽,“那白家主只管直接去雲王府就好,雲王府的門不是都為白家主敞開着嗎?”

“白某的确是能進雲王府,但卻不一定能見到雲王爺,望月姑娘的性子,想來穆大少爺是清楚的。”若是沒有望月在,她又何必來穆府走這一趟,只會耽擱時間,“若是穆大少爺相信白某所說的話,便請立刻随白某走一趟雲王府,雲王爺的情況似乎并不容拖。”

望月?穆沼眸光沉了沉,确實,有望月這個死命護主的冷女人在,就算白琉璃有本事救冷面男,她也不會給白琉璃靠近冷面男,誰叫她不相信白琉璃。

其實何必說望月,他自己又何嘗相信白琉璃,不過跟她走這一趟也無甚大礙,倘若冷面男真的如白琉璃說的情況呢?

“童涯!”穆沼喚了童涯一聲,與此同時白琉璃站起了身,一向平涼的語氣竟然在那麽一瞬間顯得有些急切,“白某的馬車已在貴府門外了,穆大少爺不必再備馬車了,白某不在乎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走吧。”

白琉璃說完,也不待穆沼反應,便已轉身向府外大步走去,似乎在這兒耽擱一小會兒她都覺得極為不妥,似乎多耽擱一會兒百裏雲鹫的性命就會多一分危險一般。

穆沼看清了白琉璃腳步裏的急切,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看白琉璃的反應似乎并不像在說假話,若不是假話,那冷面男為何會突然有性命之憂,他左臉的烙印在沁血,這可是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冷面男說過的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白琉璃的吩咐下,裏叔可謂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雲王府,白琉璃跳下馬車時候,沙木已捧着她吩咐帶來的小木箱在雲王府門前等着她了,見着她,沙木立刻上前将小木箱遞給她,“大小姐,您要的東西。”

“嗯,這兒暫時不需要你在旁伺候了,在馬車裏等着我就好。”白琉璃接過小木箱,拉開扣在木箱兩側的繩帶便往肩上一挎,而後看向穆沼,“穆大少爺,請?”

“從來只聞白家主嚣張蠻橫心狠手辣,卻不知白家主對待下人倒也挺溫和。”穆沼笑吟吟地跳下馬車,似嘲諷又似誇贊地看着白琉璃,白琉璃只是淡淡道,“傳聞畢竟是傳聞,不是麽?”

“這話倒是說得在理。”穆沼敲響白府大門上的銜環,含笑的眼神掃過白琉璃肩上挎着的小木箱,“就像穆某不知道白家主挎起着小木箱倒是非常有大夫的模樣一樣。”

“多謝穆大少爺誇獎。”馬車愈接近雲王府,白琉璃就愈沒有與穆沼玩笑的心情,此刻站在雲王府門前,她更是沒了與穆沼玩笑的心。

從不為任何事情所動的她,從不會想若是世上少了一個在她手中死去的人會變得怎樣,她從不為任何人思考,因為她曾經的世界裏沒有任何人需要她真正的在乎,可她不知為何,由穆府到雲王府來的路上她心裏都會不斷地浮出同一個問題,若是百裏雲鹫死了,會怎樣?

她厭惡這樣的想法,卻又偏偏揮之不去,像是植根在她的心裏了一般,令她氣躁。

是因為他在狀元府裏說的話麽?不過逢場作戲的話而已,竟也能影響她的心緒?

該死的令人煩躁的感覺。

緊閉的大門在白琉璃的話堪堪落下時由裏打開了,穆沼幾乎是看也不看開門的家丁一眼便大步跨進了門檻,白琉璃緊跟着走進去,家丁也未阻攔,只是恭恭敬敬地府門阖上。

穆沼入了雲王府根本不用任何人引導,毫不遲疑猶豫地往裏走就像他對這府邸裏的一草一木一路一石都非常清楚一般,好像閉着眼都知道走哪條路哪條道能找百裏雲鹫一般,白琉璃未言一語地走在他身後,就算尚未完全清楚雲王府的格局,卻知他去往的方向是銀玉湖,那個種滿古怪枯樹的湖心庭院。

