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活枯燥的重複着,一點驚喜都不給。

反而會時不時的蹦出點意外。

國慶假期,司徒念留在公司加班,在假期的最後一天,路找找紅着眼找到了自己。

風塵仆仆,行李箱還在一旁。

“你不是回家了嗎?”司徒念記得路找找和她說過,她趁着放假前通宵了一晚,得寸進尺的和她上司又求了三天假期,“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在家陪你媽嗎?”

路找找深吸了一口氣:“是朋友就別問,陪我喝酒去!”

司徒念根本沒辦法拒絕。

兩人來到一家清吧。

路找找趴在吧臺上,威士忌一杯又一杯的灌。

司徒念是清楚她性格的,兩個性格背道而馳的人能成為好友,很大原因是因為她們在情緒發洩這一塊完全是一樣的。

心裏有不舒服不痛快的點,沖着對方吐槽一番,就等同于完全釋放。

可是,像今天這樣沉默着,很少見,也必然預示着她遇到難以跨過的事情。

“找找,”司徒念輕柔的喊着她的名字,“不喝了好不好?”

路找找側過臉看她:“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可是酒上澆愁愁更愁啊。”司徒念斟酌了下,還是問了:“你家裏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你告訴我呀,你以前不是說過,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的嗎?”

路找找将酒杯推給調酒師,又要了一杯,眼睛望着酒液,很輕的笑了一下,大概也覺得荒謬:“這次我回家發現我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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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司徒念輕蹙眉頭:“我記得你不是說過你爸在你幾個月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了嗎?二十多年來一直下落不明?”

路找找:“是啊,可是我一回到家,我媽就把那個男人拉到我面前告訴我這是我爸。”

“會不會弄錯了?”

“我雖然沒見過他,但一看他的模樣我就知道我媽沒有騙我。”路找找仰頭又喝了一杯:“這天底下的離譜事都讓我遇到了。”

司徒念溫吞道:“那你媽原諒他了?”

“那是自然,你給我取名找找,不就是希望我能把我爸給找回來嗎?”路找找眼底盡是厭惡:“我恨透了我的破名字,也想不通我媽沒這個男人是活不下去了還是怎麽樣,孕期出軌,在我三個月的時候抛妻棄子,為愛私奔,這樣的男人還有什麽必要找回來嗎?”

吐槽的口子開了,就有點收不住了:“你說那個男人也是,怎麽有臉回來,哦,現在年紀大了,沒人要了,就想起家裏還有個糟糠之妻在守着他?就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他妄想!”

司徒念不知道怎麽安慰,只能安靜的聽着,手不時地撫摸着她的背。

“念念,你說怎麽會有我媽這麽戀愛腦的女人,一輩子就守着一個男人,喜歡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麽多年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說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好不夠賢惠,才讓別的女人鑽了空子,才讓我爸對這個家失望。”路找找重重的将酒杯磕在吧臺上:“特麽蒼蠅會叮無縫的蛋嗎?”

司徒念抿了抿唇:“每一輩人都有每一輩人的愛情觀吧,我們不必認同,尊重就好。”

路找找輕蔑地勾了勾唇:“愛情?她這完全是自我感到式的付出,反正那個家我是不想回了。”

“不回就不回,盡到義務就成。”

路找找一把抱住司徒念,緊緊的:“念念,以後我們都不要成為那樣的人,不要成為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自我人格的人!”

司徒念重重的點頭,她用力地回抱着她:“一定不會的。”

同一時間,兩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清吧。

挺拔的身段,完美的身材比例,吸引了不少示好的目光。

陸洲照單全收,對每個投來目光的人都紳士的微微點頭,然後,在眼神掃過吧臺時,眉心擰成了麻花。

他拉了拉周少緒:“我沒看錯的話,你老婆正在你三點鐘方向。”

周少緒聞言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司徒念,她正擁着一個女人,極盡溫柔的哄着。

陸洲啧了聲:“瞧着世風日下的,怎麽還摟摟抱抱起來了。”

路找找是背對着他的,他沒第一時間認出來:“周律,你老婆不會是喜歡女人的吧?”

周少緒睨了他一眼:“你今天是不是鹽吃多了?操這麽多心?”

陸洲聳聳肩,今天他有求于人,所以見好就收。

兩人找了處僻靜處坐了下來。

每人點了杯酒。

沒過多久,陸洲的另一個朋友就到了。

他這個朋友剛從國外回來,準備收購一家國內的公司,公司雖有法務,但很多問題還是請教專業法律人士才能安心,對并購重組這種事,業務上周少緒要比陸洲熟,于是被拖了過來。

事情聊完,已經到了十一點多,恰好那邊路找找也喝趴了。

在門口碰到周少緒和陸洲他們時,司徒念已經被路找找壓的喘不過氣了,更別提她還拖着個行李箱。

出來時,也有不少人像她示好,主動願意提供幫助,不過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別有用心的,毅然而然的拒絕了,可是眼前的兩個人不同。

“周先生,快幫幫我!”

