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坑到野豬

有了新鋤頭，李大山夫妻倆很快就把五分空地給開荒出來了，讓太陽暴曬兩天，把草和泥土裏的蟲曬死，再種菜。五分地要種什麽菜，李大山都規劃好了，現在才是初秋還可以撒菜心種子，撒一攏菜心，一攏白菜，一攏芥菜來腌酸菜，半攏蒜苗，半攏甘藍，五分地就沒了。

午飯只白粥和炒菜心，昨晚剩的雞肉，早上已經吃光了，天還是有點熱，李大山想吃點酸的，可是家裏沒酸菜沒酸筍，什麽也沒有，連青菜都是跟隔壁要的。

李大山剛想出門，隔壁花大爹就來了，花大爹來是為了告訴李大山秋割時節到了，李地主家招人去割稻子，一天二十文，供一頓午飯，花大爹讓李大山趕緊去報名，去晚了就沒有名額了。

李地主家有兩百畝良田，每年都請人收割，李家村地少的人家很多，搶去給李地主收割的人自然也多，窮人家孩子多，勞動力也也多。

花大爹見李大山沒有要去的意思，這兩天李大山雖然改好了一些，但花大爹怕她故态萌發所以必須要趁這個忙碌的時候讓她徹底改過來，“山子，十賭九輸，好好過日子才是硬道理！李地主家招人收割你就去吧，一天二十文，還包一頓午飯，這麽好的事不趕緊就沒有了！”

現在太陽還那麽大，天還那麽熱，割稻子多累啊，一天才二十文！李大山可不去，她是要上山撈福袋的幸運人，“明天我要上山打獵，就不去了。”

李大山笑嘻嘻的，花大爹一看她就不正經，“打獵？就你那兩下子，運氣好才能打到一兩只野雞！去割稻，一天可以穩拿二十文，還得吃一頓午飯！趕緊去報名！”

花大爹真心為了李大山好才多管閑事，如果李大山再不戒賭，這個家就要散了！

“割稻太累了，我身子弱做不來，我，我上山了！”李大山戴了草帽，扛着鋤頭就跑出去了，她才不去割稻呢，彎了小輩子的腰，她再也不想彎了！

花大爹看李大山跑走的那跳脫樣，真是恨鐵不成鋼啊！氣得直跺腳，柳晴寧早就料到了，李大山那種人寧願投機取巧也不會去做苦力。

柳晴寧請花大爹進屋，倒了水，花大爹喝了水才緩下來，“哎，山子總比之前好多了，現在知道顧家了，但總得想辦法讓她把賭瘾給戒了，不然她早晚會被人打死！”

柳晴寧也知道，但要李大山戒賭是不可能的，花大爹注意到了柳晴寧怨恨的神情，“小寧你可不能破罐破摔，對山子你要有信心，把她管住了，她才不會胡亂去鎮上賭！”

小寧太軟弱了，太無所謂了，所以山子才敢那麽肆無忌憚地去賭！

“小寧為了孩子，你可要想辦法把她管住了！現在有了好的苗頭，要趁熱打鐵，知道嗎？”女人嘛，那個女人不愛溫柔鄉，小寧長得又好看，只要肯一定能管住山子！

柳晴寧知道花大爹都是為了自己好，自己也只能說好話了，“我知道了，謝謝大爹。”

柳晴寧這麽說，花大爹就放心了，“小梅小蘭過來，花爺爺這裏有兩顆饴糖，一人一顆！”

兩個孩子怯怯地走過去了，得到柳晴寧的首肯才接過饴糖，花大爹把害羞的小蘭抱起來，“小蘭，最近娘有沒有做什麽蠢事？有沒有打你們，罵你們呀？不怕，告訴花爺爺，等她回來，花爺爺訓她！”

“沒，沒有，娘沒有，沒有打人。”最近娘很好，昨天炒的雞肉好吃，還給他和哥哥夾了，他吃好多塊！

“真的？”

小蘭怯怯地點點頭，花大爹把他放下來，再問柳晴寧，柳晴寧也點頭了，花大爹讓小蘭和小梅出去玩，他有些私密話要和柳晴寧說，柳晴寧聽了，臉都紅了，自從生了孩子柳晴寧就沒再和李大山同過房，李大山癡迷賭博也沒空弄那檔事。

“小寧，你們是夫妻，給女人甜頭吃，才能拴住女人的心！”

花大爹語重心長的，柳晴寧只能紅着臉點頭，也許他在床上把李大山拴住了，李大山說不定真的會把賭戒掉，他們父子才能有好日子過。

山上這邊，李大山進礦山撈了兩個福袋，只撈到了一包去污粉，去污粉不就是洗衣粉嗎，可以拿回去洗衣服！

出了礦山的李大山在山上晃蕩兩圈發現了野豬的蹤跡，周圍被拱松的泥土，地上的豬腳印子挺深的，應該是一頭大野豬！反正現在天還早，說不定野豬還會來，李大山選了一個土壤比較松的地方，開挖，挖了一個大坑，用樹葉掩上，最上面放上嫩草，做好之後就爬到旁邊的大樹上守株待兔。因為沒有午睡，在樹上的李大山眼皮子開始往下滑，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李大山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忘了是在樹上，伸個懶腰，差點掉下去，受了驚吓，趕忙抱緊樹幹，往下一看，是一頭野豬正在拱她的陷阱，這野豬怎麽不踩上去呀，就知道在旁邊拱來拱去的！可能是一只聰明的野豬！李大山剛誇完，撲通一大聲，野豬就掉到陷阱裏了。

