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生第二十二記

雖險些被人害了性命,但因禍得福,景月槐過了半月從未有過的舒心日子。家人得以入宮,秋實宮一下子有了年味。

只是,她還要悄悄地找不知何時遺落的麒麟玉佩,及應付三天一趟往這裏跑的顏霁澤。

玉佩丢的突然,她找尋半月也未有結果。若非她還安然無恙的在這秋實宮中,只怕是要開始思考該如何從冷宮裏逃出去了。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狗皇帝近來奇怪得很。不再陰着一張臉不說,還總帶些補品來,言語之間,也總有跟她套近乎的感覺。要不是她心志堅定,就要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臉騙住了。

也是奇怪。照理說,她若是病了,最開心的自然是貴妃。可是半個月都過去了,她竟沒聽到一點關于貴妃的消息。

而且過年了,貴妃家人竟沒有入宮,這可不是一個貴妃應有的待遇。總不能是貴妃這幾日都跟着狗皇帝過年吧?嗯……雖然不太可能,但也沒準是這樣。

“姐姐,吃飯了。”景月蘭喊回景月槐飄離的魂,向外望了一眼。他甩甩手上的熱水,略感奇怪的走去了偏殿。

景月槐朝系統招招手,言語了幾句。她小跑着去往偏殿,打算吃完飯便去伏龍殿探上一探。

反正那狗皇帝也不會吃她的東西,随便做點帶過去吧。

太陽高懸,景月槐提着食盒,半不情願的朝伏龍殿去了。

景家人入宮,她也不便再與系統交流。就算再不願見到那狗皇帝,為了自己的小命,她也得乖乖去打聽消息。

因是過年,不少宮人皆回家省親。留守宮中的也皆可輪休,好好過上幾天清閑日子。顏霁澤雖看起來陰沉,卻将宮規改的人情化了許多。

她磨磨蹭蹭地到伏龍殿外時,只見得沈木候在門外。他老遠便瞧見了緩緩而來的景月槐,面露愁容。

“沈公公,過年好。”

“喲,娘娘,哪有您給奴才拜年的道理啊。娘娘新年好,娘娘萬安。”

景月槐笑着,眼神往伏龍殿裏瞟:“本宮做了些點心,想來看看皇上,以答謝皇上半月前的救命之恩。不知皇上可有空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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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沒有,狗皇帝許是今天心情不好,不然沈木也不會滿面愁容的候在外面。

果不其然,只見他搖頭,小心翼翼湊上前,低聲道:“娘娘,恕奴才多嘴。您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去見皇上的好。這點心呀,您帶回去吧。皇上近來食欲不振,已許久未用過點心了。”

就是說沒得見了呗。也罷,反正她也不想動腦子去應付那狗皇帝。

“如此,本宮便不打擾了,不必告訴皇上本宮來過。”

“欸,娘娘慢走。”

顏霁澤翻書的手指一頓,隐約聽見了殿外的交談聲。桌案上擺着一紫檀木盒,裏面擺放着的正是那被他撿回的麒麟玉佩。

眼下正是年節,無人會來這伏龍殿,想必是沈木與當值的侍衛正閑聊吧。

他拾起玉佩,細細描摹着輪廓。

以往,她來了便會被沈木勸走,卻回去片刻後又來。可半月已過,他不去秋實宮,她便也不來。可她越是不來,他心中便越難耐,腦中滿是她的身影。

只可惜,他也尋不得什麽理由與她親/近半分。宮裏本就冷清,現下更是鮮有人——

顏霁澤猛擡頭,快步出了殿。

迎面而來的風撩起他的烏發,他看着空無一人的殿外,詢問道:“方才何人來過?”

沈木躬身,答道:“回皇上,武妃娘娘來過。但這天寒地凍的,您又在看書,所以娘娘便——皇上,您去哪?!”

“誰準你将她勸回的!?”顏霁澤甩袖,幾乎是跑着去追那遠去的身影。

沈木茫然,小跑着跟在他身後。

景月槐輕甩着食盒,無聊的往秋實宮走着。她看着凄冷的宮巷,感受不到一點年味。

還是自己宮裏好,起碼還能悄悄放鞭炮,不用跟狗皇帝報備等他恩準。

蘭秋提着手爐,瞧着如孩童般高興的景月槐,嘴角帶着溫暖的笑。她看着前方出現在前方的身影,湊上前去低聲提醒道:“娘娘,王子殿下在前面。”

早已恭候多時一般,子人轉身,彎起了眉眼。

他會在這,倒也不奇怪。宮裏過年,最無聊的當屬他這個外國王子了。

“殿下,新年好。”她走上前去,稍一屈膝。一朵梅花随風而舞,伴着幾片雪花落在她發頂。

子人擡手拾起那朵紅梅,輕別在了她耳旁。他笑着,十分自然的接過了食盒:“新年好,娘娘。願你平安康健,所願必成。”

她無奈的撇了撇嘴,早已習慣他這有意無意的小動作。

經過這段時間無果的勸說後,她已徹底放棄了勸子人回歸正途。系統只告訴她并不會因此讓BE提前,其餘時間,便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秘密的模樣。

“恕奴婢多嘴,王子殿下,這是——”

“啊沒什麽,只是随便做的點心,殿下不嫌棄便拿去吧。”

蘭秋輕扯了扯景月槐的披風,心中疑惑不解。

“聽聞宮外此刻很是熱鬧,年集會開一整日,娘娘可有興趣去瞧上一瞧?”