周少緒還未有所動作,陸洲已經先一步把路找找攔腰給摟了過來,嫌棄的鼻子直皺:“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在外面喝醉,你看看,平時多伶牙俐齒的一個人喝醉了就跟着一個大花貓一樣。”他故意大力的搖晃了一下路找找,瞧她真的和喪失意識般,嘲諷的弧度再次加深。

司徒念正平緩喘息着,就聽到陸洲扯着嗓子問:“我說你呢,聽到沒?”

“聽到了。”司徒念聲音軟軟糯糯的。

她被吼的,忍不住向周少緒靠近,行李箱的輪子壓過路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周少緒低聲問:“你也喝酒了?”

“沒呢,找找喝酒,我一般都不會喝,我要保持清醒,這樣才能照顧她。”

周少緒贊許地點點頭。

陸洲摟着路找找,被她拖着,險些沒站穩:“行吧,就這樣兵分兩路,你領着你老婆回家,我把這個醉女人給送回去。”

周少緒還未表态,司徒念不幹了,一把上前抱住路找找的腰:“不行,找找我要帶走,她喝醉了。”

她如同防賊一般提防着:“你別想乘人之危。”

“那行,我們回去了,你帶着路找找走吧。”陸洲笑笑說,作勢就要松手。

這明顯就是強人所難。

她不由地向周少緒投來求助的目光。

周少緒心領神會。

自己的好朋友是什麽人,他也清楚,妥妥一個玩咖,見到漂亮的女人路都走不動了,何況路找找還長的如此和他胃口。

他上前兩步,蹲下,将路找找打橫抱起,紳士手,并未觸及她分毫。

然後朝司徒念道:“開車門,我也喝了點酒,今天你來開車。”

見到周少緒出手相助,司徒念立馬鞍前馬後,又是開車門,又是關車門的,無比殷勤。

徒留陸洲站在路旁插着腰吹着西北風:“我一個大活人沒人管了是吧。”

周少緒掀起眼皮睨他:“就因為你是一個大活人,所以覺得你會打車回去。”

陸洲氣得笑了:“我也喝了酒了,說不定我待會兒直接趴在桌邊沒人管,被人撿屍了。”

周少緒不為所動:“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事嗎?”

陸洲:“......”

路找找直接被帶回了周少緒的家。

司徒念一邊感激一邊忐忑,跟在周少緒身後,看着他将路找找放在次卧的床上,忙道謝:“周先生,謝謝你!”

“舉手之勞。”

路找找屬于醉酒後很安靜的人,只需要準備一個盆放在旁邊,然後備一杯蜂蜜水就好。

司徒念接了一盆溫水過來,拿着毛巾給路找找擦拭身體,然後給她換上自己的睡衣。

周少緒身上沾惹了不少酒氣,放下路找找之後,第一時間就沖向了衛生間,于他,忍了一路,已是辛苦至極。

他出來倒水時,正看到司徒念蹲在床邊,拿着洗臉巾很輕的替路找找擦臉。

腳步不由得頓住。

他想起了那天在營地,司徒念也曾如此細致的為自己擦過臉。

當時她離自己很近,卷翹的睫毛又長又密,輕輕動的時候,像蝶翼般輕盈,他還能清晰的聞到她剛剛用的牙膏的是香橙味的,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又清香又熱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怎麽可以忍住沒有退後拒絕,明明手心的潮濕已經讓自己難以适從了,明明随着她的呼吸落在自己唇上,自己已經後腦泛起酥麻了,明明呵斥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自己硬生生的淹沒在了喉間......

“周先生,你還沒睡?”

司徒念伺候完路找找,終于得空準備自己洗漱,卻看到門口的周少緒拿着空的玻璃杯,站在房門口發呆。

周少緒回過神來,笑了笑:“你很會照顧人!”

司徒念扭頭看了一眼睡得安靜的路找找:“不是的,一般是自己人我才如此細心照顧,其他人,我都是見死不救的。”

周少緒:“......”

司徒念嘟囔着:“好餓,晚上都沒怎麽吃。”

周少緒附和:“我也是!”

司徒念眼睛一亮:“那我們煮點面吧?”

“好。”

兩人一拍即合,深夜裏,在靜谧的環境裏,在城市歸于寧靜,人間煙火漸漸消弭時,兩人默契十足的在廚房裏忙活。

這段時間的和諧相處,兩人在某些方面已經達成了很高的默契。

往往是司徒念一個眼神,周少緒就會立馬知道她需要什麽調料,然後準确的将瓶瓶罐罐遞到司徒念的手上。

他們都是追逐食材新鮮的人,所以家裏沒有多餘的食材。

無奈之下來了鍋一鍋亂炖,但味道卻出奇的好。

周少緒很快解決了一碗,敷衍的客套已經被原始的真誠給取代:“嗯,是司徒念的味道。”

司徒念一直都覺得周少緒是個很會吃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食欲會高漲。

“這段時間,你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周少緒将筷子擱下時,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司徒念矢口否認:“有嗎?”

“從露營的第二天開始。”

周少緒完全是陳述的語氣,他不是疑問,他是篤定。

“和那個程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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