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算是大人也會想要任性啊
“诶诶诶诶诶,銀醬和悠奈醬是同一個私塾的同學嗎啊魯?!”
神樂興奮地瞪大了圓圓的藍色眼眸,下意識地傾身往悠奈坐着的地方湊了湊,被米飯塞得鼓鼓囊囊的臉頰随着說話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嘛,我們的孽緣的确是從私塾開始的呢。”迎上對方興致勃勃的雙眸,悠奈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起來的話,我們六歲起就認識了。”
“嗷嗷,這就是所謂的青竹梅馬嗎啊魯?”
“是青梅竹馬啦!”旁邊坐在沙發上的新八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吐槽道。語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幾聲接過話茬道:
“咳咳,這麽說起來的話矢野小姐也和桂先生是熟識喽?”
“稱呼不用這麽客氣的,叫我悠奈就行了,八新。”
“誰是八新啊,是新八啦新八!”
“啊啊,真是抱歉呢,因為辛巴實在是長得太不起眼了點……哦不,我的意思是說眼鏡的長相實在是沒有什麽突出的地方,弄錯了你的名字什麽的真是不好意思。”聞言,悠奈先是驚訝地揚了揚眉,旋即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
“結果還是沒有記住啊喂!話說誰是辛巴啊?!到最後根本就直接變成了眼鏡吧?! 悠奈小姐你真的是在道歉嗎喂?!”
“好了啦啊魯,反正新吧唧的本體本來就是眼鏡吧?長相沒有存在感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天才發現,新吧唧你的适應力也太差了吧啊魯。”旁邊的神樂在猛扒完最後一口飯之後擡起頭來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适應吧喂!”
無視新八的吐槽,神樂放下手中的飯碗,繼續剛才被岔開的話題:“悠奈醬和銀醬以及假發都是同一私塾的學生嗎啊魯?”
“嗯。”悠奈一邊下意識地應了聲一邊将桌子上的紙巾遞給神樂。
聽到了這個回答的神樂和新八于是立刻興致十足地追問道:
“阿銀(銀醬)以前是怎麽樣的?”
“诶,你說阿銀嗎?”她愣了一下,接着正色道:“那個卷毛當然好不到哪裏去了啦。說起來第一次見面時他還偷了我辛苦存錢買下來的紅豆糕呢。從小就這麽破廉恥了呢。三歲看老什麽的,古人誠不欺我也。”
“喂喂喂,為什麽一上來就曝黑歷史啊!話說阿銀我就在旁邊喔,當着我的面這麽說我的壞話真的沒問題?!”坐在辦工作後面翹着二郎腿讀《周刊少年Jump》的銀時從雜志後面探出腦袋不滿道。
“你過去的歷史都是黑歷史好嗎?!”她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在私塾時,除了劍道課和吃飯時間,你這家夥不是在課上睡覺看《Jump》就是在走廊上睡覺看《Jump》吧。明明平常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一到了開飯的時間比誰都跑得快呢,一到開飯時間就自動開啓狂化模式呢。你的搶飯技能也絕對一開始就是滿點好嗎?話說矮杉之所以會這麽矮全都是你的錯啊!”
“不要把毀滅世界的錯推到阿銀我身上啊啊啊啊!”
望着已經進入互掐狀态的兩人,神樂湊到新八的身邊小聲嘀咕道:“矮杉指的是那個喜歡穿顏色風騷的浴衣、露出胸膛、左眼綁着繃帶、希望跟輝夜姬來一發的中二矮子嗎啊魯?”
“噓——”新八也壓低了聲音和神樂咬耳朵:“如果被聽見了,小心被砍腿——咦等等,和輝夜姬來一發是怎麽回事啊,如果被對方知道了已經不是被砍腿的程度了,會被滅口吧?以那位的個性絕對會被滅口吧?!”
