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識破
蕭紅遠渾渾噩噩的自蕭木雅的屋子裏走出來,便想到左小經。
他竟真的讓官九将她帶走。
左小經不在房裏,蕭紅遠想出去找,左小經已站在門口,讓蕭紅遠心動了一動,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蕭紅遠走上去,一步步走的很慢,很猶豫,他不知道自己來找左小經是為什麽,只是想尋回一點依靠一點溫暖?還是在這個女人身上他才能找回曾經三個人在一起的影子。
他甚至不确定左小經看到了什麽聽見了什麽。
一點點遲疑着将手伸向左小經,左小經卻憤怒的打開,伸手指着蕭紅遠的鼻子:“蕭紅遠,你就是個王八蛋!”
“王八蛋?”蕭紅遠愣了愣,随後冷笑,大笑,狂笑,在左小經訝異恐懼的眼神中瞬間鎮靜,“看來你真的什麽都看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道理你難道不懂?”蕭紅遠雖說着,聲音卻是飄忽的輕,不真實的遠,他自己也并非甘願,可他不是官九的對手,又何苦去負隅頑抗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
左小經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舉步一點點移向自己的男人,說不出的陌生,左小經本能的向後退,腰撞上屋子右手邊的梨花木桌,退無可退。
蕭紅遠還在靠近,帶着憤怒的危險和主宰的強勢,左小經的聲音有些抖,但她卻不是能藏得住心思的人,她張開嘴,想罵,眼淚卻止不住落下來。
這是她用全部的經歷和生命來愛的,自私的男人。
蕭紅遠已經近在眼前,鼻息可聞,聲音蒼澀喑啞:“木雅不聽話,你也越來越不聽話……”
“木雅,你還有臉提木雅?”左小經轉過臉,下颌卻被蕭紅遠冷冷鉗住被迫擡頭,她沒有反抗,将目光垂下不屑看這個男人,“如果今天你死在那人手上,我為你守寡,守一輩子!”
看到左小經的淚止也止不住,蕭紅遠鉗制的力量一點點松下來,喃喃道:“現在呢?”
左小經一字一字恨恨道:“現在我瞧不起你!”
蕭紅遠的氣息壓的很近很近,“你就那麽希望我死?”
左小經擡頭,不甘示弱的看他,“天一教這麽多人,你就眼睜睜看他帶走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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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遠松開手,深吸了口氣,“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讓天一教受到重創。”
左小經笑,冷笑,笑着流淚。
蕭紅遠的手撫上左小經腮旁,不顧她怒視的目光輕輕撫摸,“小經,不要說的如此正義凜然,剛剛你也看到了,你怎麽躲在暗處不敢出來,你的血官九也很喜歡對不對?既然沒膽子挺身而出與木雅做交換就少他媽在這道貌岸然!”
左小經小心翼翼的看他,沒有再說話,蕭紅遠一直是這樣自以為是的人,他認為的事是對的,很少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左小經的沉默被視為妥協,蕭紅遠得寸進尺的壓近距離,壓的左小經撐不住他的重量,他伸手粗暴的一攬,将人帶進內室的床榻上反手落簾。
左小經不可思議的定定注視着伏在自己身上眼睛裏充滿無限蠱惑的男人,蕭紅遠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無比近的距離下俯視着她,那目光時而如膠似漆,時而怨念審視,時而痛苦自責,那種屏息以待壓的左小經喘不過氣來。
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左小經也在看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仔細的看,她覺得越來越不認識,越來越陌生,從小一起長大如今卻像是另外一個人,他能為了自己的安危将蕭木雅送出去,有朝一日會不會危急關頭把自己也送出去,因為她知道讓官九感興趣的血液中,自己和展昭的也符合。
想着,毫不掩飾的開口,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口氣問道:“紅遠,如果有一天他要我,你也會讓出去麽?”
蕭紅遠唇角上揚,帶着不加掩飾的諷刺,“怎麽會呢?”
左小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連想都沒想。
敷衍都不肯了麽?
