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一覺睡得還挺踏實，早上徐向南起來時身邊已經沒人了，床單上的細微褶皺證明有人躺過。
聽得到徐向北和蘇晗在說話，他下地拉開窗簾伸了個懶腰。
竟然下雨了，直直的雨滴打在樹葉上，嘩嘩發響。
徐向南暗罵了一句鬼天氣後去了客廳。
先是點了根煙：“我說你們起的夠早的啊。”
蘇晗嘿嘿一笑：“我被打雷震醒的。”
“哥，餐桌上有早餐，我出去買的，我們吃完了，你墊點兒去。”徐向北坐在窗邊手裏翻着徐向南那本叫《中國刑事警察》的雜志頭都沒擡。
他這一說話，讓徐向南想起來昨天晚上的那一吻了。心裏泛着小嘀咕的叼着煙走去廚房，那小子看起來沒一點異常，難道昨天真的是他媽的酒後犯沖勁？
這讓他有些不太爽，畢竟他可是特麽高興了一晚上，連做夢都是甜的。
中午時他媽打來電話提醒他別忘了去見素素的事。徐向南原本想以天在下雨就別折騰人家姑娘了為理由推掉。
可是他媽給他的壓力不小，一遍遍電話也挺讓他鬧心的。索性去就去吧，見一面又不能怎麽地。
尋思着晚飯他得跟那個素素吃，不能管徐向北和蘇晗。又怕他倆起火不安全，中午吃完飯臨走前特意把幾張外賣的卡放在了客廳玻璃幾上。還不忘了囑咐：“那個，晚飯我回不來，你們喜歡吃哪個就訂。”
徐向北看過來，表情挺嚴肅的：“哥你是去相親？”
蘇晗一聽來興趣了，笑着問：“向南哥，佳人有約啊？”
徐向南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敷衍道：“什麽相親啊，就是媽讓我去看看，所以你們倆晚上……”
“我們晚上就回家了。”徐向北打斷了他哥：“回去收拾收拾東西，要開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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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南覺得徐向北的表情不太對勁，他慢慢點了點頭：“啊……也行，回去注意安……”
“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徐向北語調有點高，說完後起身去了洗手間。
擦過徐向南時還冷眼神的掃了他一眼，徐向南心裏納悶兒，我怎麽你了這是，怎麽小脾氣還上來了呢。
但是礙于蘇晗在場，他得忍着也得兜住面子，幹笑兩聲：“那什麽，是哈，這個……都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了。”
蘇晗乖巧的笑着聽他說，倒是讓徐向南安穩了不少。但是他心裏還是別扭着徐向北怎麽就不高興了呢，難不成是因為他要去見那女的？
擡手看了看表該出發了，都答應他媽了，不去準挨說。
雨還沒停，拿了把傘下樓，剛開門徐向北就跟上來了：“我送你。”
徐向南本想說這有什麽送的啊，但是也沒拒絕。
下樓的時候誰也沒說話，徐向南就老覺着由于昨天那個該死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吻讓他和徐向北之間怪怪的。他雖有所期待，可是那一步他還是不太敢邁。
出了單元門徐向北撐好傘扯了他一下：“哥，進來。”
就是這一聲哥，讓徐向南好受多了。他鑽到了傘下：“一會兒送我到地鐵口就行，你再把傘拿回來，家裏就一把傘，我帶走了還真怕你們倆走的時候挨澆。”
徐向北握着傘柄，邊走邊盯着路面的積水：“哥你會和那女的談戀愛麽。”
感情這小子還在糾結這事呢，徐向南罵了一句：“你腦袋是不是有毛病，我不都說了就是去應付一下麽，要不媽能墨跡死我，我想過兩天消停日子。”
徐向北聽後停下了腳步，而徐向南還在往前走，突然被雨澆到又讓他退了回來：“尋思啥呢，走啊。”
徐向北盯着他哥的眼睛，緩緩開口：“我腦袋可能真有病。”
“什麽玩意兒？”徐向南瞪眼睛看回去。
傘外雨簾傾下，徐向北的眸子裏帶了一層水霧，微抿着嘴唇像是在做着什麽思想掙紮，半天後開口：“如果我腦袋沒有毛病，我怎麽會喜歡你呢。”
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徐向南聽了這話後的心情，比昨晚那吻來的重擊多了。