靠着湖岸停着一只烏篷小船,船上無人,只有小船靜靜泊在岸邊,穆沼一躍就穩穩跳上了小船,卻不見小船有絲毫搖晃,白琉璃将穆沼的這小小舉動看在眼裏,也跟着跳上了小船。

“哎,沒有船夫,小爺我就勉強當一回船夫吧,白家主你可真是有福了,居然能坐上小爺搖的船。”穆沼一邊啧啧說着,一邊伸手拿過了綁在船身上的船槳。

然就在穆沼的手堪堪碰到船槳時,一道冰冷的劍氣向他的手襲來,只見他立刻收回手,船槳卻是被劈成了兩段,啪的一聲砸到了湖水中。

“穆沼,帶着你帶來的人,滾。”

------題外話------

憂傷,叔把自己在碼字軟件裏鎖到了淩晨兩點,肚子好餓眼睛好花……

077、入鬼厲,竹樓裏有異

“穆沼,帶着你帶來的人,滾。”望月站在湖岸邊,以劍指着穆沼,語氣冰冷,眼神更是冷得想要将穆沼的心口一劍洞穿,看那模樣,似乎與穆沼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看你這态度,看來冷面男還真是出事了。”穆沼似乎早已習慣了望月冰冷的态度,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不急不躁道。

“滾!”望月冰冷得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忽然微微揚高,幾乎是想也未想便執劍向一臉不大所謂的穆沼逼來,穆沼以手中閉合的折扇擋下望月不謂輕重的劍氣的同時躍起身一腳用力踢上船身,只見原本平靜的湖面瞬間蕩開一圈圈漣漪,烏篷小船被穆沼這一腳踢得往湖心庭院的方向移進一小段距離,只聽穆沼一向無所謂玩笑的聲音倏地嚴肅,對着小船上的白琉璃喝了一聲,“走!”

“休想!”與此同時,望月執劍的手臂陡然一轉,原本逼向穆沼的利劍瞬間轉向白琉璃,殺氣凜凜,白琉璃眉心微擰,迅速側身到船槳邊,伸手握住尚完整的另一支船槳,用力往下搖臂,船頭立刻轉向湖心方向,劃開漣漪往湖心搖去。

而白琉璃之所以能無所阻礙地往湖心謠傳,只因她的身後,穆沼正在替她擋住望月殺意淩厲的攻擊,只聽身後劍氣劈開湖面發出的一道道水聲不絕于耳,小船一點點往湖心的鬼厲閣靠近。

“望月,你明知鹫此刻正有危險,為何還要阻擋能救他的人前去鬼厲?”穆沼一次次避開望月致命的攻擊,也一次次擋住她不讓她往白琉璃的方向追去,然不論如何,他都沒有将他手中閉合的烏骨折扇打開,亦斂了臉上纨绔公子哥的笑容,聲音亦是沉沉,“難道你要看着鹫有危險你才甘心?”

“我看正是因為她,爺才會陷入昏蹶。”望月語氣依舊冰冷,手上劍招非緩反快,每一次出劍都直逼穆沼的要害,似乎在逼着他打開他手中的折扇一般,冰冷的語氣帶着不相信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的味道,“你能保證她給爺用的藥沒有毒?”

穆沼仍舊沒有打開折扇,沉默剎那後才嚴肅道:“我相信她還不會毒害鹫,這樣對她完全沒有好處。”

“你相信?”穆沼的話令望月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竟令她似乎萬年不變的冰臉上露出了笑意,卻是含着濃濃諷刺的冷笑,“哈,哈哈——”

“就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半月才會死!”望月的聲音陡然拔高,那一瞬間将右手中的劍轉換到左手,對準穆沼心口的方向猛然刺去——

然,面對望月忽然換手握劍的舉動,穆沼非但沒有應對,反而似陷入了怔忡狀,仿佛看不到望月盡力襲來的劍勢一般,握扇半揚在空中的手似定格住,身子亦是一動未動。

望月本是盡力的一擊,在看到穆沼并未向之前一般避開後,冷如死水的雙眼猛地一顫,仿佛不相信穆沼的不反應一般,在那一瞬間她的眼底露出了遲疑與震驚,似是想要将手中的劍停下,卻已然晚了,只能稍稍改變劍尖的方向——

