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陳新童覺得自己很激動,在電梯裏還忌憚于攝像頭,維持着平靜的樣子,到了家門口,霍宜安站在他背後,雙手插在兜裏,等他開鎖。
可陳新童手裏全是汗,密碼幾次都輸錯了。
霍宜安走到他旁邊,斜靠上牆壁,看了幾秒鐘,怔了怔,說:“為什麽是這個密碼?”
“……別人猜不到。”
“……”
陳新童聽不到他的聲音,緊張了片刻,回擊道:“那你還不是沒有删掉我錄的指紋。”
“……”
門開了,陳新童把霍宜安讓進屋子,才關上門,霍宜安就把他的雙手攏到身後,壓在門板上,親吻他的嘴唇。
陳新童心髒怦怦直跳,手心裏全是汗,昂起下巴,主動把舌尖探過去,在霍宜安嘴唇上蹭了片刻,霍宜安張開嘴,含住他的舌尖輕輕吮吸。
他親得用力又纏綿,陳新童幾乎要上不來氣,想要把他推開一些。
可想到霍宜安現在喜歡他,又覺得就算為他的親吻沒了呼吸也無所謂,于是把手臂收緊,抱住霍宜安的腰。
霍宜安頓了一下,離開了他的嘴唇,抓起他的手,就近把他推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陳新童也不甘示弱,抓住他的領帶輕輕一解,手指碰到他領口的紐扣,紐扣扣得嚴絲合縫,沒有少扣一個,沒來由讓他一陣興奮,一顆顆那麽小,手指不禁顫抖起來,滑得解不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無意間觸摸到霍宜安的喉結,霍宜安低低地咯咯直笑,一副很愉悅的樣子,手也抽出陳新童的襯衣下擺,下擺相對寬大,摸到陳新童的腰窩。
“……你笑什麽?”陳新童急得滿頭汗。
霍宜安在他嘴唇上輕輕一碰:“我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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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他的電話突然響了,隔着褲子口袋,貼在陳新童大腿上震動。
陳新童其實不想他接,瞧霍宜安好像也沒有要接的意思,但是那電話聲持續不斷,執着地響個沒完,他手松開,在霍宜安耳朵上咬了一下:“你接吧,沒準有要緊事。”
霍宜安又把他的手繞上來,搭在自己後頸,低頭親他的嘴唇:“不接了。”
“為什麽?”
“現在這麽重要的時刻,我怎麽能随便接電話?”
陳新童大腦一片空白,猛得一用力,把霍宜安推倒壓在沙發上。
霍宜安仍是低低地笑,氣音斷斷續續:“你幹嘛?”
“我——”陳新童湊過去,兩人玩鬧着,卻也終于脫掉了彼此的襯衣,那電話不響了,霍宜安挺了挺腰,手機卻從他褲子口袋裏掉出來,落在地毯上。
陳新童今天也是西裝革履,騎在霍宜安的腰上解皮帶,霍宜安拂開他的手。
“我要親自來。”
他手指在金屬邊框上來回劃,手指很修長,陳新童想到他手的觸感,小腹本能地一緊,褲子微微鼓起。
霍宜安也有所察覺,皮帶不解了,隔着褲子慢慢摸到他凸起的地方。
陳新童抿起嘴忍住不發出聲音,地上的手機又響了,黑暗裏發亮的屏幕十分顯眼。霍宜安渾不在意,陳新童卻忍不住去看。
待他看清了,微微一愣,手放在霍宜安的手上:“你家裏人……”
霍宜安不置可否:“不用管他們。”
“……你接吧,不接不太好。”
皮帶還沒解開,陳新童已經翻身下去了,霍宜安也只好從地毯上撿起手機,打電話的是霍母,他全程聽着,一言不發。
陳新童看他面無表情,其實也可以說是嚴肅,想給他一點私人空間,于是打算先去洗澡。
可才離開一步,霍宜安空着的那只手突然拉住他的手腕,拇指摩挲他手腕內側的地方。
他又開始心跳。
霍宜安握着他的脈搏位置,怎麽會不知道,又開始摸他的手心,最後與他十指交握,聲音很輕很低:“嗯,知道了。”
他嘴上開始附和,可手卻一直不規矩,陳新童被他拉着走不了,被迫聽完了這通電話。
霍宜安站起來,重新開始系紐扣:“我恐怕現在要回去一趟。”
“好。”
“今晚我不能再過來了,明天好不好,明天我能不能見到你?”
