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是一拳一腳,最可恨的是原本還安安靜靜的那個男孩,膽子還沒蒼蠅大,聲音卻比誰都要響,不知道要逃,光站在原地扯着嗓子尖叫,吵得程案被人拖住腳步還要受着這高分貝的噪音,恨不得先把他給解決了。

好在程案被人絆倒按在地上的時候就聽見了警笛聲。

程案這輩子沒覺得警笛聲這麽動聽過,動聽得讓他想要流淚。

也從沒覺得伸出手把他拉起來的祁策那麽順眼過,順眼得讓他幾乎要忘了他對自己做過的事。

十三、

那天警車來了之後,把程案祁策和那一幫人都帶去了警局盤問。

巧的是,程案被帶進去盤問的時候,上一個被盤問完畢,被人帶出來的居然是張明珠。

張明珠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眼圈兒通紅,出來看見程案眼睛一亮,然後眼淚水流得更兇,她幾乎是哽咽着問:“程案你沒事吧?怎麽被揍成這樣啊?這些人怎麽那麽喪良心啊。”

程案疑惑歸疑惑,還是回了句:“沒啥事,不疼,奇了怪了,你怎麽也在這兒啊?”

沒等張明珠回他,身後的警察同志不耐煩了,推推程案,冷鼻子冷眼說:“別耽誤我們辦公。”

被盤問的問題不算為難人,程案這回是清清白白的受害者,沒作奸犯科,每句話都回答得特有底氣,就是問到吸毒這事兒上的時候,程案還有一些顧慮,回答得就沒那麽利落了。

好在警察同志工作許多年,一雙眼早歷練得爐火純青,瞟一眼就知道程案擔心什麽,嚴肅着回:“你不用擔心,等事情備了案,真查出來是團夥吸毒,我們警方一定不會包庇。”

一通盤問折騰到了大半夜,程案和祁策兩人沒犯事兒,當然還是被放出去了,程案挂念着黃小安,一出大門就打開手機,通知欄提示有二十幾條來電,最新的是黃小安的號碼,程案就知道他肯定是安全了,再早就是張明珠的四條和陌生來電。

程案手指往下一滑數了數,陌生來電有十五條。

他壓根沒反應過來,還挺感動,自己那名義上的父親一年給他打的電話還沒那麽多。

但是搜腸刮肚的,也愣是沒能想得出來誰會是也知道這事兒的,程案琢磨着幹脆打過去問問得了,說聲謝謝,下回有空再請人家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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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盤算好,手指剛按上去一播,就聽見身旁祁策的手機冒聲兒了,響得特歡快愉悅。

兩人對視一眼,詭異的沉默之後,祁策先笑了。

程案僵着手指挂掉電話,把手機又揣回兜裏,也不吱聲,埋頭一瘸一拐繼續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他也不看路,終于在拐角的時候,自作自受踩着了一塊和他一樣沒長眼的石頭子兒,把腳給崴了。

真崴了,走一步都疼,疼得程案面色扭曲,轉頭看一眼奔過來的祁策,語氣特沖:“你跟着我做什麽?”

祁策沒回,蹲下身,手握住他腳踝試圖給他正回來,結果剛一動,程案就嘶嘶地倒抽氣,顯然是疼得狠了。

沒法,祁策轉身用背對着程案,摸到人大腿彎就往背上托,程案不樂意,卻沒不長腦子,也知道這大半夜的根本打不着車,于是還算配合的把手往人肩上一攀,撐着身子往上湊了湊。

“謝謝了啊。”

“不客氣。”

對話出奇的彬彬有禮,也神奇般的讓程案暫時消了打心底的警惕,一路緊繃着的臉色都好看多了。

“剛剛沒問你,你怎麽知道我號碼?”

“張明珠,她告訴我的。”

程案眼皮一跳。

“你找過她了?”

“對。”

漆黑寂靜的夜,清晰的腳步聲緩慢而沉重,程案盯着地面上兩人投下的陰影看,決定不再把這個敏感的話題繼續下去。

“對了,今天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知道我遇難了?”

背着自己的那人聲音有些啞。

“也是張明珠,她打電話給我,說覺得情況不對勁,讓我去救你。”

程案越聽越糊塗,把頭往下湊了湊。

“什麽叫她覺得情況不對勁?”

