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吃完火鍋後,鄭永把車子開來,載着祝微生和沈健往鄭永朋友所在的劇組去。
鄭永朋友的劇組是現代戲,最近開始拍室內戲,位置在郊區的一個工廠大樓裏。
他們到的時候,劇組還沒下工,正準備拍上午的最後一條戲。
這是場好幾名公司員工一起開會的戲份,員工演員有男有女。但祝微生發現女演員們穿得十分整齊漂亮,但男演員們,上身和發型都弄得好好的,唯有下身的褲子,全部穿的寬松短褲。
鄭永給祝微生指了一下站在攝影機後面的男人,“那就是我朋友,叫楊聘。”
楊聘也是三十多歲,側臉上挂着一些疲憊,因為身量高而鏡頭低,不得不彎着腰。
祝微生看過去的時候,這位年輕導演正拿手捶腰,似乎十分不适。
幾分鐘後,戲份拍完了,女演員們嘩嘩從會議室走出。然後兩個工作人員把地上一塊黑布扯起來,擋住會議室的玻璃牆,又一個人上前,遞了十幾條花裏胡哨的短褲進去。
“這是在幹嘛?”沈健問。
這個鄭永知道,“之前我不是說了,這些人都不能坐,坐了只能脫褲子才能起來。所以現在遇上需要坐的戲份,演員們都得多準備幾條方便脫換的褲子。
正說着,黑布撤去,男演員們手裏都拽着一條褲子走出來。
沈健道:“那不是很麻煩?”
“麻煩也沒辦法。”鄭永說,“這劇組都是停工不停錢,耽誤不起。加上這事兒雖然怪,但也沒真鬧出什麽要命的事兒,大家也就只能堅持一下了。”
沈健唏噓,“果然比起鬼怪什麽的,還是窮更可怕啊。”
祝微生默默點頭。
之後鄭永喊了楊聘一聲,把祝微生的身份做了下介紹。
楊聘就是當初發現聯系不上鄭永繼而報警的那個,不是他鄭永沒那麽快被救下,沒人比楊聘更清楚鄭永當初住院的原因。
所以雖因祝微生的年紀而微微吃驚,但楊聘也沒質疑什麽。相反楊聘一聽祝微生就是兩百塊救鄭永狗命的人,立即熱淚盈眶地雙手握住祝微生,“大師,我可終于把您給盼來了!”
楊聘比沈健還自來熟,面對祝微生那是有一大堆的苦要訴。他自認從出生到現在一件壞事都沒幹過,每次開機前也都勤勤懇懇地準備大烤豬虔誠上香,結果好端端的忽然就出了這種怪事。
現在是已經拍戲到一半,還有合同押身沒辦法,如果這件事不解決,他以後的戲怕是連三十八線的小明星都不敢來了。
祝微生靜靜聽着,等楊聘松開他的手,請他去旁邊站站時,祝微生才摩挲了一下手指,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其他人沒注意到他這個動作,楊聘說去旁邊站站還真就是站站。現在劇組裏就沒幾把椅子,就算有,也都是女工作人員才敢坐。
祝微生之前就注意到了這一點,除了楊聘,周圍的男性基本也都是站着的。而且有的人明顯早就站累了,不得不頻繁換腳調整重心。
但也有男性這會兒是坐着的。
祝微生看着那人,“他坐沒事?”
“對,他今天坐沒事。”楊聘道。
“什麽叫今天沒事?”鄭永問,“難道往天他就有事?”
“是啊!”楊聘苦惱道,“我最開始其實也是能坐的,但一覺睡醒後發現就不能了。我們這劇組出問題的人基本和我一樣,要麽從能坐變成不能坐。要麽頭天不能坐的但第二天就能坐了。你說怪不怪,像我們小時候玩游戲一樣,點兵點将,點到誰頭上就誰倒黴,一點規律都摸不着。”
祝微生聽了,道:“能把他叫過來看看嗎?”
楊聘就把那人叫來,祝微生盯着對方看了兩眼,然後又在周圍走了一圈,心裏就有數了。
這時候,一個女生走過來,低聲對楊聘道:“楊導,那個吳俊羽又來了。”
楊聘立即道:“我不想見他!”
女生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道喊聲就匆匆傳來,“楊導!”
楊聘頓時頭疼地“嘶”了一聲。
祝微生聽那聲兒像在哪聽過似的,一回頭,頓時挑眉。
這不是上周在山中劇組見過的那個小明星麽,當時他自己的助理被人撒氣欺負,他不幫着出頭安撫反而各種呵斥責怪。
原來他叫吳俊羽,原來出事的是他在的那個劇組。
吳俊羽明顯不是第一次這樣忽然出現了,楊聘耐着性子道:“小吳,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嘛,你那事兒當時的确挺怵人的,為了不耽誤劇組不拖累大家,我只好換掉你。劇組也是按合同賠了你違約金的,你怎麽又來了呢?”