左小經剛要掙紮,蕭紅遠已握住她的手腕,眼角挑起輕野的光,出口卻是另一番內容:“我不想騙你,在我心裏,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
左小經放棄了掙動,靜靜的躺在蕭紅遠目光之下,衣衫一層層被敞開,觸到最後一層蕭紅遠的手停在上面,輕輕撫摸。
左小經意識到自己的呼吸被撩撥的有些粗重急促便開始掙紮,蕭紅遠有意無意彎起的一側唇角有些疼的勾着左小經的心,他似笑非笑的欣賞着,手指在她似張非張的飽滿唇瓣上流連,“女人就是要乖要懂事才可愛。”蕭紅遠的目光裏未有絲毫情動的信息,他只是在欣賞,欣賞一個女人躺在他身底下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左小經睜大了眼睛,目光盈盈,她發覺蕭紅遠只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看戲的表情,紅潤的面色立刻像被人火辣辣抽了一巴掌,想起身,手腕卻被蕭紅遠單手鉗制在頭頂。
“蕭紅遠,放開!”左小經真的惱羞成怒。
蕭紅遠手上施力固定住身底下這倔強掙紮的身子,唇擦着左小經耳廓,語氣狠卻輕的吐着:“我不放,你又當如何?”聲音魅惑,似情人間的調情,又如強迫性的屈就。
左小經本能的将頭向旁邊躲了躲,蕭紅遠邪異的氣息卻始終如影随形,唇在耳側香頸有意無意輕輕摩挲,全不介意這女人大動肝火。
左小經身上很香,左小經的皮膚滑潤細膩,左小經的身材很好,該豐盈圓潤的地方絕不會遜色,該緊致秀翹的部位絕不帶一絲贅肉,蕭紅遠沉默着用手指熟練的掌握着這凹凸有致的身體,一寸寸審視。
這個女人是他的,是屬于他蕭紅遠的,他在這具堪稱完美的藝術品上留下過無法磨滅的印跡,他本該圓滿不是麽,可他并不甘心,這女人也在慢慢變得敢跟他頂嘴,敢違逆他的意思,甚至躺在身底下看他的眼神也不如曾經溫柔聽話了。
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蕭木雅如此,左小經亦如此。
蕭紅遠揉在左小經腰際的手勁兒變得大而粗魯,他突然想起一個人,一個眉清目朗溫潤內斂的男人,那個人躺在床上該是一副怎樣的神情與反應?蕭木雅找他去救白玉堂,他此刻是不是也躺在白玉堂的床上,如自己身下的女人欲拒還迎。
蕭紅遠狠狠的閉上眼睛,不顧左小經的反抗,從唇瓣開始掠奪。
天光大亮,蕭紅遠睜開眼睛便覺得累,想想昨天晚上自己做的真的有些過分,不僅打了左小經,還在非她情願之下要了她。轉頭看向身旁枕邊空無一人,蕭紅遠騰地起身,憤怒燒上胸膛,僅有的一絲歉疚一掃而光剩下的只有憤怒,“敢走,看我不把你抓回來!”
左小經并沒有逃出去,蕭紅遠卻看到遠遠的一束煙花。
陷空島的聯絡信號。
“天一教所有人都是蕭紅遠的人,我看你能走多遠!”在蕭紅遠眼中左小經的舉動簡直幼稚可笑,為什麽他待她好她卻不要,非要被綁着才肯乖乖俯伏在自己面前。他知道左小經的倔強遠勝蕭木雅,垂下目光看向伏在地上的左小經,“你要上哪去?去找白玉堂?你居然會有陷空島的聯絡信號?”
左小經似笑非笑的擡頭,星星淚光充斥眼眶,“你管不着。”
“啪”的一巴掌,蕭紅遠沒有再對她說話,淡而疲倦的對底下人吩咐道:“押她下去。”
左小經奮力的掙,一邊掙一邊流淚。往事一幕幕不堪回首,到頭來,她竟一無所有,“蕭紅遠,你變了,從今天起我不認識你也請你放了我!”
