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刺骨的風吹在臉上,像是尖銳的刀片一樣,司徒念飛奔在依舊熱鬧的街頭,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她怎麽就相信了周少緒的鬼話,真的以為他在除夕夜陪她回到這裏只是為了工作,她當時為什麽就不肯多動腦子想一想,這麽湊巧的事都被她遇到了。
自己怎麽會這麽幸運?!
因為想回家,而周少緒就正好有工作在這裏。
時間地點如此吻合?!
她都不敢想象,在這三天,在國人最重視的節日裏,在自己和家人團聚在一起滿心歡喜時,周少緒是怎麽度過的?
是不是一個人獨自在酒店裏,望着萬家燈火形單形只?
小跑到酒店樓下,司徒念弓腰大口喘息着。
環視了下周遭雜亂的環境,她敢肯定,這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住在這種地方。
她直奔四樓,去找413,是他現在住的房號。
很好找,因為男人此刻正靠着門框,斜着頭在等她。
“傻子!”見到周少緒,她就不住開口罵他:“周少緒,你個大傻子,你一個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別幹這麽幼稚的事!”
周少緒也不氣惱,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怎麽穿這麽少就過來了?”
司徒念出門急,睡衣外面直接套了件呢子大衣就出來了,經過一路狂奔,現在鼻頭、臉上都凍得通紅。
周少緒趕緊将她拉近房間,順便用身體給她取暖。
而司徒念也緊緊的擁着身前的男人,而她的心早在見到他時就軟沉了一攤泥,她甕聲甕氣地問他:“你這幾天在這裏會不會很無聊?”
Advertisement
“怎麽會無聊呢?”周少緒回憶這三天充實的生活:“我去了你讀過的初中和高中,去了你曾經應該經常去的商場,吃了你最喜歡的上湯小混沌,走了很多你曾經走過的路......很充實也很圓滿。”
“你應該告訴我的!”
“告訴你,你肯定不會像前幾天那樣開心。”周少緒輕嗅着她發間的清香,還是熟悉的橘香味。
“那你也應該告訴我,而不是在酒店裏,一個人。”
周少緒還在狡辯着:“一個人也很好,正好安靜一下,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喧鬧。”
“一個人一點也不好!”司徒念格外激動道。
“是是是,一點也不好,”周少緒柔聲哄着她:“這不是我嘴硬嘛,總不能告訴你,其實這三天我有無數次的沖動想走到你家樓下,去敲響你家房門,告訴你爸媽,我現在正和你的女兒在戀愛,可不可以讓我帶走她,告訴他們我很想她,我想一直一直和她待在一塊兒,不僅僅是現在,還有未來。”
周少緒必須得承認,在沒有她之前,他對孤單信手拈來,可是一旦嘗過陪伴的滋味後,孤單就變得難以忍受。
如今,感受着懷裏的柔軟,他感受到空前的滿足,他享受般的閉上了眼睛。
司徒念沒吭聲,好一會兒,等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後,才嗅出這個房間有股淡淡的黴味。
小賓館就是這樣,衛生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現在又是過年假期,估計都忙着自家過年,自然在工作上就怠慢了。
他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在這住下來的,想到這,她心疼不已:“要不,今晚你去我家吧?”
“現在?”
“嗯,反正我已經和我爸媽交代了我現在有男朋友了,你去也不算太唐突。”
周少緒笑着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司徒念抓着他的衣角,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那算了,要不你換個好點的酒店?”
“你放心,這裏我住得很習慣,況且明天就走了。”
“傻子!”司徒念又小聲說他,“以後別幹這樣的事了,我現在很愧疚。”
“愧疚?”周少緒扶着她的肩,慢慢的将身體站直,眼睛直白地盯着她的唇,意味深長一笑:“那就補償我好了?”
