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戲中戲6(盛夏)

“聞老師啊,你上熱搜了。”

一旁的王浩将手機遞給了聞柳,上邊是一張照片,照片裏邊的聞柳身着黑色大衣,腰帶系得随意,正俯身将桌上稀碎的東西收好擺正。劉海微長,擋住了一半的眼睫,卻更顯得溫柔。

窗外的陽光漫延到了聞柳的身上,讓其發絲都染上了幾抹金霜。

明明只是随手一拍,卻好像拍出了雜志封面的感覺。

“周雨發的,還是她好,現在這麽火了還不忘帶上你。”

王浩一邊感慨一邊指着下邊的評論說道,“你倆幹脆組個cp營業算了。”

“別想了,人家是影後,我去就是倒貼。”聞柳将手機還給了王浩,把對方所說只當玩笑話聽。

“你還知道人家是影後呢,你們兩個明明差不多進的演藝圈,就連路子都差不了多少,怎麽人家就已經是影後你卻快涼透了。”

王浩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知為何,現在的聞柳給他的感覺和農村門口喝茶的老大爺差不了多少。一壺茶對方能悠哉悠哉地喝一下午,一點都不急。

“人各有志。再說影帝也不是這麽好拿的,別對我抱太大期望。”

聞柳将一旁的大衣拿起穿在了身上,接着朝門口走去,“走吧,要去組裏了,馬上要到我的戲份了。”

電影拍攝進度過半,聞柳的也差不多該工作了。

等到了劇組,聞柳就看到了好幾日沒見的南亓。

對方剛剛拍完一場戲,臉很紅 ,就好像被誰扇了好幾巴掌,眼下正敷着冰袋。旁邊還站着寧良羽,其正盯着南亓被扇紅的臉,臉上陰晴不定。

不過看到聞柳來了,兩人臉上的神情立馬就變了。

“聞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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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亓剛想站起來卻被聞柳一把按住,垂眸看着對方的臉,有些心疼:“你坐着吧,好好敷,消腫會快一點。”

“我沒事,聞老師別擔心。”

南亓一見到聞柳臉色就羞赧了起來,這一幕叫一旁的寧良羽眼神再次複雜了起來,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可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拍的你和女主爸爸争吵那一場?”

聞柳也是看過劇本的人,南亓演的這個角色打鬥戲份并不少,甚至更多的時候是被打,為了拍出來的效果更真實難免會受點傷,“NG了很多回吧。”

如果只NG一回,南亓臉上的紅印不會這麽明顯。

“是,我演得太差了,對不起。”南亓眉眼耷拉了下來,瞧着很是慚愧。

“和我說什麽對不起,挨打的又不是我。”

聞柳俯身接過對方手裏的冰袋,讓對方凍着的手塞進了衣服口袋裏。

兩人之間的間隙很小,聞柳看得也很清楚。對方其實長得真的很漂亮,如果說聞柳的長相更偏端正舒服的那一類,那麽南亓的臉就只能用精致來形容了。

漂亮到叫人無法忽視,就算隔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聞柳依舊能看到鏡片後那雙勾人清澈的眼睛。

毫無疑問,聞柳能和對方走到一起,其中也有幾分被美色勾引的緣由來。

誰都喜歡好看的,聞柳也不例外。

“聞老師怎麽一直盯着我看?”大抵是聞柳的視線太過于直接和炙熱,叫南亓的眼神飄忽了起來。

“不能看嗎?”

“不,當然不是,聞老師想看多久都可以。”男人反駁得很快,生怕被聞柳誤會。

聞柳看着對方乖巧的臉,莫名體驗到了很久之前梁珊珊和他說,談戀愛找年下弟弟的快樂。

真的太乖了,乖到聞柳很難不喜歡。

好多天沒見,聞柳倒是真的很想對方。

不過還沒等兩人再寒暄幾句,身後就傳來了任元禮的聲音。

“怎樣?聞柳,你們兩個人的戲份要開始拍了,感情培養得怎麽樣?”

任元禮邊走邊問,他還不知道聞柳和南亓兩個早就趁他不注意都滾到床上了這件事,畢竟這位導演拍戲的時候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的作品上。

“還不錯。”

聞柳收起冰袋,開始檢查南亓臉上的印子,已經好了很多。

“哎,南亓你也別怪我,你這條我可都給你放寬要求過了,打你那位手都打麻了。”

任元禮深深地嘆了口氣,眉眼間滿是無奈,“聞柳,你到時候多帶帶他。”

“當然會的。”就算任元禮不說聞柳都會好好帶對方。

“南亓啊,抓緊這次的機會,你看看,聞老師都給你作配。”

任元禮拍了拍南亓的肩膀,又指了指聞柳,“把聞老師想成你喜歡的人,明白嗎?”

此話一出,在一旁偷聽已久的王浩終于是忍不住了,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噗嗤一下就噴了出來,吸引了幾人的目光。

“沒,沒事,不用管我。”

王浩揮了揮手,看向任元禮的眼神很有深意。

只可惜任元禮并未接收到對方向自己傳達的意思,這叫王浩只能生無可戀地收回了目光。

“好,聞柳,你先去做妝造吧,南亓再看看劇本,趁你臉還紅,待會先拍你打架那一場戲。”

任元禮真算得上是物盡其用,南亓也不惱,只是點着頭。

“好,任導說什麽就是什麽。”

南亓站了起來,态度格外恭敬。隔着任元禮,才走幾步的聞柳回頭與南亓對視了一瞬,緊接着南亓便彎了眼睛沖聞柳微微一笑,好似在安慰聞柳,不需要擔心他。

《盛夏》六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所謂的起點,一切也都還來得及,那你會不會願意與那個人擦肩而過,随後......再也不見?