蕭紅遠長嘆一聲睜開眼,看着這軟弱卻又不肯低頭的女人,“小經,你別白費力氣了,乖……”
這乖字竟說的無限溫柔,左小經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可看到蕭紅遠漠然冷酷的眼睛,左小經又不顧一切的掙紮着,“你憑什麽關我!我不是你的奴隸!放開!”
似乎太吵了,蕭紅遠無奈的閉了閉眼睛,揮手示意将人帶走。聽到不太對勁的聲音蕭紅遠睜開眼睛,便看見了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展昭白玉堂。
勾了勾唇角,看向左小經,“一只破煙花,居然真的會有人來救你。”
不知好歹的投出的陷空島聯絡信號果然招來了麻煩,蕭紅遠皺眉想着,不過也好,又一次讓他面對展昭,昨天晚上他還想着他,今天就見到了。
左小經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兩個最不應該出現的兩個人,脫口而出:“白玉堂,救我!”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白玉堂會救她,就像血魔第一次出現白玉堂擋在她面前一樣。
白玉堂并沒有看她,面色冷的像冰,畫影一點點擡起來指向蕭紅遠,憤怒自齒縫碾壓成音:“木雅在哪!”
“木雅?你是不是搞錯了?”蕭紅遠眯了眯眼睛看向展昭,無情的笑道:“木雅不在不是正好成全了你和展昭。”
白玉堂的劍已逼上前,“少廢話!木雅在哪!”
蕭紅遠冷酷的表情一點點破碎,換了一分疲憊的沉重:“她被官九帶走了……”
白玉堂怒極反笑,“官九不是你一直養在天一教!”
蕭紅遠目光一閃,突然想到幾日前夜探天一教遍尋不見的人影,“那天夜裏的人是你!”
白玉堂道:“不錯!”
蕭紅遠神色一暗,“你當我天一教是什麽地方!”
白玉堂哼了一聲,道:“我當你這裏是賊窩。”
“白!玉!堂!”蕭紅遠想要殺人。
“白玉堂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把官九交出來你我依舊井水不犯河水,否則,我白玉堂今天就平了你這天一教!”
蕭紅遠冷笑,“好大的口氣,你若斷了展昭的念頭一心一意留在木雅身邊她又怎麽會被官九捋去!”
白玉堂畫影已動。
展昭卻先他一步将畫影逼在鞘內,“蕭教主,蕭姑娘可是你妹妹!”
展昭的音線依舊清朗不卑不亢,卻也雜糅着蕭紅遠厭惡的篤定和距離感,天一教與朝廷從來相安無事,若他破了例打破這和諧卻是不小的麻煩。何況官九已不在這裏,讓他們搜又何妨。蕭紅遠直起身,勻稱的呼吸間流露的是附庸風雅的桀骜。
不知怎的,左小經的眼淚流下來,她突然覺得蕭木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麽可憐,在危難的時候她愛的男人會铤而走險為她出頭,而自己呢?卻要求別的男人伸出援手,威脅到自己的卻是将身和心全權交付的人。
左小經看着白玉堂,他對蕭木雅的擔心不是假的,展昭的也不是,左小經苦苦的笑,“木雅被血魔帶走了,人不在天一教,也許……已經來不及了。”
左小經哭的紅腫的眼睛一直苦苦巴望着白玉堂,她發現白玉堂的手因為憤怒在抖,“白玉堂,不惘木雅愛了你一場。”
左小經癡癡的笑,噙滿淚的美目略過白玉堂和展昭落在蕭紅遠身上,蕭紅遠的面部表情并不輕松,有着陰郁的壓抑和肅殺。
左小經勉強勾了勾唇角,“紅遠,我不會再留在你身邊,你何必留着一具軀殼?放我走,我要跟他們一起去找木雅,如果還有機會,我會用自己的血來交換她。”
蕭紅遠看不出表情的的眸子掃過白玉堂,落定在展昭身上,展昭看他的眼神深沉而冰冷,一個眼神非敵非友已成定局,蕭紅遠冷笑着緩緩搖頭,用最柔情的眼神看着展昭卻用最冰冷的語氣說道:“今天我若不願,誰也別想離開天一教。”