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少緒斂了神情,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實則內心忐忑不安。
而司徒念也在這時想起了自己和周少緒還不是微信好友這個事。
笑話,自己和周少緒結婚都快三個月了,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連對方微信都沒有,那這場戲根本就沒法演了。
她故作嬌嗔道:“林兮,我加你吧,你師父他不怎麽玩微信,你讓他拉我,說不定,他還得好一通研究呢。”
“那也是,他連朋友圈都不玩的,”林兮不疑有他。
這場微小的風波很快就被撫平了。
幾個女生都垂頭在群裏挑選自己喜歡的照片。
裴明娜已經閑了大半天了,別人在那撒歡,她也只是置身事外、靜靜地看。
她的意興闌珊從司徒念這位不速之客出現在她眼前開始。
在看到她之前,任何關于周少緒的小太太會在今天露營出現的消息都沒洩露出來,如果知道她會來,自己一定會回避,可既然自己來了,必不會什麽都不做。
“司徒念,”她慢慢地喊出她的名字,讀的很慢,似有在唇齒間将她吃幹抹淨的意思,“我可以叫你司徒嗎?”
司徒念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姓氏被誤解,她将手機摁滅,認真地說:“你還是叫我司徒念吧,或者叫我念念,其實我姓司,不姓司徒。”
衆人紛紛好奇地停下手中的動作,連周少緒也一樣,他懶散地靠着椅背,眸光定在了司徒念身上。
司徒念一開始只想闡述這個事實,可看大家都很有興致的樣子,便和大家說:“其實我的名字一開始叫司念,可是到了我三年級,我爸媽結婚十五周年紀念日那天,我爸為了彰顯對我媽的愛,便把我媽的姓加到我的名字裏,當做周年禮物送給了我媽,我媽姓塗,難得糊塗的塗。”
衆人了然一笑,這狗糧他們也開心地咽下去了。
司徒念繼續說:“上戶口的爺爺也很有想法,他覺得都叫司塗了,不如直接叫複姓司徒算了,所以在這麽多年一直被大家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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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叫司念也很好聽呀。”
“我也覺得。”比起司徒念,她也更喜歡司念這個名字,奈何司兆就是那麽一意孤行的人,說她是爸媽愛情的結晶,名字裏當然要有父母的姓氏,她那會不甘心,問哥哥為什麽可以叫司南,而不用叫司徒南,司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司南,說:“你媽不想承認有他這個兒子,要是可以,他最好也別和我姓。”
裴明娜細長的眼睛一挑:“連名字都這麽有故事呀,那我想問下念念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呀?”
這裏在座的所有人除了裴明娜自己,其他的都是法學出身,正統一點的四系五院,還有很多留學歸來的,最不濟的便是她自己,可也是985工商管理畢業,她料定司徒念在這一塊一定會敗下陣來。
“我是葉......”司徒念剛張口,一句話還沒說全,就被人截斷了話。
“耶魯大學?”
這句話一出,大家就紛紛恭維起司徒念來,一人一句聲音很嘈雜,完全把司徒念後面那句“葉城大學”給淹沒了。
“你學什麽的呀?”
司徒念聲音都帶着虛:“我學化學的。”
“耶魯大學的化學,天啊,這太厲害了吧。”
“我朋友也在耶魯,她差點沒畢業,聽說那裏學術要求很嚴格的。”
“果然是我們周律喜歡的人,這麽優秀。”
“自愧不如!”
大家已經從簡單的兩句信息中,天真的以為司徒念是什麽天才理工少女,崇拜的表情分毫不漏的表現在了臉上。
裴明娜攥着手心,微微刺痛讓她維持住了淡定的表情。
就在大家終于平靜了點,司徒念才把事實給解釋清楚:“我不是從耶魯大學畢業的,我的大學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大學,專業也學得并不是很好,每次考試都有一門課低分飛過,”她看大家或多或少都露出一些錯愕的神情,便說:“抱歉,讓大家失望了。”
剛剛奉承的話是他們說的,這會兒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了讓氣氛不至于太尴尬,林兮便将話題轉移:“沒有啦,我們都是普通人呀,诶,我聽說晚上這裏會有篝火晚會?”
可裴明娜偏偏不識趣,要将那火往司徒念身上拱:“那念念你家裏是做什麽的呀?”
“我們家也是很普通的家庭,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大産業。”
“應該不是獨女吧?”
“還有一個哥哥。”
“父母健在?”
司徒念耐着性子回答:“都在很好很健康的活着。”
她當然知道裴明娜問這些的意義,無非就是指出自樣樣不露尖,與周少緒完全不匹配罷了。
“那你從事什麽工作呢?”
“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司徒念笑着說:“娜姐一看就知道沒有參加我和周少緒的婚禮,他們去的人都知道的,我上班的那家保險公司,法律顧問正好是周少緒,我們在某個清晨在電梯裏偶遇,他對我一見鐘情!”
她故意咬重一見鐘情四個字。
裴明娜臉上有些挂不住,面容一僵,心髒更像是被細密的針紮了一下,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反倒是司徒念舊事重提,喚醒了大家對八卦的興趣。
膽大的人已經把火引向了周少緒。
惡俗的舔狗故事,周少緒已經壓着情緒與人說過很多次了,他實在一提就止不住的惡心,可是他知道在裴明娜面前他應該再說一次,于是,他又說了一遍。
裴明娜再也繃不住了,此刻的她心緒亂的不行,這樣的話她一丁點都不想聽,她慌亂地扯開話題:“我們商量下晚上的住宿安排吧?帳篷不夠多,可能需要兩兩一間。”
可大家的某些小心思已經被剛剛的故事給挑起來了。
周少緒新婚那晚,她們密謀的游戲被陸洲攪亂,多少都有些不甘心,如今,再把它續上也不錯。
有人提議:“還早呢,我們這樣幹坐着多無聊,要不我們玩點游戲吧?”
