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陸洲忍不住笑出聲來,身體往周少緒的方向湊了下,壓着嗓子揶揄他:“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當爹了,恭喜啊。”

周少緒強忍着,扯了扯唇。

哮天犬多少有點得寸進尺的屬性,它伸出雪白的爪子抓了抓周少緒的褲腿,嘴裏發出可憐的嗚咽聲,顯然是想被周少緒抱在懷裏。

路找找一邊感嘆哮天犬真争氣,一邊道:“周大律師,不好意思哈,我們家寶寶是個女孩子,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所以一看到你就忍不住。”

她挺後悔的,這要是借個日天日地日空氣的泰迪,效果肯定立竿見影。

周少緒搭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他從齒縫間蹦出:“沒事。”

說着,他縮回腿,拉開了和哮天犬的距離。

哮天犬不知怎麽地,那麽锲而不舍地粘着他,他挪一寸,它跟一寸,寸步不讓的,就要和他貼貼。

周少緒垂眸,看到褲腿處沾了不少白色的貓毛。

已經泛起陣陣漣漪的心底瞬間被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驀地起身。

其他三人皆被他的動作震住,楞楞地看向他。

路找找在桌下踢了踢司徒念,狡黠一笑。

他終是忍不住了!

她咽了口中的食物,等待着周少緒的爆發,等待着被掃地出門,然後明天民政局見。

開心的沒忍住,輕晃的腳尖不經意間碰到了坐在她對面的陸洲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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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洲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把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然後悶聲偷笑了下。

周少緒是真的到了忍耐的極限,随着他的起身,腳邊的哮天犬也吓了一跳,連忙閃開,躲的遠遠的。

撐在桌上的手指慢慢收緊,攥成拳頭,指甲掐進掌心,微弱的痛覺讓他從煩躁中回了點神。

周少緒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抱歉,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工作沒做完,現在需要回律所,你們好好吃。”

說完,帶着冰碴的眼神落在陸洲身上,用一種嚴厲的語氣命令他道:“你送我回公司!”

陸洲聳肩。

行,他就是那條永遠會被殃及到的魚。

他擱下筷子,情緒莫辨道:“走吧!”

等兩人走,路找找有些落敗的挫折感:“終究沒有一招斃命啊。”

司徒念惴惴不安:“可是,他臉色真的很差!”

平日裏看上去那麽溫柔好脾氣的一個人,真的被逼急了,也會露出焦躁了一面,得虧有良好的教養當底色。

路找找看出了司徒念的退意:“我都給你打樣了,你可別退縮啊,就照今天我的标準來,我保證周少緒忍不過一個星期,要不,哮天犬也留給你?”

哮天犬可是引爆周少緒最後的一個導火索啊。

把它留在身邊,肯定事半功倍。

司徒念糾結了會兒,最終搖搖頭:“算了,你把它帶回去吧。”

她當然知道留下它的意義又多大,可她也明白留下它就意味着要給予她最細致的照顧和陪伴。

這些她都辦法保證。

周少緒和陸洲走了,未完的火鍋還得繼續下去。

氣氛多了些惬意和随性。

兩人聊起了最近的八卦。

“今天爆出的新聞你看了嗎?”路找找吃得冒了不少汗,嘴唇被潤得嬌豔欲滴。

司徒念想了想:“哪個?”

“就黎貞啊,今早的小作文你沒看嗎?可以說是字字泣血啊!”

這個演員司徒念在學生時代還喜歡過一陣子,當初她演了一部仙俠劇,在裏面只是演個女二號,從外表上看她是個含糖量超高的甜妹,生生的把性冷淡風的女主角給比了下去,和男二的cp感也很強,劇播出的時候,風頭是蓋過了男女主的,那個暑假她火成了半個頂流,只不過煙火雖燦爛到極致,但也只轉瞬即逝,之後她就很少出來演戲,大家猜測了很多原因,有說她得罪資本的,有說她經紀公司不作為的,什麽聲音都有,再後是她親自在微博官宣戀情然後表示要退出了娛樂圈。

那會兒,大家都覺得很惋惜。

司徒念忙掏出手機補課,搬磚一整天,哪來得及接受新鮮的八卦。

她一邊往下看,一邊吐槽:“我去,那個男人太渣了吧,一個女人五年的青春啊,就五百萬給打發了?”

路找找也是憤憤難平:“黎貞可是在最火的時候為他放棄事業了呀,真可惜。”

黎貞的故事不過就是千萬戀愛腦女生的縮影罷了。

在年輕時,以為遇到了愛情,并沉溺其中,為了所謂的愛情可以放棄事業,所有人的勸告都像是阻礙,以為全世界都在阻止他們在一起,越是阻攔她們越是奮不顧身,以自己的犧牲換來更長久的陪伴,以為這樣可以讓愛情的保質期長一些,殊不知,在某些男人眼裏,愛情就是新鮮感,新鮮感都是有期限的,一旦新鮮感沒了,他對一個女人的興趣也就喪失殆盡。

所以黎貞沒了愛情,她覺得委屈,她把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化成了一個個帶有力量的文字,傳遞給了需要被八卦滋養的網友門。