他愣在原地，半面肩膀感受的到雨水的冰涼。他不會傻到天真的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能再說一遍嗎？那都是白癡幹的事。
他淡定的壓抑着心裏的撒歡，吸了吸鼻子：“你小子行啊。”
徐向北目光認真：“哥我是說真的。”
徐向南擡腳繼續走：“我沒說你說的是假的。”
徐向北撐着傘追了上來：“我一直不敢說是因為我怕你。”
徐向南拍了拍肩上的雨珠哼笑：“你昨天親我的時候沒看出來你怕我啊。”
“哥，我……”徐向北再次強調：“我真喜歡你。”
徐向南之所以走那麽快就是因為他這心裏極度開心，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表達了。快速的步伐讓他覺得特別爽。
沒有言語，沒有回應，他在聽徐向北的所謂告白。
“哥，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罵我，反正我今天說出來這麽多年憋着的話心裏好受多了，我盼着長大盼了好久，現在我高考完事了，人生第一個轉折點也完美轉折了，我也比你高了，也能保護你了，我終于有資本跟你說我喜歡你這件事了。”徐向北個子高，為了徐向南不被雨澆到，低着頭壓低了傘的說着。
見徐向南沒有任何回應，他有些說不下去了：“我既然敢說我就考慮好後果了，你以後不理我都沒事。我只是不想再暗戀了，因為這世界上沒有比暗戀着不說更傻逼的事了……”
徐向南聽到這心想你錯了，這世界上啊，還有更傻逼的事，那就是相互暗戀。而他們哥倆就完美演繹了。
地鐵口就在前面幾米遠處，他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徐向北。”
徐向北立馬停了自己的話回應他：“嗯，哥。”
徐向南挑眉看着他弟：“你特麽沒追過人吧？”
徐向北誠實回答：“沒有。”
“一猜就是，”徐向南低頭跺了跺鞋尖的水：“你不知道表白完了得給對方考慮的時間麽。”
“是……是嗎？”徐向北有些摸不清頭腦。
徐向南笑着繼續走：“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收拾，等開學了哥送你。”
徐向北立在原地，雨已經停了，他看着他哥的背影追上去：“哥，等一下。”
徐向南裝作不耐煩的回頭：“啧，又咋了。”
徐向北伸手去褲子兜裏掏着，陽光帥氣的臉上滿是笑容，最後拎出來個紅色的東西扯過徐向南手塞給他：“這是昨天我跟蘇晗在郊區那寺廟時我特意給你求的平安符。”
徐向南心裏一暖，但是話到嘴邊就跑偏，“真是的，俗不俗，這你也信。”
“心誠則靈，我心誠着呢。”徐向北一笑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徐向南捏在了手裏：“行，你回去吧。”
徐向北走了幾步還不忘了回身喊：“你可別讓它沾水，就不靈了。”
屁啊，徐向南罵了一句但還是把那平安符放在了口袋裏。
到了他媽告訴他的地點，是個咖啡廳。
推門進去正要低頭翻他媽給他的號碼找那個素素呢，門口對着座位站起來的年輕女人就沖他笑着招手：“徐向南！”
徐向南看過去心裏一驚，他媽這回可真是重磅出擊。這要是一般男的，一定淪陷了。這個素素也忒帶勁兒了吧。
但他除了在心裏贊嘆了一下這女人的一頭黑長直的頭發養的好之外別無其他了。
“那個，你怎麽知道是我？”他就坐後問的第一句話。
齊素素笑着把桌上照片推了過去：“喬姨給我照片了啊。”
徐向南看完照片心裏直呵呵，真特麽是親媽，對自己兒子是多有信心啊，竟然給人家他穿警服的二寸照片。是在警校照的呢，頭發那時候還板寸，跟特麽剛放出來似的。姑娘這你都能認出來，你也是牛了個逼。
見他沒再說話，齊素素伸手：“我叫齊素素。”
“啊，”徐向南伸出手回握：“習素素你好。”
“呃……是齊……”
“對不起對不起，”徐向南尴尬道歉：“齊！齊素素你好，我就不用介紹了，你……你知道了。”
齊素素甜甜一笑：“你本人比照片帥多了。”
徐向南沒什麽心情聽誇贊，坐下後看了看窗外，又下雨了，不知道徐向北他們去車站會不會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