說完,身體向她傾去。
司徒念抿了抿唇。
心想這人現在也這麽沒臉沒皮了。
不過一想到他為了自己如此犧牲,好好親一親他也是應當的。
想到這,她就主動的吻住了他。
有了多次經驗,兩人都熟稔地知道什麽樣才是對方最喜歡的方式。
可是這次,司徒念明顯感受到和之前不同,他不再溫柔的吮着,而是霸道地掠取,寸寸逼近,讓她毫無招架之力,連同他的手都開始那麽不講道理起來,将她的大衣剝離掉,緊接着是她的睡衣,他一邊親吻,一邊去解睡衣上的紐扣,直到她在不斷的掠奪中,出現缺氧,身體一軟倒在了床上,周少緒的動作才因為忽然的坍塌而停住。
他望着她濕潤的雙唇,撥開擋在她臉上礙事的發絲,癡癡地看了好一會兒。
好久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說完,将睡衣扯過,蓋住她光潔的肩頭。
身體一偏,倒在了她的一側。
呼吸到足夠多的氧氣後,司徒念緩了過來:“什麽?”
周少緒望着天花板坦言:“我知道現在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會反對的,是不是?”
司徒念雖年輕,可畢竟也是有過一些啓蒙的,自然知道他指什麽。
她咬着唇嗯了聲。
這沒什麽,如果之前同意和周少緒試試,是被形勢所逼,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驅使着,那現在她很肯定、确定,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是很愛很愛。
既然愛他,當然願意和他有進一步的身體觸碰。
周少緒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念念,我的确很想很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可也想着真有那麽一天,應該有些儀式感,而不是像今天像現在這麽草率。”
儀式感?
救命,這種東西不應該就是情之所至嗎?
難道和結婚一樣選個黃道吉日再滾床單,然後将日子好好記清楚,以後每年再過一次滾床單紀念日?
司徒念臉上一陣燒紅,她扭捏的起來,将地上的大衣撿起來穿好。
“要幹嘛?”周少緒撐着身體問。
“我剛和爸說下樓扔垃圾的,現在都過去這麽久了,也是時候回家了。”說話間,她已經收拾妥當。
周少緒想着也是,他也跟着起來:“我送你!”
司徒念也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兩人手牽手地下了樓,穿過一條馬路就到了司徒念家所在的小區。
消防車還在,鳴笛聲依舊。
“就送到這吧,裏面會遇到很多熟人。”司徒念松開手。
“好,”周少緒很識趣地往後退了兩步:“回去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司徒念盯着自己的鞋:“那個......你好好選個日子吧。”
說完,人像脫了缰的馬,跑的飛快。
起初周少緒還是懵的,後來反應過來後,扯了扯唇。
他望着漸漸原處的背影,這三天所有的陰霾、孤寂都因此一掃而空。
周少緒難得在春節期間完完整整地休完了七天的假期。
但幸福的生活終究是需要更加忙碌的奔波去償還的,假期後上班第一天,周少緒就告訴司徒念他需要去美國出差半個月。
這就意味他們會有半個月見不到面,還需要她獨子應付他的父母。
司徒念是了解他工作性質的,自然不會鬧脾氣,忍着失落和他說知道了。
周少緒說得保留了,事實上誰都沒辦法保證,在美國他需要逗留多久,如果不順利,一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你放心,我肯定在情人節前趕回來。”晚上,收拾行李的間隙,周少緒信誓旦旦地和司徒念保證。
司徒念在玩着游戲,無暇給他眼神,只是嘴上應付着:“沒關系,工作要緊。”
周少緒默默地嘆了口氣,随後上前将她手機抽走,沉聲重複着:“我明天就要飛美國了,什麽時候回來還說不準,你就這麽對待你即将遠行的丈夫?”
“別,馬上我也就可以推塔了。”司徒念急的差點蹦了起來。
見周少緒将自己的手機高高的舉起,司徒念氣得哼了聲:“你還說呢,去美國又不是臨時決定的,明明早早的就有這個行程,明明早早的就辦好了簽證,就別再這兒裝了。”
周少緒聽到如此控訴,立馬就軟了下來:“我這樣做不就是想縮短你難過的時間嗎?”
