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徐向南認為徐向北能把這事跟他說是一種信任。
估計也是花了很大的勇氣和決心才開口的，畢竟性取向這事說出來還是挺難為人的。
雖說他這個哥一直當的不是很到位，但也還是要盡義務的問問是怎麽個情況。
起先他沒那麽急着問，上幾天班忙的都快忘了這事了。
這天晚上下班吃完飯洗完碗，也沒什麽事，徐向南就坐沙發上準備掰扯掰扯了。
他沖剛上完廁所出來的徐向北招手：“你過來。”
“咋了哥。”
徐向南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那椅子：“搬過來，坐我對面，問你點事。”
徐向北愣了一下，但還是照辦，放好椅子坐下來後看他哥：“不是哥你這怎麽整得跟審犯人似的呢，職業病啊。”
“少廢話，”徐向南敲了敲手邊玻璃幾面：“給我嚴肅點，別特麽嬉皮笑臉的。”
徐向北收了聲等着他哥說話。
徐向南開門見山：“什麽時候發現自己不喜歡女人的。”
“初中吧。”
“怎麽發現的。”徐向南一邊問一邊在心裏算着徐向北初中那會兒他在幹嘛。
徐向北沒猶豫：“就是有小姑娘追我我就特反感。”
徐向南聽了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問：“你确定你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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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北無奈：“哥我是真不喜歡。”
這話徐向南願意聽了，摸了摸下巴上因兩天沒刮而冒出來的胡茬：“你不說你碰過女人麽。”
徐向北笑出了聲：“靠，哥，那是我蒙你的。”
有種被這小兔崽子耍了的感覺，徐向南皺了眉：“淨整那沒用的，哪句是特麽真的。”
“我那不是為了不被你比下去麽，順嘴胡說的……”
“得得得，跟我比個屁，我碰過你就得碰過啊？你怎麽不跟我比年齡呢，你比得過麽你。”徐向南擡腿踹了徐向北椅子一下。活這麽大，徐向北除了年齡比不過他，別的通通比他強。然而年齡大并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
徐向北聽了後半天都沒說話，直直的看着他哥。
徐向南被突然靜下來的徐向北看的有點毛楞，伸出去拿煙盒的手都停了：“不是你小子看啥呢。”
徐向北收回視線落于自己手上：“哥，我一直都想追上你的。”
“什麽玩意兒？”徐向南不能理解。
徐向北輕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卻好聽：“我說我一直都想快點長大。小時候我不懂，我以為只要我努力的話有一天就能和你同歲了，可是後來發現根本不管用，你一直走在我前面。我也一直跟你玩不到一起去……”
徐向南聽的一愣一愣的，呆呆的看着他弟，印象裏徐向北從沒說過這些話。
徐向北說着說着突然就笑了：“嗨，你看我說這些幹啥。”說完就起身走去了冰箱：“哥，你喝什麽，我給你拿。”
徐向南卻還沉浸在他弟剛剛的話裏，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剛想回複說他什麽也不喝。
但是徐向北已經遞過來一罐可樂給他：“我記得你最願意喝這玩意兒了。”
“滾蛋，”徐向南莫名煩躁：“我可不比你們年輕人，我都老了，喝不慣。”
徐向北把拉環拉開：“這是什麽話，你一點兒也不老。”
聽這話徐向南笑了，接過可樂還不忘了損一句：“你小子也特麽學會油腔滑調了。”
原本的話題被拐的亂七八糟，他們也沒往回撿。到時間了徐向南又是窩在沙發上看他的警匪劇。
徐向北坐一邊低頭玩手機。
客廳沒開燈，安靜的只有電視裏的聲音。徐向南的眼睛沒一會兒就不露痕跡的飄到徐向北身上去。
電視光打在徐向北那輪廓分明的臉上，帥氣俊朗的讓徐向南離不開視線。
突然覺得他得不得到徐向北都無所謂，哪怕就這樣在他身邊坐着也好。
觸手可及，擡頭可見，也是一種踏實。
繼而嘲笑自己這幾年倒是特麽看得開了。
