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醒來
冬日裏一個難得有太陽的日子裏, 族中的小孩都在廣場上撒野,打架滾雪球,玩的不亦樂乎。
林風推着一個小車車, 把女兒推到院子裏曬太陽,石英則輕輕地揉捏着女兒的小手小腳。
“媳婦兒, 我覺得崽崽這些天氣色好了許多, 你看小臉都有血色了,說不定再過幾天她就醒了。”林風嘴角帶着一抹笑意。
雖然女兒好的慢, 但她有好轉,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石英也附和道:“昨天叔爺告訴我,崽崽的心跳呼吸都強了許多, 她肯定能好。”
正當夫妻倆憧憬在女兒好起來的喜悅中時, 一道刺耳刻薄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好個屁呀, 養了這麽久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要我說,你們夫妻倆還不如把她扔了重新生一個。”
林風跟石英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來人是名三十多歲的女人,那張臉跟石英的有些相像, 但她頭上戴着首飾,身上穿着華麗的狐裘,與粗布荊釵的石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人見狼妖夫妻臉色難看, 絲毫沒有收斂, 反而得寸進尺地挖苦:“哦, 我差點忘記了,石英她當年可是整個肚子都被野獸抓爛了,她生不了孩子。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你們夫妻怎麽弄來的,丢了她, 你們倆就再也沒孩子了。啧啧啧,真是可憐呢。”
林風聞言頓時炸了:“閉嘴,白露,我媳婦兒是你的親姐姐,當初之所以會受傷也是為了救你。你不感激她就算了,竟然還往她傷口灑鹽,你到底有沒有心?”
“誰要她救了?”白露嘲諷地扯開了嘴角,眼底滿是憤怒,“真是好笑,她救我不過是為了在我丈夫面前表現善良而已,哪知道表現太過,把自己也折了進去。”
不過這賤人也成功了,畢竟丈夫的心中一直有她的位置,這麽多年過去了,今年一聽說她回來,那狗東西就經常借着一點外傷跑來叔爺的藥廬,想方設法的見她。
白露快要氣死了,不論她怎麽做總是比不過她這個姐姐,既然她已經跟丈夫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存心給她添堵不是。
石英皺了皺眉,她并不是一個脾氣有多好的人,只是父母早逝,家中只有她跟妹妹兩人,她對她便諸多忍讓。
妹妹算是她看護着長大的,明明小時候她很依賴她,姐妹倆關系十分要好。但不知從何時起,她竟開始仇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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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得知妹妹陷入了小型獸潮裏,她瘋了似地跑過去救她,在衆多野獸地圍攻下,她渾身是傷,肚子更是被抓的稀巴爛。
還是出來查看情況的阿風發現了身陷獸潮的她,把她救了出來。
那一次她差點就死了,即便養好了外傷,她孕育孩兒的地方也傷的再不能繁育子嗣。
後來她才知道,妹妹根本就沒有陷入獸潮,她是故意引她去的。
原因竟是,妹妹不知從何人處得知,父母那天是為了給她找一種靈果才會進山,結果死在了發狂的野獸爪下,妹妹覺得是她害死了父母,所以恨她入骨。
再然後,族長的兒子,也就是阿風的堂哥林空喜歡她,而妹妹,喜歡林空。
可笑的是,她都不知當年父母進山是為了給她找靈果。而林空雖然經常往她家跑,打着的卻是族長吩咐他照顧她們這對失去父母的姐妹的幌子,對于他的那些小心思,她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事後林空來看她,表達了想照顧她的心意,看到妹妹雙眼裏流露出來的怨毒,她只覺得心灰意冷。
林風也偷偷來看她,這個傻子笨拙地哄她,甚至說如果她不想再呆在族中,他就帶她離開。
她才知道,這個傻子竟然也一直默默地喜歡着她。
她不知是出于感動,還是因為不想再跟妹妹糾纏下去,問過林風他不介意她不能生育後代後,便答應嫁給他。
結婚後的日子,也沒有風平浪靜。林空一直不娶妻,而妹妹把這一切都怪到了她的頭上。
她覺得厭煩不已,便跟丈夫一起離開了族中,打算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平淡地過一生。
最後,他們見靈山村這個名字寓意好,村長又是一名聰慧又通情達理的猴妖,便在靈山村住了下來。
住了十多年後,上天送了他們夫妻一個小寶貝,那就是蘇瑤。
如果不是為了小家夥,他們夫妻不會回族中,但既然回來了,她也不再害怕面對過去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
“白露,以前是我傻,但我從不欠你什麽,你再挑釁我,我也不會再對你客氣。”石英推着女兒,換了個位置。
小家夥這些日子有時會輕微地動動手指頭,想來她快好了,沒得為些不必要的人破壞這份喜悅。
白露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這個姐姐當年在離開之前,從來都是任由她挖苦嘲諷,倒沒想到這回回來,她脾氣倒是見長。
她心中頓時堵了一口氣,不舒服極了。
正在這時,從院外走進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見到白露時,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你怎麽在這?”