“玩什麽?”
“轉遞愛?”
“什麽叫轉遞愛?”
何歡:“先別管那麽多,大家選好自己的位置,按次序坐好,我要在第一個。”
林兮舉手:“那我第二個吧。”
她對身邊的司徒念說:“小師娘,你第三個,我師父第四。”
大家也紛紛報出了自己的順序。
接着,大家按報好的順序圍成圈坐好,裴明娜在周少緒後面,整一天,周少緒都在躲避着他,這次她要讓他避無所避。
周少緒沒說什麽,瞥了一眼她碰到自己的手臂後,身體不動聲色地往前傾了一下。
何歡抽出一張紙巾,咬住一角,含糊不清地說:“就是這樣,不用手只用嘴,将紙巾傳遞給下一個人。”
衆人齊齊發出噓聲。
老套的游戲。
“游戲越經典越有意思,”何歡撇撇嘴:“大家看看身邊的人,有什麽壞心思的趕快趁還沒開始調整一下哈。”
還真的有幾個人對換了下。
這個游戲就是越往後越危險,司徒念也慶幸在自己前列,想到這,她把下巴擱在林兮肩上蹭了蹭。
林兮朝她眨眼,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她下巴撓了撓。
“我師父後面是娜姐诶,”她眼睛眯了眯:“她垂涎我師父很久了。”
“你知道?”
“公開的秘密好吧。”
“小師娘,好好表現,千萬別給她吃我師父豆腐的機會。”
“行,你待會兒收着點,給我留長的。”
林兮比了個OK的手勢。
游戲正式開始。
何歡傳給林兮時,使了壞,故意抿着唇不松,害的林兮好一番用力、差點失去表情管理才把紙巾撕碎。
司徒念看紙巾已經一分為二,再次為自己是第三順位感到慶幸。
林兮将垂在兩邊的頭發別到耳後,然後偏頭湊近司徒念。
司徒念也附身過去,張嘴咬住垂下的一角,只是她剛要用力撕扯時,林兮忽然用舌頭将紙巾卷到嘴裏,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唇瓣只差五六厘米。
司徒念皺眉。
對上林兮狡黠的眼,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她未動,林兮已經一用力,留給她一條細窄的紙條。
司徒念不知道該說什麽,林兮也沒錯,畢竟剛剛是她囑咐林兮讓她給自己留長點。
現在,是挺長的。
她垂眸望着這條被風吹起的紙條,這傳給周少緒倒沒什麽困難,就是不知道後一棒,傳給裴明娜時,她要是動些心思,很容易碰到周少緒。
要是自己犧牲一下,提前結束這個游戲,就可以讓周少緒免遭風險……她在心裏盤算着。
已經有人催促了。
算了,先顧自己,然後在心裏默默地為他祈禱吧。
做好決定後,她轉過身。
周少緒在看到紙條後,瞳孔驟然一縮,顯然沒料到才經過一個人,紙條已經細成了這樣。
他不免多看了一眼司徒念。
司徒念用眼神催促他快點。
大難臨頭,我先撤了,剩下來,就看裴明娜有沒有心吧。
周少緒唇角平直,沒動,身後有人起哄。
“自己老婆怕什麽?”
“難不成老婆是租的?”
騎虎難下的他這才纡尊降貴地偏過頭。
司徒念已經打定了主意,只要周少緒咬住,她這邊就自行咬斷,盡量讓紙條保持原樣,也算是她給周少緒體面了,只是沒想到周少緒剛含住紙條的瞬間,身後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她的身體不受控地往前一傾,不偏不倚唇瓣正好碰到周少緒的。
柔軟的唇瓣緊緊貼住,嚴絲合縫。
在周圍人起哄的聲音裏,兩人四目相對,驚慌失措下,整個人都如同被注入了熱水,臉霎時間就紅了。
心是亂的,臉是燙的。
渾身的血液更是像沸騰了一樣。
周少緒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很癢。
司徒念眨眨眼,飛速地撤回身,一顆心在胸腔裏橫沖直撞地,跳的她極其不舒服。
無措地垂下眼,連眼神往哪裏放都不知道。
計劃得逞的衆人在一旁拍手哄笑。
新婚之夜未完成的戲弄終于在此刻得到了圓滿。
“終于讓我看到了!”
“時隔三個月的接吻,啊啊啊啊啊!”
“就是太短了。”
“知足吧,下面就要收費了。”
陸洲在一旁摸了摸下巴,心裏感慨,這把周少緒損失真大,那嘴沾染了司徒念的氣息,估計也不能要了。
而裴明娜閉了閉眼,在哄笑聲中起身離開了現場。
周少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後知後覺地抿了抿唇,這種場合,他無法宣洩什麽,只能将一切情緒壓在心底。
他看了一眼垂着頭的司徒念,能看到她耳尖都冒着紅,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紅軟的唇上,大腦無法控制地回憶那一秒的觸碰,好軟好軟,像剛出爐的布丁,還很甜,一股難言的觸動扯着他的思緒,他又抿了抿唇。
忽然,司徒念看過來,視線相撞,他咽了咽喉。
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司徒念眼珠一轉,趁大家這會兒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趕緊用袖口在他唇上胡亂擦了擦。
周少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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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接吻後……
司徒念:時刻謹記我們周律是有潔癖的人。
周少緒:被人占便宜的感覺……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