新八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驚恐道,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旁邊正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壓了下去。
“是誰因為聽了鬼故事半夜不敢上廁所還要把我拉起來陪他去的啊?!”悠奈不客氣地往上翻了翻白眼。“課間還和私塾的其他同學比誰尿得最遠,把黃色雜志夾在課本裏,在社會實踐課上幫別人除雜草結果把莊稼全都拔了,在河裏抓魚時摸到泥鳅以為是蛇就尖叫着往河岸上爬,把饅頭塞到自己的衣襟裏裝波霸,偷窺村裏的岡田太太洗澡結果被人家丈夫抓個正着……”
“咿咿咿咿咿——等,等一下,阿悠!偷窺岡田太太洗澡這件事根本就是個誤會啊!我當時是因為被谷村大叔家的狗追才不得已翻牆入了岡田家的啊!話說誰會喜歡欣賞岡田太太跟男人一樣壯碩的身材啊!阿銀我喜歡的可是波濤洶湧的妹子!”
“一開始被狗追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你偷了他們家的西瓜。”悠奈滿臉鄙夷地看着急于為自己辯解上蹿下跳的銀時。
“……別說了,阿悠。阿銀我身為男主角的光輝形象都要被你破壞光了。”
“那種東西一開始就沒有吧。噗。”斜眼。
“果然是只有銀醬才幹得出來的事情啊魯。噗。”
“阿銀真是一點都沒變呢。噗。”推眼鏡。
“話說你們三個真是夠了啊!一副想笑又憋着笑的樣子真是超級欠揍啊!話說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都不為你們的老板辯護一下嗎?阿銀這些年來真是白疼你們了!”這是炸毛的銀時。
“自動進入心酸的老媽子模式了喲,阿銀。”新八忍着笑道。
神樂也跟着反擊回去:“說起來的話,我們這個月的工資呢啊魯,老板?”
于是達成了統一戰線的三人就這麽愉悅地看着被戳中死穴的銀時瞬間蔫吧了下去,默默地滾回去繼續看《Jump》了。
“悠奈醬,繼續,繼續。”撇過頭去不理銀時,神樂興奮地拉着悠奈到沙發上坐下催促道。
“好了,神樂,講了這麽久讓悠奈小姐先休息一下啊。”新八一邊這麽體貼道,一邊給悠奈倒了一杯熱茶,旋即也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鏡片閃閃發亮。
……你明明也很感興趣吧。
抽了抽嘴角,悠奈接過茶杯,剛準備喝一口茶潤潤嗓子,卻在嘴唇觸及杯壁時下意識地愣住。
啊,自己這個樣子肯定喝不了茶吧。
掩飾嘴角苦澀的弧度,悠奈頓了頓然後将手中的茶杯重新置回茶幾上。
“咦,悠奈醬你不喜歡喝茶麽?”眼尖地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的神樂好奇地問道。
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正在翻看《Jump》的銀時停下了動作。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渴罷了。”
她擡頭沖兩人自然地笑笑。
這,不算是說謊吧。
神樂狐疑地看了她一會兒,小聲地道:“說起來的話,悠奈醬自從早上起就一直這樣不吃不喝的呢。”
注意到氣氛有點不對的新八于是立即轉移了話題:“啊,悠奈小姐可以跟繼續我們講一講從前的事情嗎?”
“樂意之至。”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悠奈卻對兩人極有好感。三人聊得極為合拍,時不時把銀時過去的斑斑劣跡扒拉出來曬曬博大家一笑。
總覺得能從他們兩人的身上看到某人的影子呢。
悠奈不自覺地彎了彎唇,笑容也變得溫暖起來。她下意識地回頭往銀時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卻正好捕捉到某人望着這邊難得柔軟如羽毛的目光,猶如注視着自己的珍寶一樣溫柔卻小心翼翼。
迎上她的目光,對方愣了愣,旋即有些慌張地轉移了視線,但仿佛又覺得此舉顯得自己太心虛了,下一秒便擺出了平常無精打采的模樣,神色如常地繼續埋頭看起《Jump》來。
她該不該提醒他雜志拿倒了呢?