“怎麽?你能來這,我就不能來?”白露一下子就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指尖指着石英,聲音尖利地吼,“林空,你果然還惦記着她。”
“你胡說八道什麽?趕緊回家去。”被當衆拆穿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林空頓覺難堪,不顧白露的掙紮叫罵,強行把她給拽走了。
“林空,你這個渾蛋,你果然是做賊心虛了。”
“這麽些年我給你生兒育女,料理家裏,你心裏居然還惦記着別人,你到底有沒有心?”
“……”
叫罵聲遠去後,石英黑着臉進了屋:“就知道回來會遇到這些晦氣事兒。”
林風摸了摸鼻子,然後代替了妻子,給女兒揉捏身體。
等了一會兒,林空又折身回來了,目光往屋裏望了望,有些尴尬道:“風弟,今天的事對不住,女人見識淺,你別放在心上……”
“堂哥,你還是別來這了。”林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風打斷,他冷着一張臉,嚴肅道,“我沒有你那麽聰明,也不太會說話,但是你看,你來這你媳婦兒不高興,我媳婦兒也不高興,而且我也不想頭上冒綠光,你又何必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林空:“……”
十多年不見,這傻弟弟的腦子似乎靈光了一點兒。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咳,我真只是來看看你跟小侄女,你別想太多。”
林風更加不滿:“可我女兒還沒醒,她也用不着你看呀。”
林空:“……”
老子找個臺階下都不行。
正當林空尴尬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時,一個七八歲長得十分壯實的小男孩,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爹,娘把爺爺叫來了……”
一見面,小男孩就扔下了一個深水炸彈。
林空的臉頓時拉得老長,這倒黴娘們,事兒精一樣,到哪都不消停。
林空的爹也是風狼族的族長,是一位威嚴的中年男人,生得濃眉大眼虎背熊腰。他一來就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倒黴兒子林空一眼。
這渾小子兒子都那麽大了,卻一點也不成熟。他管不了他自己,也管不住妻子,還要他這個老子給他擦屁股,真是糟心。
跟在族長身後的白露,視線冷冷地掃過丈夫,以及緩緩從屋裏走出來的石英,冷笑道:“族長,有道是國有國法,族有族規,這兩人當初私自離開了族中,已經被風狼族除名,憑什麽還能住在族裏?”
“白露,你別太過分。”林風跟石英還沒有開口,林空先一步忍不住了,“這本就是風弟他們的家,他們回來有何不對?”
“人家都沒急,你倒是急上了,林空,你這個渾蛋……”
白露氣的面色扭曲,上去就要撕打丈夫。
族長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聲:“吵什麽吵?再吵都給老子滾蛋。”
見族長真生氣了,白露也安分下來,只是一雙眼睛裏透出來的怨氣,明顯是不服氣。
“小林風,小英子,你們說一說,你們是如何打算的。”族長勉強壓下了怒氣,問着對面的夫妻,“這回回來,你們是長住,還是又要離開?”
“我都聽我媳婦兒的。”林風回答的很幹脆。
族長頓時一噎,他兒子是管不住妻子,他這個侄子倒好,完全棄治療,幹脆管都不帶管的。
石英則為難地皺起了眉頭,她也想過跟丈夫在族中住下,畢竟這裏條件要比靈山村好多了。
但是住在這裏,勢必要跟白露與林空擡頭不見低頭見,想想都好窒息。
她還沒有想出個結果,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道虛弱而細小像奶貓的聲音,那聲音軟軟地叫了一聲‘娘’。
石英猛然回頭,便見床板上被裹在被子裏的女兒,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隙。
“崽崽,你醒了……”
石英瞬間撲了過去,緊緊地抱着女兒,眼睛裏滿是晶瑩的淚光。
林風也驚呆了,好半天才呆呆地湊過去,摸了摸女兒的小手,傻乎乎地問:“崽崽,你還記得爹爹嗎?”
蘇瑤扯了扯嘴角,慢吞吞道:“傻爹,我只是睡的久了一點,又沒有失憶,怎會不記得?”
