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席覺,正要說些什麽時腳下一拐重重撞在地上頓時頭破血流!胡老頭已上年紀,哪禁得起這麽一摔,這一下就頭昏腦漲眼前一黑。

秦夫人一見,冷哼一聲吩咐:“還鬧不夠麽!拖下去等候處置!”說完就轉頭豎眉盯着聞人席覺:“這事你當家主的還管不管!非要讓些不三不四的人踩到臉上了,你還當做有面子不是?!如若這樣,你這些天便跟祠堂裏的先祖們學學當家之道!省得那日丢了聞人府的名聲也罷、還把聞人府家業也弄丢!”說着就甩開身邊下人攙扶,拂袖而去!

不一會聞人席覺的屋內人幾乎散盡,他卻神色依舊,整整衣物大步流星走出房門。

一場鬧劇就這般鬧完,只留下一灘血跡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讓人擦得幹幹淨淨。

其他兩房自然也聽說這事,便連下人暗地裏笑話都不知道說過多少。

東院正主不在,一下子似乎蕭條許多。胡老頭撞破腦袋後讓人關了柴房,不過一天就病重。向伍偷偷去看過他,那時候胡老頭昏迷不醒,嘴裏斷斷續續喊着四爺,喊了一夜第二天人就走了。胡老頭沒妻兒,最後送終還是向伍與李立兩人湊銀子安葬的。入土那一天來了一個女人,李立叫她紅姨。向伍認出那是前院的阿紅。

阿紅目無表情地站了一會,突然笑了兩聲,臉色也沉下來了。她靜靜地燒了幾張紙錢,就走了。

李立邊燒紙錢邊喃喃:“這年頭呀、人不是人、鬼還是鬼,早走早安生吶……”

東院自此冷清下來。

夜裏那孽障過來,向伍胸口悶着一口氣,也不管他。

聞人當家自然知道向伍因東院這事鬧得心裏不舒服,于是服服帖帖地給他順着背,好聲好氣地說:“死者已矣,你愣是把自己憋壞也不是個事。”

向伍自然知道,可惜胡老頭出事本出乎意料之外,加之向伍是想到這庭院深深,倒真像只吃人的饕餮,一嘴巴過去人就那麽沒了,怎會不寒心。

向伍就問那孽障:“你道聞人四爺怎辦?”

聞人當家沒吭聲。

這事不是辦不辦,是辦不了。單是李家就是個大坎,莫說聞人璞過不去,即便是整個聞人府都未必邁得過。

向伍心裏頭更難受,閉上嘴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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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夜色黯然,竟是連一絲月光都被淹在重重厚雲之中。

自然,胡老頭一死可能是剜了某些人的心肝,可于大多人而言,日子依舊是雞啼而起,日落而息罷了。

只可惜這日子有人過得好,有人就過得不怎樣。

金鋪的王掌櫃進了暗間,見聞人廂侬黑着臉,一見他進來,就把手上的茶盞甩過去!

王掌櫃大驚:“二小姐這是?!”

聞人廂侬冷哼:“王學,莫給我裝無辜!上次那群人你是處理幹淨沒有!”

王掌櫃自然答處理妥當的,聞人廂侬不信,冷笑道:“若事情真妥當了,今日怎會有人将這信送到我跟前!”說着就從袖口裏掏出信箋一封,啪一聲按在桌面上。

王掌櫃上前取來一看,頓時背後冷汗濕了一身!“這、這是……”

聞人廂侬瞧見他膽小怕事的模樣,瞥了嘴嘲諷:“王學,這可是殺頭大罪,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上回那事兒你當真弄得妥妥當當了麽!”

王掌櫃吓得只剩一嘴嚷着确實将這事處理好了,這怎麽漏風聲了呢!

聞人廂侬又是一頓撒潑謾罵,最後拂袖而去!

回到聞人府,迎面竟見聞人席覺在假山那頭回頭看着自己,那嘴臉可比平日更可恨。她摒退身邊侍女,獨自走過去,說:“弟弟今日倒是春風滿臉的,不知道有何好事呢。”

聞人席覺答道:“好事說不上、若是二姐有趣,也不妨聽聽,當個笑話罷——”說着就随意指指前方的假山,繼續說:“前幾日日暮下,有一對野雀飛到此處;後來有下人想着抓起來嘗嘗腥,殊不知進去裏頭抓了一對野鴛鴦。”

聞人廂侬聽着聞人席覺嘴裏說的野鴛鴦,恨得咬牙切齒,卻笑吟吟地打斷他:“不過是些野雀兒,也難為三弟費心費力。”邊說便掏出手帕眼唇輕笑,“聞人府裏頭事兒多着呢、三弟若是啥事都這般上心,也不怕累着自己!喲、瞧我這記性!現在管事的是大夫人,三弟如今、可真閑着呢!”