野豬在大坑裏轉來轉去的，嗷嗷直叫，是要引同伴來相救！李大山急忙從樹上滑下去，拿了鋤頭，就去砸野豬，一鋤頭，鋤進了野豬的脖子，鮮血流出，野豬倒下，哼唧哼唧兩聲之後就斷氣了！血腥味會引起野獸，必須趕快離開！李大山找來樹藤，把樹藤一端綁在大樹上，再下坑，把用土掩蓋豬血，防止血腥味發散得過快，把樹藤的另一端綁野豬上，就爬上去，試圖把野豬拉上去，不行啊，野豬太重了，拉不上來，可是李大山想要這頭野豬，只好用填坑的辦法把野豬弄上來。

半個時辰後，李大山終于把野豬弄上來了，還好她機智先蓋了血，才沒把野獸引來！李大山用樹藤和幾根木頭做了簡易的擔架，把野豬滾上擔架，拉野豬就下山了。李大山花了一個時辰才把野豬拉回家，路上還碰到了不少村民，那些村民那羨慕那貪婪的眼神，好像都恨不得能分到一塊豬肉，李大山沒搭理他們。

李大山在村裏的名聲不好，好賭蠻橫，一般的村民都不敢惹，現在李大山一身血腥味，他們更不敢惹了。

身上太髒了，滿是泥土和豬血，李大山把野豬撂在院子裏，讓柳晴寧燒熱水處理野豬，自己提着兩桶井水就進了洗澡房。

柳晴寧見她滿身是血，以為她受傷了，本想關心問一句，見她還能提兩桶水就知道沒事，所以沒開那個口，正想去廚房燒熱水，外面就來人了。

李大山洗完澡出來發現院子裏的野豬不見了，看見柳晴寧正在一邊數錢，“你，你把野豬賣了？”今晚李大山還想吃野豬肉呢！

柳晴寧擡頭直視李大山，毫無畏懼，“賣給了李地主，李地主家明天要請人割稻需要大量的豬肉！”

李地主雖然好色但為人大方很照顧村裏人，農忙請村裏人去幫忙的時候總會準備豬肉！聽說李大山打回了一頭野豬，野豬比家豬便宜，這不就來家裏把野豬給買走了。

賣了，也不能追着去要回來了，算了，賣了就賣了！“賣了多少錢？”那頭野豬有兩百多斤呢，可不能賣虧了！李大山剛往前走一步，柳晴寧就把錢揣到懷裏，李大山也不能搶。

“賣了一兩二百文，以後我當家，家裏的錢，我管！”柳晴寧可不能再傻，把錢給李大山讓她拿去賭。

李大山再怎麽不甘心也不敢上去搶錢，柳晴寧可是男人，把他惹急了，會被揍的！李大山小時候經常被她父親揍，對男人有恐懼心理！

“你拿就你拿，今晚本想吃野豬肉的，哎！賣了錢，別摳門，去買兩個雞蛋回來，今晚煎着吃，我抓野豬的時候受到了驚吓，要補補！”

柳晴寧睥睨她，确實很瘦，吃兩個雞蛋補補也不過分。柳晴寧拿着籃子就去村裏養雞的人家買雞蛋。

柳晴寧把雞蛋買回來，李大山急忙燒火起鍋，鍋熱了，放油，柳晴寧只打了四個雞蛋，而且還再碗裏攪拌好了，李大山想一人一整個的，這下不行了！

油起泡了，把雞蛋倒進去，煎一小會兒，把切好的香蔥放上去，翻面，再煎一小會兒就裝盤了，再放油，爆炒了菜心，一家人就一起吃晚飯了，今晚沒煮飯，只有下午吃剩的粥，香香的雞蛋，有兩個兒子，李大山不敢吃太多，只扯了一個角，喝了三碗米粥也就飽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吃了粥，再去洗澡房沖一桶水，用去污粉洗了髒衣服，曬了衣服，也就進屋睡下了。

柳晴寧和兩個孩子在井邊刷碗，剛才數錢的時候柳晴寧以為李大山會沖上來搶，可是李大山沒有，她那眼神好像挺怕自己的，果然是欺軟怕硬的慫包，不過這樣正好，只要自己狠起來她就不敢再欺負他們父子三人，更不敢賣他們！哼，欺軟怕硬的慫包！

“爹爹，今天娘怎麽睡得那麽早呀？”前兩天李大山吃完晚飯都會出去走走，可是今天她沒有出去，小梅有點好奇。

“今天娘打了野豬很累所以就早睡了。”柳晴寧的聲音很溫柔。

小蘭能感覺得出來李大山變了一個人，“爹爹，以後娘是不是都會一直這樣好？”

“會的，她會一直這樣好！”柳晴寧用濕漉漉的手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為父則剛，為了孩子他要強硬起來，不能再讓李大山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