偶爾徐向北也擡頭看看電視，估計對劇情不太感冒，很快又會盯着手機屏幕，時不時的笑笑。
這讓徐向南忍不住問了：“啧，笑什麽呢。”
徐向北聞聲看過來，擡手晃了晃手機：“我跟蘇晗聊天呢，這小子要逗死我了。”
徐向南聽了第一時間竟然是警惕，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要說蘇晗那孩子從五六歲時候搬到他家隔壁一直住到現在，算是跟徐向北一塊玩到大的。長得跟小姑娘似的，模樣清秀笑容甜美。
以前徐向北跟他提蘇晗的時候徐向南也就是聽聽，還得羨慕人家友情珍貴。但徐向北挑明不喜歡女的後他再聽徐向北說蘇晗，這心裏別提多別扭了。
“哥，蘇晗說明天過來玩玩。”
徐向南故作輕松：“那就來呗，不過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啊，我這工作忙着呢。”
“沒事兒，”徐向北快速的低頭打着字：“我倆随便玩玩就行。”
徐向南沒再說話，越尋思這心裏越不是滋味兒，也沒心情看電視了，起身去洗澡睡覺。
“哥，”徐向北在後邊喊他：“一會兒我幫你搓背吧。”
徐向南腳步不停手一甩：“不用。”
洗到一半時隔着嘩嘩水聲隐約聽得見徐向北在打電話。
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徐向南估計他弟可能是和蘇晗通話呢，當下就不爽了。關了花灑推開門扯脖子喊：“徐向北，過來！”
徐向北聽見他哥叫他，匆匆說了兩句挂了電話的跑過來，“來了來了。”
從門縫看到徐向北走過來，徐向南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叫人家來是為啥，剛剛只是想終斷徐向北講電話沖動的就開口了。
最後實在無奈，回身說：“給我搓背。”
徐向北揣起手機笑了：“那剛你說不用我。”
“啧，你哪那麽多廢話。”
徐向南話音剛落，一陣超震撼大聲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當時就往出小跑，那是他設置的局裏的專屬鈴聲。
這麽晚了沒有緊急情況是不會打來電話的，他一着急加上光着的腳還沾着水，到洗手間門口愣是打了滑。
徐向北雖不知道他哥為什麽那麽着急只是一個電話而已，但還是緊跟着，看徐向南要摔倒，愣是借着腿長優勢一個跨步的側身把他哥拽了回來。
那股作用力不小，徐向南結結實實的撞他弟懷裏，徐向北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身後牆上。
險些摔倒的驚魂未定加上緊貼着徐向北的胸膛，徐向南這心都蹦嗓子眼兒來了。
要說平時想想是想想的，這麽近距離肢體接觸讓他亂了陣腳，甚至想開口就捅破那層窗戶紙得了。這想法讓他定在原地。
徐向北松開他哥，快速的去拿過響着的手機遞過來。
徐向南這才回過神，打算擦擦手滑動接聽，習慣性的把濕着的手往身上蹭，卻發現自己還光着呢，根本擦不了手。
徐向北就沒見他哥這麽慌亂過，扯起自己的T恤給他哥蹭了蹭手。
就是這一頓折騰，電話沒接起來。
徐向南連忙打了回去，因為肯定是要出任務，所以開了免提接聽，自己則匆忙的穿衣服，後悔不洗澡好了，這不耽誤事呢麽。
之前有兩次集合他就沒準時被組長一頓埋汰，他們這行就這樣，你特麽得随時做好被叫走的準備。
當然，也要做好一切面對危險的準備。比如現在，聽着電話那面十分流暢的通知內容，徐向南就做好接受一切後果的準備了。
電話完畢他也穿戴完畢。
門口穿鞋的時候回身看了看一直站在那看他的徐向北，擠出一個笑：“你小子吓着了啊，這不太正常了麽，你聽到的都算保守的，我們這行啊……”
徐向北沒等徐向南說完就跑過來把他哥擁在了懷裏。
徐向南再次被震到了，但是時間容不得他逗留：“放開，我該走了。”
說完蹬上最後一只鞋轉身開門壓開門把手的下樓。
空空樓道都是他的腳步聲，到二樓左右聽得到徐向北喊下來的聲音：“徐向南！要安全回來！”
徐向南腳步頓了頓，笑了，這是徐向北第一次不叫他哥。聽起來有點別扭卻很溫暖。
心想我回來再跟你算賬，加快腳步跑下去，不忘了回一句：“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