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骨架看着就是個男子,不然可真讓人誤解!
聞人席覺接待了李想歡,也不知兩人在書房聊了啥;李想歡出來之後還特意去北院秦夫人那兒拜訪,大壽前先送大禮一份秦夫人也笑納了。
然後李想歡道:“據說聞人府上有位少爺釀酒釀得好,鄙人不知有幸能否見上一見?”
秦夫人惋惜:“那孩子剛好一大早就出門了。”
李想歡看着秦夫人好一會,起身道:“那鄙人先告辭了。”
秦夫人道:“李公子慢走。”
李想歡對她笑笑,大搖大擺走了。
大門關好,秦夫人依舊坐着,屏退下人後自己拿起桌上那份大禮慢條斯理地解開。随着盒蓋子揭起,一股寒氣湧出,然後便是一片拳頭大小的花瓣嬌紅欲滴地靜靜躺着盒中央。
秦夫人猛地合上蓋子,手抓緊盒身,慢慢揣進自己懷裏。
這就是江湖聖藥,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藥九蓮。
李想歡這人倒爽快。
用一個半死不活的廢物換無價寶,真值。
然後她靜靜地笑了。
向伍夜裏睡得不安穩,醒過來發現身邊多了人就翻翻身打算繼續睡。
聞人當家低聲在他耳邊說:“今日李想歡找我說了私鹽的事。”
向伍吓得心都要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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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
聞人席覺沉默一下,說:“應該早知道。上次他扣我一船沒給放行。”
這可是抄家砍頭的大罪!向伍吓得六神無主,有些口不擇言:“之、之前就叫你收手!偏不聽!偏不聽!”
聞人席覺倒有心情笑了,他嗓子壓得更低,湊到向伍耳朵上,一字一頓:“可他說他扣了兩船。”
向伍有些繞不過來,“兩船?”
“你猜,另一船是誰的?”
向伍自然猜不出,一臉苦惱。
聞人席覺越發高興,一嘴咬在向伍耳朵上,突然想起李想歡另說的官銀被盜案,竟笑了。可惜這事不能告訴向伍,免得這人又大驚小怪的。
這夜裏南院也有人輾轉反側。
聞人席奂起身走到院子外逛了一圈,看到一個白衣女人幽幽地從院子外經過,他跟出去。不會兒又跟着白衣女人走回來。回到房間,他坐在軟榻上,笑得一塌糊塗。
清晨他如常梳洗,整裝出門,依舊是聞人府風風光光的二少爺。
外頭行人少,大多都在市集。聞人席奂走了不少彎路,拐進人煙稀少的後巷,輕車熟路地敲響一扇木門。應門的是個女人,老态龍鐘,麻布巾包着臉,恭恭敬敬将人請進去。
聞人席奂看看四周,問:“最近身子還好?缺什麽就添上。”
婦人露出的眼微微彎着,含着笑意答:“托二少爺的福氣,奴婢身體還好。日子也過得去,沒啥要添置的。”邊說邊倒好茶水奉上,“當日多謝二少爺搭救,要不奴婢這條老命早餓死街頭了!”
聞人席奂接過茶笑說:“你在聞人府多年,算起來還是三弟的奶娘,無須與我見外。”放下茶杯就跟婦人道:“如若有什麽需要,開口跟我說就是。”
婦人再三答謝,兩人聊了幾句,聞人席奂才離開。
婦人送走那貴客,把木門關上靜靜走回小屋裏。眼看着家徒四壁,那眼惡狠狠地盯着剛剛發黃茶杯中絲毫未動的茶水,扯下臉上麻布露出一臉肉疙瘩,瘆人至極!
“就一雜種還給我拿喬!”說完就往杯中啐一口!
聞人席奂回府時恰好碰上要出門的聞人璞。難得見四叔清醒的聞人席奂給聞人璞行了禮,聞人璞一時未反應過來,一邊的胡老頭搭話:“是二少爺。”
聞人璞這才恍然,認認真真看了聞人席奂一番,點點頭道:“都長這麽大了。你姨身體安好?”
聞人席奂笑:“四叔說笑,我娘是獨女。”
胡老頭吓破膽,就說:“四爺睡糊塗,二少爺莫要怪!”
聞人席奂笑笑告辭,聞人璞臉色也差,攥住胡老頭衣袖,低聲問:“他不是——”
胡老頭只得打斷聞人璞:“四爺,時候不早,咱出門吧?”