只聽“呲”的一聲利器刺入皮肉發出的聲響,望月手中的劍穩穩刺入了穆沼的胸膛,只差半寸,那劍尖就要刺到他的心口,然卻不見他有任何震驚的反應,只是平靜地看着望月。

“你——”望月看着從穆沼胸膛流出的血染上劍刃繼而滴落到地,執劍的手微微顫抖,似乎不能置信她的劍已然刺進了穆沼的身體。

“我欠半月一條命。”有腥紅的血從穆沼的嘴角蜿蜒而出,然而他卻是在笑,看着望月在笑,那悠遠的眼神卻似透過望月看着另一個人一般。

半月二字讓望月震驚的眼神瞬間恢複冰冷,顫抖的手重新将劍柄握緊,竟面無表情地将嵌在穆沼胸膛裏的利刃毫不猶豫地拔出,只見穆沼忽的噴出一小口血,捂着心口往後踉跄了幾步,嘴角笑意不減。

“你欠半月的,你永遠也還不起。”望月将劍刃上的血甩落在地,将劍收回劍鞘,擦過穆沼的身側往銀玉湖走去,“你也永遠不需要還了。”

望月說完,看也不再看穆沼一眼,以腳尖點水身輕如燕地往湖心的鬼厲閣去了。

穆沼将捂着傷口的手垂下,低頭看着衣衫上仍在慢慢暈開的血花,眼神苦澀。

是的,他欠半月的,永遠也還不起,也永遠不需要還了,因為半月已經不在了,就算他想還,又能還給誰?

湖心,鬼厲閣。

白琉璃站在滿是詭異枯樹的庭院月門時,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就算她避開了望月的攻擊到得了這庭院,她又該如何通過這一片詭異的枯樹林到得中間的竹樓見得到百裏雲鹫?

百裏雲鹫這個古怪的冷面男,好端端的庭院為何要建在湖心,為何要将屋閣建在這些詭異的枯樹中心,環水的湖心庭院,環抱的枯樹,就像在格擋危險,格擋無聲無息且随時都有可能來襲的危險一般,他将自己置于了最為安全的地方。

不僅如此,還有這座府邸隐于處處黑暗之中的暗衛,百裏雲鹫……究竟是什麽人?

“白家主。”正當白琉璃對着眼前的枯樹一籌莫展時,聽風自枯樹環抱中的竹樓向她走來,向她微微垂首後向她做了一個往裏請的動作,“請随聽風來,這兒不能亂闖,還請白家主跟住了聽風的步子。”

白琉璃看着在聽風身邊乖靜得一動不動的枯樹,心下不禁有些感嘆都是伺候在百裏雲鹫身邊的人,聽風卻是和望月的性格以及态度有着天與地的差別,盡管如此,她卻沒有忽略聽風眼中的擔憂,百裏雲鹫的情況果然不妙。

而當望月趕到鬼厲閣的月門時,白琉璃已經進了竹樓,聽風則在月門處攔住了她,然而此刻的聽風面上卻尋不到絲毫擔憂緊張的痕跡。

“聽風你讓那女人進去了?”望月來到聽風面前的第一句話就是冷聲質問,眼睛冷冷盯着聽風的雙眼,好像聽風若是答不對一個字她便會向對待穆沼那樣拔劍刺向他。

“行了望月,你冷靜點。”不同于望月的冰冷,聽風陽光随和得不止一點點,只見他并不畏懼望月的肅殺之意,反倒是略顯無奈,“這是爺的命令。”

“爺的命令?爺醒了?”

聽風不語,望月面無表情地看向竹樓一眼,默了默,轉身離開了。

竹樓前,白琉璃擡手扶上了門扇,稍稍使力,虛掩的房門便輕輕打開了。

“王爺?”白琉璃在推開屋門時輕喚了百裏雲鹫一聲,然整間屋閣靜悄悄,沒有任何人回應她,只聞她的聲音在屋子裏輕輕回響。

秋日午後的日光不算強烈,卻依舊能将三面環窗的屋閣照得敞亮,也于這敞亮的日光中,白琉璃看清了屋中的擺設。

若說聽風恭敬地将她領到這竹樓面前來她心覺有微驚,那在看到這前廳時她便是真真的吃驚,只因這偌大的前廳裏只有一樣擺設,那便是屏風,數不盡的鐵桦木雕刻成的屏風片片相連,在整個廳子裏像迷宮一樣蜿蜒,底部更是用鋼釘将它們全全固定在地上,在緊挨着這些屏風不到五寸距離的正上方,不是房梁,同樣也是鐵桦木連片鋪成的天頂,若是細看,能看到有一寸大小的圓圈密密麻麻地排布其上,就像暗藏着機關,只要有人踏入這個屏風構成的室內迷宮,上面便會射出利箭将闖入者射死一般,加上屏風與天頂相距很近,就算進入這迷宮的人想從上逃離也無法。

