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亓的表演結束，不論是臺上還是臺下都沉默一片。
當然這也是聞柳當初第一次看到南亓演戲時候的反應。
“感謝你的表演，聞老師您看了南亓的表演有什麽感想或者建議嗎？”盈盈笑得依舊溫婉，随即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落在了評委席的聞柳身上。
是啊，作為選手的傾慕之人，聞柳此時的發言是最有看點的。
但聞柳顯然并沒有為難，他只是凝眸沉思了片刻，緊接着便擡起眼看着舞臺上的男人認真說道：“我覺得……糟糕透頂，糟糕到我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評價。南亓，你做不到對這個舞臺起碼的尊重，所以我不會要你。”
聞柳對于南亓的評價是目前為止最差的，這也是一旁兩人沒想到的。
不是剛剛還說要放松一點嗎？
“看來聞老師是不要他了。”
溫小婉笑呵呵地開口，語氣随和輕松，“那就給我吧，我這邊倒個劇本很适合他。”
見聞柳和龍力點頭，溫小婉的抉擇便決定了南亓的歸宿。
在南亓上前接過溫小婉給的隊牌時聞柳還是忍不住看了對方一眼，誰料就這一眼卻是直直地和對方對視了上，那一瞬間聞柳竟然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落寞，眼角隐隐浮現着幾分委屈，就好像一條被主人抛棄了的小狗。
可憐又無措，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主人的離去。
這是聞柳沒想到的，演戲時候的南亓是真的很木讷，可每每下了舞臺又或者離開鏡頭，在聞柳面前的南亓卻是無比生動。這叫聞柳很是不解。
他沒再看下去，而是強制自己別開了臉，只是不知為何這一幕一直在聞柳腦海之中徘徊，直到今天的節目錄制結束。
果不其然，一下節目聞柳就被王浩給問候了。
“聞柳啊你能不能別這麽嚴苛，今天來參加節目的選手指不定哪位後頭有人，你這麽一來不就全給得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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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有時候真的很想剖開聞柳的腦袋看看裏邊是什麽做的，“綜藝而已，溫和一點，放松一點，循循善誘懂不懂？”
“不懂。”聞柳很實誠。
這叫王浩直接無奈掩面，深深地嘆了口氣。
“對了，你的劇本我已經幫你送到你選的演員手上了，你要不要去當面和他們講解一下？”
王浩畢竟是全能經紀人加助理，所有事他都幫聞柳打理的很好。
“行。”聞柳點了點頭，他收起了腦海之中一直漂浮着的畫面，靜下心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事。
《最佳演繹》這個節目的流程也很簡單，最開始只是分組，然後第一環節便是由每個導師挑選劇本，然後教導自己這組的演員将其演繹出來，再由觀衆對每個演員的成果進行打分。
聞柳這回是選了個比較古早的劇本，也是他出道時候演的第一部電影，當初只是一部小成本電影，并沒有掀起多大的水花，劇本也很簡單。
這是聞柳演藝生涯的開始，所以它在聞柳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低。
當然，聞柳選它也有原因。因為劇情簡單的原因，演繹起來并不需要多少技巧，這樣一來聞柳就可以一眼看出所有人的長處和短處來對其進行調整。
聞柳這邊很是順利，但也因為聞柳太過于嚴肅的原因，他這一組的演員都是極為禮貌，可和聞柳之間也是極為生疏。
聞柳并不在意，他不喜和人相處，這般反而會叫所有人都自在許多。
不過聞柳也知道自己待着會讓所有選手不太自在，于是幹脆在講解完後就以上衛生間的名義離開了那排練室。
卻不想剛踏入衛生間卻瞧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聞柳稍稍眯了眯眼，擡眼看着洗手池前的鏡子，裏邊倒映着男人難過落寞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濃長的眼睫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掩去了眸中神情。
很快，對方便餘光注意到了站在身後的聞柳，趕忙擡起眼臉上劃過一絲慌亂，愣了一愣這才讷讷開口：“聞老師。”
聞柳的目光在其通紅的眼角閃過，但很快便收回了視線，面色不變：“你怎麽在這？這個時間不應該在排練嗎？”
“我……我狀态不好，溫老師叫我出來自己調整一下。”
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低着頭沒有和聞柳對視。
“為什麽會狀态不好？”
聞柳上前幾步，語氣平緩耐心，“是因為今天舞臺上的事？”
“……不，不是。”
南亓的語氣有些驚慌失措，揮了揮手，但很快在聞柳的注視下又改了口，“好吧，是的，聞老師。”
南亓的這一系列小動作還有狡辯的話語讓聞柳的眉眼松動了許多，實際上他不喜歡刁難別人，但這一刻他卻莫名有了些惡趣味。
“那就是因為我了，因為我否定了你，所以你不開心了？”聞柳故意開口，他記得很清楚南亓已經不是第一回和他表白了。
說聞柳是他的偶像，說他敬仰聞柳。
可聞柳也不是第一回批評對方了，上一回是聞柳的錯，可這一回聞柳卻并不覺得是他的錯。
“每次見面都要被我批評，是個人都不會開心的。”
聞柳哼笑了一聲，整個人看上去親和了許多。眼下的聞柳才是最真實的他。
“不是的。”
讓聞柳沒想到的是南亓突然正色道，“我不是因為聞老師說我才不開心的，聞老師怎麽說都是對的，我只是……因為沒去到聞老師那一組，所以有點難過。”
南亓的表情格外固執，急促地将聞柳的話給糾正了過來。但說完對方自己才反應，于是又顯得難為情了起來，只能又低下頭不敢看着聞柳。
聞柳對于南亓這個回答也是有些詫異，他不過沒有收對方而已，竟然會叫對方這麽難過。
“溫老師也很厲害的，你跟着她好好學可以學到很多。”
聞柳的話語不偏不淡，看似安慰又好像只是描述了個事實。他看着南亓又愈發委屈的模樣，突然勾了勾唇，問了個很突兀的問題：“你多大了？”
“嗯？”
南亓詫異地望了聞柳一眼，但也下意識地回答道，“我24了，怎麽了聞老師？”
“24……有點小了。”
聞柳無奈地笑了一下，沒解釋自己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差八歲的話還是算了。聞柳如是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