“悠奈醬?悠奈醬?怎麽了嗎啊魯?”見到她出神,神樂将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沒什麽。”她回頭笑笑,習慣性地想喝口茶掩飾一下自己剛才的分心,卻在碰到茶杯的那一剎那再次僵住。
媽媽,有時候我真的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感受到兩人不解的目光,她抽了抽嘴角。
神樂困惑地皺起額頭,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在下一秒改變了主意。
“說起來的話,悠奈醬明明和銀醬是同一時期的同學,看起來卻比銀醬那個大叔年輕蠻多啊魯。”
“笨蛋,那當然是因為阿銀是個邋遢的大叔的關系吧?”善解人意的新八試圖緩和氣氛。
看着兩人明明很疑惑卻依然決定不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悠奈不由得無奈地勾起唇角。
果然,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想要對這兩人有所隐瞞呢。
“至于這個原因嘛……”悠奈放下手中的茶杯,垂下眼眸輕輕笑道:“會比阿銀看起來年輕什麽的,是因為我死的時候是十八歲啦。”
果不其然的,客廳裏的其他三人都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僵住了身體。
“悠奈……醬?”神樂睜大了湛藍的眼眸,有些不可置信地怔怔道。
新八則是完全喪失了語言呆坐在沙發上。
“嘛嘛,不要露出那麽吃驚的表情啦。”她狀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啊,神樂。
不要為我這個明明只是相處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而感到悲傷啊。
“最近是盂蘭盆節吧?”她伸出手指在二人的眼前晃了晃。
“阿銀那家夥可是曾經為了買甜品從我這裏陸陸續續借了一萬日元呢。沒辦法,因為這家夥一直不還賬的關系,我只好趁着陰府大門敞開的時候來向他索命,啊不對,是催債啊。”
她努力地緩和室內僵滞沉悶的氣氛,卻收效甚微。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了的時候,玄關處卻驀地傳來了門鈴聲。
随着拉門砰的一聲重新合上的悶響,出現在悠奈眼前的是一名梳着棕色馬尾,身着櫻色和服,笑容溫婉的年輕女子。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你是?”棕發的女子在見到自己時愣了一愣,然後依舊笑容明媚地問道。
“初次見面,我是矢野悠奈。”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微微福身。
“請多指教,我是志村妙,小新是我的弟弟。”阿妙一邊笑着一邊往新八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矢野小姐是銀時的朋友?”
“不,我是他的債主。”
“……”阿妙的表情微妙地漂移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常。她轉身從自己的袋子裏拿出一疊鵝黃色的浴衣:“小神樂不是一直嚷着說想穿浴衣嗎?我特地從朋友那裏借來了一套,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試試看合不合身如何?話說矢野小姐要不要待會兒和我們一起去參加祭典呢?到時候會有很棒的盆踴喲。[注:盆踴是日本盂蘭盆節時的傳統舞蹈。]”
聞言,神樂似乎愣了愣:“浴衣?大姐,為什麽要穿浴衣啊魯?”
“咦,小神樂忘了嗎?今天是八月十六,盂蘭盆節的最後一天啊。”
“最……最後一天?”神樂和新八不由自主地同時向悠奈她望來,神色複雜。
“好了好了,快點換上吧,要不然就趕不上祭典了。”阿妙見神樂還在發着呆,便笑着将她往衛生間推了推。
鵝黃色的浴衣和少女暖色系的橙色秀發相得益彰,描繪出了少女尚在發育的柔軟曲線,浴衣上繡着的精致花紋更是為少女原本就可愛的面容平添了一份明媚。
“很可适合你喲,神樂。阿妙小姐真是好眼光。”
悠奈在神樂換完浴衣出來的第一時間誇獎道。
“悠奈醬一定要一起去啊魯。”神樂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擡起頭,清澈的藍色眼眸直直地望着她:“如果悠奈醬不和我們一起去逛祭典的話,我一定不會玩得盡興的啊魯。”
“是啊是啊,悠奈也一起來吧,人多才好玩嘛。”旁邊的新八忙不疊地附和道,一邊轉頭尋找銀時:“你說對吧,阿銀?”