聞人璞止住嘴,終于知道自己說錯話。抿唇點點頭,跟着胡老頭出門。
前些天,聞人大少爺來信,說再過些時日就能抽空回來接聞人璞出遠門,要胡老頭最近帶聞人璞出門多走走,免得到時候趕遠路身子不适應。
路過官衙門口就有衙役在貼告示。聞人璞見着稀罕,就靠近看看。原來是上回官銀被盜一案已經告破,又抓了幾個山賊追回一部分贓物。繞開熙攘的市集,兩人又走了一會。經過一客棧窗下時,讓一杯酒澆了個當頭!熟悉的酒氣淋得聞人璞有些發蒙,胡老頭發怒擡頭,只見二樓窗邊趴着個少女正對着他兩嘻嘻哈哈的,頗為得意道:“我家公子說這杯酒賞你!”
胡老頭先覺得女子長的眼熟,突然記起這人就是上次碰見的一對雙生花姐妹,臉色當場一片慘白!
只見那窗臺處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腕,又是一杯酒澆到聞人璞頭上!
女子回頭嘀咕一番,再看下去時胡老頭已經拉着聞人璞倉皇離開,只好拉開嗓門大嚷:“怎跑了!真是敬酒不喝喝罰酒!”
聞人璞回頭,在一片刺眼晨光中依稀看見少女旁邊站着白衣男子。男人披散頭發,面容模糊,将手中杯盞抛出窗外。
兩人走得匆忙,路上撞到不少行人。其中一人在藥鋪門前認出了他兩,吓得再縮回藥鋪中。藥鋪裏頭就張知在,見已經取好藥要走的梁氏神色慌張走進來就好奇上前問問。梁氏羞于開口——難不成說是怕讓聞人府裏頭人認出來,回去就羞得擡不起頭麽!張知一看就知道啥回事,告訴梁氏藥鋪還有小門,平時很少有人走動,讓她往那邊走。梁氏羞紅臉,跟在張知身後離開。
張知将人送出小門,好言安慰她寬心;說是下次取藥就往小門進來也行,每逢雙日他給她留門。梁氏謝過張知就走了。
回府後屋內奴婢又說秋兒小姐一早找不到娘在鬧別扭,二夫人剛過來看過,撒了一通脾氣還打了小姐手掌心。
梁氏打開啼哭的女兒手掌心,果然紅腫起來,當場心痛得不行時,門口就響起一把風涼話。
“當真是劣猴難教!不過嘛,也難怪!她那生母也不知是哪處深山野林出來的!”說完哼哼對一旁的奴婢說道:“怎麽也是我侄女,藥呢要上好的,知道不?——不過呀,這藥于人有效,就不知道對猴子有效不!”
梁氏怒不可遏,箭步上去就要撕了聞人廂侬那張嘴!
聞人廂侬一把推開她,上前就扇了哭泣的聞人秋一個耳光!
“叫你那黑心的娘敢跟我動手!”說着又舉手要打!梁氏撲過去抱走聞人秋,一看她小臉蛋都紅起來,哭得自己心肝都要碎掉!
聞人廂侬怒叱:“一個兩個都是下賤東西!”本想還要罵下去,身邊人提醒說驚動了二夫人,她才收嘴,冷哼一聲走了。
二夫人趕過來又是一通撒氣,梁氏抱着哭累後不停哽咽的女兒一聲不吭挨訓。
向伍知道這事是大中午的時候了。李立說得有聲有色,就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李立後來還說這麽一段話:“那梁氏也不容易!嫁入聞人府這些年受盡委屈,便連那些伺候人的奴婢也瞧不起她。”話鋒一轉就笑說:“哪日若是生個男娃,也算是出頭日了!”
向伍無奈地瞥他一眼:“你倒是當自己是送子觀音了!說是能一舉得男便一舉得男了?”
李立調笑:“也是!就這些年連個屁都沒出過,那梁氏還能生出啥玩意!”
夜裏向伍想起這事,就問那偷偷跑來的孽障。
“你說那梁氏要是生了個男丁,該如何是好?”聞人府三兄弟皆是庶出,聞人微季又是聞人府長男,若梁氏當真生出男丁,也就是聞人府的長子了。
聞人當家道:“那更好。北院跟西院那兩老虔婆定是要搶得你死我活。”
向伍想想,不對啊!北院哪用搶的!直接攆着孽障去趁早娶妻生一個就得了!這麽想着,突然又記起之前挂死在聞人府門前那女人!
向伍一轉臉,瞪着聞人席覺:“話說之前那女人是啥回事?”
聞人席覺打哈哈:“哪個女人啊?”
向伍一聽,好哇!果然有古怪!
“就前院那朱梅!之前挂樹上吊死的那個!她肚子那種誰的?!”
聞人席覺一聲不吭看着向伍。兩人互瞪一會,向伍背過身軀也不再吭聲。
那孽障終于服軟,靠過來抱住向伍的腰。
“……那日我喝了點酒……不知裏頭讓人下了藥……向伍、向伍,你聽我說——當日我不說也是不想你這般而已。沒下次了,絕沒下次!”
向伍前面聽他含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