“那就好那就好,我去把叔爺找來,再給崽崽檢查一遍。”
林風擦了擦眼淚,無視院裏的其他人,嘴角含笑急匆匆地奔出了院子。
叔爺外出給別人看病去了,他得去找他才行。
石英把女兒扶了起來,讓她慢慢活動手腳,看看身上有沒有哪不舒服。
“娘,你把我照顧的那樣好,我怎麽可能有事?”
這些日子以來,娘每天給她翻身外加按摩,把她的身體擺成各種姿勢動來動去,她絲毫沒有久躺之人的酸軟僵硬。
這邊母慈女孝,完全把其他四人晾着了。
族長父子滿臉尴尬,白露則死死盯着石英,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蛛絲馬跡,緊張地攥着手。
她身邊七歲的兒子林木木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蘇瑤,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娘,那個妹妹好漂亮,比我們族中所有的女孩子都漂亮。”
白露的臉立刻黑了,一巴掌拍在了兒子的腦袋上,激動地吼道:“漂亮個屁,你毛都沒有長齊,知道什麽是漂亮?果然跟你老子一樣,眼瘸。”
真是氣死她了,她丈夫看上了石英,她兒子居然誇石英的女兒漂亮,她這輩子都逃不掉這對母女的惡夢麽?
林木木被打的眼淚汪汪,心裏委屈極了,妹妹本來就漂亮,為什麽不能誇?
蘇瑤聽到這刺耳的聲音,皺了皺眉,微微一側頭,眸光便落到了罵人的女人身上。
白露一怔,或許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對面的小丫頭臉色很白,但她的五官又生的極漂亮,微蹙眉的模樣忍不住讓人想要憐惜她。
看了看石英,再看看小丫頭,她頓時嗤笑一聲:“石英,這是你們夫妻的孩子嗎?怎麽跟你們生的一點也不像?”
石英呼吸一緊,正要罵人,蘇瑤卻淡淡地移開了眼,伸手扯了扯狼媽的衣袖:“娘,你大度一點別跟那種人計較,所有人都不喜歡她,她找不到一點活着的意義,只能像個瘋子似的見到人就狂噴,真可憐。”
這麽一想,還真是。
石英笑眯眯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都聽瑤瑤的。”
白露卻快氣瘋了,指着那個笑的像個小惡魔一樣的小奶團子,咬牙切齒道:“你說誰是瘋子?誰可憐?死丫頭你有種再說一遍。”
“阿姨,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不停地犯口舌,小心神明罰你做啞巴。”
蘇瑤從儲物戒裏面拿了一個靈果出來慢慢啃着。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吃了不少靈植,但是那些靈力全都通過同命契約補到兇獸身上去了。她體內的靈力空空如也,要不然她肯定給她施個禁言咒,免得她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叫着煩人。
“我……”
白露還想罵人,一旁族長看不下去了,拳頭捏得咯吱響:“住嘴,你還不嫌丢人嗎?再吵我就關你的禁閉。”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蘇瑤咔擦咔擦歡快地啃完了一個靈果,又拿出來一個,剝開皮,一瓣扔她嘴裏,一瓣喂進狼媽嘴裏。感受到體內的靈力正在慢慢恢複,她才松了一口氣。
很快林風把叔爺請回來了,族長向這位堂叔打了一聲招呼,老人家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到了蘇瑤面前,笑眯眯道:“小瑤瑤,我是你叔祖,讓叔祖給你檢查一下好不好?”
