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會理發的司機不是好醫生

撤退的命令是在積雪消融沒多久後下達的。

軍隊在異常艱苦地熬過了漫長的寒冬之後,終于在春天迎來了這幾個月唯一可以說得上是令人松一口氣的消息。由于前幾次戰役的傷亡慘重,再加上軍中失去了重要軍官的關系,上頭在權衡利弊良久以後決定了暫時放棄這邊的主要戰線,并開始大規模地将軍隊撤回總部,在給士兵們提供療傷調養的同時為以後的計劃重新做打算。

銀時等人所處的隊伍在接到命令之後幾乎是即刻就開始動身往總部撤退。這一路上他們都曾先後多次受到天人軍隊的襲擊,雖然襲擊規模不大但也對隊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今天也不是什麽例外。

好不容易擊退了天人的突襲部隊之後,疲憊不堪的隊伍在一處早已荒廢的神社中安頓了下來,并将之前犧牲的同伴們的屍體安葬,立好刀劍冢。

在草草解決了吃飯問題之後,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由于隊伍中的大多數人都因為這麽多天來的長途跋涉和敵襲而感到心力交瘁的關系,大家都沒怎麽說話,直接在破敗的神社內随意找了個位置開始補眠,連護額都懶得解下來。

神社雜草叢生的庭院內一時顯得相當靜谧寧和,只有蒼穹中的繁星無聲地閃耀着光芒,由于正值春季的關系連空氣都是溫暖而宜人的,想要不打瞌睡都難。

雖然自己同樣也感到眼皮子在打架,悠奈還是強撐着精神為受傷的人處理了傷口,然後挪到高杉和桂所在的門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接着閉眼睡覺。

喔,你說銀時和辰馬跑到哪裏去了?那兩個吃飽了沒事幹的卷毛早就在不知何時跑到屋頂上吹風去了。

在她迷迷糊糊、幾乎睡着了的時候,屋頂上卻驀地傳來了辰馬的聲音。

“決定了,我要去宇宙。只有在地面摸爬滾打下去和天人的征戰根本看不到未來。我們這麽鬧着的同時,天人還在源源不斷地來地球。根本無法與歷史的潮流相抗。這樣的戰鬥只是在白白浪費戰友們的生命,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任何戰友死去了……”

數不盡的繁星點綴在一望無際的夜幕中閃爍着迷離奪目的星光,令人目眩神迷。躺在屋頂上仰望着這片美麗的星空,辰馬發出爽朗的笑聲如是說道。

“今後,如果不把眼光放得更高更遠是不行的啊。放眼縱覽地球人、天人甚至星星。所以,我要去宇宙,在宇宙中駕駛着巨大的飛船,做個“撈星星”的漁夫。怎麽樣,銀時?你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困在這種狹小的星球裏太可惜了,和我一起………”

啰啰嗦嗦的話語直往她耳朵裏鑽,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産生了一種想要給那個正滔滔不絕說着難得嚴肅的話題的家夥一個插鼻過肩摔的沖動。

更令她惱火的是,之前一直子在頭頂上安安靜靜的銀時卻鼾聲驟起,間或伴随着流口水的聲音,起起伏伏的鼻鼾聲忽高忽低,帶着令人無法容忍的穿透力,将她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睡意驅散得無影無蹤。

咦,不對。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麽來着……?!

被銀時極高水準的打呼嚕聲打斷了睡眠大業的悠奈在清醒過來之後幾乎是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悠奈使勁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被辰馬随意扔出的爆炸性消息弄懵了。

她擡眼望向靠在門檻上的高杉和桂,卻發現兩人都淡定自若地做出一副閉眼休息的樣子,身上都纏着紗布和繃帶,也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盡管兩人看起來都處于熟睡中的樣子,但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死死地盯着對面裝作在睡覺的兩人,然後以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矮杉你的肉球掉了……”

“矮杉”這兩個字才剛剛落下,她就看到低頭裝睡的高杉狠狠抽動了一下眉毛,周身幾乎是在瞬間燃燒起騰騰的殺氣。桂則是虎軀一震,瞬間睜開雙眼,面頰染上詭異的紅暈,并且以媲美X光的眼神直直射向對面的高杉——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看到了高杉後腦勺上躍起了一個大大的井字。