祁策深吸一口氣,十分有耐心地把事情發生的始末交代了個通透,大概是:張明珠對程案癡心一片,即使被他拒絕也忘不了他,有時候還會來酒吧偷偷看幾眼程案。

今天是趕巧,張明珠看到程案進了包間,包間門口還守着人的時候就起了疑心,再後來有一個小喽啰開門出來接電話,被張明珠聽個正着,也吓個正着。

談話的內容大致是,他們幫會裏的副幫想要幹掉正幫主,需要得力幹将程案入夥才能和正幫主的那派人勢均力敵,當然,程案就算不答應入夥,喝了那杯摻着毒品的酒也不得不答應了。

張明珠當然被吓着了,聽完那通電話整個人都六神無主,反應過來之後不敢報警,怕程案真喝了那酒被抓去坐牢,只敢一個個打電話向人求救。

但她認識的人不多,大部分人接了電話都以為張明珠在惡作劇,或是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游戲。

打給祁策的時候,祁策剛好下課,接完電話立刻奔過去救了程案。

事情聽完,程案回想起來那驚險一刻,是打心底的感激祁策,便也沒再犯別扭,真心實意說了一聲謝。

祁策沒回,背着他一步一步繼續走,過于安靜的街道把祁策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聲襯得格外突出。

程案更不好意思,還怕他聽不見,湊近了一些說:“我是有些重,要不你把我放下來,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

話說完,呼吸聲更重了,程案一臉體諒,輕輕地拍拍他肩。

“別逞能啊,我們就在路邊坐一......”

“你別說話。”

程案滿臉的exm。

“啥?你再說一遍。”

“你別說話。”

程案心裏那個氣,心想我體諒你你還讓我不要說話,有沒有良心?

沒忍住,盯着祁策的後腦勺,小小聲罵了句操。

祁策笑了,托住他屁股往背上帶了帶,聲音沙啞。

“你別湊我耳朵邊上說話,我硬了,想操你。”

十四、

毫不掩飾欲望的話如同一根尖銳的刺,‘啪嗒’一聲戳破了兩人之間假惺惺假正經的薄膜。

戳得程案都有些發懵,腦袋裏開始飛速思考着‘湊在人耳朵邊說話’和‘我硬了,想操你’兩者之間是否存在直接的必然關系。

思考出來是沒有的,得出來的結論是祁策這個人果然還是本性難移,沒能正經多久就又露出色情狂大變态的嘴臉了。

程案大概也是越活往娘胎裏去,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憤怒得想要打人罵人,而是心驚膽戰,打心底瑟瑟發抖的那種心驚膽戰。

等祁策在一幢房子門口停下,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開門,程案四下打量一看,更怵了。

“你....你不送我回家嗎?”

聲音微弱,聽起來居然有些可憐,要不是背着他不方便,祁策都想摸一摸程案腦袋。

“送。”

程案剛松下一口氣,就聽他繼續說:“明天送,今晚先住我這兒,明天早上送你去醫院看看傷,看完了再送你回家。”

說完,沒等程案堅決抗議,祁策已經利落地把門一開一關,然後落了鎖,大門嚴絲合縫關起來的清脆聲響讓程案産生了一種将會見不着明天太陽的錯覺。

剛從狼窩裏拼盡全力逃出來又被狐貍叼進狐貍窩的極度絕望讓程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作孽太多,開始遭天譴了。

他癱在沙發上瞪着浴室毛玻璃上映出來正在沖澡的人影,生無可戀地一嘆氣。

心煩意亂,程案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打量起祁策的家。

不大,但也稱不上簡陋,祁策大概對這方面有些潔癖,屋子裏裏外外都收拾得整齊幹淨,色調和布置走的是性冷淡風。

性冷淡。

程案把這三個字咬着念了一遍,嘴角抽搐,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祁策洗完澡一出來就見程案四處打量,他掀起眼皮看了幾秒,默默走去廚房倒了杯水。

“家裏小,沒什麽好看的。”

程案接過祁策遞過來的水,心不在焉的哦一聲,剛想意思意思問一句你爸媽呢?話到嘴邊一個急剎車,猛地折回肚子裏,問了個相對保守的問題。

“你一個人住?”

祁策點點頭。

“對,我一個人住,這是我的撫養人租的房子,他幫我付清了一直到高中畢業的房租。”

“撫養人?”

“名義上是撫養人,實際算是贊助人,他供我到大學畢業,畢業之後要求我去他公司上班...”他頓了下,眼神落在程案身上,繼續說:“有工資拿,我能力不會差,以後的薪水也不會少。”

見程案一臉莫名其妙,祁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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