“是,楊導,這點我明白的。”吳俊羽過來後,帶着央求道,“當時我也很內疚拖累了大家,但是現在我已經能正常起坐,沒有再發生先前那樣的事了。而且我知道現在劇組很多人也都遇上了同樣的問題,但劇組還是如常運轉,所以您能不能不要換掉我,讓我回來繼續拍戲?”
楊聘道:“小吳,你還是沒明白啊,這個角色我已經定下其他人了,我不能再賠一次違約金吧。那個角色的戲份也已經補了不少鏡頭,我沒時間沒精力也不可能再換來換去了。小吳,你還年輕,這演員的路還很長,不用執拗一個小角色。”
楊聘話說得很直接,之後直接叫場務把還想糾纏的吳俊羽給弄走了。
等人走了,鄭永道:“怎麽回事?”
“嗐,不就是這事兒鬧得。”楊聘說,“我這劇組怪事鬧起來的時候,第一個出事的就是這個吳俊羽。”
吳俊羽只是個戲份不算多的配角,但有不少戲份是和男女主有交流的。之前吳俊羽在外面拍外景戲,期間一切正常,但回到室內拍戲後,在某一次和女主的戲份中,吳俊羽坐下忽然就起不來了。就算成功起來了,椅子也直接黏在屁股上。
起先他們都以為是有人故意使壞,給吳俊羽的椅子上抹了膠水。但之後這種情況又出現了幾次後,有人發現不對了。
椅子上根本就沒有膠水。
之後事情走向詭異。
這一行少有不迷信的,自然是認為吳俊羽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為了不被吳俊羽殃及,楊聘就把吳俊羽換了。
當時吳俊羽盡顧着害怕去了,也沒反對。
他換掉吳俊羽後,也以為事情就在他那結束了。沒想到吳俊羽走了,其他人又開始了,而且這種情況一發生就同時出現在好些個人身上。
劇組最初也人心惶惶,楊聘到處燒香找高人。但幾天下來,發現除了起坐麻煩點,也沒什麽大問題。
若不是每天長時間站着老腰受不了,楊聘感覺自己都快适應這種情況了。
祝微生聽完後,看了看劇組裏的人,問道:“你們劇組裏有沒有一個姓劉的?”
他那天聽到吳俊羽叫那踹小助理的大漢叫劉哥,祝微生又描述了一下,“壯漢,喜歡拿個大喇叭的。”
他這一描述,楊聘立即道:“劉飛?”
祝微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問道:“這人不在劇組?”
提起劉飛,楊聘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描述,“劉飛是我這劇組第三個出事的人。”
楊聘說,他們這工廠大樓的廁所裏,大多數都是蹲廁,但最後一個隔間裏是馬桶位。那天劉飛去最後一格上廁所,男人嘛,上大的不像上小的,褲子肯定是要脫一半的。當時劉飛脫了褲子上廁所,等上完後發現站不起來了……
最後劉飛不得不把馬桶圈卸下來,下身圍着一塊布,被人送去醫院。那馬桶圈牢牢地黏在劉飛屁股上,為了把馬桶圈卸下來,劉飛屁股脫了一層皮,這幾天都在家趴着養傷呢。
這也是他們劇組鬧怪事以來情況最嚴重的一個,有了劉飛這個例子,最近他們劇組的男人不管在劇組還是在家,都徹底避開了馬桶,杜絕一些直接和皮肉沾邊的坐姿。
祝微生見識過劉飛的蠻橫粗暴,并不同情,只是有些好奇,“這個劉飛在劇組是什麽職位?”
楊聘語氣有些遲疑,“他是我們劇組的場務之一……”
“還是他的大舅子。”鄭永在旁補充。
楊聘無奈,點頭,表示鄭永說得沒錯。
一組導演的大舅子啊,難怪劉飛那麽嚣張跋扈。
祝微生笑一聲,“楊導演,你這怪事兒鬧得不冤。”
楊聘一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您是說我這劇組的怪事是劉飛招惹來的?”
祝微生沒回答,腳尖碰了碰地上的一個帶着灰的箱子,“你們這劇組,有女人不能坐箱子的規矩?”
“算是有吧……”楊聘解釋,“不過都是規定設備箱子不能坐。而且這些箱子其實不管男人女人,我們都是不讓坐的,大幾百萬的設備,坐壞了怎麽辦,就算是空箱子也容易壓變形,所以我們也是不允許的。”
祝微生:“墊腳箱呢?”
“這個,随便坐啊。”楊聘道,“都拿來墊腳了,還不是想坐就坐。”
祝微生點點頭,這才把那天山上目睹劉飛如何欺負小助理的事告訴了楊聘。
沈健道:“太過分了吧,小助理居然就這麽放過他了?是我不得去醫院把價格貴的檢查單子都開一遍?!”