而網友們也确實如黎貞希望的那樣,同情她的遭遇,替她抱不平。

犀利的文字如一把鋒利的刀,順着黎貞所指紮向那個負心的男人。

男人的身份也很快被扒了出來,是個白手起家的科技新貴,同時他的身份是已婚,娶的就是青梅竹馬的初戀。

“靠,都已婚了還撩女明星,他簡直就是渣男中的戰鬥機啊。”路找找氣鼓鼓的:“一時之間我都不知道該同情他老婆還是黎貞。”

整篇小學文看下來,司徒念挺有感觸的,她眨了眨眼道:“找找,黎貞的故事告訴我們,無論什麽時候,不管你遇到多喜歡的男人,不論他多有錢,說以後我養你,我們都不能放棄自己的事業,哪怕待遇不高,可那些都是我生活的底氣,我們女人真的不僅要人格獨立,也要財務獨立。”

讓她有這種想法的是黎貞在聲明的末尾,透露出自己想複出拍戲的想法,并留下了自己經紀人的聯系方式。

或許,訴苦是真,想有人替她抱不平也是真,但何嘗不是借着自己流量爆發的時候給自己複出鋪路呢?

路找找點頭,很受教:“對,共勉。”

兩人吃完把餐桌和廚房收拾了幹淨。

路找找要司徒念今晚去她那睡。

“為什麽?”司徒念抽出一張紙巾,将手上的水珠擦淨。

路找找睨她:“你是不是傻啊,你要留在這,要是他回來氣還沒消,把對我的不滿遷怒到你身上怎麽辦?”

司徒念思慮沒那麽多,可一想到若周少緒回來又趁着她睡覺的功夫偷偷的搞衛生的話,那對她來說應該也是煎熬吧。

夜深人靜,聽着克制的動靜,就如同把她的良心放置在烤架上反複煎烤。

而且獨自面對一個的怒氣,她确實沒把握能全部吸收。

“那走吧!”

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華章天想小區外,一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裏,周少緒和陸洲坐在窗邊的高腳凳上,目光沉靜地望着路邊招手打車的兩個女孩身上。

司徒念懷裏抱着貓,手一刻都不停地撸着,貓被摸舒服了,就縮着脖子懶洋洋的阖眼休息。

久等不到車的路找找,則不耐煩地拿出手機,準備在平臺上叫車。

一個長裙溫柔乖巧,一個熱褲火辣惹目,引得不少人側目相看。

一輛綠色的出租車停在了兩人跟前。

路找找看司徒念被貓迷得五迷三道的根本沒注意到車,就霸道的攬住她的肩将她塞了進去。

等兩人坐上了車,陸洲咧着嘴笑:“嚯,這倆女人可算走了。”

周少緒笑笑,擰開氣泡水的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凸起的喉結滾了滾。

陸洲眼睛眯了一度:“周少緒,這兩人在搞你心态呢,看出來了嗎?”

周少緒淡淡嗯了聲。

“你這老婆也真行,這才住一起多久,就把你摸透了。”陸洲拿手指刮了下眉毛,“忍得了?”

“忍不了又怎樣?”

“離了呀,又沒感情,反正結婚哄你媽動手術的目地也達到了。”陸洲想起今天兩人種種行徑,覺得對周少緒而言,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還放在眼前礙眼幹嘛。”

“那豈不是如她們所願了。”周少緒目光深遠。

陸洲:“什麽意思?”

周少緒:“當初我們協議裏有一條是這樣說的,若我無法忍受她的生活方式,我可随時提前終止協議,而對方也不必歸回五十萬的酬勞。”

陸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真是陰險狡詐的女人。”

“不過話說回來,五十萬而已,就當買個舒心。”陸洲滿不在乎:“你要是舍不得,這五十萬我幫你出了。”

“太快了。”

“太快了?”陸洲錯愕:“你特麽別告訴我,你倆住一起才一個多月就住出感情來了?”

周少緒眼神涼涼的看向他,帶着警告的意味。

陸洲啧了一聲:“那倒也不至于,司徒念這種完全不是你喜歡的款。”

周少緒饒有興致地問:“那我喜歡的是哪款?”

陸洲下意識地說:“要麽像司徒那樣,高知氣質型,要麽像裴明娜那種,妩媚妖嬈型。”

周少緒眼底情緒莫辯:“是嗎?”

“一個讓你在思想上欲罷不能,一個讓你在身體上□□。”陸洲意味深長一笑:“要我選啊,我就選娜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呀。”

周少緒不屑地嗤笑一聲,他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回歸正題:“我媽還是術後恢複期,我不想因為這種事影響到她的心情,耽誤她康複。”

“也是,剛結一個多月就離,父母那邊不好交代,”陸洲萬分同情的看着他:“哎,有路找找那個女人給你老婆當軍師,兄弟你接下來的生活一定是坎坷波折的。”

周少緒把玩着桌面上瓶蓋,微微一笑:“見招拆招呗!”

深邃的眼底晦澀難明:“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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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們新年快樂呀!

然後周四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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