目光如電地快速在高杉的身邊掃射了一通之後,在沒有看到什麽軟綿綿的、毛茸茸的、有着濕漉漉的鼻子和亮晶晶的眼睛的萌系生物之後,桂幾乎是以同樣的速度收回了他如狼似虎、能把高杉身上燒出個洞來的眼神,然後瞬間閉眼擺回了原來睡覺的姿勢。

……

你們兩個都不用裝了,真的……就這騙鬼的演技誰會信啊啊啊! 為什麽假發你會覺得矮杉身上會掉下肉球來啊混蛋?!矮杉身上怎麽可能會有那種好像連接着異次元通道的詭異東西啊啊!你究竟在期待着什麽啊啊!!天降肉球物語嗎?天降矮杉物語嗎?!【好像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你究竟對于肉球有多深的執念啊口胡?! 清醒點啊,假發!不要以為閉上眼睛就能當做什麽事也沒有了啊混蛋!

“不是假發,是桂!”

閉着雙眼的桂突然間義正辭嚴地從嘴中蹦出一句。

……根本就已經放棄裝睡了吧這個人?!話說為什麽還閉着眼睛?!你真的夠了啊啊!咦……不對,為什麽這家夥能夠知道我剛才在心裏想什麽……話說你的重點是在稱呼上啊,混蛋!

悠奈面無表情地垂着眼眸在心裏不斷地吐槽道。

算了。

她在心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兩個人似乎是鐵了心地想要做出一副沒有聽見辰馬剛才講的話的樣子,連銀時這個臉皮厚到子彈都打不穿的家夥在辰馬剛剛的提出邀請的時候都避而不答裝作在打鼾。

一時間真的有點難消化吧,并肩戰鬥這麽久的同伴突然間決定離開的消息。

丢下夥伴臨陣脫逃這種事情,熟知辰馬為人的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會下這種非比尋常的決定辰馬也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吧。但盡管如此,在知道辰馬決意卸下戰袍奔赴那片廣袤的星空時內心還是多少會有些不舒服和不知所措。

明明原本是懷抱着同樣救國理念在戰場上抛頭顱灑熱血的同伴,現在卻要因為不同的信念而分道揚镳,要做到心如止水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複雜地看了一眼高杉和桂,只是抿了抿唇,随後閉上雙眼當做自己什麽也沒聽見、看見。

一夜無話。

但該來的總是會來,即使你不想面對也罷。

辰馬這家夥還是在幾日後就和高杉、桂、她還有其他隊伍裏的同伴坦言了情況。

原本沒什麽精神的隊伍中因為辰馬離開的消息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少人也曾試圖勸說辰馬留下來,但那家夥似乎是鐵了心,不管別人怎麽軟硬兼施都沒用,只是撓着頭啊哈哈笑着然後回絕人家。

接下來的路程,銀時、辰馬、高杉、還有桂四人之間的氣氛都有些怪怪的,四人都不怎麽說話。銀時和辰馬還好,但高杉的話就是幾乎沒怎麽和辰馬說上幾句話,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這家夥,絕對在在意着啊喂。

雖然看不出來,但高杉這家夥也是很重感情的家夥,這點從他對于松陽那種近乎癡戀的态度就看得出來。現在得知了辰馬離開的打算,這家夥絕對是難以釋懷啊。

受到高杉情緒的影響,悠奈在接下來的路程上也是反常地收斂了自己的吐槽欲。

隊伍是在一周之後抵達了總部的,根據辰馬的說法,他會在一個月後啓程。

雖然說醫療人員的住處和銀時這些家夥的并不設置在一起,但她還是會時不時地往他們的屯所這邊跑,完全不把她身為女人的身份當一回事。銀時雖然也曾試着裝出嚴肅的樣子在這點上教育她,但被悠奈一句“這些年來在軍中和男人紮堆成習慣了”給頂了回來,弄得他相當郁悶。

“喲,阿銀。”

和平常一樣,在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後悠奈又抽空跑到了屯所這邊,坐在木質回廊上對着身旁的銀時打招呼道。

晴空下的庭院裏此時陽光明媚,春意盎然,碧綠的植物流轉着迷離的光芒,煥發出勃勃生機,舒服的微風不時迎面吹來。

啊啊,春天就是好啊,總算是熬過了那個漫長的嚴冬。

悠奈在心裏感嘆着然後伸了一個懶腰

“喲你個頭來,白癡!”銀時耷拉着死魚眼拖長了語調訓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随便往這邊跑嗎?你到底還是不是個女人啊喂?!”