“呵呵,我早就說你那大舅子不行。”鄭永同情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劉飛這回能給你招個怪事,下回不定給你招個什麽更厲害的。”
楊聘臉色也青了,“我看他平時在劇組挺老實的。”
鄭永道:“那不是因為你在麽,一分組拍戲,不就仗着你背後撐腰,到處欺負人。”
“他的事我另外解決。”楊聘咬了咬牙,暫時撇開劉飛,看向祝微生,“祝大師,這麽說是那個小助理在報複劉飛,順便遷怒我一整個劇組?”
“幹嘛,你還找人家算賬啊?”沈健不爽道。
楊聘苦笑,“唉喲我哪敢啊,能有這種手段的人,我現在上門道歉都還擔心對方嫌我慢。”
“不一定是她。”祝微生搖頭,對楊聘道,“總之,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把賠禮道歉先準備好吧。”
之前劇組為了便于和吳俊羽溝通,留下了他助理的聯系方式,但是這會兒換了幾個電話都打不通。
小助理不止拉黑了劇組電話,看樣子還設置了陌生來電拒絕。
沒辦法,楊聘只好聯系吳俊羽,想問他還有沒有小助理別的電話。結果吳俊羽估計想角色想瘋了,試探着說聯系方式他有,但能不能重新給他在劇組裏安排一個角色,不用像之前的角色一樣那麽多臺詞,有幾句就夠了。
楊聘氣死了,直接挂了吳俊羽的電話,讓助理去查小助理的信息,然後一個電話撥出去,對着那邊劈頭蓋臉一頓罵。
“馬上給我滾過來!”
“屁股痛?痛也要過來,走不了路你今天爬也得爬過來!”
等楊聘助理把小助理的地址信息找到時,劉飛也一瘸一拐地來了。
劉飛和祝微生打過照面,而且他記性不錯,還記得祝微生的樣子。看到祝微生出現在劇組,還被楊聘一口一個大師,臉上露出驚訝。
楊聘則沒給這個大舅子一點好臉色,指着他迅速備好的堆放在箱子上禮品,讓劉飛把東西抱進車裏。
劉飛不知道發生了啥事,也不明白為什麽楊聘忽然間發這麽大的火。不過他也懂看臉色,老老實實地把東西都抱進車後才向周圍人打聽,期間時不時掃祝微生一眼。
祝微生站在旁邊冷眼看劉飛這些做派,這人也不是任何時候都那麽一副暴脾氣,在比他強勢的人面前,也是懂得低頭的。
但因此更顯得其品性低劣,清楚地表演了什麽叫恃強淩弱。
一行人先後上車,尴尬的情況出現了,楊聘和劉飛不敢坐。
“你坐吧,沒事。”祝微生對楊聘說。
祝微生大師的身份怎麽都擺在那裏,楊聘試探着坐下去,然後又站起來,發現果然起坐沒問題了。
楊聘頓時往座椅上一靠,渾身放松,天知道他這些天這坐不能坐,睡也睡不好的日子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那我呢?”劉飛迫不及待地問。
祝微生感受到了劉飛期待的眼神,神色沒什麽變化,只淡淡道:“你?也可以坐,但前提是你能徹底反省你過去的一些錯誤行為。”
劉飛面色有了一些小變化。
沈健忍不住嗤笑,“看來你也知道你某些行為是不對的。”
“對,我這人粗,大大咧咧的一些事情做得的确欠考慮。”劉飛幹笑一聲,樣子變得誠懇,“這次的事的确給我長教訓了,我反省,一定好好反省。”
沈健饒有興趣,“那你覺得那天踹孫助理的事對不對?”