司徒念又哼了聲,氣鼓鼓地坐在床上:“我不難過,我一點都不難過,狗才難過呢。”
周少緒倒也一點包袱都沒有,學着狗叫了聲。
司徒念又氣又笑。
周少緒将手機還給她,在她身側坐下:“好了,我不鬧了,我保證我一定會趕在情人節前回來,給你送上一份完美的情人節禮物。”
司徒念:“誰稀罕!”
周少緒捏了捏她的臉,笑着說:“你會喜歡的!”
司徒念撩起眼皮看他,對上他哀怨的眼神,終于心軟了:“真的能回來?”
“知道你想,我就能!”
司徒念對他投懷送抱:“嗯,我想我的周律師能早早的處理完工作,然後回來陪我過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周少緒一笑:“我定不辱使命!”
周少緒離開的第一天,一切都和平常一樣,司徒念一如往常的上班下班,和周錦銘裴敬之用晚餐、散步消食。
周少緒離開的第二天,司徒念才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周少緒離開的事實,沒人接送她上下班、吃飯時沒人對她的冷笑話嗤之以鼻,睡覺時身邊也是空蕩蕩的,巨大的落寞慢慢将她吞噬着。
周少緒離開的第三天,司徒念常常毫無緣由地放空,晚上也出現了失眠的症狀。
周少緒離開的第四天,司徒念約了路找找去過夜生活,企圖驅趕自己的司念。
“找找,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态和依萍差不多,每天都想寫日記,寫周律師離開我的第一天,想他,周律師離開我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路找找聞言,狠狠地吸了口奶茶:“這就是我經常換男朋友的原因,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吊在一個男人身上,戀愛腦。”
司徒念白了她一眼:“你是如何把自己的花心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
“話說回來,你和陸律師怎麽樣了?”
說到這,路找找露出驚恐的表情:“那個狗男人竟然前幾天和我求婚了?!拜托,耍朋友就好好耍朋友,說結婚多吓人!”
司徒念默默地捧着手中的咖啡喝了口:“這麽說你倆......”
“目前還是男女朋友關系,以後就說不準了,他要再敢跟我提結婚的事,我就把他變成前男友。”
“行吧。”
“說陸洲這個掃興的人幹嘛?說說你和周律師啊?怎麽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生孩子滿足下她媽的心願?”
司徒念差點被嗆到:“你扯到哪裏去了?”
路找找道:“不是你說她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她有生之年就是想看到自己的親孫子嗎?不是你說當時你被感動到差點就一口答應,馬上給她生嗎?”
“哪有那麽誇張,我只是心疼一個母親而已。”司徒念道:“再說,想生孩子又不是我一個想就能生的。”
“咦,”路找找眯了眯眼:“聽這意思,你和周律師還沒達成生命大和諧?”
對此,她持懷疑态度:“不能吧,你們日日睡一個被窩,竟然還是清白的?”
司徒念假笑。
路找找心領神會,嘆道:“周律師果然不是肉體凡胎。”
“人家喜歡儀式感。”
“怎麽,當律師的連這個也要挑個好日子?”
司徒念笑:“誰知道呢,不過怪可愛的。”
路找找撐着下巴感嘆:“我怎麽就遇到這麽矜持的男人呢。”
司徒念:“哪個男人碰到你這種妖精還能矜持的住,那真的大羅神仙了。”
“切!”路找找湊過來,神秘兮兮地打聽着:“念念,我真得非常好奇你和周律師到哪一步了?有過邊緣嗎?”
司徒念顴骨一燙,她莫名的想起跨年夜,那個瘋狂的夜晚,她跨坐在他身前,第一次看到矜貴冷然的男人摘下眼鏡,露出動情的模樣。
他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聲,還有自喉間溢出情難自已的聲音......
她想,那應該也是她長這麽大,除了金錢壓力被迫接受和周少緒結婚之外,做過最大膽,最出格的事情,她望着路找找的眼睛:“我幫他那樣過!”
--------------------
回老家浪了好久,我回來啦!!!!
下章就是文案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