“阿銀我可對逛祭典什麽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哦。”銀時懶洋洋的聲音從《Jump》後面傳來。
“你們去就行了,阿銀我果然還是比較想呆在家裏呢。”
“為為什麽啊?!”新八愣了一下,旋即不解地大喊道。“阿銀你才是最應該一起來的人吧?!”
“是呀,銀醬!”神樂的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今天可是盂蘭盆節的最後一天啊魯,笨蛋銀醬!明明悠奈醬……悠奈醬……”
“好了,神樂。”悠奈輕輕地開口道,制止了神樂想要沖上去質問銀時的舉動。
“你也知道阿銀這家夥一向比較懶啦,不去也沒什麽奇怪的。”
她笑笑,身旁的新八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阿妙默默拉住了。
“阿銀,”她靜靜地看向那個始終把臉龐隐藏在《Jump》之後的某人。
她微微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明明都不需要呼吸了,胸腔卻幾乎有種缺氧的感覺,隐隐作痛。
明明有那麽多話想要說,明明有那麽多感情想要傾訴,到了這最後一刻,千言萬語湧到嘴邊卻化為了最簡單的兩個字。
“謝謝。”
舒展面容,柔和眉眼,她眯起眼眸,彎起嘴角,露出真心的笑容。
“再見。”
再也不見。
對方的身形僵了僵,旋即語氣一如既往地漫不經心道:
“知道了,快點滾吧。”
原本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理當已經死去的自己會出現在這裏。
明明生死相隔,陰陽殊途。
她卻近乎是執念般的,為了見到那個卷毛而在這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裏徘徊不去。
現在她似乎是有點懂了。
——“吶,阿銀,來做個約定吧,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看來,那個卷毛的确是有好好地履行他們之間的約定呢。
啊啊,看樣子,她的心願似乎已經實現了呢。
那個卷毛還是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四處禍害別人,但身邊也在不知不覺間聚集了可靠的同伴和溫暖的家人。
真是太好了呢,阿銀。
我大概也能放心地走了吧。
她低下頭去,不出意外地看見自己的手掌心在溫暖橘色燈光的下已經變得微微透明。
時間到了呢。
身旁心思細膩的阿妙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于是便笑着跟神樂新八約定了在跳盆踴的歌臺附近見面,暫時道別之後轉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盂蘭盆節最後一天的關系,她幾乎要以為整個江戶的人們都湧到了亮如白晝的繁華街道上來,連平常寧靜的河流邊此刻都聚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根據傳統,在這一天人們會以送魂火的方式把祖先的靈魂送回陰間。
此時此刻,如緞子般光滑的漆黑的面上已經綴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燈,一眼望去簡直猶如貫徹夜空的璀璨銀河。被寄托了替靈魂引路任務的小小水燈随着溫柔的河水起起伏伏,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投下溫暖的橘色光芒。
将買來的水燈輕輕放到河裏,悠奈轉過頭沖着固執地站在她身後不肯離去的兩人無奈地笑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大家已經開始跳盆踴了呢。怎麽能讓新八的姐姐在那邊苦等呢?”
說着,她朝新八使了個眼色。
“好了,神樂,你這樣會讓悠奈小姐很困擾的。”懂事的新八安撫性地拍了拍神樂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的肩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你看連阿銀都……”
“才不要!我才不是銀醬那個膽小鬼呢啊魯!”神樂握緊拳頭低下腦袋。
“我還想和悠奈醬成為朋友……悠奈醬?!!”
“悠奈小姐?!!”
原本還在争執的神樂和新八下一秒都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驚詫又慌張地大喊起來。
“咦,怎麽了嗎?”
她不解地看着兩人,卻發現他們的視線根本就沒有和自己的相交。
“悠奈醬、悠奈小姐?!”兩人焦急地伸出手探向她所在的地方,除了空氣卻什麽都沒摸到。
“讓一讓。”身邊忽然有不耐煩的行人低低地道,然後目不斜視從直接從她透明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糟糕了,新八!悠奈醬不見了啊魯!”神樂帶着幾分哭腔的聲音隔着人群傳來。
我在這裏啊!我就在這裏啊!