“有什麽關系啊,反正也是閑得無聊。”悠奈漫不經心地應付道然後抓起一旁的《JUMP》就開始翻看起來。

“重點不在這裏好不好?!話說不要随便動銀桑寶貴的《JUMP》啊,那是最新一期的,銀桑我還沒看完呢怎麽可能讓你捷足先登!”

說着,作勢就要從悠奈的手中奪回他新買的《JUMP》。

“啊拉,這不是悠奈醬嗎?”這時,屯所的某個年輕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頗感興趣地湊了過來,并語調輕快地說道。

“銀時前輩你和悠奈醬的關系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呢。”

“誰是悠奈醬啊,你這個自來熟。”“誰和這個白癡關系好了啊!(X2)”

兩人頗為默契地同時給他翻了一個結實的白眼。

“啊拉,是嗎?”那個年輕的隊士稍顯驚訝地問道,旋即露出一副有些高興的樣子迫切地邀請道:“那,悠奈醬有空來這邊一下嗎?”

說着,還指了指不遠處三兩個紮堆在一起的年輕隊士。那幾個人見他指向這邊,都頗顯興奮地朝她揮了揮手。

抽了抽嘴角,悠奈剛想要說“不”,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某個力道一拉,下一秒整個人便不受控制地倒入身後某人的懷裏,同時在頭頂響起的還有一個懶洋洋的熟悉嗓音,低沉的話語中透着幾抹不容置疑的決絕:

“抱歉,我突然間想起和這家夥還有些事情要商量。”

左手拉着她的右手手腕,銀時一邊耷拉着死魚眼這麽說道一邊煞有其事地用右手在她頭頂上拍了拍。

這家夥是什麽時候湊這麽近的啊混蛋!

她幾乎可以感到對方毛茸茸的卷發掃到自己臉上時帶起的輕微瘙癢感,兩個人的臉龐近在咫尺。

于是在她莫名其妙地發起呆來的時候,那個向她提出邀請的隊士就已經洩氣地掉頭走掉了。

“啊啊,真是的,一到了春天這些家夥就一個個争先恐後地發起春來,甚至饑不擇食到連平胸的山地大猩猩都稀罕,真是可怕啊,雄性……”

見對方已經走遠,銀時松開她的手腕然後将身體向後傾去,望着屋檐語氣懶散中頗帶着幾分無奈地感嘆道。

然而話還沒說完,銀時就已經被驟然暴走的悠奈一個兇猛的直拳迅速打飛,“砰”的一聲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頭朝下砸到了庭院裏,兩行鼻血汩汩地從鼻孔裏流了出來。

“抱歉,手滑。”悠奈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面無表情地站在走廊上冷冷說道。

“……”

半小時後,屋內。

“啊,輕點!輕點!這就是阿悠你在對帥氣的銀桑做出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之後的忏悔态度嗎?!痛痛痛!!死人了啊,銀桑絕對要死了啊啊!要出來了,要出來了!那個又要來了啊啊!!!看到了啊,我看到了天國的歐卡桑在向我招手!歐卡桑!擁有一千個胸部發射式導彈的歐卡桑在向着我露出弗利沙式的微笑啊啊!”

“吵死了啊混蛋!不就是包紮個傷口嗎?!不就是鼻血要流出來了嗎?!不要用那麽猥瑣容易讓人誤會的詞彙啊,混蛋!已經完全搞不懂你在說什麽了啊口胡!再吵我就直接讓你去見馬克思啊混蛋!”

被包紮過程中一直嗷嗷痛呼的銀時磨光了所有耐心地悠奈終于忍不住開口吐槽道。雖然語氣還是一點也不溫柔,她還是放輕了手裏的力道然後将紙巾遞給盤腿坐在她前面的卷毛。

動作幹脆利落地綁好繃帶,悠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坐直了身體接着問道:

“你之前說有事找我商量究竟是什麽事啊?”