那年盛夏,蟬鳴清脆。

唐霁秋考上了大學,這事放在唐霁秋身上可以稱得上是意外,卻也是這些年來最大的喜事。就連平日裏對他極為嚴格的義父看到他時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收拾了被褥和行禮,唐霁秋被義父和妹妹送上了火車。

只是沒想到從火車站出來去學校的路上,唐霁秋不滿黑車的坐地起價,被其丢在了半路。

那是塊荒郊,唐霁秋身上也沒個手機,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

就在唐霁秋自覺茫然之時,竟是有一輛自行車經過。

似乎是看到了站在路邊帶着大包小包的唐霁秋,那車輪子竟是緩緩停了下來。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溫柔軟和的嗓音一下鑽入唐霁秋的耳中,猛地擡眼,純白的襯衣鮮明刺眼,與這荒郊格格不入。

唐霁秋愣了一愣,這才與那金絲眼鏡後的雙眸對上了眼。

“在等人?還是?”對方也是覺得這荒郊野嶺的站着個人有些奇怪,這才停下車問了兩句。

“沒。”

唐霁秋知道面前這人是自己離開這的機會,可不知為何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不願将自己的困境說出,感覺很是丢人。

“迷路了?”對方很聰明,一眼看出了唐霁秋的窘迫,卻也沒有揭穿。

“......嗯。”

唐霁秋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寸頭,低着頭不敢看對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男人的一句話叫唐霁秋瞳孔驟縮,臉上浮現幾分不可思議。

就好像在無人的孤島之上,一只小船突然靠岸。

唐霁秋支支吾吾良久,才将自己的學校告知了對方。

誰想聽到他的話,男人竟是詫異地挑了挑眉,随即又是一笑:“那更順路了,上來吧,我送你去。”

“啊......謝謝你。”

唐霁秋很是不好意思地坐上了對方的自行車後座,肩上還扛着很多東西,東西很沉,勒得他肩膀生疼,可唐霁秋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着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

襯衣被整齊地塞進了褲腰裏,風一吹,對方腰線被完整地勾勒,看上去很是纖細。視線漸漸往上,男人的頭發微長,稀碎的發尾之間隐隐露出白皙的脖頸,叫人挪不開眼。

似乎是發現自己的視線有些奇怪,唐霁秋又馬上低下了頭,一貫狂傲的臉上竟是出現了一抹羞澀。

盛夏的風很熱,卻抵不過少年的那顆心。

一下一下地跳動,滾燙炙熱,仿若下一刻就會将他整個吞噬。

倘若時間凝固,那唐霁秋絕對會任憑自己沉溺于現在,沉溺在這最為美好的初見。

——

結束拍攝的那一刻,聞柳整個人已經被凍得禁不住顫抖,只能咬着牙避免自己在鏡頭前失态。

“聞老師!”

南亓動作很快,一把撈過一旁的大衣整個人将聞柳牢牢裹住,緊接着順勢将聞柳擁在了懷中。

“我沒事。”

聞柳被南亓抱在懷中的那一刻便好了很多。其實他也不是第一次冬天拍夏天的戲,已經習慣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聞柳辛苦你了。”

任元禮也知道這戲不好拍,聞柳感冒才好不久,便沒再繼續。

“那我們先回去了。”南亓帶着聞柳随意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離開

滿意地看着剛剛拍到的片段,任元禮沒有注意到二人之間過分的親昵,也沒有察覺到南亓剛剛那句話中過于明顯的“我們”。

“去我家?”

聞柳坐上車的時候還有些懵,整個人縮在了南亓懷中,眉頭微蹙,看上去還沒從戲中走出。

聞柳的家離劇組很遠,南亓垂眸看着聞柳難受的模樣,眼底湧動了幾分心疼,忍不住輕聲問了句:“......聞老師要不要去我家?我家離這很近。”

“都可以。”聞柳閉着眼輕聲念了句。

他頭有點疼,心也莫名的慌亂,只有貼近南亓能讓他稍稍心安。

聞柳說罷,南亓便朝着王浩說了個地址。王浩聽到的後驚愕了一瞬,但還是耐着性子掉了個頭朝着那處駛去。

正如南亓所說,他那房子确實很近,甚至離劇組開車不過五分鐘。

王浩将車停下,看着面前那價值不菲的樓盤,恍惚看到了“你不配”三個大字。

“到了,聞老師。”南亓輕聲喚了聞柳一句。

聞柳的眼睫顫動了一瞬,接着緩緩睜開了眼。

“走吧。”

南亓将聞柳身上的外套又收緊了些,這才打開了車門,帶着聞柳走了出去。

“你好好照顧聞柳,有事和我說知道嗎?”王浩在車裏叮囑了一句,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才是多餘的那一個。

“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聞老師的。”

南亓說罷便帶着聞柳朝着家中走去,走到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才輸了個密碼進去,門應聲而開,南亓舒了一口氣。

幸好,他早就吩咐了柳安洵。

所有的密碼都得一樣......都得是聞柳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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