就在白琉璃震驚于這屋閣的擺置時,她身後的房門砰的阖上了,只聽厚重的鋼板嘩嘩蓋下的聲音響起,三面牆上的窗戶皆被厚重的鋼板封上,整間屋子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唯留她對面的那一面牆上的通向裏屋的門打開着,透着白亮的日光,明顯着那就是唯一出口,只有通過面前屏風組成的小迷宮到達對面的屋門,她才能離開這個鐵盒子一般的絕壁空間。

哦——?白琉璃微微眯眼,只能進不能退,這是在逼着她闖陣麽?百裏雲鹫,真是好樣的,竟然想出這種方法來玩她,是不想要命了,還是以為她來雲王府別有目的是以想要她有來無回?

不過可惜了,不管他是想要她死還是想要為難她抑或不在乎他自己的情況,這個小小的迷宮可難不倒她,不管它上頭有刀山還是下頭有火海,她都能闖過去。

作為一個從未失敗過的殺手,這樣的事情就算不是小菜一碟,也絕不會是難事,只有身手足夠速度足夠腦子足夠,也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只不過她現在是以上條件三缺二,已然不可能是輕而易舉的事,就只能是時間的問題了。

百裏雲鹫,待她走到對面,她該要看看他的胸膛裏裝着的是怎樣心思的一顆心,能将她算計住,很好,真是好極了——

當白琉璃走入屏風折拐連成的迷陣時,一支蠟燭在對面的牆上扣着的燭臺上驀然亮起,頂上那一個個圓形的小孔正随着她一步步往裏走而慢慢打開,地上亦有圓形暗格在慢慢移開,誠如她所想,上有利箭,只是她還忘了一個,下有尖刀。

藏在暗格裏的利箭與尖刀每随着她往裏走一步就往外突出一點,那亮起的蠟燭就像時間,倘若蠟燭燃盡之時她還未能到達對面的屋門,那麽她便只能在這小小的迷宮之中受利箭和尖刀穿刺而死。

她知這并不是為她而準備的,而是為每一個來到這竹樓的人而準備,或者說是為闖到這兒來的人準備的,就如外邊的枯樹一般,皆是為保護這個竹樓的主人而存在。

愈往裏走,白琉璃心中對百裏雲鹫身份的揣測就愈深,他是在防着突如其來的殺手,可他不過一個于任何人都無益無利的人,又會有誰想要他的性命,以致于他如此來保護自己?

當白琉璃走到對面的屋門時,牆上一開始就已經燃了一半的蠟燭正好熄滅,與此同時,頂上的利箭和地上的尖刀一齊湧出小孔,密密麻麻地釘在地上,完全無一寸可立足之地,若是人置于其中,必會變得如靶子一般。

白琉璃冷眼看了身後的密麻的通道一眼,微微勾唇,擡腳走進了裏屋,也在她擡腳走進屋裏的一剎那,整個前廳又恢複了明亮,利箭與尖刀全無,就像方才這兒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若非牆上燭臺上的蠟燭還在袅娜着煙柱的話。

屋門通向的地方果然是裏屋,是百裏雲鹫的卧房,只是這個卧房像是個镂空的盒子般,位于整個竹樓的正中央,四面環窗亦四面有門,窗外皆是連接成小迷宮的鐵桦木屏風,每一個門皆能通向外邊,白亮的日光穿過層層屏風到達這間裏屋已然有些暗,使得整個裏屋的光線看起來顯得有些昏暗。

只見四面牆上挂着厚重的墨綠色帷幔,雖是位于層層屏風之中的卧房,卻又完完全全有別于所謂的“前廳”擺設,反倒與尋常男子的居室無異,簡單大方,唯一有區別的就是這屋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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