“叔祖好,麻煩叔祖了。”蘇瑤臉上揚着笑容,禮貌的表達了謝意。
叔祖被萌的一臉血,但他也沒忘記正事,手上快速地覆蓋上一層妖力,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
“很好,很健康,小瑤瑤這是徹底好了。”
林風夫婦聽了也很高興,雖然這回回族中的确是鬧了些不愉快,但是女兒能好起來,一切都值得。
石英走到了族長面前,低聲道:“族長,謝謝您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們夫妻的照顧,但我們離開族中多年,再搬回來諸多不習慣,所以我們還是決定,開了春就離開。”
族長看了看旁邊糟心的兒子與兒媳婦,也沒有再勸,只是道:“不在族中住你們也是我的侄兒侄媳婦,遇到麻煩事你們就回來,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沒有人敢趕你們走。”
白露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知道,族長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林風夫婦拉着女兒,真心向族長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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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醒來的第一天還有點蔫,第二天就能走,第三天便能跑。
她醒來後吃靈果靈植的速度增快了許多,身體雖然像個破洞的水桶,靈力總是莫名其妙流失到兇獸哥身上去了,但是只要她吃的夠勤快,總能讓體內殘存一些。
能跑能跳了,蘇瑤便在四周活動開來。也不知道兇獸哥這會呆在哪裏,冷的要死,她總有一種心髒要結冰的感覺。
每天把自己活動的暖乎乎,晚上睡覺還得被狼爹狼媽摟着,她才能堅強地挺過一天又一天。
活動的地盤增加的同時,蘇瑤對風狼族也漸漸熟悉起來。這裏大多數狼妖都是可愛的,最不可愛的,大概就是白露那個女人了。
有病似的,見着就要對他們家一家三口冷嘲熱諷一番。
她那老公林空也是,明明她狼爸跟狼媽很相愛,兩人中間連條縫都沒有,他卻總是削尖了腦袋似的想要插進來當個三。
一個對堂弟的老婆癡心,一個又狂吃酸醋到滿世界狂噴,這兩人還真茶蓋配茶盅,天生一對垃圾。
這一天,白露突然出現在了叔祖的院子門口。
她鬼鬼祟祟地四下望了望,沒有見到狼妖夫婦的身影,嘴角便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對蘇瑤招了招手:“小孩,你過來一下。”
蘇瑤感受到體內還剩一半的靈力,從儲物戒裏面拿了一個靈果出來,一邊啃,一邊慢吞吞地靠近:“嘛事?”
白露:“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你當我傻?”蘇瑤翻了一個白眼,“你都不喜歡我爹娘,自然也不喜歡我,你肯定是想把我單獨騙出去,暗害我。”
白露:“……”
現在的小孩,智商都這麽高嗎?
“誰說我不喜歡你?我是你小姨,我可喜歡你了。”白露強忍着惡心,開始套近乎,“前些日子吵架是因為我跟你父母之間有些誤會,現在誤會解除,我想跟你母親重修舊好。”
蘇瑤頭上的小啾啾一甩,六親不認:“別以為小孩子就好哄。”
白露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紙包:“我說的是真的,你看,我還給你買了糖。”
這糖她原本是給兒子買的,還沒來得及拿給他。算了算了,只要能把這小孩騙走,犧牲點糖也沒什麽。
“看到我吃的是什麽了嗎?”蘇瑤把靈果放在白露面前晃了晃,小臉上寫滿了不屑,“我吃的可是四階靈果,香甜爽口,還能提升靈力,我會看上你那點普通的糖?”
“騙小孩也拿點好東西出來好嗎?還是說你個族長的兒媳婦,連個四階的靈果都拿不出來。啧啧啧,你果然活的好可憐。”
卧槽,這小渾蛋。
白露氣的渾身發抖,差點一巴掌扇過去。
四階靈果那麽好得到嗎?她兒子也只能偶爾吃一顆,這死丫頭卻當飯吃,石英那賤人可真寵這死丫頭。
“我忘了拿,要不你跟我去我家吃?”白露誘哄道。
蘇瑤直接轉過了身,在院子裏慢慢遛圈。
白露叮囑了蘇瑤,這事不能告訴別人,便匆匆走了。
不一會兒,她便拿着兩顆四階靈果,三顆三階靈果折身回來,一臉肉痛地遞給她:“給你。”
蘇瑤瞥了一眼,淡淡地評價:“你好窮哦。”
白露:“……”
現在就想弄死她,忍不了了。
蘇瑤卻萌萌噠建議道:“沒果子,給點靈石當見面禮也行,我讓爹娘去給我買。”
白露深吸了幾口氣,最後扔了一個袋子過來。
蘇瑤打開一看,袋子裏有五塊極品靈石,還有幾塊中品靈石,她一邊欠揍的嫌少,一邊快速地放進了儲物戒裏。
“現在你總相信我了吧?”
白露肉疼的臉色扭曲,只能安慰自己,沒關系,沒關系,等弄死了這丫頭,她還可以拿回來。
蘇瑤眨了眨眼,興沖沖道:“到底是什麽好地方,快帶我去。”
“好呀。”白露露出了一抹冷笑,快速地抱起了蘇瑤,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她沒看見的地方,蘇瑤努力啃靈果攢靈氣,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惡魔般的微笑。
今天誰弄死誰,還真說不一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看了《我和我的家鄉》,還有《姜子牙》,《姜子牙》裏面居然有個幽都山……
幽都,九幽這些名字,果然在上古神話裏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