“當然不對!”劉飛立即說,向楊聘保證,“妹夫你放心,我等會兒見到孫助理,一定誠誠懇懇向她道歉。”
“這樣啊,那你坐吧。”沈健說。
劉飛看祝微生,祝微生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真心誠意反省。”
劉飛面露猶豫,想坐又不敢坐。
“坐啊!”楊聘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所謂的反省只是說出來敷衍他的,一臉怒氣,“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是嫌你只是屁股脫了一層皮是吧,非要連骨帶肉都被給你扒下來你才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反省也要時間的嘛……”劉飛借口挺多。
楊聘冷笑一聲,不再管他。
其他人也不搭理劉飛,劉飛不敢坐,上身趴在座椅上,下身蹲着,蹲了一路,差不多四十分鐘。等到孫助理的住址時,劉飛兩條腿酸脹得快要失去知覺了。
一行人也沒管他,讓他在後面瘸着腿摟着東西慢慢跟上來。
孫助理叫孫敏兒,今年剛大學畢業。本地人,居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
幾人根據查來的地址往孫敏兒所在單元樓走,不過還沒上樓,就在樓下遇到了孫敏兒。
當時孫敏兒正提着一袋狗糧,蹲在小區綠化帶的一個角落裏,往一個幹淨的一次性塑料碗裏倒狗糧,旁邊還放着一瓶倒了一半的礦泉水。
邊做這些,孫敏兒邊對着綠化帶裏面輕聲喊:“白白?白白你在哪呢,快出來吃飯了。”
祝微生遇見鄭永的時候是中午,吃了倆小時火鍋,在劇組待了好一陣,又花了不少時間在路上,這會兒已經快到晚上七點,小區裏的燈都亮起來了。
孫敏兒蹲在那裏,若不是祝微生恰好聽出了是孫敏兒的聲音,不一定能發現她。
孫敏兒叫了好一陣白白,但白白都沒出來。
祝微生發出一點聲響,在孫敏兒轉過來時,走上前去,“孫助理,你好,冒昧打擾。”
“你是?”孫敏兒疑惑地看着祝微生,晃眼瞥見站在更後面一些的楊聘和劉飛,一下子吓得退了兩步,把剛倒好的水和狗糧都撞翻了。
孫敏兒顧不上這些,有些緊繃地看着楊聘和劉飛,“你、你們怎麽在這裏?”
楊聘帶笑走過去,聲音柔柔的,“孫助理,我們是為那天你坐箱子然後被——”
“我坐箱子?這都過去好幾天了,你們不會現在還來找我算賬吧?”孫敏兒帶着緊張小聲嘀咕,“一個墊腳箱,值得你們這麽大費周章?”
“不不不……”楊聘猛擺手,為了避免再被誤會惹出更大的麻煩,忙簡明扼要地把來意道明。
“道歉賠禮?”孫敏兒臉上是切實的驚詫,還有些慌張,“為什麽,你們以為劇組的怪事是我做的?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劇組最近發生的事,我也沒有這種手段。”
祝微生視線落在打翻的狗糧碗上,“孫助理在喂流浪狗?”
祝微生驟然轉移話題,孫敏兒緊繃的情緒緩了緩,“是的,一只白色的小耶耶,很可愛。”
她蹲下身,把散落的狗糧撿進碗裏,剛準備重新倒水,就見祝微生彎下腰,手向着她伸了過來。
孫敏兒下意識躲了一下,但祝微生只是從她褲腿上撚起了什麽東西,之後就起身了。
祝微生擡起手,“這是那只小狗的毛?”
孫敏兒眯眼一看,認出是根白色的動物毛。她看看自己的褲腿,嘴角有點笑意,“是的吧,白白怕生,不讓我抱不讓我摸,但它為了感謝我給它吃的,每天都會友好地在我腿上蹭一下才走。”
說起小狗的孫敏兒看起來沒有那麽怯生生的。
祝微生難得有些失笑,“孫助理是不是從來沒看清楚過那只小狗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孫敏兒揉了揉鼻子,“白白它不喜歡到明亮的地方,甚至從來不會從這裏面鑽出來,吃東西都要我把碗遞過去。”
祝微生說:“那你有沒有想過,雖然它渾身白色,看起來像只小狗,但它其實并不是狗。”
“可它就是狗啊。”孫敏兒不解。
祝微生看着孫敏兒,“有沒有可能,它其實是只狐貍。”
孫敏兒一臉愕然,“狐貍?!”
“這是狐貍毛。”祝微生晃晃在夜色下幾乎看不到的白色動物毛。
祝微生之所以把劇組怪事和小助理聯系起來,是因為不管是在小助理身上還是在劇組這些沒法兒坐的男性身上,包括之前被趕走的吳俊羽的身上,都有一種相同的奇怪味道。
那味道有點沖鼻子,祝微生以前聞到過,是狐貍的。
說起狐貍,可能很多人第一反應是狐貍精。但狐貍在民間是五大仙之一,常被人供奉,民間尊其為胡仙。
因是動物修成精,所以五大仙的脾氣總體來說都比較怪異,但尋常時候一般不會主動作怪。人類若供奉它們,它們拿了好處,作為回報,也會保護供奉人的身家安全;自然,人類如果得罪了它們,也會被它們報複。
以目前的信息來看,孫敏兒身邊的确存在一只胡仙,但是孫敏兒自己不知道,而且劇組的事情孫敏兒也是真的不知情。
而這胡仙,應該就是一直被孫敏兒當做流浪小狗喂養的白白。
一直喂的流浪狗忽然變成了一只狐貍,還是一只成了精會作怪的狐貍,孫敏兒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小聲說:“難怪我一直覺得奇怪,白白明明是流浪狗,卻異常挑食,我給它買的狗糧都換了好幾個牌子了,但它吃起來總是很勉強的樣子。”
祝微生:“狐貍比較喜歡吃雞。”
所以,勉強一只狐貍精啃狗糧,說起來也的确是委屈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