“若能求得皇上出宮,只怕本宮的家人也不必入宮才得團聚了。殿下若喜歡,不若替本宮去瞧上一瞧吧。家人還在宮中等候,失禮了,殿下。”

與她擦肩而過時,子人略顯失落。他低頭看着手中食盒,耳朵忽動了兩動。面前,顏霁澤逆風而來。

失落的表情轉瞬即逝,子人笑眯眯地迎上前,稍稍颔首:“陛下。”

顏霁澤看着已無人影的宮巷,郁悶的一吐氣。他在子人面前站立,正要寒暄幾句時,卻十分不巧的瞧見了那略顯老舊的食盒。

有意作無意的,子人将食盒稍擡,詢問道:“禦膳房新上的樣式,我讨了一些想回去嘗嘗。陛下素來不喜愛這些點心,想來并不感興趣吧。”

說罷,子人轉向,欲就此離去。可他手中食盒被顏霁澤一把抓住,就這樣隐隐同他争搶着。

“既是新上的樣式,朕也想嘗上一嘗。”

“皇上一國之君,若是喜歡,幾食盒的點心吃不得,何故搶我手中這盒?”

顏霁澤瞧着握柄上已褪去的槐花印,握着食盒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他雙唇微啓,突然松了手。

子人收力不及,身形一晃。他望着那略顯焦急的背影,眼簾稍垂,露出了幾分笑。他将食盒輕輕抛起,穩穩地托住了底。

景月槐伸着懶腰,紅梅從發間飄落。她一邊踢着路邊積雪,一邊往秋實宮走。無聊的仰起頭時,只見得四四方方的天空沒有一朵雲。

出宮,她倒也想啊。可就怕狗皇帝以為她想借此趁機潛逃,到時候更疑心她,可真就是得不償失了。

“武妃。”一抹黑色身影從角落走出,攔在了她必經之路上。

她剛要邁步的腳一停,無比順暢的一轉向,随後頭也不回的走去。

顏霁澤倚在牆邊,不斷地喘着粗氣。他暗自慶幸自己翻牆先一步到了此處,總算與她相見。

只是可恨,她為他做的糕點被他人奪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安。”蘭秋一蹲身子,猛一扯景月槐,硬是将她拉的轉了個方向。

蘭秋!!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

景月槐咬着牙,僵硬的蹲下身:“參見皇上。”

熾熱的手掌輕托住她的臉,她有些錯愕的眨着眼,柔軟的睫毛輕擦過他的拇指。

眼前,淡色眸中半分怒意半分妒意。顏霁澤将她扶起,卻不肯放她離去。

狗皇帝來的莫名其妙,不會是看她傷好的差不多了,打算再給她扣個罪名折騰她吧?

“你……既去尋朕,又為何不進去?”

“啊?”

景月槐吸氣,尴尬的咧了咧嘴。她揚起嘴角,忙解釋道:“臣妾并無冒犯之意,方才只是一時驚訝,并未想到皇上會問這樣的問題。”

顏霁澤點頭表示理解,重複道:“為何不進去?”

為什麽不進去,因為你不讓啊!要不是得了旨意,沈木怎麽敢随便趕人。想着,景月槐心裏一連翻了兩個大白眼。

“臣妾去時,沈公公說皇上正在看書。臣妾想着,皇上也是難得清靜,便不忍進去打擾,還請皇上勿怪。”

他想要說些什麽,卻閉口不言,默默松開了手。

沒得到允許離去,她便只能陪着他在這冷風中淩亂。

蘭秋默默遞上了手爐,退至一旁靜候主子。

“武妃。”

“臣妾在。”

他眸中波瀾漸平,恢複了以往的模樣:“朕曾答應過你,下次微服出訪時帶上你。如今閑來無事,正好去宮外一游,你這便收拾東西同朕出宮吧。”

既然宮中有人礙事,那便帶她離宮,免得再有人妨礙。

景月槐一時語塞,只覺得下巴僵硬。她再度擡頭望天,瞧見一只鹦鹉飛過。

顏霁澤挑眉,提醒道:“高興的連謝恩都忘了?”

“臣妾……謝皇上隆恩。”

“收拾好了便叫人去伏龍殿說,朕會帶你出宮的。”

“是。”

他會那麽好心帶她出宮玩?

不行不行不行,跟狗皇帝單獨出宮太危險了!得,得想個辦法……

“蘭秋,你且回去準備東西,我要去趟碧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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