不似北院與西院唇槍舌劍,南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南院的郝氏平日裏就不怎麽愛出門,倒在屋子裏供起一尊佛祖,整日敲經念佛,很是虔誠。只可惜年歲漸老,日日夜裏都睡得不怎樣,明明才四十多歲的人愣是弄得花甲老态。

聞人席奂過來請安,她只是撐開眼睑瞧了瞧他,嘴上還是念着經文。聞人席奂已經習慣,就退到門外等,一等就是大半時辰。郝氏吩咐他進來,張嘴就道:“你年歲也不小了,莫要學你大哥不務正業。這個家,你不争口氣,可沒人替你想着念着。”

聞人席奂這回沒像平日那般規規矩矩地應聲,只是奉了一杯茶給郝氏。

郝氏見狀便有些氣:“說罷、這些時日都荒唐啥了!”

聞人席奂慢慢道:“前段日子,偶遇以前于北院伺候的東琴,便接濟一番。如此一來,費了些周折。”

郝氏端着茶杯,臉色都蒼白了幾分。她擡眼認認真真看着自個兒的兒子,他笑得如沫春風,哪有露了半點心思的樣子。

又聽聞人席奂道:“說起來呀、當年娘親臨盤還是她找的産婆;聽說那時候可驚險、差點我和三弟都沒保住。”

郝氏一聽,臉色煞白,直直把茶杯甩過去,嘶聲力竭地大叫:“怎麽!這是找我算賬來了!”

聞人席奂走到案桌前,随手拿了三炷香點上,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然後把香插入香爐中。

那頭郝氏指着他,又是慌又是氣,手指都抖着,“你可別忘了、這二十多年,誰把你放在心肝上護着!”

香火煙氣淡淡彌漫,聞人席奂靜靜地凝望這尊佛像,神情似是痛苦,又是水落石出的淡然。

他說:“所以我喚了你二十多年親娘。日後,也會如此。”

聞人廂侬回到西院就被侍女急匆匆領到二夫人慕容氏跟前。慕容氏臉色不佳,屏退其他人;房門剛關上,聞人廂侬還沒來得及撒嬌請安,就讓慕容氏一把巴掌打蒙了!

“你幹的好事!”慕容氏氣得不輕,随手又是一巴掌!

聞人廂侬二十多年哪被這麽打過,又氣又委屈,直接就哭起來。

慕容氏壓着嗓子罵:“現在倒知道哭!若不是你表哥今日過來,我倒不知道你這野丫頭心可大了!撺慫自家親戚辦起抄家滅族的勾當!”

聞人廂侬一聽,就知道外頭的事兒瞞不住,頓時梨花帶雨地駁嘴:“我這是為啥您不清楚麽!大哥不管事、北院那老虔婆帶着南院生的兒子遲早還不是把我母女剝皮削骨!大舅舅出生草莽、本就無法帶挈西院、您以為您身上穿金戴銀是這聞人府上供的麽!還不是您女兒我在外頭拼死拼活拼回來的!”

慕容氏氣得幾乎喘不過氣,好容易扶着椅子坐穩,鐵青着臉:“好啊、倒知道回嘴了!我倒不知道你本事!”

聞人廂侬跪在地上,幽幽地哭着,好不委屈:“女兒知曉這是滔天大罪、可女兒也無法呀!大舅舅本是土匪起家,若沒有女兒幫忙銷贓,這錢財露眼,還不是抄家的罪名麽!”邊說着邊跪走到慕容氏腳邊,她輕輕扯着娘親的衣擺,大好的花容月貌都淹在淚水之下:“您說、女兒這般,是為誰呀、到底為誰呀!我的親娘!”

慕容氏氣得不行,讓聞人廂侬這麽一嚷,心中也難受,大喊一聲“夭壽了!”也抱着聞人廂侬哭起來。

那頭,梁氏不知道西院裏頭那對母女正吵得慌,趁着女兒剛睡着就吩咐婢女看好,靜悄悄又出了聞人府大門。偷偷摸摸去了藥鋪,張知早候着,見她來連忙将人迎進藥鋪裏頭隔間。

梁氏近來去藥鋪很是頻繁,這一來一回竟與張知熟絡起來。這除了靠張知那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嘴之外,也不得不提一提幾乎守着活寡的梁氏。聞人家那麽大,她一個女人苦苦呆在那麽一個庭院裏,丈夫常年不在,婆媳妯娌關系又不好,她也就那麽一個不受待見的女兒,心裏頭也苦的很。

張知仗着這點,愣是把梁氏哄得妥妥當當的。後來兩人私下見面多了,張知見梁氏長得頗有幾分姿色,自家婆娘也是長年不在身邊,竟起了色心,這日下足功夫哄了梁氏把裙子一撈褲子一退,竟茍且了一回。

事後,梁氏半是羞澀半是心虛地扒拉着衣裳穿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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