陳新童很想說可以,但是明天具體什麽安排他自己也不十分知道,只能誠實地說:“不好講。”
霍宜安明顯失望了一下,不過馬上走過來在他嘴唇上親了親:“那你有時間了,給我打電話,最近幾天我應該都不會走。”
“嗯。”
轉眼領帶也系好了,他拿起包往門口走,陳新童把他送到門口,看他按了電梯,眼看數字馬上到了這一層,又把他拽回來,重新親了他一下。
霍宜安微微怔愣,陳新童已經把他推開:“你去吧。”
把他送上了電梯,陳新童返回房間,這才打開客廳的燈,他洗過澡換好睡衣,把那獎杯拿出來,擦拭幹淨底座,擺放在卧室的展示櫃裏,認認真真拍了照片,發在微博上。
他已然上了熱搜第一名,網上到處是他獲獎感言的cut。
不出半小時,他這條微博就收獲了上萬條評論,粉絲甚至比他更激情澎湃,留言間透着滿滿的自豪。他卻頭一次讀來三心二意,忍不住想霍宜安,最後為了轉移注意力,回工作群裏發紅包。
雖然是夏末秋初,天也開始黑的早,霍宜安回到家已是十一點多,誰料客廳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他弄出些聲響,保姆才聞聲小跑過來:“二哥回來啦。”
霍宜安點點頭:“怎麽回事?”
保姆臉上懊喪:“叔叔難受的很厲害,這次是真的很嚴重。”
他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把包放下就往樓上沖,保姆在他後面追着,還一個勁兒說話:“不過二哥你別急,大哥已經給總院打過電話了,會派車來接……”
霍宜安應和着,其實一個字也沒聽去,轉眼已經到了二樓,走進房間裏,霍父躺在床上,看到他,沒有意料中的大發雷霆,居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霍母、霍宜恒一家、霍宜軒均是圍在床邊,霍母握着他的手,霍宜安站在門口,一時竟然說不出話,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救護車什麽時候來?”
霍宜恒從最裏邊繞出來,沖霍宜安說:“你出來一下。”
“宜恒!”霍母趕緊起身阻攔,霍父抓了抓她的手,她湊近聽見他說話,然後對霍宜安招了招手,“宜安,你過來,你爸要同你講話。”
霍宜恒明顯有些生氣,怒目而視,瞧霍宜安走過去,霍宜安坐在霍母的椅子上,握住霍父的手,把耳朵湊近,可霍父的聲音很緩慢,只是叫他的名字。
霍宜安還沒有聽清他的話,救護車就來了,保姆把人引上來,他把霍父抱起,老人其實很瘦,但是一把骨頭還是沉甸甸的,甚至有點硌,他心裏一下子很難受,卻一點也不願意表現出來,只問護士:“怎麽下樓,是背還是拿擔架擡?”
“擡吧,我怕他疼得受不住,腹腔又有積液。”
霍宜安點點頭。
送到醫院接近十二點,霍母一直不肯回去,霍宜安勸她:“你和宜軒先回去吧,媽,這裏我們看着。”
誰料霍母很緊張地說:“不行,宜軒從小就不是在我們身邊長大的,我怕我們就這麽回去了,他想見我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霍宜安怔了怔,不可思議道:“媽……”
“你爸是肝硬化,你和宜軒都不知道,你不要怪媽不給你說。”
“你爸不叫我告訴你們兩個。一來有你大哥,二來他說一直以來對你太嚴厲,對宜軒陪伴太少,你們都跟他不親近,都避着他,他怎麽好再給你們添這些煩心事。”
“你爸爸他不是不愛你們,他都愛,只是宜恒小時候貪頑愛鬧,他覺得他是太慣着他了,把他管成那個樣子,所以對你比他嚴格,你又那樣乖那樣優秀,他欣賞你,卻沒辦法和你親近。你外公回到上海之後,那種情況下,只能是我們一起決定要把宜軒送出去,所以他也失去了和宜軒在一起的機會。”
“你的事,他一直不肯松口,他不是怕他對不起霍家,他是怕他對不起我們孟家,你爺爺奶奶早逝,他是跟着你外公,你外公那樣器重你,他愈發覺得對你責任重大。”
“不過前幾天他跟我說,如果你要同誰在一起,你就去吧,他想通了,最後還是你要開開心心的,他總要在你的事上做對那麽一件,他希望這件事他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