“?!”銀時聞言首先是瞪圓了眼睛,接着将臉轉過去,撓了撓下巴,抓了抓頭發,咽了口唾沫,最後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那個……對了!辰馬他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嗎?所以……”

“所以……”悠奈接下他口中的話繼續追問道,一邊露出一副“如果當時你是随便敷衍我的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銀時的嘴角抽了抽,額際滑下幾滴冷汗,但還是想不出什麽能夠讓她滿意的理由。

絕對是在敷衍她。悠奈露出鄙夷的眼神。

真是的,自己也是白癡啊,當時為什麽要對着這個腦殘的卷毛心跳加速啊口胡。

悠奈收回自己的目光頗為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見對面那個卷毛還是在絞盡腦汁地想着各種借口,她沒來由的就是想笑,似乎連之前因為想到辰馬即将離開而低沉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啊啊,說的也是哦。”她驀地湊上前去,一手撐地一手用指尖挑起一縷銀時額前的劉海,露出驚訝的樣子解圍道:“不知不覺間頭發已經留這麽長了,不剪可不行啊。阿銀你也想在辰馬的送別會上給他留下個好印象對吧?”

“咦?!!什麽……對……對對對啊!可不能讓頭發毀了銀桑我英俊潇灑的形象啊。”

銀時首先愣了一愣,接着幹巴巴地趕緊補充道,臉上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銀時低下頭去一看,卻差點沒直直撞上悠奈的鼻尖。幾乎是下意識的,銀時閃電般往後蹭了蹭,然後撇過頭去,抓着自己的頭發低聲說道:

“一定要理出離子燙後的那種超棒效果啊。”

喂喂喂,這家夥還真來勁了啊。

悠奈的嘴角抽了抽,随即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請不要抱着那種不切實際的期待。要把你的萬年卷毛拉直還不如讓我去修正假發的腦殘性格……啊不,其實那個我也辦不到……”

結果原本只是打算随便說說的悠奈就這麽被趕鴨子上架,頭一次嘗試了當剃頭匠的感覺。好在像是理發時候用的鏡子、熱水、毛巾、剪刀等理發道具都不難找,只要向其他的隊士借借就行了。真正麻煩的,是要怎麽理發。

雖然說銀時一直強調着“要拉直哦”“一定要比假發的直發還光滑柔順哦”等異想天開、這輩子都大概不可能會實現的要求,但她也就是幫他理理分叉的發尾,然後再把頭發剪短一些罷了。

拉直什麽的都見鬼去吧。

終于忙活完畢的悠奈摸了摸臉上的汗水,倒退了幾步好使自己能夠以更全面的角度欣賞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幫別人理的發型。

離子燙什麽的也見鬼去吧。

悠奈看着銀時卷度沒有減少分毫的“新”發型,面無表情地在心裏腹诽道。

悠奈表面淡定實際上在心裏捂臉,然後默默地将鏡子遞給理發過程中一直老老實實坐在榻榻米上、說不定滿懷期待的銀時。

“……阿悠,是我眼睛出問題了嗎?我怎麽覺得銀桑我的發型和之前根本就沒什麽兩樣……”

銀時耷拉着死魚眼盯着鏡子裏的倒影看了一會兒,語氣沒什麽起伏地說道。

悠奈聞言幹笑了兩聲,然後将一縷頭發拉起來,煞有其事地說道:

“啊哈哈,怎麽會呢,你看這不是短了兩厘米嗎……”

“銀桑我想要的是拉直的帥氣發型不是什麽一坨坨亂七八糟的卷發啊……”

銀時拖長了語調沒什麽精神地繼續道,額頭滑下幾排黑線。

自暴自棄了啊啊啊!這家夥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啊啊啊!

悠奈在心裏做《吶喊》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悠奈揉了揉銀時頭頂翹着的卷發,然後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個……我覺得,其實……卷發也沒什麽不好啊。”

對啊對啊,摸起來真的是超級柔軟。

銀色的卷發在指尖游走,蓬松而柔軟,像是小動物的毛發,手感意外的好。

頓了頓,悠奈認真地說道:

“卷發……是阿銀的萌點啦萌點。”

語畢,還扯了扯銀時的卷發,向上拉起做出小動物耳朵般的造型。

“?!”銀時聞言身體一抖,露出被雷劈了一樣的驚愕表情。

“吵……吵死了……”反應過來之後,銀時顯然沒什麽底氣地喊道,旋即猛地将頭扭到一邊去,然後耷拉着死魚眼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悠奈不解地繞到銀時的面前來,然後蹲下到能夠和他平視的高度,将臉湊上去,挑起眉毛煞是驚奇地說道:

“阿銀你臉紅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銀時的耳根處和臉頰上都帶有不正常的紅暈。

“是被熱水燙的,燙的啦白癡!”