她大聲地喊道,但他們卻恍若未聞地向相反的方向急急忙忙地奔去,徒留她一個人呆站在原地。
河對岸燈火輝煌的街道上傳來了充滿節奏感的太鼓聲以及悠揚的傳統音樂,隐隐還能望見手執圓扇随着鼓點起舞的人們的身影。
明明置身于熱鬧非凡的祭典會場,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暖意。身邊似乎形成了中空地帶,祭典歡樂的氣氛以及身邊人們興高采烈的情緒一點都傳遞不到她這裏來,反而将她映襯得更加格格不入、形單影只。
她就猶如随着水波漂浮的河燈一樣,木然地跟着身邊熙攘的人群沿着河岸邊走。
接下來只需要等時間到了自己就會消失吧?
她默默地望着燭光搖曳的水燈黯然想到。
“咦,那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身後的人群突然間騷動起來,就像是被分開的紅海一樣呼啦啦地往兩邊擠去。
紛雜的腳步聲,憤懑的抗議聲,不滿的驚呼聲接連傳來。
然後,一個熟悉的銀色身影驟然出現在視野裏。
阿……銀?
她像是做夢般地睜大了雙眼。
粗魯地一把撥開人群,那個人就這麽踉踉跄跄地跑到河岸邊,不顧身邊人們的驚呼直接縱身跳了下去。
“媽媽,那個人是要撈水燈嗎?”
“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太沒有教養了吧?我的手背都被撞疼了啊!”
“這樣子是對神明大人的不敬吧?這個年輕人也太做事不經大腦了點吧?”
“就是就是,一言不發地就直接把其他人撥到一片去什麽的太沒禮貌了!”
“我說這個人大腦沒問題吧?”
“……”
身邊的人們嗡嗡的議論聲一時充斥耳邊,但她都聽不到了。
周圍的喧嚣都在淡去,身後的世界也逐漸遠去。
她的眼眸中倒映出來的,只有那個在河水裏不知所措的身影。
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緊緊地攥住自己的衣襟,咽下已經湧到嘴邊的呼喚。
緊咬着牙關胡亂摸索了一陣子之後,對方像是恍然間明白了什麽驟然間停下了動作,愣愣地垂下亂蓬蓬的腦袋盯着水面發起呆來。
明明周圍人頭攢動,那個身影卻透着一股刻骨的孤獨。
像是被遺棄的幼獸一樣手足無措地站在河中央。
“這位小姐,你的名字是什麽?”
身邊忽然傳來了清亮溫柔的女聲,她有些茫然地擡頭望去,卻發現一名身着繁麗和服、留着清爽的棕色短發的女子正溫和地看着自己。
沒來得及去思考對方為什麽會看得見自己,她下意識地答道:
“矢野悠奈。”
沖自己微微點了點頭,棕發女子轉身以一副雖然算不上洪亮,但十分清晰堅定的聲音朝河中央喊道:
“那位武士先生,如果您想要找的人是矢野悠奈小姐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原本一動不動地站在河水中的銀時就像是被刺到了一樣猛地轉頭朝這邊看來。
迎着對方灼灼的目光,女子揚起唇角露出柔和如春風般的笑容。
“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擦,一不小心又爆字數了,把這章分為兩章的話又各種感覺不對勁,我果然是作死啊【毆】。
嘛,我一直都覺得銀時這家夥超級無私啦,常常因為被喚起了心中的正義感就為了素昧平生的人抛頭顱灑熱血神馬的。
所以以這家夥的個性來講肯定不會說出像是‘請為我留下來吧’這種看起來挺自私的真心話【挖鼻】。
至于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消失什麽的,他也做不到啦,于是就只好裝鴕鳥了【聳肩】
“要滾就快點滾啦。”你不覺得這句話炒雞口不對心麽?【笑】
當然,後面感情還是戰勝了理智所以那個白癡卷毛就坐不住追過來了呗。
話說我這周竟然雙更耶,你們不留言鼓勵我一下大丈夫?【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