銀時僵了僵,然後語氣相當不耐煩地急急說道,一邊轉過身去表情怪異地用手掌遮住自己的嘴巴,眼神亂瞟,似乎是相當焦躁又無奈的樣子。

“燙的?!”悠奈眨巴了眼睛幾下,将銀時的話語重複了一遍,然後相當好奇地繼續湊了過去。

銀時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似的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撓着自己的卷發大步走到拉門前,刷的一下将紙門拉開,旋即頭也不回地說了聲“我出去一下”就跑了出去。

哈?!這只卷毛到底在搞什麽?!

留在屋子裏的悠奈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銀時糾結地抓着自己的頭發在走廊上遠去,嘴裏還煩躁地碎碎念着什麽。

一個發型有那麽重要嗎?竟然會讓他如此抓狂。

——男人真是難以理解的動物。

在看到當天晚上七倒八歪地醉倒成一片的家夥們之後,悠奈更是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好好的一個送別會就搞成了一群醉漢在那裏勾肩搭背地耍酒瘋。但令她感到高興的是,之前一直冷着臉不肯和辰馬說話的高杉這次總算沒有鬧脾氣,老老實實地出席了送別會,雖然還是話語不多、一副睥睨衆人的高傲樣子,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之後也和辰馬還有桂他們勾肩搭背地倒成了一團。

“趕緊滾吧。”

——高杉當時如是對辰馬說道,一邊接過辰馬遞給他的酒杯将酒一飲而盡。

“啊哈哈。”

——這是當時攬着高杉肩膀的辰馬的反應。

當時的氣氛真是相當熱烈,結果就是連向來讨厭喝酒的自己都被強行灌了不少,最後還是銀時背着送回去的。

由于喝高了,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只記得趴在銀時的背上搖搖晃晃地被送回了自己的住所。

“啊啊,都是阿悠你害的銀桑我不能盡情地和辰馬那幾個家夥喝幾杯。”

自己依稀記得那個卷毛當晚反常地溫柔,竟然還幫自己鋪了床還蓋了被子,而不是直接将她丢在地上一走了事。

“但是以後肯定還有機會的。”

朦胧間她聽到銀時懶洋洋的聲音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傳入耳中。

當晚她做了個好夢。

但第二天早上她就後悔了。

宿醉真是令人痛苦的事情。

——這大概是她從那次送別會中第一次了解到的事情。

盡管如此,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還是咬着牙從溫暖的被窩裏鑽出來,連早餐都沒吃就直接撒開腳丫子以吃奶的勁向屯所奔去。

當她氣喘籲籲地來到屯所腳下的時候,剛好趕上看到辰馬那家夥帶着鬥笠、背着包袱從屯所出來然後走下臺階的場景。

辰馬看到上氣不接下氣跑來的悠奈先是愣了一愣,随後露出爽朗的笑容了然地指了指屯所門口站立着的藍色身影。

在看見那個身影的時候,悠奈清楚地感到先前壓在自己心口的重量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臺階去,然後彎下腰來用手撐着膝蓋喘氣,一邊還不忘問道:

“阿銀你……”

“我可無法适應沒有《JUMP》的生活啊。草莓牛奶、巧克力巴菲、白癡們,這些一個都不能少。”

銀時懶洋洋地回答道,眼神卻很柔和。

悠奈怔了怔,旋即輕笑一聲直起腰來,動作卻倏忽在半空停住。

等……等下!她好像忘了和辰馬道別啊啊!

悠奈刷的一下轉過身來,慌張的目光朝辰馬遠去的方向望去。

像是感應到了兩人的目光,辰馬背對着他們舉起手來,然後告別似的揮了揮。

微微一怔,悠奈垮下肩膀,無奈的吐出一口氣,揚起嘴角然後和身邊的銀時一起揮手向他道別。

即使看不見也沒關系,心意一定已經傳達到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明白了銀時說的“都是阿悠你害的銀桑我不能盡情地和辰馬那幾個家夥喝幾杯”的意思嗎?=v=

簡單點來說……就是他不放心讓別人送悠奈回去啦啊哈哈……

之前都在虐所以我也想寫一下兩人之間的溫馨小互動什麽的嗯。

接下來放一些和劇情相關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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